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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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的天空一碧如洗，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纯净的让人心旷神怡，仿佛一幅淡淡的水墨画，水墨画里，弥漫着甜美的花香。

    可是，在这样美好的天气中，潼恩却困扰的趴在桌子上面。

    自从上次与艾利奥斯分别之后，就在也没有见过他。虽然还是会有通信，但是间隔的时间却越来越长。询问了自家兄长，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啊啊，艾利奥斯，你究竟在干什么啊……

    旁边的沢田纲吉偷偷用笔捅了一下神色变来变去的潼恩，看到少女一脸薄怒的转过头，畏缩了一下还是悄声说：“老师在叫你。”

    潼恩一愣，随即听到老师的咆哮声。

    “八神夜瞳，沢田纲吉，你们两个给我到走廊里去反省！”

    “是！对不起，老师！”

    长长的走廊中，鸦雀无声，寂静得连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少女与少年沉默的站在走廊里，暖暖的阳光从走廊的窗户中洒落，斑驳着倒映在他们身上。

    自己为什么也要出来罚站啊！沢田纲吉心中哀叫着。而今天晚上就是晴之守护者的战斗了，若是真的让京子的哥哥去，自己怎么也放心不下。如果了平大哥出了什么问题，京子肯定会恨死自己了吧？

    心情烦躁不安的沢田纲吉有些挫败的拽了拽自己的头发，转瞬想到：说起来，八神同学一直都没解释过婚约的问题呢，她到底在想什么？

    “那个，八神同……呃，不对。潼恩、小姐？”沢田纲吉蠕动了几下嘴唇，才弱弱的问。

    潼恩眨了眨眼睛，淡淡微笑道：“沢田君叫我潼恩就好了。”

    “嗯，那潼恩，你不害怕吗？”

    “诶？为什么要害怕？”

    “因为，因为我们输了的话，潼恩你不是就要跟巴利安回意大利了吗？”

    “那不正是沢田君所期望的吗？”

    少女冷淡清透的声音，刺中了少年的心。

    是啊，这不正是自己期望的么？摆脱掉婚约与黑手党，不正是一直想要的吗？

    为什么自己还会问出这种话来……

    沢田纲吉与潼恩再次陷入沉默中，在也没有人有勇气打破这种寂静。仿佛下一次开口，就会打破某种关系的平衡，像是玻璃上出现裂痕一般。

    ------

    “艾利奥斯……”

    “请原谅我的缺席，小姐。今天晚上的晴之指环争夺战，我可能无法陪伴小姐一起到场了。”

    “诶！为什么？”

    “小姐，我在执行很重要的秘密任务，请不要任性。”

    “是这样么。”

    “对不起，小姐。”

    “……”

    夜风凉凉的吹起少女的发，校园的一个角落被切罗贝罗布置成了场地，潼恩一个人站在黑暗中，眯起眼挂掉了电话，注视着远方正在给了平打气的众人，一瞬间觉得很好笑。

    自己算是什么……

    隐身在黑暗中，潼恩无动于衷的看着场内的比斗。

    看着了平为了胜利而受伤的右手，看着突然跑出来的京子，看着为了安慰京子而努力解释的沢田纲吉，她面无表情的站了半晌，最终转身，头也不回的融入于黑夜中。

    接下来就像是上演着命运决定好的画面一样。

    接连而来的败北与同伴们的重伤，让沢田纲吉愈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不是错误的，害的自己连累着同伴们一直在受伤。

    一个人站在天台上，纲吉苦恼的看着天空，这次自己该怎么做才好？

    晃过大半个校园，潼恩终于在天台上找到了沢田纲吉。看着少年略显稚嫩却越发俊秀的脸，她不由得微微一怔，有些不自在的开口：“沢田君……”

    “诶？怎么了吗？”阿纲回过神，看着身侧少女微红的脸颊疑惑的问。

    “这是我做的平安符，如果，如果沢田君不嫌弃的话，就请收下吧。”潼恩伸紧握着的手心，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头撇开。

    少女泛红的双颊映衬着清澈的天空，手心中精致小巧的锦囊上歪歪斜斜绣着“平安”两个字。那双不肯直视他的双眼，隐隐透着期望。

    是潼恩她自己做的？沢田纲吉腾的一下脸红起来，看着眼前做工虽显粗糙，却充满心意的平安符，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

    轻轻摩擦了一下浅橙色的平安符，纲吉腼腆的说：“那个，谢谢你，潼恩。只是……”

