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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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

    比起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加班，霍奇更愿意把工作带回家，增加自己和丹妮的相处时间。

    他最近出外勤比以前还要频繁。

    丹妮随手拿起霍奇堆在一旁的文件坐在他身边翻看起来。

    “杰克睡了？”霍奇从繁琐的文件里抬首。

    “嗯。他今天玩得比较疯，我刚给他讲了一会儿他就睡着了。”丹妮认真地看着那份案件资料。

    那种专注的眼神，让她看起来特别自信。

    霍奇喜欢看到这样的她。

    她眉头轻蹙。

    霍奇立马就发现了。“怎么了？”

    “这里。”丹妮将文件拿到他面前，指着上面一张尸体照片。“尸检报告上说这是一处自卫伤痕，但角度不对。从照片上我只看到这一处，但应该还有很多。这处伤口跟心脏处的致命伤一致。”

    “意思是说，凶手不止一个？”霍奇看着她指出来的伤口，这个案子是当地警方发来的，他们还没有去看，当地警方对于已经认罪嫌疑人有些疑问。

    “是杀人的凶手，跟他们的嫌疑人不一样，刺伤的角度不对。”丹妮认真说着她的想法。“应该是一个身高较低的人先杀死了被害人，然后有一个人又捅了几刀，尽管他想做到一样，但是还是有细微的差别。”

    “你什么时候连这些法医的知识都开始了解了？”霍奇看着那一点点细微的角度偏差，如果不是丹妮指出来，他们根本发现不了。

    “我没跟你说吗？于普学的是法医人类学。”丹妮很平静地告诉霍奇这件事情。

    “不，我不知道。”这个消息在霍奇心里带来的涟漪，使他心中一紧。丹妮曾经回答的那个问题，回响在他耳边。

    “那你今天就知道了。”丹妮无所谓地说。

    “你想进BAU吗？”霍奇问。

    丹妮眼神一暗。“怎么可能？你们工作那么辛苦，我武力值又那么低。况且遇上一次福耶，已经叫我害怕的要死，再遇上另一个连环杀手？”

    虽然丹妮说的很真诚，霍奇还是听出来，她心中的失落。

    他的大脑在思考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在未来的几天之内，都一直在证明着它的存在感。霍奇这样斟酌了许久，找到罗西谈了自己的想法。

    然后他们前往休士顿调查，五年前连环强奸案件被害人再次受到袭击的案件，他们称那个案子的不明嫌疑人为——钢琴人。

    昨天他绑架了其中的一名。

    凡妮莎坎贝尔，现在下落不明。

    在出发之前，霍奇特意找了艾米丽谈论关于她的心理评估报告。

    之前发生的发生在艾米丽身上的事情，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影响。先是被多伊尔袭击，假死独自在欧洲辗转，归来之后的她表现出过度的补偿，这让他很忧心，毕竟他身边的丹妮现在也在这种状态。

    “为了重整生活状态，病人积极地面对生活中的困难。”霍奇平静地念出梅丽尔医生在报告上的评估。其实他知道，他们部门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该怎样去面对所谓的心理评估，并不是梅丽尔医生不称职，而是他们已经过于了解人类的行为。

    艾米丽脸上开始尴尬起来。

    “她已联系过自己的母亲。”霍奇将视线从文件上的字转移到艾米丽的身上。

    “我正要去。”艾米丽迅速地解释道。

    其实在问这些问题时，霍奇心理就已经知道答案了。他的组员实在是太优秀了，让他不得不感慨。“还和一个男人谈了恋爱，他的名字叫做赛吉奥。”

    赛吉奥，丹妮在那次聚会上可是特意提到过这个名字。

    “......”艾米丽尴尬地无力解释。

    霍奇并不是想要逼问她，“其实，我并不在乎你是否向心理治疗师说了谎，我只在乎你的行为是否会影响你在工作中的表现。”

