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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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再怎么悲伤，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丹妮重新回到了她之前的工作状态，前一次向同事宣布将事务所组建之初就加入的三位元老级律师升为资深合伙人，共同参与事务所的运营。

    现在的她比之前更为清闲一些，让她能处理更多的案子。

    维尼吉亚中级法院。

    就是为了一起刑事诉讼，丹妮的当事人弗罗迪是一个尚未成年的男孩，被控一级谋杀、非法入侵、携带禁药等罪名。

    在看到当事人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丹妮从他的眼睛看到了绝望、悔恨，好像自己一旦拒绝，他的人生就会到此终结。

    丹妮当即接下了这个案子，带着还是有些惊魂未定的男孩，跟他父母联系。

    送弗罗迪去警局的路上，丹妮了解了详细经过，弗罗迪说他和朋友一起去另一个朋友家想弄点“好东西”，两个人是从后窗进去的，却被小区巡查的保安发现，弗罗迪慌乱地从后窗逃走。在路上看见新闻上播报那个保安死了，警方已经抓住一名犯人，是他的朋友。正在抓捕从逃逸的一名同伙。

    在庭上州检察官在没有像DNA、皮屑、目击证人等直接或间接证据指向是弗罗迪杀了保安的情况下，提出了一级谋杀、非法入侵、携带禁药等罪名。

    丹妮在开庭前跟按照惯例检察官进行谈判，可能是秉着同性相斥的原理，丹妮不怎么招这位高贵善良的检察官小姐拒不接受任何谈判，执意交由法庭和陪审团裁决。

    “保安先生，你刚才说是接到受害人求助之后赶去现场的。那是几点？”坐在证人席上的是受害人的同事，刚刚检察官已经对他进行了事由经过询问。现在丹妮开始讯问。

    “大概是十一点二十分左右，我刚好看时间准备给三十分的时候给我的孩子打电话道晚安。”

    “那您到达现场是几点？”

    “十一点二十一分，我离他很近。”

    “在现场你看到了什么？”

    “鲍伯他躺在楼梯上腹部大量出血，我就打了911救援，然后看到那个人站在那家大开前门里，转身就往里屋跑。我当时正帮鲍伯止血，没办法去追。只能看着他跑掉。”边说边指向丹妮身旁的弗雷迪。

    “也就是说案发之后两分钟，我的当事人还在现场没有离开，你觉得这合理吗？一个人杀了人第一时间居然不是逃跑而是留在那里等别人来抓。或者可不可以说我当事人一直在主人屋子里，这位保安到达现场时，我当事人刚走到前门，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反对。法官大人。这是沃克小姐的主观猜测，缺乏证据支持。”

    “反对有效。”

    “我没有问题了。”丹妮确认自己想要的信息，就回到自己的席位落座，安抚十分不安的弗雷迪。

    第二位证人是接到报警赶到现场的警探。之前检察官小姐已经确认警探从弗雷迪朋友那里得来的口供。

    “您是在发生命案后多久抓捕到我当事人的朋友？”

    “大约是接到报警三分钟之后吧，十一点二十四分左右。我在听到犯人逃逸之后，看到这个人在大街上慌张逃跑，就追了上去。”

    “三分钟。”丹妮复述确认一边，“据您所说是在×××大街×××号附近，案发现场的南边。”

    “对。”

    “你当初怀疑迈克尔是凶手，才抓住了他，为什么之后会认定我当事人才是真正凶手？就只是因为迈克尔的口供吗？如果是伪证怎么办？”

    “这是不可能，短短几分钟根本不可能！”

    “好了，我问完了。”给了弗雷迪一个坚定的眼神，小声地告诉他现在没关系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丹妮的两次证人询问都是这么的轻描淡写，另高贵善良的检察官小姐不禁有些迟疑。