    “没什么，不过请务必戴在身上哦。”潼恩呐呐的说完，慌忙的转身逃离了天台。

    只是……之前京子已经送给自己一个了啊……那这个该怎么办？

    纲吉苦笑看着手中隐隐散发着幽幽清香的御守，迟疑片刻，还是默默收起了它。

    ------

    “潼恩，今天的雨守战你必须到场。不然，你就去死吧！”里包恩的威胁声还在耳边萦绕，潼恩无精打采的出现在校园里。

    切，真是火大，被一个小婴儿给威胁。

    “你有什么不满吗？潼恩·卡斯兰诺？”熟悉的上膛声在旁边响起，里包恩那软软的童音不急不缓的响起。

    捂住额头，潼恩立马说：“不！我没有什么不满！您的安排，真是好极了！”

    里包恩冷哼了一声，不在理会神经绷得紧紧的潼恩，转身仔细的看着山本武与斯库瓦罗的战斗。

    好险……潼恩心虚的瞟了一眼里包恩，转头也专注的看着两位用剑高手的过招，眼神带着浓浓的佩服。他们两个的剑道与信仰，都比她这种半吊子的骑士剑法强出无数倍。

    恍惚中，她想到了与斯库瓦罗第一次的会面。

    那是遇到绑架之后的某天，她被安排学习战斗技能，而斯库瓦罗正好执行任务被请来担当短期的导师。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月，斯库瓦罗却教会了她很多东西。

    在最后告别的时候，斯库瓦罗只跟她说了一句话：

    小鬼，你的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挥舞？想明白了的话，就有资格对别人说你是我斯库瓦罗教出的弟子！

    只是到现在她也无法确定，自己的剑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其他人而挥舞。没有原因，只因被迫而挥舞着剑的她，永远也追赶不上那两个人……

    回过神，山本武已经在最关键的时刻逆转了胜利，斯库瓦罗露出欣慰的笑容一脚踹飞想带着他一起脱离险境的山本，任由鲨鱼冲上来将自己一口吞噬。

    “斯库瓦罗先生！”潼恩捂住嘴不可置信的惊叫道，随即冲着切罗贝罗大喊，“为什么要这么做！快打开这里，我要去救斯库瓦罗先生！”

    “对不起，潼恩小姐。夜佑少爷的安排，就算是您也没有更改的权力。”切罗贝罗很是冷淡的回答了潼恩的质问。

    为什么……为什么哥哥会做这种安排？

    潼恩死死忍住眼泪，不顾还没撤下去的机关，就想硬闯。

    “冷静一点，潼恩！”见状，沢田纲吉慌忙抓住她，大声说。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如果你的师傅生死不明，你还会冷静吗？放手，沢田纲吉，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的！”潼恩一把甩开了纲吉的手，冷冷扫了他一眼，倔强的执意拿出自己的武器。

    沢田纲吉被怒吼声吓得微微一缩，看着潼恩的动作，却再一次坚持的挡在她面前：“潼恩，你这样做，只会让你自己也受伤的啊！”

    潼恩敛去脸上的表情，用剑尖遥遥指着他开口：“我怎样都和你没关系吧，让开！”

    说着，她举起骑士剑就冲了上来。

    看到沢田纲吉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挡在自己面前，潼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怒与无奈，虚晃一下绕过他，便想再次劈开栏杆。

    “不要再任性了，潼恩。”清澈温和的声音缓缓响起，与平时沢田纲吉的声音不同，此时更加的低沉与凌冽。

    潼恩惊呼一声，却发现自己被拉进了一个温暖安心的怀抱，手中的剑也被怀抱的主人巧妙的卸掉。惊慌的抬起头，她却发现自己撞进一片温柔的海洋。

    金红色的眼眸与跳动的橙色火焰，潼恩第一次与超死气模式下的沢田纲吉近距离接触。与那个人的感觉不同，现在的他更加的透彻与干净，还未被未来渲染上沉重的色彩。

    “我……只是想救斯库瓦罗先生。他教会我如何面对黑暗，教会我如何挥舞手中的利剑，他是我的世界中为数不多的温暖，就算现在的立场是敌人。我真的不想失去他，呐，你懂吗？沢田纲吉？”潼恩倾听着少年有力的心跳，低声喃喃道。

    “潼恩，没关系，斯库瓦罗不会就这样死掉的。被巴利安选中的人，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活着的希望。而且……”沢田纲吉声音微微一顿，温和的拭去潼恩脸上的泪水，在她的耳边低声道，“你怎么会和我没关系，你不是我的未婚妻吗？”

    火焰渐渐熄灭，沢田纲吉羞涩的将怀中少女推开，一双棕色的眼瞳带着暖暖的笑意：“相信我，潼恩。斯库瓦罗他不会死的。”

    嗯，他不会死的……

    如果是你说的话，我想相信。

    潼恩仰望着如墨般漆黑的天空，突然怀念起刚才所触及的温暖。

    沢田纲吉，你到底想让我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