    “不，我觉得我并没有影响工作，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啊？”艾米丽疑惑地反问，其实潜意识里她知道自己的异常，但是她确定自己并不会影响到工作。

    “你有些过度补偿了。”霍奇肯定的说，其实艾米丽的症状和他当时被福耶刺伤之后，还有现在的丹妮一样，过度补偿。

    “我没有......”艾米丽反驳，她不敢去看霍奇的眼睛，眼神不自然地转向左上方。在自己真心信任的上司面前，她无法伪装自己。

    “你急于修复与摩根的关系。”霍奇说出艾米丽那些让自己忧心不已的表现，“你同里德和罗西表达共鸣。”

    “那些只是好朋友之间应该做的事情。”艾米丽还在强撑。

    “你还向我提出育儿建议。”霍奇说出跟自己有关的那一项。

    “......好吧，也许我比以前更加努力，想要重获大家的信任。这样难道不好吗？”

    “不，没有什么不好。除非你这样做是为了逃避你曾遭遇到的事情。”就像丹妮那次返回天朝一样，逃避。她们都是害怕面对自己曾经遭遇到的事情，丹妮刚开始对福耶闭口不谈，直到最近才开始好一些。

    艾米丽真诚地直视霍奇的眼睛，告诉他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但我不是这样，我为什么会选择回来？是因为我在乎我的同事们吗？”

    “是的，我承认这一点。但更是应为这里对错分明。在这里我能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我不必为了办成一个案子去害别人。”不用再去为了保护什么而去伤害某些人。想到多伊尔，想到迪克兰，艾米丽心里很不是滋味。

    霍奇相信她。

    “OK，我相信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你可能会有几周甚至几个月都会感觉不错，然后你会遇到很糟糕的一天，等到了那一天就告诉我。”不要一个人撑着。这是霍奇唯一能替她做的。

    “就这样？”

    “就这样。”

    “我答应你。”

    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过于沉重，霍奇眉眼一挑，“赛吉奥？”

    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涵义，丹妮一直都没有告诉他。

    艾米丽眼神一转，满是对于现在那个亲密室友的想念之色。“他可是个最完美的人，他不会踢被子，会在盒子里拉粑粑。”

    艾米丽很平静地说完这些赛吉奥身上的优点，抬眼看着霍奇脸上的笑意。“最近你跟丹妮怎么样？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霍奇被这一问题给问住了。

    他虽然知道自己会跟丹妮在一起一辈子，但是丹妮现在的表现让他没有合适的机会提出结婚。她在某一方面还是在抗拒着他，或者说是抗拒自己可能会给她带来的伤害。自己之前给她带来太多的疏离，让她至今并不习惯他们现在的关系。

    而且丹妮在某方面一直都没有走出乔治福耶留给她的阴影，现在的她和面前的艾米丽一样在过度补偿。

    她一直都在使自己忙碌不堪，即使在店里悠闲的下午茶，她都一直看一些学术类的书籍。她基本上没有让她自己真正的放空，休息一下。

    她每晚都会从梦中惊醒，确认自己脚上没有脚链。

    “......我们还需要时间。”他含糊地说。

    “哦......”艾米丽惊讶地看着霍奇有些无奈的表情，“我们还以为......以为你们已经......”

    霍奇垂眸不语。

    霍奇的默认，让艾米丽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她苦笑地注视着眼前这个一直无比坚强的大男子主义者。“我相信你一定能打动她。”

    霍奇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抑郁。

    飞机抵达之后，霍奇一行人来到当地警局。

    霍奇和罗西向警长了解详细的案件情况，钢琴人之前基本上没有留下任何身份线索，仅仅只是在第一任被害人雷吉娜兰伯特的眼镜上留下了半个指纹。

    艾米丽和J.J一起被霍奇派去讯问两次受到侵害的被害人，在这个过程中，她们发现了被害人是怎么被下药的。所有的被害人有一个共通的特点就是吸烟成瘾，她们推测迷幻药就是下在她们的香烟里面。