    最后一位证人就是检方的污点证人，弗雷迪的朋友迈克尔。

    他一身西装，态度谦逊地坐在证人席上宣誓。

    还是检察官先问询。

    “是弗雷迪说要带我去找点好料，到了那儿我才知道是要闯进去，弗雷迪说这个朋友不介意，但是我害怕了，他就让我去前院等他。我躲在前院的树丛里，看到那个叫鲍伯的保安发现弗雷迪，在楼梯上争执，然后那个保安倒下，弗雷迪手里握着一把带血的刀。之后弗雷迪转身回到屋子里，应该是想把手上的血洗掉的吧。我十分害怕就跑了，直到被警察抓住。”

    在他讲述的途中，丹妮不停地安抚弗雷迪的激动情绪。

    “他在说谎！”弗雷迪激动地咬牙切齿。

    “我知道，没事的，现在让他尽情的说。”丹妮的助理律师匆匆走进来，递给她一份文件。

    “弗雷迪，我们是好朋友，但是他们说作伪证是重罪，所以我帮不了你。”迈克尔一脸愧疚地向弗雷迪哭诉。

    检察官小姐结束了问询。

    丹妮站起来，闲适地单手撑桌，整个人斜倚在桌边，微晗眉眼，一句语义不明的话冒出来。

    “迈克尔，你信教吗？”

    “法官大人，我反对！这与案件无关。”检察官小姐起立。

    “反对有效。”法官裁定。

    “好的，我收回。”

    丹妮踱步走到迈克尔的面前，“你说案发当天是我的当事人带你去那一家的，说是他的朋友家。是吗？”

    “是的。”

    “你和屋主认识吗？”

    “认识。”

    “怎么认识的？”

    “我染上大麻之后，跟他买过，但我并不知道弗雷迪去的那间房子是他家。”

    “你说你没有进去那间房子？只是在前院的树丛躲了一会儿是吧？”

    “是。”

    “你躲了多长时间？请说出具体时间。”

    “有二十分钟左右。”

    “从几点到几点？”

    “大概是从十一整点到十一点二十的样子，那个保安倒下去，我才跑开。”

    “你确定？”

    “确定。”

    “我听弗雷迪说过，上高中之后你一直很照顾他是不是？”

    “我反对，法官大人，沃克小姐诱导证人。”

    “没关系，我可以回答。”迈克尔一副无所谓我不委屈的态度。“是的，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但是这不代表他杀了人，我就必须包庇他，我相信他不是故意的，请公平的对待他。”

    他的行为旁边看在眼里的陪审团一致地点头。

    “你比弗雷迪大一岁，现在已经成年了是吧？为什么会跟内向的弗雷迪在一起玩？”

    “他就像是我弟弟。”

    “你在被捕的时候，身上是湿的吗？警探写的报告上并没有提到这一点。”丹妮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峰回路转，转到另一个话题。

    “我反对，法官大人，这和天气有什么关系？”检察官小姐立刻起立。

    “法官大人，这是我方提交新的证据，案发现场的小区物业条规以及具体执行方法。”丹妮将刚刚拿到的文件成交庭上。“特别是第十页第二行，关于该小区自动喷洒系统执行方法。案发的那一家严格按照该条执行，每天晚间十一点整到十一点三十分进行自动喷洒。如果你当时站在树丛里，应该是湿透的样子，四分钟之内你是不可能换衣服的。因为你并不在那里，而是和保安在一起。”

    迈克尔的脸色开始发白。

    “反对！法官大人，诱导证人。”

    “我收回。”丹妮不在这个问题上和检察官争执。“这是我拿到的一份关于你的心理评估报告，典型性支配型人格，你是不是喜欢把所有的一切都控制在手中，比如说这次，你早就和鲍伯先生因为他发现向他儿子兜售所谓的好料曾经有过冲突，你故意在屋主不在的时候，将弗雷迪骗到那里，然后杀了鲍伯，嫁祸给他对吧？”

    “反对！这一切都没有证据，只是沃克小姐的猜测。”检察官小姐慌乱了。

    “暂时休庭，三十分钟继续。”法官大人一锤定音。

    待众人散去之后，庭内只剩下法官大人和双方辩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