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久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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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读：我没有对他的母亲始乱终弃，他不是我的儿子！

    除了坐在车外的夏岱川和顾长安以外，坐在车厢里的荆轲和连玉珂也透过车架的小小窗户看到了在一瞬间燃烧起来的巨镰，即使隔着铁做的车板，他们还是能够感受到巨镰爆发出来的扑面而来的热浪。

    被炙热的巨镰碰到的话就算不死都得脱层皮，可是荆轲和连玉珂都没有对少年守卫官的攻击感到紧张，他们稳稳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正在作大死的少年。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就不明白呢，去惹谁不好，非要惹夏岱川！

    昨天晚上的谈话结束之后，荆轲和连玉珂对顾长安的怨和怒被百般复杂的心情取代，思虑过重就导致了他们即使身体很疲惫但怎么睡都睡不着。于是两人便围着篝火和负责守夜的夏岱川围坐在一起，好奇地问起了夏岱川，如果换做是他来给两人做特训的话，会是个什么样子。

    现在回想起来，他们只记得夏岱川一脸爽朗的笑容轻描淡写地说着他的特训方法，如果使用了夏岱川的特训方法，荆轲和连玉珂绝对会比现在累好几倍，而且还会对夏岱川感激不尽，简直天然黑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而且非常不科学的是，明明夏岱川没有使用任何需要消音的不良词汇，可是事后不管他们怎么想也记不起夏岱川的原话，被大脑的海马区记忆下来的对话内容被连续[哔——]长音取代。用荆轲的宅男用语来说，这绝对是勇者专属的被动触发的黑科技，目的就是为了抹杀勇者在世人心中留下的不良印象。

    做什么不好，非要去惹一个被上天眷顾的爽朗天然黑，荆轲用他那张帅翻天的脸做出一个悲天悯人的表情，在心中默默为少年点上一根蜡烛。就在连玉珂被荆轲忧伤的侧脸七荤八素的时候，夏岱川出手了——

    他左手往实木板做的车夫席上一撑便利索地跳下地，与此同时右手从剑套中抽出艾瑞斯，就在人们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把耀眼的火焰巨镰上的时候，夏岱川将剑斗气包裹在双腿上，身形就犹如一颗爆发的子弹，在人们的视野中变成一抹抓不住的残影。

    当人们的眼睛和大脑的反应跟上节奏的时候，那柄据说千钧难断镰刀刀柄被削断了，火焰巨镰跌落地的瞬间便将大地焦灼成漆黑的颜色。眼看火焰就要蔓延到少年守卫官长外套的衣角了，但少年却一动也不敢动，因为削断刀柄的那把剑此时正轻轻搭在他的肩头，散发着凛冽寒气的刀锋恰好就贴在他脖子的动脉上。

    夏岱川的控剑技巧已经达到了一个登峰造极的地步，他用常人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切断镰刀刀柄之后，竟然能将艾瑞斯服帖在少年的脖子上却没有划破他的皮肤。夏岱川握着剑的时候，哪怕他的表情再爽朗，也会不自觉地带上杀气，他正要对在死亡的威胁下不自觉瑟瑟发抖的少年守卫官说些讨好的话来表明他们并没有恶意，意外的来客却打断了他们的‘友好交谈’。

    说是来客，其实更应该称之为主人才对。这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有接近一百多号人，他们清一色地穿着白底金边的统一制服，这些帅气的制服由于地位和各自职能的不同又有些许不同。

    为首的中年人戴着一顶跟白无常戴的长帽有异曲同工之妙的装饰精致的高帽，他的脖子上挽着一条金色的五厘米宽绸带，绸带的两端垂在胸前的两侧，一直拖到差不多膝盖的位置。这副模样一看就是在山寨基督教的神父装扮，可这个中年人的气场十足，乍看之下还真的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比起这位装备齐全的中年男.人，更抢眼的是走在他前面半步之遥的男孩。男孩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他还未完全脱离婴儿肥的脸蛋看起来的确很可爱，但他那勉强达到一米五的身高和并不十分健壮的身材根本没办法让他在浩荡的人群中凸显出来。

    那么他能一瞬间吸引了绝大多数人注意力的理由只有一个——他正是被救世教会召唤到这个世界来的勇者。他的头发如同泼墨的绸缎，微翘的发梢柔软而富有光泽，浓密的黑色弯月眉之下是一双比曾经的黑夜还要深邃的眼睛，这双眼睛仿佛带着魔力，让触及他视线的人都忍不住避开视线。

    顾长安没想到在他们行动之前，这位异世来者会主动找上门来，这让他们的计划全部落空了。但顾长安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来，反而是眯着眼上下打量着表现出一副上位者姿态的魔族正太，即使接触到他的眼神也不甚在意，他看起来非常地健康，如果他不是黑塔的幕后黑手的话，那么这个生活在由黑塔支配着的世界却能适应良好的魔族，绝对是一个不容小觑的高手。

    顾长安依旧稳稳地坐在车夫席上，等待着夏岱川的行动。另一边的救世教会一行人也没有行动，包括魔族正太在内的全部人都把视线投向还在僵持着的夏岱川和东门守卫官。灼热的视线就如同芒刺在背，夏岱川却非常淡定，他保持着足够的警戒，即使那个魔族现在对他发动攻击他也能应付得过来。

    夏岱川并不着急着与魔族交锋，他对四周围的骚动视而不见，带着笑意的双眼看着矮他小半个头的少年守卫官：“杀人不是有趣的事情，希望你收敛一些，否则在黑塔被摧毁你的特殊力量被收回的时候，下场会很惨的……”

