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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凝聚不散,温雨虚张着嘴,久久才挤出几个字,“庄主,姑娘她,难道不是睡着了?”脸上尚且佯装出几分笑意,不住地安慰,许是自己听岔了,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突然间长睡不醒。
霎时间,“啪”地一声,昔立安一掌打落桌上的烛台,声音刺耳。
“她有任何反应?” 昔立安的声音如冬日枯木,不断撞击着狂风,发出沙哑的声响。
温雨本能地后退几步,立即明白他的意图,眼眸越睁越大,怔怔地望向苏桐衣,竟然真的毫无反应。
“姑娘……”她不死心地叫了一声,仍是没有回应。
苏桐衣的头发披散开来,昔立安将头轻柔地枕在上方,乍一看,像是在守着自己心爱的女子。
“多少年了,洛衣,你有没有见过你的女儿……她长得真的很像你,甚至连这身上的幽香也是一样。沿寺给她取名苏桐衣,与你的名有一字相似,是在怀念你吧?到最后,他还是得不到一个完整的你……”
洛衣,女儿?温雨脸色慌张,脚下趔趄险些绊倒,庄主口中的人是姑娘的娘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最后一颗木香丸,也给了她,洛衣你,不会怪我吧。”
木香丸?温雨从未听过此物,怔怔地瞧着他,今日的庄主实在有些怪异。
“你曾求了我那么多年,要再见一见女儿,我把她带来了,可惜你再也见不到了……”昔立安突地失声地笑起来,一手抚上她的额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洛衣,你是不是想她来陪你?不,她是我的,没有人能够抢走。”
声音越来越大,他紧紧捏住苏桐衣的下巴,厉声说道,“你喜欢沿寺,你女儿喜欢叶凌末……为什么……为什么?”
不知怎得,温雨腿上蓦然一软,庄主怎么成了这样?他此时的眼神,就像林中发狂的野兽,随时可能展开杀戮。
“温雨,你下去。”又恢复到及近冷漠的声音,毫无波澜。
“庄……庄主,不用温雨伺候姑娘么?”声音渐轻,略有些战栗,温雨紧咬双唇,违背的话还是说不出口。
“不用。”简短的两个字,彻底抹掉温雨一切的祈望,只得行了礼,小心地退下。临关门时,眼神还停在苏桐衣身上,终是忍不住,眼眸剧烈颤抖起来,直到见她慢慢成了一角缩影。
房中就似一个牢笼,自己还放出了一只怪兽。
门终于关上,似乎用尽了她浑身的力气。温雨顺势瘫倒在地,浑身止不住地哆嗦,不是寒凉,而是由心散发出的恐惧。姑娘……为何会变成这样,她只觉得鼻子隐隐有些发酸,直到脸颊一阵冰凉,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她后知后觉地攀着墙壁起身,酿跄地朝前方走,脑中苍白如空旷的山谷,没有一丝风声。姑娘若是这样长睡不醒,那她的一生,都毁了。温雨闭起眼,万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姑娘,对不起。
不由自主地走到屋外,近处的瀑布不知疲倦地日夜倾泻直下,溅出的水花似有星辰的光泽。夜色渐浓,凉风习习,温雨毫无倦意,静静地坐在地上,眼神毫无光彩。
“温雨……”耳边飘过一声低低的呼喊。
“谁?”她登时吃了一惊,四处环顾,没有人影。除了瀑布皆静得出奇,“叫温雨怎么样?”方才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紧张地四处张望,仍是没有人。只觉得语音熟悉,才想起,是姑娘……这是第一次见姑娘时她所说的话。
温雨失落地望向远方,我果然什么都没做好,没顾好姑娘,也没顾好……叶凌风。一想到他,脑中更加昏乱,不知是酒劲袭来,还是别的缘由。她慢慢躺在地上,也不觉得冷,头发散在风中。
天上,是否会有仙人?温雨闭起眼,若是有的话,能不能帮帮我?
“温雨……温雨……”
已不知躺了多久,忽地被人摇醒,她虚睁着眼,借着月光渐渐看清来人的相貌。脱口而出一声,“凌风!”连她都吃了一惊,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竟这么依赖他。
叶凌风双手紧握住她的肩膀,焦急地说道,“温雨,你如何躺在地上,受伤了?快让我瞧瞧。”
“我没……”满腔的话语皆说不出口,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一颗心终于松懈下来。
他仍是精神紧张地打量她,幸好没发现什么伤口,嘴上一笑,“别怕温雨,我来了。”
我来了……简短的几个字,险些让她泪目,温雨立即偏过头,挣脱他的手,冷冷说道,“叶凌风,我的事与你无关。”说完站起身来,背对着他,不敢再看他的眼。
“温雨……”叶凌风喃喃地念叨几声,不甘心地追问道,“之前我们不是聊得很好,你为何突然对我这么陌生,就因为你的身份?我不在乎,温雨。”
“我在乎。”她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已是面色平静,“我是吴国人,叶凌风,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刚想再说什么,黑暗中有一人突地拦住他,“算了,凌风,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先救桐衣。”
听到声音,温雨稍稍有些惊异,“余屹,你来了?”方才全身心只顾叶凌风,竟没留神到。
“是。”余屹轻微地笑了笑,随即沉下声来,“温雨,桐衣如何了?”
