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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载景微微一滞。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青年。
但青年依旧是紧闭着双眸,仿佛刚才听到的那一声,仅仅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李载景喜悦之后又生出失望,伸出手去,将不一会儿功夫就变得发热的毛巾换了下来。
就在他走出门口之时,身后又传来一个细弱无比的声音“李载景。”
李载景脚步一停。
片刻之后,他转过身子,然后看向青年。青年依旧是双眸紧闭,毫无清醒之状。
但李载景又听到了一句话“去死。”
这一句,很明显,是接着前一句的。
李载景“……’。
他这回可总算明白了过来,人家并没有醒,这只不过是昏睡之中的呓语。但既然哥他能发出声音,是不是也象征着哥即将恢复?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李载景却毫不迟疑,快步走出门,喊来了楼下正在埋头苦学医术的金在贺。
因为在都敏俊身上实在找不到存在感的金在贺,下定决心,苦学医术,成为一代名医的金在贺就这么被自家老板从无涯的学海之中叫了上来,还被问了这种无聊问题,金大医师终于不耐烦了。
于是,他就像背书一样,对自家老板来上了一大段话“昏迷是觉醒状态与意识内容以及躯体运动均完全丧失的一种极严重的意识障碍,对强烈的疼痛刺激也不能觉醒。基本上会表现出以下的几种病症。1对自身或环境毫无感知,且不能与周围人接触2对视、听、触或有害刺激,无持久的、重复的、有目的或自主的行为反应3不能理解和表达语言4睡眠-觉醒周期存在5丘脑下部和脑干功能保存6大小便失禁7颅神经(瞳孔、眼脑、角膜、眼-前庭、咽)和脊髓反射保存以及其他症状。在这之中,间接性的呓语并不算什么,也不能代表着病人情况的变化。”
看着李载景一副怀疑的模样,他索性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支小小的录音笔。口中道“今天,他都不知道说过多少句话了,要不,您听一听?”
手指按下开关键。先是一段杂音,然后又是青年温软虚弱的模糊声音“放开、”“不要”、
“滚”……而其中,出现最多的字眼就是“李载景”,但男人可没有丝毫的欣慰,因为他的名字往往都是同“狗崽子”和“混蛋”联系在一起的,他从来都不知道哥他还会骂人,还会骂得这么……通俗。
看来,在他心中,一定早把自己给恨得不行了。
李载景突然一转念,扬起眉,问道“你录他的梦话要做什么?”
金在贺“……”。
微微停滞了一下,金在贺才道“那个,我是为了更进一步的了解病人的病情。”
李载景道“拿来。”
金在贺“不如,让我把它删了,可好?”
李载景“你说呢?”
金在贺微微挤出一个笑容,十分狗腿的将自己的宝贝录音笔献了上去。
接过录音笔,李载景随意打开播放键。
金在贺脸色一变,还来不及阻止。一个甜美的女声就在这间卧室里响起“偶吧,偶吧,嗯……快一点嘛……嗯……。”
李载景毫不犹豫按下暂停键,冲一脸羞愧的金在贺道“你把我哥的声音和这种录音放在一起,你知道上一个这么干的人,现在怎么样了吗?”
金在贺冷汗“唰”的一声,冒了出来。
千颂伊一把拉开车门,钻进李辉景的车子中,用力关上车门,冲李辉景道“你这么急的找我,可是有了什么消息吗?”
李辉景微微侧过头,看着心上人那毫不掩饰的焦急之色,以及那越发憔悴的面容。心下微黯,却依然正色道“其实,我发现了这个。”
他从提包之中,拿出一张单子,递给了千颂伊。
千颂伊手心微微冒汗,但还是强自镇定的,接过了这张单子。
千颂伊打量了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疑惑问道“这是什么?”
李辉景解释道“这是我从警察局调出的我哥这几天车的去向单。红线标注的地方是我哥这几天去得最频繁的地方。”
千颂伊再次低头看了半天,才皱起眉“杨平?”
