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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儿,你起来说话!”老太太朝着慕璃,神情紧了几分,她这三个儿子不争气,这些年千隐派大事都是由她在做主,如今想培养慕璃这孙儿以继后望,却不想这孙儿竟会为一个侍女痛哭,这性子实在太弱了。
“少主,你别这样,碧浅罪有应得,是碧浅不该,连累了少主…”碧浅哭着,万般悔不当初,看着痛苦的慕璃,心中酸楚难耐,少主这十多年太苦了,她不能连累少主!眼中闪过一抹绝决,朝着慕璃道了声:“往后少主要好好照顾自己,碧浅先走一步!”
说罢,身子一动,猛得朝温泉里跳去,“呯——”得一声,碧浅没有任何动作,任由身子朝泉底沉去,泉水淹没整个身子,直至头顶。
“不——碧浅——”慕璃见状,没有多余的思虑,跳下泉去救碧浅。
顾明乐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这又是何必呢!突然有些不想呆下去了,接下来的事想必慕老太太会处理好,看向凤卿,美眸动了动。
凤卿眉头一佻:“乐儿累了吗?”
顾明乐点了点头,凤卿便朝慕老太太道:“老太太,这事变成这样,我们也没有呆下去的必要了,想必千隐派一定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慕老太太原本震惊的看着慕璃跳水救碧浅,听凤卿的话,忙回过头,点了点头:“是,世子爷放心,老身一定给世子爷和世子妃一个交代!”
“那就好!”凤卿扬起眸头,不再说什么,牵过顾明乐的手,往回走去了。
宝菊急忙跟上,眼光朝着温泉中的波动看了眼,闪过几分担忧,只是那碧浅竟如此害小姐,就是罪有应得!
“世子爷留步!”慕弘一见凤卿要走,急忙上前,呆会的事有凤卿在才更有意思!
“嗯?慕二爷还有什么事?”凤卿佻眸,透过几分不悦。
慕弘自然看出了凤卿眸中的不悦,心下顿了顿,那事凤卿在也不一定就好,反正母亲在最为要紧,想着,急忙拱手讨好笑道:“没事没事…草民只是想问问世子爷有什么需求,若有什么需求,草民立即吩咐弟子去办!”
“不必了!”凤卿懒得再多费口舌,现在乐儿也需要休息,继续走去,慢慢离开了慕家众人的视线。
“碧浅…你醒醒…”慕璃从小在山中长大,水性极好,即使碧浅有意寻死,慕璃还是将她救了起来。
“咳咳咳…”慕璃几次拍打碧浅的胸口,碧浅咳出了几口水,意识慢慢清醒,睁开眼见到慕璃,泪水合着泉水:“少主…”你不该救碧浅…不该啊!
“璃儿,闹够了没有!”慕门主从原本的思绪中缓过神来,方才见儿子跳泉救一个侍女,心中即急又气,怒骂道。
慕老太太也沉了脸,一改往日对慕璃的慈和,严肃道:“璃儿,你身为堂堂千隐派少主,怎可为一个侍女冒险,堂堂男子汉,竟如此痛哭,成何体统!”
慕璃见碧浅醒了,心中已是松了一口气,此时身子被浸湿,胸口虽有锦布缠裹,用心看难免还是能被瞧出蹊跷,只是…她此时觉得好累好累…静静的摊坐在泉边,深深低着头,背对着慕老太太和慕门主等人,并未回话,不做任何反应。
此时,方才的弟子带着一名侍女过来了,正是和碧浅一同伺候慕璃的秋水。
慕弘一见弟子带秋水过来,眼光一亮,几步上前,走到慕老太太面前:“母亲,儿子要事禀告!”
慕老太太正一脸恨铁不成钢,明明她和夫君都不是平庸之辈,偏偏生出三个儿子如此不成气,指望孙辈,也如此不争气!不知道千隐派还有没有指望!听到二儿子的话,看向他,叹了口气,似有些无力道:“有什么事,说吧!”
“母亲,这慕璃根本不配做我千隐派的少主!”
慕老太太看了二儿子一眼,心中更无力了:“母亲心中有数!”她想也想到了这二儿子定是要趁时打压霖儿和璃儿了,原本这三个儿子再不成气,若能团结一气,千隐派还有指望,偏这三个儿子还各为异心!
“母亲,您听儿子说完!慕璃不配做我千隐派的少主,是因为她不是男子!”慕弘急忙接着道。
“什么?!”慕老太太睁大了眼。
“二弟你胡说什么!”慕霖听道立即大声喝道。
“我没胡说!”慕弘一扬脸,朝着弟子和秋水道:“这侍女贴身伺候慕璃,她能证明慕璃本是女儿身,根本没资格做千隐派的少主,更何论做千隐派未来的门主!”
