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少年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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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事不过三”，这个词适用于许多场合和事件，放在百里白泽和手冢国光之间……它却失效了！
因为，在被手冢用“看不见の微笑”这样的大招弄得心率失常之后没多久，百里就在一天之内第二次，两周之内第三次，同手冢国光——偶遇了！
——啊，逗比的白泽大人，我和他相遇，一定是你英明的指引吧！
彼时百里正和桃井站在青学校门附近的一家水吧外，百里比桃井先拿到自己点的奶茶，正拿着吸管准备戳破塑料封膜，就在同时，她的眼角余光精确地捕捉到了手冢的身影。不过是这一分神的功夫，百里右手一抖，吸管的尖头就直接扎到了她的左手背上。
疼得龇牙咧嘴地女生却在转瞬后硬生生地憋下了惨叫，原因无他，乾贞治已经偏头看向了她们这边，接着跟他身边的手冢说了点什么，手冢的表情一开始显得有些茫然，但在片刻后他仿佛恍然大悟般地略一点头，两人就一起往百里这边走来。
本来还想吐槽手冢又脸盲了的百里，这下连狰狞地表情都不敢做了，她分神瞥了一眼自己的左手背，好在塑料吸管的硬度造成不了什么实际伤害，那里的皮肤只是有点红，看起来并无大碍。
“真巧啊，”乾笑得分外热情，“参观完学校了？”
如果说此时百里的思绪是一播放界面，那它已经被“偶像剧说第一次是偶然第二次是必然第三次是命中注定但是对我来说每一次都是命中注定啊哈哈哈哈哈哈”这一长串文字刷屏了。女生脑补得太过畅快，反应速度自然没跟上，还在等奶茶的桃井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最终只能越俎代庖，冲乾灿烂一笑。
“恩，刚出来，你们学校的校园建设真不错，不愧是东京地区有名的私校呢~”
美女的笑颜简直就是拂面而来的和煦微风，足以在寒风尚未退去的三月初温暖任何一个宅男的内心。
“没错，青学迄今已有八十年历史，虽然建校历史比不上冰帝这样的贵族学校，但我们学校的教学方针更活泼亲民，在校生的性别比例也很均衡，论综合实力绝在东京地区排得上好名次。说起来，桃井同学毕业于帝光中学，考入了桐皇学园，综合能力这么强还对我们青学称赞有加，真是让我骄傲啊。”【注1】
乾贞治语速飞快两眼放光，其狗腿得程度简直让人目不忍视。站在他身后的手冢又咳了两声，至于这提醒到底是针对乾“别对美女大献殷勤”，还是针对他“别对青学这么鼓吹”就不得而知了。
乾说了这么一长串话，百里也把自己从欢快地脑补大道上拉了回来，不动声色地打量起了面前的两人：他们还穿着网球社的队服，背上也背着球包。除此之外，乾的手上还握着一本《网球月刊》——连塑封都没拆，应该不是他之前拿在手上的那几本，也许是刚买的也说不准。
大概是百里的目光停留得有些长，乾已经扬起了手上的杂志：
“怎么，你对网球感兴趣吗？”
——等得就是这个问题！
桃井这时正好去拿她的奶茶了，百里抓住这难得的机会，飞快地甩出了她早就准备过的相关答案。
“恩，不过我之前念的是女校啦，所以没什么机会看国中网球，”百里眨了眨眼，露出了一个有些遗憾的笑容，“我有关注之前的澳网，半决赛简直是世纪之战啊……只可惜罗杰没有成功卫冕，欸！”【注2】
上辈子的百里直到二十岁时才开始关注网球，那时候都是2011年了，“沙皇”萨芬已经退役，费天王也走过了职业生涯最辉煌的时期。不过，手冢成名于硬地，最擅长的又是草场，在某次专访中还提到过他最敬佩的球员正是费德勒，毕竟“对任何一个球员来说，费德勒都是标杆和楷模，是当之无愧的GOAT（Greatest of All Time）”。
男神的男神自然也是自己的男神，百里当即好好研究了一番费德勒的职业生涯。费天王成名于2003年的温网，他的传奇则开始于2004年——这刚好就是手冢念国中的时候。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偶像也不是半路上随便捡的。说不定，早在国中时代，手冢就把费德勒奉为偶像了！
如今逮着这样一个天赐良机，百里当然要怒刷一把好感度！
果然，在百里神色愤慨地说完这句话后，手冢的神色就有了微妙的改变，他已经将注意力完全转到了百里身上，看起来似乎还些微的激动。
