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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夏沅去而复返,顾夫人和顾小婶的脸色都有些不大好看,再看到快堆满一个沙发的服饰袋是,便是阴转雾霾,两副慈爱的面孔怎么都挂不住,直到后来顾元琛将礼物送上,才勉强露了个笑脸出来,不过再听到老太太的话后,又很快阴沉下来。
“怎么才买这几件衣裳,还都是冬装,该给沅儿买些夏装的,他们家的衣裳不错,料子和刺绣都是顶好的,明天你们再去买几身回来,我这还有几块好皮子,你明天一起拿去,给丫头订做一件皮草大衣,那衣服穿着暖和,”
“妈,给个小丫头穿皮草,会不会太浪费了……”
“就是,妈,二嫂说的在理,那么珍贵的料子,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穿了,能知道爱惜么?”
queen的皮草起价两万,自己出毛皮的,手工费起价两千,问题是人家也不是什么皮子都收,必是珍贵珍稀的皮料,老太太手里的皮料是白的一点杂毛都没有的雪貂皮,油光水滑的,那要是做成皮草大衣,绝对是贵气逼人,也不知道老太太是哪里得来的,自己年龄大了,穿不得白色皮草,却不想着给媳妇孙女,倒是便宜给了旁人,真是老糊涂了。
难得的,一直不怎么对付的两妯娌在此刻脑电波同步了。
“浪费什么,这么干放着才浪费呢?琛子,听见没,明天就拿去,”
“不着急,这次进山,我多打几只貂来,扒皮给您也做上一身,”
“我就不要了,我那还有一件呢?还是上次你回来给我带来的皮子做的,还好着呢?皮毛鲜亮的很,”
“再做一件轮换着穿呗,咱又不是穿不起,您孙子孝敬您的,您还往外推?不乐意啊,不乐意我就给别人了,”
“不推,不推,我乐意,乐意的很,”老太太喜的不行。
顾夫人看着这副奶慈孙孝的画面,恨不能大吼一声,不许去,但她不敢,儿子孝敬奶奶,她要是拦着,那就是不孝,大不孝……
不过,老太太那件黑貂皮大衣的皮子是琛子给的,那雪貂皮是跟黑貂皮一起的,定也是琛子给的,这么好的皮子,居然没想着给自己亲娘一块,果然,这个儿子被老太太养的跟自己离了心。
顾元琛陪老太太逗了会趣,就带着夏沅上楼换衣裳,准备去越家将御守纸取出,完成最后的祭煞。
洗完澡出来,夏沅一边擦头一边问,“她们不知道那公司是你开的?”
“不知道,那是我给你赚的私房钱,哪能让她们知道,”顾元琛将她抱在腿上,接过毛巾熟络地帮她擦起头来。
“哎呀,你这是典型的娶了媳妇忘了娘啊,”夏沅眯眯笑地说。
顾元琛咬着她的耳尖尖,笑着问,“谁是我媳妇?我娶媳妇了?”
“对哦,你没媳妇,咱两这辈子还没领证,那咱们都还有重新选择的机会,”夏沅拍着手,一副恍然大悟状。
被顾元琛含着小嘴,吮出舌头,咬住舌尖,“你再说一遍,我刚刚没听清楚,”
“这辈子讷(我)就奈(赖)定你了,呐(你)别想甩了讷(我),”夏沅一脸深情地说,“呐(你)要是耐(爱)上了别人,讷(我)就不活了,”
顾元琛松开她的舌头,捏捏她的粉脸蛋子,笑着说,“丑丫样儿,我是有多倒霉,才被你这个小丑妞给赖上一辈子,”重音落在一辈子上。
“是啊,你可真倒霉,咱两霉到一块去了,”夏沅苦大仇深道。
然后,然后舌尖又被咬住了。
一直到下楼去了越家,都没法说法,一说话就大舌头。
烧了御守纸后,越老将费用给她,一共是两万块,越老夫人有些肉疼,‘小声’嘟囔道,“一个法事要这么贵,请庙里大师傅做也才几百块香油钱,年龄不大,口倒不小,”
这是说她狮子大开口呢?
夏沅笑笑,并不同她废话,因果循环,任何事情都要等价回报,否则牵上因果就麻烦了!
所以算命做法什么的,都是要给钱的,她救了那五个小孩,一家可是收了五千块的,救这一家才收两万块,这已经是友情价了。
越老喝斥道,“不懂就不要瞎说,去切点水果来给琛子和沅丫头吃,”将人支走后,又拿出一串沉香奇楠手串,“这手串清香优雅,夏天带着倒也能让人心情舒畅一些,你拿去带着玩吧,”
夏沅接过手串,这是串老沉香奇楠手串,珠面油润腻滑,香味婉转悠远,醇和悠长,令人心旷神怡,她倒是喜欢的紧,“谢谢,越爷爷,”便收下了,顺手带自己手腕上。
越老也挺高兴的,收下就好,收下了便代表她愿意跟越家来往,而不是一次买卖,见到了她的本事,自然想要长期来往,人的感情都是处出来的,有往才有来,拉着她和顾元琛说了会话后,将话题引导养身丸药上,“你给我的那个养身丸我吃着甚好,我想问问,这养身丸你二叔能不能吃,他早年伤了身子,一直以养为主,这养身丸对他的病是否有帮助?”
