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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也是呢。”面对塞巴斯酱怜惜的眼神,和仿佛催眠曲一样的话语,我有些昏昏欲睡,“是啊。这个戒指见证了多少代主人的死亡。祖父,父亲,然后将来也会见证我的死亡吧。它记录了历代主人临终时的叫喊声,一闭上眼就能听见,那种痛苦的声音。扔掉戒指的话,或许就听不见了,抱着这种想法,真是愚蠢啊。”
我尽能记得这样大段的台词,而且不由自主地讲出来,连忧伤的语气和深沉的眼神都仿佛出自真正夏尔本人,我是入戏太深?还是……
被塞巴斯酱摘下眼罩的左眼,刻印着与恶魔的契约,淡淡的紫色,恶魔的咒语,仿佛在这一刻,淡淡地散发着光芒,我竟异常地困,无法进行思考,默许了塞巴斯酱为我脱下浴袍换上睡衣,盖好被子,他的一举一动都轻柔地如同对待新生婴儿一样,我顺着剧情命令他留下,他淡淡誓言的声音,“不管在哪里,我都在少爷的身边……”令人舒心,这难道是夏尔的愿望,“直到最后。”
……
在英国女王召唤忠狗之前,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做自己的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开始干活。
做什么?当然是查账,我可是个敬业的会计。
命塞巴斯酱找来伯爵旗下所有公司的账本,他不解道:“少爷要账本做什么?”
看账本能干嘛,当然是“查账”。
夏尔所在时代为英国19世纪,此时现代会计已经产生,但还未普及,并且与21世纪的会计有很大区别。我要以现代会计的思路做些微调整。
先拿出玩具工厂的账本,一页一页看过去,大致了解生产和销售,从最开始的资本投入和建厂开始,原料人工成本单独计,收入分为几个不同的类别,将费用分为销售和管理费用,再算算利润和利润率……
这些工作看似简单,可是这个时代没有计算器,用的是计算尺,这东西我还不太用的来,如此庞大的计算量,他们是怎么做的?中国古代还有算盘噼里啪啦,虽然也花功夫,但总归比手算快,现在可好,怎么办?
我托着下巴盯着账本,连蛋糕都顾不上吃。
塞巴斯酱见我一脸专注,道:“有什么能为少爷效劳的吗?”
他能帮上什么忙,又不可能变出个计算器来。我挥挥手不需要。
试着列了几排算式,只算了两页的数据就头晕脑涨,太费事,不行,登记量和计算量一样不可小觑。
“少爷,这一页总合是52438.9。”塞巴斯酱道。
我抬眼看他,他眯起猫一样的笑眼,继续道:“为少爷分忧是我作为执事应做的。”
原来恶魔不单体能好,脑袋也不差,对,我来教他现代的会计账,以他非人的速度和智商,肯定很快就能替我分忧解愁。
——什么,你们觉得我的智商不够资格教塞巴斯酱大人,哼,我生前可是最年轻的会计老师,做帐教课这点小事,能难倒我吗!
不过我不能马上教塞巴斯酱,毕竟以夏尔的年龄不可能突然懂得这种东西,要装作冥思苦想许久,想到了这样的做帐方法,证明夏尔非人的才能。
我道:“替我泡杯茶吧。”
“少爷要红茶吗?”
忘记了,说过以后只有早上喝一次茶,“嗯,还是红茶吧,我要想些东西。”
塞巴斯酱毕恭毕敬退出书房,我偷偷看向门,确保他离开,忙跳起来离开座椅,这鞋子太硬了,他们这些贵族都在想什么呀,走了几步还是觉得脚痛,又坐下来脱掉,揉揉脚趾,被挤压得起水泡。是夏尔长高鞋小了?还是我穿不习惯?大概是昨天练习舞蹈走太多路了。
不一会,塞巴斯酱推着餐点车进来,泡好的红茶,加了一小杯鲜奶。
真好喝,吃饱喝足就想睡啊,怎么办,还有工作要做,得趁着有时间,把账目查查,改进工厂运营。
“塞巴斯酱,我困了,半个小时后叫我。”说着走向沙发,沾枕即睡。
睡梦中塞巴斯酱为我脱下鞋子,盖上薄被,等我醒来时,他仿佛石雕一样不曾移动过,仍矗立在旁,见我醒来,递上水给我润喉,又为我穿上鞋子。
大小适中,柔软舒适的鞋底,我问:“塞巴斯酱,这是新买的鞋吗?”
塞巴斯酱跪在地上仔细地为我系上繁琐的鞋带,“是的,少爷,刚刚才发现您的脚磨破了,对于我的疏忽,该如何赎罪?”
本来还在为走几步路就磨破脚而难为情,他一句话让我认清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吃穿用度都是最讲究的,贵族的生活习惯也不同于平民百姓,凡事以舒适为目标,不会委屈将就。
但是我毕竟不是贵族,吃蛋糕的时候会忍不住整个全部吃掉一点都不浪费;衣服鞋子足够穿就没想过买新的,当然这才穿越来几天,暂时不需要买东西;数钱包里的钱时会把零钱都算进去,不过夏尔身边从来不放钱,需要用钱都是由塞巴斯酱掏的,以至于我觉得这些口袋都是摆设;如果有去购物,按我从前的习惯,会买打折商品,会参加促销抢购,毕竟贵的也不一定好嘛,便宜的自由便宜的方便,用用坏了就可以买新的了……奸笑……
然而平时的我与夏尔也定然是有差别的,这毋庸置疑,塞巴斯酱是否已经注意到。如果注意到了,他又为何没有拆穿,如果没注意到,那自然最好。但是就算夏尔不同寻常又如何,只是突然改了脾性而已,塞巴斯酱与他有着最深的契约,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新鞋脚感不错,开始干活。把塞巴斯酱叫来书桌边,对着账本,我道:“将功补过吧。”
“Yes,mylord.“
“现在要将项目分成几个类项,分别重新登记,我来说,你来做。”
“是的,少爷。”塞巴斯酱温柔的笑,似乎对于我的主动要求,倍感荣幸。
…………
“少爷,您为什么要留下这个灵魂呢?等时机一成熟,我就去迎接您。”塞巴斯酱看着睡颜甜美的“少爷”,心中无限波澜。
“果然不是我的错觉,少爷今天很不同寻常。他连扣子都不会扣,今天竟然自己穿戴整齐。明明平时连钱都不带,为何取手杖前特意让我换了零钱,仿佛事先料到了些事情,而且尽然意外地不迷恋红茶了。”
塞巴斯酱微微的有些恼怒,这个鸠占鹊巢的“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