“这事可真!”慕老太太原就睿明,一听慕弘的话,立即想到方才慕璃的不对劲,还有这十多年来长媳妇为何将慕璃养在别院,就连霖儿这个父亲也不能亲近!
秋水被弟子押着,满眼通红,看向不远处的慕璃和碧浅,摇摇头,哭了起来。
“快说实话,若不说实话,你家人就别想活了!”那弟子低声在秋水耳边威吓。
“我…”秋水想到自己的父母,还有弟妹们,心中一紧,可是少主对她不薄,一直拿她当亲人,她怎么能背叛少主…“我…我…”
“快说!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里!”那弟子又紧接着威吓。
秋水身子一抖,哭了出来,咬着牙,点了点头:“是…是…少主…是…是…女子…”
在秋水说完这句话时,慕璃转过了身,看向秋水,对向秋水的眼光,并没有什么神情,更没有责怨,反而似松了一口气,十多年的重压…也罢…这样就可以卸下来了…抬头望向碧蓝的天空:母亲,对不起…璃儿没能守住约定!低下头时,笑了笑,接下来便听天由命吧!
碧浅听到秋水的话,心下一恨,看向秋水,满是责怪,只是她却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说什么了,更没有资格,是她先连累了少主!
“你这大胆婢女,在胡说什么!”慕霖朝着秋水大声喝道,在场的所有慕家人,似乎只有慕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狡猾如他,也许他心中已然相信,脑海之中却怎么也不肯相信。
“我…我…”秋水摇头,不敢再看慕璃,也不敢看慕霖,眼光闪烁,若非她和二爷的弟子偷情,怀了身子,也不会害了少主,如今更要背叛少主!
慕老太太眼光沉了沉,略微思付了片刻,沉声开口:“全都到祠堂去!”
一声令下,慕老太太带头先转身离开了,随后慕弘和慕明也跟着去了,两人脸上是说不出的兴奋。
慕霖看向慕璃,站着犹豫了半晌,动了动嘴,终究没有说出什么,转身跟过去了。
秋水被那弟子带着去了,慕璃看着所有人的背影,笑了笑,看向碧浅:“碧浅,你说,母亲会怪我吗?”
碧浅心中一痛,哭着摇头:“不…夫人不会怪少主的,夫人一定知道的…少主…”终究无言了,她曾经想过,夫人如何这般狠心,为了门主,竟要少主舍了花样的少女年华,一直扮做男儿身,夫人可曾想过少主?可曾心疼过少主?
慕璃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上前慢慢扶起碧浅:“走吧!”顿了顿:“别再做傻事了,我的亲人只有你了!”扬了扬嘴,秋水背叛她,她不怨,只是再不能将秋水当做亲人了。
碧浅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却是点了点头,由慕璃撑着往慕家祠堂而去。
慕家祠堂是个十分森严的地方,在千隐派的正中央,供奉着千隐派历代门主和慕家人,还供奉着一样千隐派最重要的东西,应该是历代门主所拥有的东西。
祠堂分三部分,最里面的暗室,中间的供奉祠牌处,外面的外堂。慕老太太坐在外堂上首,一脸沉然,看着堂下站着的三个儿子,还有二儿子和三儿子的几个儿女。
一个一个看过去,心里的无力感愈来愈浓,这一个个没有一个争气的,没有一个可以担当门主之位!她已是老年,已经没有几年可以活了,没有几年可以替夫君看着千隐派了!这些年有七色花,她的哮喘症有了克服的办法,可是这次是未来的皇帝来拿七色花,此时虽然还算客套,可是她却知道,凭千隐派是留不住七色花的,若不交出七色花,可能还会让千隐派惹来灭顶之灾!叹了口气,似乎一下子又老了好几年。
“母亲,慕璃根本没有资格做少主,这样一来大哥就没有子嗣继承门主之位了,按理来说,门主应该由儿子来当了吧!”慕弘显得有些急进,想着早些把门主之位抢到手。
慕老太太眉头一皱,看了慕弘一眼,并没有说话。
“二哥,说谁大哥不能当门主,就一定要二哥当了,凭才能,我比二哥更适合做我千隐派的门主!”慕明急忙开口,方才和慕弘有共同的敌人,才联手,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自然也就互相仇视争斗了。
“三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哪里比我更有资格了!别忘了,慕璃的真实身份可是我拆穿的!”
“哼,不就是靠手下弟子碰巧拆穿了慕璃的身份,有什么大不的!凭这样就可以做千隐派的门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