夏沅看向一旁的越念朝,“若是越二叔信的过我,让我把下脉,”
“自然信的过,”越老代答道。
夏沅曾跟华老头学过几年中医,虽是半瓶子不满,但把个脉的本事还是有的,再加上是修士,对人体穴位那是了若指掌,将一丝木灵气通过脉络导入体内,很快便找出病因所在,“越二叔身上的煞气已除,但因早年寒气入了心肺五脏,伤了根本,单吃药效果太慢,可以配以施针治疗,”
其实越念朝的病一颗二品疗伤丹药就能痊愈,但那药效太过神奇,如果好的太快,就显不出她的能耐和神秘莫测来,这是顾元琛说的,她觉得挺有道理的,才说用中医针灸治疗的,约好了明日来施针,便告辞了。
银针她没有,还要现去买一套来,次日她跟顾元琛去买银针,顺便跟夏淙等人告知一声,他们还要在京里留几日,让他们先进山,回头这边事完后,就去同他们汇合。
要是只他们两人,等了也就等了,可是还有马瑞等人呢?
遂便这么说定了。
然后夏淙和夏泽去了趟农科院,总要跟老娘说一声撒,顺便二伯母也将在京都开私房菜馆的事跟两人说了下,“你想好了?”夏泽眯眼问。
“嗯,”二伯母有些小女人地点点头,将夏淙和二伯父支开后,小声地说,“阿娘知道你心疼阿娘,可阿娘从你这么大时就心慕你父亲,实在不想就这么便宜别的女人,墩墩,阿娘想试试,你会不会觉得阿娘没出息啊,”
“不会,你喜欢就好,”夏泽搂着她的肩膀,让她依偎在自己怀中,“阿娘,儿子的肩膀永远让您依靠,大着胆子去试吧,如果他再次让您失望了,儿子给您说的那些话依然算数,什么时候都算数,”
“阿娘知道呢?你和你哥一直都是阿娘的底气,阿娘后半辈子的依靠……”柳秀红鼻子一酸,就在自己儿子怀里哭了起来,也不怎么大声,就小声啜泣着。
这母子相依的画面,让一直守在门外的夏嵩山心酸的同时又妒忌的不行,他媳妇他怀里可没这么乖过,跟小野猫似的,挠的他背上都是抓痕。
而被支去招待刘宝和谢安的夏淙,也在楼下跟两人道起兄弟来,刘宝知道他是军校生,还一时兴起要跟他练练,他大学时是跆拳道社的副社长,还是校篮球队的主力队员,考研后,丰富的校园生活就成了三点一线的啃书生活,运动量小了,人就胖了。
用他的话说,“别看哥现在发福了,早两年也是一出场就引来美女尖叫的帅哥一枚,人送外号跆拳道小王子,球场上的刘川枫,凭着那一脚旋风踢迷晕了多少小美妞,来来,让你们看看我当年的风采,就算哥今天胖了,但一身的武艺还在呢?”
然后他那一身武艺在出招时就被夏淙扼制住了腿路,两人混打了十来招后,刘宝躺在草地上,喘的跟头待宰的二师兄似的,“我擦,咱们是切磋,切磋,你用的着这么下死力么?哎呦,哥的老腰老腿哦,”
“我连一成的功力都没用到,”
刘宝是不信的,非让他使全力给自己看看,夏淙四下看了看,看到一块吨把重的大石材,“这个有用没?”
“没,”
他将手朝石头上轻轻这么一拍,就见那石材从中间分成两块,不说刘宝,就是谢安都张大了嘴巴,半响刘宝说,“真是英雄出少年,哥老了,”
夏泽走下来,摸摸石料,“这倒是做石磨和石舂的好材料,”
老妈要开私房菜馆,这石磨和石舂是一定要有的,预算单上,他看到了,朝人借了岩锤和岩存,就地做了起来,“咱弟弟还会做石磨和石舂?”
