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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的决定已经出来了,卢象升为国捐躯,追赠兵部尚书,谥忠烈。高起潜身为监军,因一己私利擅自调走关宁军,撤销其监军一职,从御马监贬到了尚膳监。巡抚张其平,扣留士兵粮饷,处以死刑。
这样的决定,虽是暂时平息了将士们的怒火,但许多人心里依然有着疙瘩。
高起潜犯下这么严重的罪行,居然没有被处死,这位君主的“宽宏大量”,让这些前线作战的将士们感到了心寒。
李修文醒过来时,已经是夜间。不远处的桌上是一盏蜡烛,微微摇曳着的烛火燃烧着,整个房间也有些忽明忽暗。
杨雨璇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身上盖着自己的那件貂裘,娇柔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着。
李修文轻轻蹙了蹙眉头,这寒冬腊月的,天那么冷怎么还趴桌子上睡着了?
“嘶——”
掀开身上盖着的棉被,李修文一个翻身正准备起来,却是不小心碰到了屁股上的伤口,疼得呲牙咧嘴。
杨雨璇被他的动静惊喜了,睁开朦胧的眸子眨了眨,脸色不由得一喜,轻声唤道:“相公……”
李修文对她笑了笑,起身准备下炕,才发现自己连站都站不稳了。那些锦衣卫下手可真重,不仅打在屁股上,连大腿都受了牵连。
杨雨璇赶紧过来搀扶着,薄嗔道:“你这是起来做甚么?快趴下吧。”
“我要去解手……”
李修文一阵无语,自打自己的寒症治愈后,就没这么尴尬过,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任由杨雨璇搀着出去解了手,李修文回到屋子里便看到了一张小床,有个小家伙在那上边睡得正香呢。
那是自己的儿子,他出生那会儿自己不在,连看都没看过一眼。
看到他柔和的目光,以及脸上温和的笑容,杨雨璇笑道:“去看看继宗吧。”
李修文点点头,问道:“李继宗?那小的叫甚么?继业?”
“扑哧——”
杨雨璇忍不住笑道:“你怎么这都能猜到?”
“爹给取的名儿,都差不多这个调调。”
李修文翻了个白眼儿,心里十分清楚,自己父亲起名的规律。想想又觉得有些好笑,这要再生个儿子,就不知道父亲该给取个什么名了。
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以及那十分滑嫩的小脸蛋,李修文才心满意足地让她扶着回到炕边,重新趴了下去。
杨雨璇给她盖好被子,又要转身回到桌上去睡,李修文忙唤住她:“你去哪儿?”
“我……我怕会碰到你伤口。”
杨雨璇的脸有些红。此前李修文曾取笑过她,说她睡觉不老实,腿都跨到自己腰上了。
当时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她还当真了。李修文看到现在她的样子,自然也想起有过这么一回事,忍不住责备道:“你怎么还记着那事儿啊?我那回只是开玩笑的,快来躺着吧。”
“人家还不是在担心你。”
杨雨璇依言在他身边躺了下来,嘴上埋怨了一句。
“小傻瓜。”
李修文伸手揽住了她的身子,微微阖着眼睑,心里想着一些事情。白天睡得太久,现在反而睡不着了。
朱由检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变化,如今待在京城越来越危险了,自己今后该如何去应对?
各地的民乱都差不多平息了,现在只有清军还在外头肆虐,朱由检一时还顾不上自己,可等清军退了,杨嗣昌一旦腾出手来,怕是自己又有麻烦了。
自己昨日没有明着去指认他害死卢象升,可这种事情大家心里都有数,杨嗣昌现在只是暂时在隐忍着罢了。
当然,若是自己当庭指证他害死卢象升,怕是他连隐忍都不需要了。
不行,得整点麻烦事情出来,忙死这君臣二人,自己才有喘口气的机会。
李修文暗自思考着,心里已经想到了一个损招。
“相公又在算计些甚么呢?”
杨雨璇见他微微眯着眼睛,猜到他肯定又有打算了,却又不知该不该劝他收手。这样的事情,本就不是她一个女人应该去过问的。
李修文看出了她的担忧,有心安慰她两句,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应该如何去解释,最终只是笑了笑,说道:“早点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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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在巨鹿吃了一场败仗后,气势并没有消下去多少,依然在四处烧杀抢掠,攻城略地。
关宁军换了个监军太监,结果和高起潜比起来也是半斤八两。敌人还没打过来呢,这位监军就已经慌慌张张地带着自己的人撤退了。而出去阅兵和视察军情的首辅刘宇亮,听到关宁军溃败的消息后,也仓惶退入了晋州。
督师卢象升战死,肯定得换人继续督战才行,新上任的蓟辽总督,名叫洪承畴,也是一个文人,大明朝后期的主将多是文人出身,带兵的都是文官,监军的都是太监,武将都得听他们的。
洪承畴如今也是挂着兵部尚书的官衔,加太子太保,因此也能称之为督师,这可是大明朝在军事上最高的职务了。
此人在历史上是个有名的汉奸,因为他后来战败,被清军抓了后就投降了,很没有气节。
此外,朱由检还下了诏令,陕西巡抚孙传庭升任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总督保定、山東、氵可南军务,回援京师。
孙传庭也是个很有能力的将领,两年前主动请求担任陕西巡抚,这个差事是所有人都不愿干的,因为陕西太乱了,到处都是乱军在造反,这巡抚搞不好哪天就没命了。
可孙传庭只用了四个月,就平定了陕西的叛乱。他的兵马都是自己组建的,朝廷也没给他发军饷,都得靠他自己去收税,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孙传庭坚持自己的意见,想要将自己这一路人马留在陕西。因为他觉得,陕西的民乱还没彻底平息,李自成还有十八人躲在山里,而张献忠手上还有好几万人马。
张献忠虽然暂时接受了招抚,但此人都不知被朝廷招安过多少回了,每次朝廷的兵马一调走,他就再次扯旗造反,是个不安定分子。
孙传庭认为,洪承畴已经回援京师了,若是自己再带人回去,张献忠搞不好又要造反了。
两年前,他灭了前“闯王”高迎祥后曾放出话来,说自己只要干掉李自成,就退休回家。因此,在陕西平乱的事情上,孙传庭是不会轻易让步的。
杨嗣昌和他持有不同意见,觉得守卫京师才是第一要务,陕西已经差不多了,根本就不需要留兵马驻守。
为此,俩人矛盾颇深。
有意见归有意见,朝廷的调令已经下来了,自然是要带人回去的。不过孙传庭的打算,是等见到了朱由检后,再提出带人回陕西的请求。
然而,他根本就没能见到朱由检,刚一到京郊,就收到了朱由检的旨意,不让他入京。同样是带人回京增援,洪承畴得以入京,还受到了朱由检的慰劳,他却没有。
不患寡而患不均,想必就是如此了。
孙传庭对朱由检这样的做法有些不满。
见不到朱由检,只能对杨嗣昌提意见了。可杨嗣昌的打算,是让他的兵马留下来守卫蓟辽,根本就不采纳他的意见。
孙传庭气得耳疾复发,最后向朝廷上疏,请求辞官回家。
杨嗣昌却没打算放过他,向朱由检进了他的谗言,说他这是在找借口推脱,不愿为朝廷继续效力。
朱由检大怒,随即下令,将孙传庭撤了职,下狱问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