    少年守卫官并不示弱，哪怕肩上的重量压得他都快站不稳了，他还是恶狠狠地盯着夏岱川，在勇者大人的面前，他绝不会腿软得跪下来。

    调教这种中二病末期患者需要足够的耐心和足够的力量压制，夏岱川见他的忠告没能起什么作用，便也不再强求，现在还有更重要的客人在等着他。

    夏岱川手腕一转用剑柄把少年守卫官给敲晕之后，这才施施然地转身过来，看向那群让A市东门堵得水泄不通的罪魁祸首。这不看还好，当看到为首的那个黑发黑眸的男孩时，夏岱川再也笑不出来了，他努力地控制住面部表情肌调整到面瘫的档位，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以免做出面部抽搐的扭曲表情来。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天知道夏岱川是用了多大的决心才没有做出调头就走的举动来到。

    黑发黑眼的男孩若有所思地做了个可爱的歪头的动作，脸上面瘫的表情软化成淡淡的忧伤。“你那么久没来找我，我还以为你抛弃我了呢，原来是因为这个世界有危险，你才没腾出空来找我，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

    夏岱川觉得他从未出过毛病的胃现在一抽一抽地疼得厉害，这个家伙到底在睁眼说什么瞎话！他根本没有和这个可以称为他黑历史的存在有过什么‘一定会回来找你’之类的约定。“你这家伙不老实呆在三界，跑到我们世界来捣什么乱？！”我就不信以你的力量，连个半路出家的召唤师弄出来的召唤阵都躲不开！肯定是故意来捣乱的没错！

    这是顾长安几人第一次看见夏岱川这么咄咄逼人，完全看不出平日的风度。虽然对夏岱川的表现有些不明所以，但他们还是放心了下来。至少从夏岱川和那个魔族的对话看来，他们是老相识，即使有过什么不为人知的摩擦，但起码看起来并不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对夏岱川连声的质疑，黑发黑眼男孩的表情越发地黯淡下来，他沉默不语地站在原地，看着夏岱川的眼神依旧纯粹。现在人们的各种娱乐都随着科技的夺走被毁得差不多了，现在这活生生的狗血剧情让人们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地燃烧起来，他们迅速地脑补出百十多种可能性来。

    围观的路人们互相咬耳朵窃窃私语的声音无一例外地传进了夏岱川的耳中，有时候他还真的很讨厌自己的听力太过灵敏。夏岱川深深地拧起眉头，他环顾了四周围的人一圈，也许他的杀气太重，用谴责的目光看着夏岱川的人都纷纷避开视线，闭上嘴不再做无谓的猜测。夏岱川咬牙切齿地说道：“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没有对他的母亲始乱终弃，他不是我的儿子！”

    一直坐在车架上的顾长安也不由地拧起眉头来，他没想到一直以来表现得很好的夏岱川也会有如此方寸大乱的时候。再继续停留在这里给别人当成稀有动物来餐馆的话，夏岱川铁定要暴走了。终于确定了夏岱川这个人的本质名为‘冲动’之后，顾长安履行了他和夏岱川之间的约定，他举起手中的法杖，一个等级达到5级的巨大火球迅速在半空中成型，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爆炸式的火球冲着夏岱川袭去。

    夏岱川本能地抬脚跨步，以左脚为圆心旋转四分之一的弧度，右手握着的艾瑞斯迎着体积比他还要大上一大圈的火球劈去，火球还没触碰到艾瑞斯便被剑斗气给劈成完全相等的两半，在空中爆炸开来。火球爆炸的热浪逼得不少人跌坐下来，轰隆的巨响让人们的耳朵产生嗡嗡的耳鸣声，但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顾长安攻击的时机掌握的很好，再晚一步的话，也许夏岱川就要当场和魔族撕破脸了。现在和一个概率在80%以上不是黑塔的幕后黑手，并且是众人心中至高无上的信仰的魔族硬碰硬，并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

    火球带起的灼热旋风将夏岱川的银色短发吹得翻飞，他将艾瑞斯插回剑套中：“我们来单独谈一谈吧，艾尔伯特。”

    被称呼为艾尔伯特的魔族回头看了一眼救世教会的教皇，低声地对教皇说了几句话之后，这才回答夏岱川：“好的，要去什么地方谈？”

    夏岱川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艾尔大方地把主动权交给他而变得轻松，他并没有漏看刚才的一幕，艾尔和教皇低声说话时，教皇是处于一种被催眠控制的状态。即使用无害的表情作为伪装，这都改变不了艾尔冷酷而控制欲极强的本性。

    这就是魔王啊……他曾经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的魔王……

    夏岱川把谈话的地点定在了怪物横行的围墙之外，艾尔没考虑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夏岱川和艾尔从东门离开，和顾长安擦肩而过的时候，对他做了个“万事小心”的嘴型。夏岱川和艾尔离开A市安全区之后，几个简单的空间跳跃便摆脱了教会覆盖的监视网，彻底消失在人们眼前。

    夏岱川和艾尔的叙旧暂且不说，顾长安这边也并不是万事轻松。救世教会白底金边的制服晃得满眼，那位教皇的表情和声音都非常高贵冷艳：“在勇者和你们的朋友回来之前，教会会负责招待你们几位。”

    顾长安也不再是一副面瘫的表情，他端起了以前和客户谈判时常用的虚伪笑容：“那就麻烦你们了。”刚刚他用5级火系魔法攻击夏岱川，除了履行和夏岱川的约定以外，更重要的是，用一秒默发的5级魔法能够让对方对他们产生忌惮。在恰当的时机适当地亮出自己的部分牌面来，这是谈判时很重要的一个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