“跟我外公学过,”
“学过?这姿势,这速度,绝对是老把式,”刘宝惊叹,这么漂亮的弟弟学什么不好,学做石匠,不过,人长得好做什么都好看,他盘腿坐在一旁,都看呆了。
这半吨大的石头在他手下就跟豆腐似的,就见他敲敲打打,嚓嚓咔咔,没多大会功夫就做出来一套大石舂,石舂里面是半圆的深窝,外面是上宽下窄的粗圆柱形态,很是粗犷,但里面都打磨的还算光滑,又用余下的材料做了一个专门捣蒜的小石舂,很是精致,刘宝觉得他用自己的技艺诠释了行行出状元的精髓,他是没见过别的石匠怎么做这个的,但他知道肯定不能轻松的跟切豆腐一样,老师家的这两儿子绝壁不简单。
中午夏沅和顾元琛跑来蹭饭,夏沅嘴刁,她吃不惯顾家的饭,顾爷爷和顾奶奶不怎么吃辣,两位顾夫人要养生,一切食物均以清淡为主,少油少盐,夏沅不爱吃。
老刘又带着两学生过来蹭饭,饭桌上说起集资房的最新政策,几年前,农科院有一次福利分房,但因老刘和夏嵩山还有几个专家被调到个大农校做支教,错过了福利分房,这次集资房院里便给了他们优先挑选权,以两人的职称,再加上先前的福利补助,可拿到120平三室两厅的大套房,因有人愿意加钱换大房,若是老刘愿意,可以将大套房分成两套60平的小房子,这便可以解决了他三个儿子的住房问题,解决了一桩心事,他心情十分好。
倒是夏嵩山有些不好起来,集资房最后一次确定房子面积,然后交钱,他先前在缪娟的说动下没想买房,便也没去算具体多少钱,今个听老刘这么一科普,他的房子要七万多才能拿下来,他哪有这么多钱,问媳妇要,他又张不开这张嘴。
饭后,夏泽将夏沅叫到里屋,“妹妹,借哥哥点钱呗?”
“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
夏沅就掰着手指头开始算了,她这次出谷卖丹药的钱,老爸没要,她来旅游时又给了不少,再加上帮人去煞的钱,“三十来万吧,”
夏泽咋舌,“真是个小富婆,借我三十万,”
有顾元琛在,夏沅也没有用钱的地方,便连存折带现钞地都给了他,丢满了半边床铺,“原来二十万块钱这么多啊,”有十万是存折。
夏泽用纸袋子装好,丢进储物袋中,“你下午不是还要帮人看病么?要不要走了,”
“要了,”
夏泽便送她和顾元琛下楼,借着越野车的后备箱,将纸袋子拿了出来,朝里面放了一个长方形的宽木盒子,大大方方地拎着袋子上楼了,将二伯母叫到里屋,“这钱是我跟沅儿借的,您拿去付房款和开私房菜馆吧,”
“这么多钱,哪里用得了,十万块钱就行了,我身上还有些,你将沅儿的钱都哄过来了,她用什么?”
“给你你就拿着,那丫头你又不是不知道,钱给她,就当彩纸存了,一点概念都没有,回头赚钱了,你按银行利息还她就是,”
二伯母笑笑,“那行吧……”取出木盒子,打开,“呀,怎么这么多珍珠,”一水大拇指盖大小的白色珍珠,百来颗肯定有的。
“拿着去做几套珍珠首饰,咱也是教授夫人了,装扮上必须要往高端大气上档次上走,”
二伯母噗嗤笑出声,“跟你妹妹似的,说话一套一套的,”
自己儿子,没必要客气,便连钱带珍珠都收了下来。
下午,夏泽又帮着将石磨做好,夏淙帮着搬到屋里,歇了会晌,便去跟林渠等人汇合了,又在京里歇了一晚,次日一早便开着顾元璋先前租的小巴出发去了长白山。
童家在顾家的左前方,从顾元琛的阳台看过去,正好能看到童家二楼的后阳台,那是童父的房间,夏沅回到童家后,童老夫人将她安排在一楼佣人旁边的小客房,童父不同母亲争执,却将自己的房间给了她住,自己就住到隔壁的小书房里,父女两仅隔着一个墙壁,“若是想他,就去见他呗?”
顾元琛走到阳台上,从后面搂住遥望童家阳台的夏沅,“担心曲家会出手对付夏家?夏叔和夏大伯没你想的这么弱,”
夏沅翻转过身子,埋入顾元琛的怀中,带着哭腔地唤了声,“顾元琛,”
顾元琛感觉到胸口处一片温热,忙将人抱了起来,转身回了房,坐在床上,将人打横地抱在腿上,捧着她满面泪痕的小脸,心里一抽抽的疼,“你这是在生生挖你男人的心呢?”
夏沅哭的无法自持,“顾元琛,我也想他的,可是我也不想因为这给夏家竖立两个劲敌,”夏家才将将起步,哪里能跟积年的童家和曲家斗。
顾元琛真是见不得她哭,“心肝儿,想他便去见他,哪有那么多顾虑,届时有什么麻烦,总有老公给你兜着,你怕什么?嗯?”掏出手帕帮她擦去脸上的泪,“不哭了,宝儿,一会我带你去见他,好不好?”
夏沅打着小嗝地说,“我心里憋着慌,就想哭一会,”
“那你哭,你哭,我陪你,”顾元琛抱着她睡倒在床上,将她抱娃娃似的拢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