    里德和摩根前往最新的被害人凡妮莎坎贝尔的家里，他们在那里发现了钢琴人的另一个作案模式——音乐。

    加西亚调查到，不明嫌疑人曾经在凡妮莎的家中播放过一首歌曲。经凡妮莎的男友辨认，这是凡妮莎现在最讨厌听到的一首，每次听到都会让她情绪波动。

    里德推测钢琴人在她们昏迷的时候一直会单曲循环同一首歌曲，以导致之后她们再次听到这首歌的旋律，就会无意识觉得自己还在案发当时一样，心中充满恐惧。这是钢琴人控制和折磨他的被害人用的一种手段。

    《dy in red》《Up where we belong》《Glory of love》

    然后现场传来消息说，他们发现了凡妮莎坎贝尔的尸体。

    霍奇和里德一起前往验尸房，法医告诉他们，他在凡妮莎的气管里找到了一片蓝色手术手套的残片，这使他们的调查有了很大的进展。

    加西亚开始在周边医院记录里找寻他们的嫌疑人，没有多久之后，她找到了一个叫做赫尔曼斯科比的人，这个人在被害人去的三家医院轮值，而且还在被害人第一次遇袭几个月后，查看过她们的医疗保险信息。

    BAU立即出动警力，他们在赫尔曼斯科比的家里抓到了他，还找到了破损一块的蓝色手术用手套。

    当地警方认为此事已经尘埃落定。

    但是在最终审讯赫尔曼斯科比的时候，他们还是发现了一些疑点。以赫尔曼斯科比的年龄，他并不符合钢琴人的侧写，因为那些歌曲的年代。

    在科学研究中，十四岁是所有人开始建立自己音乐喜好的时间，那个年纪的孩子会开始发展自我的认知，开始形成自己的文化品味，他们不再听父母选择的音乐，而是听朋友听的。这些音乐体验会铭刻在这个人身上。青少年时期激素剧增，会让他们的选择显得个人主义和情绪化。而后的生活中，虽然会去尝试不同种类的音乐。但是这些十四岁时听的音乐还是比后来听到的更能影响我们的生活。

    而赫尔曼斯科比的音乐品味形成与90年代中晚期，而钢琴人给被害人选择的曲子却是80年代早期的风格。

    真正的钢琴人比斯科比年龄要大上许多。

    最后经过分析，众人确认斯科比只是钢琴人的二重身，他利用钢琴人逃脱自己的罪责。而钢琴人利反而用斯科比替自己顶罪，将手套碎片塞进凡妮莎坎贝尔的嘴里，把一切嫁祸给斯科比。

    他们告诉斯科比，钢琴人陷害了他。

    斯科比招认了一切，还告诉他们钢琴人之前的被害人还有一个，名字是雷吉娜兰伯特，钢琴人的第一个受害人。

    通过搜索，加西亚发现一件可疑的事情，雷吉娜昨晚跟一个男人汉密尔顿巴特洛缪一起离开了她打工的旅店。通过雷吉娜的表情，霍奇怀疑雷吉娜正在向钢琴人复仇，他让加西亚用巴特洛缪的指纹交叉比对钢琴人在雷吉娜眼镜上留下的指纹，确认巴特洛缪是否就是钢琴人。

    雷吉娜抓了巴特洛缪，向他复仇。

    最后，在雷吉娜面前，艾米丽告诉她巴特洛缪并不是钢琴人，劝阻了雷吉娜试图用枪了结那个伤害过她的怪物。

    但真相是，雷吉娜并没有找错人，她心中的怒火仍然在折磨着她。

    就像是艾米丽噩梦中永不消失的强大怪物一样。

    雷吉娜的怪物依然还在折磨着她。

    米国现行的法律体系制度，那些司法体系的缺陷，会让这场噩梦永远都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