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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要出门,却听彭军哈哈笑道:“你们要往哪里去?”
韩庆余扭头看去,就见彭军竟然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哈哈大笑,刚才打了一架,此时韩庆余也懒得理他,掉头就走。
朱欢张口喝道:“彭军,你不是疯了吧,当然是去找姚晓曼他们,快点走。”
“走!往哪里走?”彭军嘿嘿冷笑道:“你们谁也别想离开这!”
这话说出口,就连走出去几步的韩庆余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这话虽然是从彭军口中说出来的,但声音却不是他的,而是他们之前躲在石头后面,听到的那个中年人的声音。
朱欢也是一惊,急忙道:“彭军,你……你怎么?别吓我。”
彭军依旧哈哈大笑道:“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却杀我一家九口,连七个孩子都不肯放过,如今我拼了道行不要,也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朱欢啊的一声跌坐在地上,面如白纸,嘴唇抖得连话都说不出来。韩庆余急忙跑了回来,就见彭军觉着猎枪对准了他们。
韩庆余心里咯噔一下,他不确定彭军手中的猎枪有没有装弹,也不敢赌,只好尽力安抚彭军的情绪,说:“彭军,不要冲动,有什么事咱们放下去枪再说。”
不料彭军哈哈笑道:“你觉得我现在还是彭军吗?”
又是一惊,韩庆余感觉自己头皮发麻,他不愿相信眼前的这种事,可又不得不相信,嘴巴颤巍巍的挤出一句,“那……那你是谁?”
“我是谁?你们杀了我的妻儿,还需要我告诉你我是谁吗?”彭军歇斯底里的怒吼道,说完,他竟然把枪头一调,直接含在了口里,二话不说就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一堆红白之物迸溅出来,彭军咕咚倒地,死了!
呕……朱欢立即吐了起来,韩庆余也是闭上了眼睛,就感觉太阳穴胀的生疼,脑袋瓜子嗡嗡的响,但他还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强撑着一把拽住朱欢就往外跑。
出了山神庙,被冷风一吹,顿时清醒了不少,但却改变不了现实,韩庆余扇了朱欢两巴掌,怒吼道:“你他娘的能不能振作点,现在咱们要赶快跑,否则下一个死的不是你就是我!”
朱欢虽然还是哆哆嗦嗦的,但被韩庆余这么一弄,倒也缓过神来,只是他已经毫无主见,只能跟着韩庆余走。
虽然雪渐渐停了下来,但天空却是阴霾一片,随着时间的推移,光线越来越暗,眼下也顾不上迷不迷路,只能一个劲的往前走,只有不停的走,才有希望。
为了给自己打气,韩庆余就要求朱欢和自己一起背《毛主席语录》,分散了注意力,恐惧果然减少了很多,甚至连寒冷都忘记了。
一边走一边背,但是背着背着,韩庆余就感觉不对劲了,因为他发现身后没有了朱欢的声音,回头一看,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因为朱欢不见了。
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什么时候跟丢的,眼下韩庆余面临两个选择,一是继续往前走,二是回去找朱欢。继续往前走还有一线生机,要是回去,恐怕只有凶多吉少。
心里挣扎了一会,一咬牙,韩庆余还是决定回去,一边走一边呼喊着朱欢的名字,走了好久,渐渐的又看到山神庙了,可还是没有看到朱欢。
而且更诡异的是,韩庆余看到雪地上竟然只有一排脚印,之前明明是他和朱欢一起走的,为什么只有一排脚印,就算朱欢每一脚都踩在了他的脚印里,重合的脚印也不可能那么完好,再说那怎么可能呢?
韩庆余又往回走了一段,结果还是一排脚印,而且他视线所能看到的地方,雪地上也都只有一排脚印,这让韩庆余顿时毛骨悚然,赶紧调头往前跑。
正跑着,就听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仔细一听,居然是朱欢的,而且从声音传来的方向看,朱欢就在前方,可问题是他就是从前方跑回来寻找朱欢的,而朱欢现在竟然就在前面,好像也在找他。
这是怎么回事?
韩庆余想不通,也不敢再想,既然朱欢在前面找他,那就赶紧过去跟他汇合好了。
跑着跑着,韩庆余又感觉不对劲了,因为前面的雪地上已经没有脚印了,也就说他又回到了之前的地方,可是一路跑过来,他却连朱欢的一根毛都没有看到。
难道朱欢隐形了吗?