“你也喜欢费德勒吗？”乾在一愣之后笑得心怀鬼胎，“真巧啊，手冢也挺欣赏那家伙的，说不准你们可以好好聊一下呢，只要你不是——”
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百里简直想大笑三声了，男人啊，不管是十五岁还是二十五岁，永远都会去怀疑女性热爱体育项目的原因啊！
百里早就预备着有人会对她说出这句话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又这么巧！
“你想说我是只看脸的伪球迷嘛？”乾的话尚未说完，百里已经快言快语地堵了回去，“别闹了，虽然我是纸上谈兵比不过你们这些真正打网球的，不过让我点评下比赛还是没问题的，我——”
没得百里继续说下去，桃井拉长了语调的问询就打断了众人。
“嗨~你们在聊什么呢？看起来似乎很开心呢~”
“开不开心可不好说，”百里扫了正睁大眼睛做卖萌状的桃井一眼，阴恻恻地干笑了两声，“有人似乎怀疑女生看球只是为了看脸呢。”
“球”是个很含糊的说法，网球是球，篮球当然也是球。拉仇恨的说法再配上模糊的语境，自然效果惊人。
果然，百里话音未落，桃井就垮下脸来，神情微怒地瞪了方才说话的乾一眼，然后一扭头，不屑地哼了一声。
“之前忘了介绍，”百里应景地笑了起来，嘴角的弧度颇为奸诈，“这位美女名叫桃井五月，是帝光中学篮球部的前任经理人。”
“她所掌握的篮球知识，说不定比大部分男生还要多咧！”
乾动作飞快地推了推眼镜，似乎想要掩饰尴尬，另一只手则快速而隐蔽地撞了手冢一下。被求救的男生沉默了半晌，才冲桃井微微颔首。
“乾并不是这个意思，请不要误会。”
手冢在说完这句话后，稍稍调整了下站位，往百里这边移了半步。
此时正巧夕阳西下，一天中最后的日光从空中恣意倾倒下来，覆满了手冢全身。从百里的视角看过去，他浮浮沉沉于暖橙色的光辉之中，从发梢、眼睫毛到指尖，都镀上了一层温和而让人心悸的光芒。
就在这一刻，百里突然觉得心中一片空白，只有一段话回荡在她的脑海中。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他发光啊！」
那是百里上辈子在微博上看到的段子，彼时她想起自己苦逼的经历，不由悲从中来涕泪横流，在打上那句“哈哈哈哈哈哈膝盖都碎没了”转发时，还觉得这自嘲颇有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怆。
可这个男人，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不论是二十一岁还是十五岁，都在百里白泽面前，成为她眼中独一无二的发光体。
这跟时间和场合都没有关系，不过是……无可置喙的事实，以及无法阻挡的宿命。
此刻，这发光体正微微垂目看着百里，他看起来很认真，当然，也一如既往的严肃。
“我也相信百里同学对网球的了解。”
似乎是觉得这样说还不够“富有诚意”，手冢在思索了半秒后加上了后一句话：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很乐意跟你聊聊费德勒，当然，你也可以通过青学的网球部，了解下国中网球到底是什么样的。”
手冢的姿态太过谦和，语气又太过诚恳。在这一瞬间，百里硬生生地被这强大的违和感从方才粉红色的旖旎少女幻梦中拔了出来，只觉得——她简直要被吓cry了。
这这这这这……这发展太诡异我不敢看啊！
已经要做迎风流泪状的百里，内心复杂地挣扎了好几秒后，才记起来她还得为下一步计划铺砖。
于是女生默默地在心中抹了一把泪，立刻调整出一幅“怀疑中带着点小受伤”的愤慨神色：
“就算手冢同学这么说，乾同学的想法也不会改变吧？这样的话……”
百里看向乾手中的《网球月刊》，直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于此后，才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凉飕飕的：
“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注1】：来源于公式书设定，青学于1925年建校，现行时间轴为2005年，正好八十年。
【注2】：罗杰既罗杰·费德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