“是。但他以前很少去杨平的。”李载景脸色冷凝“根据我偶妈说,我哥这几天经常夜不归宿,但我在公司打听过,这几天公司根本没有什么新的业务要忙。而且前几天他不小心从楼上滚了下来,摔伤了头和脚。”
千颂伊皱皱眉“你是觉得,你哥的这些所有事,都和都经纪人的失踪有关?”
“我不知道。”李辉景垂下脑袋“但我哥这几天变得有些奇怪,而且按你说的,都教授失踪前一天,我哥是曾经突然来找过他。这一切,也许都只是一个巧合,但既然我哥他有了嫌疑,我就需要想办法洗清我哥的嫌疑。所以……”他抬起头,直视千颂伊的眼睛“我希望,你能把这件事,交给我来查。你放心,无论是不是我哥,我都会给你一个交代!”
看着自己童年好友脸上郑重的神情,千颂伊一阵犹豫。平心而论,事情涉及都敏俊,她是一千一万个想要自己亲自来查的,查的还是目前最有嫌疑的李载景。但不管怎么说,李载景终究是辉景的亲哥哥,自己若是一味坚持,是不是太残忍了。
千颂伊低下头,思索半晌。终于道“好,我可以答应让你去查。在你查出结果之前,我绝对不会向任何一个人提起这件事。但你也要答应我,一有什么进展就马上通知我。还有……”。顿了一顿,她方才道“自己小心一点。”
“好的。”李辉景脸上,终于露出了今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坐在办公室里,耳边传来弟弟不掩怀疑的声音。
李载景微微皱了眉。早就对弟弟有所防备的他怎么可能就任由弟弟随意妄为呢?一早就在弟弟的车上安好了窃听装置。
但情况的发展,似乎越来越,不容乐观了。
李载景心中微微烦躁起来。他原本不是会为这点小事烦躁的人,但是……已经过了四天了,哥却依然还没有醒来。他手下研究所的专家们,天天围城一团,研究了再研究,依然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只能任凭哥就这么,就这么持续的发着高烧,意识不清。
他日日守在哥的床前,等来的,也只有那寥寥几句,昏迷中的呓语。
一切都很糟糕,也只有哥虽然细微,却依旧持续着的呼吸,能给他带来一丝安慰。
哥,还在。幸好。
李载景垂下目光,看着手中密密麻麻的文件,心乱如麻。
这时候,李载景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按下通话键“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李载景微微的沉默了下来。
他沉默了好久,才回了对面不知所措的通话人一句“是吗?我知道了。”
然后挂断了电话。
李载景默默的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
电话内容是,哥终于醒了过来。
但现在,他反而有些害怕,他害怕,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哥。在那一个疯狂而*的日子之后。
下午六点整,回到了杨平别墅的李载景挥了挥手,直接挥退了那些看见自己回来,准备起身行礼的医师们。
上了二楼,来到主卧。刚一进门,李载景的视线就落在了倚坐着,微微闭目的青年。
青年大病初愈,脸色还十分的苍白虚弱,小脸微微瘦了一圈,神情疲惫至极。但日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却显得青年眉目如画精致,如同从天而降的天使。
是天使,不过被可恶的恶魔看中。折去羽翼,禁锢在这间小小的卧室之中。
李载景心中微微苦笑,却依旧迈步上前,唤道“哥!”
都敏俊这才发现他的到来,睁开清亮如水的黑眸微微看了他一眼,复又闭上。
神情冷淡。
李载景微微一惊,因为青年看他的目光,不见一丝怨恨,也不见一丝敌意。平静无比,冷淡得,仿佛他李载景是一件死物,与这房间内的任何一件家具都无甚差别。
他的心微微一乱,他倒是宁愿对方如同之前那样,对他冷眼相向,好歹在看向他的那双冰火交加的眼睛里,还有他的存在。
但现在,对方却完完全全的无视他。
他心中不由得闪过一阵恐慌,再次上前一步,道“哥,现在觉得怎么样?”
他虽然嘴上这么问,但心里其实明白,对方是不会回应他的,他只是想借这样的一句话,来缓解一下突然起来的恐慌而已。
但出乎他意料,都敏俊还回答了,即使回答得很不客气“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