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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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嫣然脸上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温婉，反而露出一丝狰狞，喝道：“为何不让我去，你们做过的事情你们可以忘，可我……”

    “嫣然！”秦天戟厉声喝止撄。

    苏嫣然咬牙，撇头不去看他，“我出来有些时间了，我要回我父亲那里去。”

    “我送你。”秦天戟赶紧道。

    “不劳烦秦将军。”苏嫣然头也未回，“被秦将军的夫人看到误会了就不好了。偿”

    想到燕韵儿，秦天戟还是止住了脚步，看着苏嫣然的背影，欲言欲止。

    苏秦蹲得双腿有些发麻，忍不住动了动。

    “什么人！”秦天戟倏地朝草丛看了过去。

    苏秦正想起身，明月按住了她，微微抬手，手中一种不清的一道气劲朝某处射了过去，随后便见一只小鸟通体黑色的小猫“嗖”的从草丛里窜了出去。

    “喵~’

    秦天戟拧紧的眉头松开，没有多留，稍稍的顿了顿一顿，便离开了。

    躲在草丛里三人相视一眼，苏秦重重的呼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好险，差点儿被发现了。”

    说着看向了明月，“你怎么知道那里有只猫？”

    明月站起身，淡淡道：“刚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了。”

    那是只贪睡的懒猫，起初见几人过来还有所警惕，后来见他们没有的打扰它睡觉的意思，便安安心心的趴在了那里。

    苏秦点了点头，想起方才那一幕，啧啧道：“真看不出来，我二妹妹与我三舅居然认识啊。”

    “你不常在京自然不知道，苏嫣然三天两头往国公府里跑，这些个达官贵人可都清楚得很。”秦瑾颜道，“不过说来也奇怪，每次苏嫣然一过来就往姑姑从前住的院子里跑，爷爷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过问，就连我三婶听闻她来了也能避开就避开。”

    “我娘的院子？”苏秦作沉思状。

    明月看了看两人，问道：“有问题？”

    苏秦叹了口气，“说起来，二姨娘从前还是我娘的陪嫁丫鬟呢，我娘生我的时候大出血被大夫诊断不能再生育，那时我奶奶还在，这一听怎么得了，当即张罗着要给我父亲纳两名妾，我父亲不愿意也没办法，我娘也是个死心眼的，与其让我父亲娶别的人倒不如纳了陪她从小一起长大丫头，到底是自己人。”

    明月挑了挑眉梢，“然后呢？”

    “我奶奶觉得那一个也是纳不如多纳两个，于是将远房亲戚的一对孪生姐妹许给了我父亲，她们便是我三妹妹和四妹妹的姨娘。”

    明月了然，怪不得见苏嫣然和苏忆然以及苏颖然生得一点儿都不相识，反倒苏忆然和苏颖然像了个六七分。

    “你跑题了。”秦瑾颜轻笑着点了点苏秦的额头，“姑姑去世前几天，似乎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曾带着秦儿和苏嫣然来国公府，想求我爷爷原谅。姑姑去书房寻爷爷的时候，将秦儿和苏嫣然留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我只记得那时我过来找秦儿玩耍，苏嫣然喜静没有和我们一起出去，我们再回来的时候就听说她被人推进了池塘里，之后大病了一场，也是从那开始，她隔三差五便会来国公府，在姑姑的院子里呆上一段时间。”

    苏秦回想起那时候的事情还觉得有些后怕，“你不知道，那可是冬天，二妹妹被人捞上来的时候整张脸都白了，我那时还以为她要死了呢，没想到竟然被救回来了。”

    这时不远处有下人走了过来，苏秦闭了嘴，没有再说下去。

    秦瑾颜要去找让秦天戟，明月和苏秦则去找了个隐秘的地方互换了衣服，明月想了想，没有跟着苏秦一起去前厅。

    许是为了拉拢苏丞相，德王府不仅给苏颖然办了场不算小的婚礼以视重视，还邀请了一些朝中的官员前来。

    燕国没有皇子，身为世子爷的燕尧又是太皇太后的亲孙子，太皇太后都亲自前来了，他们哪儿有不过来的道理。

    不过丞相府的人长面子了，关内侯府上却恼怒了，干脆一个人都没有过来，明月见到贺风晴的时候，看她笑得很是牵强，却又不得不陪着笑，待将人打发走后，便立即沉了脸。

    燕韵儿就陪在贺风晴的身侧，低声与她说着什么。

    明月看见两人，下意识转身就想躲开，奈何燕韵儿已经看见了她。

    “那不是苏秦身边的丫鬟吗。”