正想着,就感觉身后有人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韩庆余猛地一回头,差点被眼前的景象吓个半死。
站在他身后的竟然是彭军,不过此时的彭军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嘴巴向四周反卷着,可以直接看到后脑勺开了一个大窟窿,身上的血已经冻成了血块。
但就是这样,彭军竟然还能说话,就听他哈哈冷笑道:“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韩庆余倒坐在雪地上,浑身不自主的颤抖着,感觉连咽唾沫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听彭军说:“我虽是走兽,但也知道善恶,念你在那一刻还有慈悲之心,我现在可以不杀你,但是妻儿之仇不共戴天,七年之后,你有后代我就取他们的性命,没有后代我就取你的。”
说着,彭军举起手中的猎枪就砸向了韩庆余,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曹寨村,那四个同学都好好的,还说他们在村口发现了朱欢的尸体,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死了的。
又问彭军去哪里了,他们进入深山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韩庆余却无言以对,他只能说不知道,这件事在他心里一埋就是四十年。
本来我表叔韩政民出生的时候,他害怕的要命,但奇怪的是,表叔却平平安安的长大了,表姑爹就以为那件事彻底过去,甚至都要忘记了,却不想在韩雨泽出生之后竟发生了这样的事。
在饭店中,见我说要赶走韩雨泽身上的黄皮子,尘封多年的往事,一下子就在表姑爹的心里翻滚起来,才知是别人所言不假,都说黄皮子报复心极强,事隔几十年,这段恩怨竟然还没有消去。
听了表姑爹说的事,我倒是挺同情那黄皮子一家的,而且更让我惊讶的是,我听到了吴老二的名字,虽然当年只是十二三岁的孩子,也一瘸一拐的,不知道跟我们村的吴老二是不是同一个人。
不管是不是同一个人,我都觉得那个少年吴老二很奇怪,甚至觉得是他故意把表姑爹他们引向山神庙的,要不怎么就那么巧的有碰上了黄皮子一家,而且狂风暴雪的他为什么没有到山神庙躲避?
但他为什么要那么做我却不得而知,而且这只是我大胆的猜想,所以也就没有跟表姑爹说。
他见我愁眉不展,可能以为我在想法子,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但我其实是牙疼,那一盒大白兔奶糖全被我吃了,不牙疼才怪呢。
晚上我妈从医院过来,说霞儿妹已经没事了,就让她们先回家了。吃饭的时候,表姑爹和表叔都一个劲的给我夹菜,还说以后上学工作的事都好说,包在表叔身上了。
这言下之意就是想让我除了那只黄皮子,但我心想我既不是和尚又不是道士,不过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况且我除了知道自己无名指上的白圈管用之外,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呀!
再说霞儿妹回去了,我又看不见那玩意,要是他不弄出一点动静,我也拿他没办法,而且我也不能一直住在表姑爹家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在的原因,一晚上小雨泽都很乖,一点事都没有,就连我逗他玩的时候也没有出现什么怪事,一直熬到我实在困的不行了,我妈也就带我去睡觉。
但是按照表姑爹的要求,表婶带着小雨泽要和我睡一屋,于是我索性就睡到了表婶的床上,困的都睁不开眼了,所以我也就顾不上那些,倒头就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我就感觉手指有点疼,睡眼惺忪的看了看,就见刚满月的小雨泽竟然趴在床上,嘴里又在咬我的左手无名指。
我急忙缩回了手,顿时睡意全无,揉了揉眼睛再一看,我顿时就傻了,刚才还见是小雨泽,一眨眼,趴在床上的竟然是一只大黄皮子,正一脸凶残的盯着我呢。
我想去叫醒表婶,但是手一推,就发现表婶不在床上,旁边只有小雨泽一个,于是我赶紧挡在小雨泽的前面,就听那个黄皮子哼哼冷笑道:“你想护他周全?”
我咽了口唾沫,懦懦的说:“他才这么点大,你不要害他。”
黄皮子冷笑说:“当初他们杀我一家的时候,为什么不管我的儿女也才那么点大?”
本来我就是同情这黄皮子的,再听到它的话,心里更是不好受,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却听黄皮子继续说:“既然你不让我害他,那我就害你好了,你舍得死吗?”
“当然不舍得。”我不置可否的说,“我也不跟你废话,就问你一句,能不能放过表姑爹他们一家,要是有什么条件你尽管说,除了杀人放火,其他的我让他们尽量满足你。”
黄皮子哈哈一笑说:“小小年纪,口气倒是不小,但是想让我罢手,门都没有,除非你能把我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