“姑娘……”她只是无力地摇摇头,不知如何言说,望着余屹,也只有他能救姑娘。立即收拾好心情,压低声音,“你们先跟我来,此地不是久留之地。”
穿过弯弯曲曲的走廊,拐进一间房中,四下瞧着没人,温雨才放心地关上门。“这里是我的房间,庄主暂时不会发现你们,不过也不能待太久。”
“温雨,到底出了何事,难道桐衣有危险?”余屹迫不及待地问道,方才见她神色有异,肯定有事发生。
温雨摇摇头,“不是危险……”
“你别光是摇头,你倒是说啊。”
叶凌风拉住他,“余屹你别急,慢慢听温雨说。”
温雨定了定心神,问道,“余屹,你可知晓木香丸是何物?”
“木香丸?”霎时间,余屹瞪大了眼,立马猜出四五分,吃惊地问道,“难道桐衣吃了木香丸?”
“是……”
头上如五雷轰顶,他跌坐在地上,嘴中念念有词,“世上,竟真的存在木香丸……”
见状,温雨赶紧问道,“那到底是何物?”
余屹虚张着嘴,久久才稳住情绪,说道,“我所知道的并不详细,只知晓会使人长久沉睡,再也无法醒来,直到生命耗尽……”
叶凌风皱起眉来,“就没有解药,或者救治之法?”
“我不知道……不知道……”余屹剧烈地摇着头,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这件事情,抓住温雨,激动地问道,“你确定,真的是木香丸?”
“是庄主亲口说的……对不起……我……”
这下,余屹彻底失了分寸,“桐衣……不行,我要去救她……”说着准备冲出房门。
“叶凌风,快拦住他。”
话音刚落,叶凌风一把抱住他,余屹动弹不得,大声说道,“放开我,凌风,我要去救桐衣。”
“我不放。”叶凌风认真地应了一句,一直把他拖着后退数步,“余屹,你现在这样,怎么能救人?彻底失了冷静分寸,完全不像平时的你。”
“你不懂……桐衣成了那样,我如何还能冷静?”
“我怎么不懂,我的心情并不你好?”叶凌风少有的激动起来,将他拖坐到地上,直直地盯着他,“余屹,越是关键的时候,越要保持冷静。你不是说过,一切事情万不可冲动?”
温雨在一旁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此时的他很有魄力,让人觉得坚实可靠。随即又慌忙收回眼神,不再去看他,只轻轻地说道,“是啊,余屹,你若是要救人的话,还得从长计议。”
余屹渐渐冷静下来,脸色冷峻。过了许久,才接受这件事,缓缓说道,“既然桐衣已服了木香丸,救人必须迅速。”
“好,万事我都听你的。”叶凌风拍拍他的肩膀,虽然年纪相仿,自己一直都很赏识他。
救人之事开始布上正轨,这时,温雨稍稍皱起眉,说道,“现在庄主有些奇怪,他一直都与姑娘待在一起,怕是不容易接近。嘴中一直在念着一个人,叫做洛衣……”
“南洛衣?那是桐衣的娘亲。”余屹淡淡说道,没有一丝起伏,“过去,昔立安曾深刻地爱过她。”
“什么?”温雨差点失声地叫出来,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不相信地说道,“既然庄主爱的是南洛衣,那为何要这么对姑娘……”
“命运弄人!”余屹重重地叹口气,“昔立安气南洛衣不爱自己,最后亲手杀了她,如今又缠上了桐衣。更加变本加厉,她亲生爹娘经过的苦痛,都在她身上重演……混蛋!”说着,他一拳打在墙上,怒气横生。
“这……”温雨喃喃地张着嘴,其中竟有这样的缘由。怪不得庄主像是失心疯一般,爱一个人爱到深处,怕是早已失去自我。
“他就是个疯子,早已没有人性。”余屹恶狠狠地骂道,“他的手上沾满血腥,杀人如麻,必须早点救走桐衣。”
温雨也点着头,她已见识到庄主那个模样,实在狰狞可怖。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暂时先离开一会儿?”余屹问道。
“我想想。”温雨侧起头,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