    听着燕韵儿有些尖锐的声音，明月不由得暗道一声糟。

    贺风晴顺着燕韵儿的视线往过去，点了点头，“好像是。”

    想到苏秦，燕韵儿心里就一把火，之前以为她一定会嫁给燕尧才会对她那般好，没想到到最后却嫁给了摄政王，如今她见着她还得行礼，燕韵儿怎么想都觉得一股气咽不下去。

    而贺风晴与燕韵儿想得差不多，原先两人的身份就相差无几，可现在苏秦却高出了她一大截，说不气闷是不可能的。今天又是燕尧娶苏颖然的日子，苏颖然是苏秦的妹妹，新仇旧恨贺风晴可都一并算到了苏秦的头上来了。

    动不了苏秦，现在见着苏秦的丫鬟，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两人相视一眼，朝明月走了过去。

    燕韵儿上下打量着明月，有些好奇一个丫鬟气质居然能这么好，竟然都快将他们给比下去了。贺风晴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她可不会想燕韵儿这般会忍，当即面露怒容，想也不想便抬起手，朝明月的脸狠狠的扇下去。

    “晴儿！”燕韵儿心头一惊，赶紧拉住了她的手。今日可是燕尧大婚的日子，若贺风晴这个正妃在院子里打了新娘子娘家的丫鬟，不管真相如何，传出去都对德王府不利。

    不明白燕韵儿为什么拦住自己，贺风晴有些气恼，“姐姐！”

    燕韵儿暗暗冲她使了个眼色，转过头冷声道：“你怎么没跟在你主子身边？”

    明月低下头，福了福身子，“回秦夫人的话，奴婢与小姐走散了。”

    燕韵儿松开贺风晴，绕着明月走了一圈，“果真是女大十八变，从前我第一次见到你的身后，你还是个脏兮兮的小丫头，没想到如今倒也出落得亭亭玉立了，与你娘亲还有几分相似。”

    明月一怔，“奴婢的娘亲？”

    “你该不会连自己的母亲是谁都忘了吧。”燕韵儿似笑非笑，扭头与贺风晴道：“晴儿，这可不是个普通的丫鬟，你猜猜她父母是谁？”

    贺风晴对夏萤的事情并不关心，不过还是随口问了一句：“是谁？”

    不想燕韵儿语出惊人：“前关内侯。”

    “什么？”贺风晴瞪大了眼睛，指着明月，“你说她，她是……”

    明月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夏萤竟然是前关内侯的遗孤。跟在叶弦衣身边一段日子，平日里和上官竹唠嗑多了，对燕国近年来的事情也有些了解，听闻前关内侯当年可是被苏丞相举报通敌叛国，而后被搜找出来证据，最后落得个灭九族的下场。

    “没错，当年下了圣旨是要灭夏家九族，不过到底苏夫人对夏家有所亏欠，先是自己退了婚，后来又是自己的丈夫让人家落得这么个下场，于是便去求了当时的皇上，也就是太上皇，留下了一个女儿。”燕韵儿嘴角似讥似嘲的勾起，“大家都知道，苏夫人原本是要嫁给太上皇的，可太上皇却娶了太后，心中对苏夫人有所亏欠，也只是一个女儿，自然答应下来了。”

    贺风晴冷笑，“也不知道被仇人养在府里是什么样的感觉，还认了杀父杀母的仇人之女当主子，啧！”

    听着两人的冷言冷语，明月低垂着眉眼，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庆幸，此刻在这里听到这一番话的人不是苏秦，也不是夏萤。

    不过如此一来，夏萤不肯当苏秦的陪嫁丫鬟，硬是留在了丞相府的缘由也便明了了。

    看来夏萤是知道这件事的。

    燕韵儿见“夏萤”听进去了，没有再多少什么，与贺风晴一同走开了。

    不多时，池塘边只剩下明月一人。

    明月望着平静的湖面，眼中深不见底。

    “师兄，我还以为你不想再见到我了呢。”

    轻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明月闻声转头，便见一名清秀的女子坐在轮椅上被人推了过来。

    她身后双手负在椅子上的人，一袭深紫色华袍，墨发白冠，不是叶弦衣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