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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四兄弟大闹月州
话说当时眼看着魏思儿从高台直坠而下,必死无疑,梁秋红情急之下,强施内力,救于瞬息之间,然而她必是小女子,内家造诣尚浅,且日来无歇一路奔波,筋疲力尽,因此大伤元气,吐血昏死过去;魏思儿养尊处优,未练得一拳半脚,怎吃得住魏川意志混乱,满贯真气的一掌重击,半死不活;元林玉与梁秋红虽是同门,得元北峰真传,但必竟在她毫无防备之下,受了绳索一记横扫,四马之力,也非常小可,正中腰腹,内伤严重,昏迷不醒。薛国丈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派得力人手四处搜寻,若真是被寻得,岂有命活,沈义武忧心忡忡。
魏川暗自调息,只觉田丹之中空空如也,才知虽然双眼复明,身体无恙,但是武功仍旧没能恢复,封印于气穴之中内丹,若无内功法力,难以为用,看着三名女子皆昏死于地,心乱如麻,毫无计较。然而这时,远远听得急促的马蹄声。
沈义武心下紧张,忙道:“赶快藏起来。”
话音落时,蹄声已近,四匹快马如风而至,勒在废院门前。
“大哥,这里是草舍先生的宅院,定是被薛老贼的人烧了。”一人恨恨道。
“草舍先生必遭毒手,咱们兄弟几个也曾得老前辈的恩惠,不能让草舍先生露尸荒野。”一人嗓音平淡,魏、沈二人院内听得耳熟,立时回想起是吴本,心中暗喜,然而自月州城西门起火之后,城中定然加强戒备,岂会轻易让他们逃出,唯恐有诈,于是静观其变。
“大哥,我等杀出,一路逃奔,薛老贼定然派人穷追不舍,恐怕不能耽搁。”先一人劝道。
“再杀一阵,死又如何。”另一人扯着嗓子怒喝一声,已然翻身下马。
“二弟!”吴本劝阻道:“青山常在,咱们日后再来,我想草舍先生在天之灵不会怕罪。”
“是啊,二哥,不能再多耽搁了。”
二弟正是蒋心,哀叹一声,蹬上马背。然而这时躺在魏川怀中的元林玉轻轻“嗯”得一声,十分细微,却也难逃项明月的耳朵,“有人!”说着飞身下马,按刀落在门前,其余三兄弟紧随其后,窜入院中,一眼看到地上血迹,以及人马的足迹,然后一起一落,来到后院,四匹马一动不动地拥在一处,两名男子,抱着一混身泥污、蓬头垢面的少女,正是魏川、沈义武,吴本顿时大喜,连忙飞身下去,“魏掌门,原来你们果真在这,太好了。”
三位兄弟一听是魏魏掌门,必然是大哥常提到的华山剑派掌门人魏川,当即单膝跪地:“恩公在上,请受晚辈一拜。”说着伏身作拜。
魏川见四人不似作伪,忙道:“三位请起。”
“魏掌门,此地不益久留,快快随我等离开这里。”
项明月瞥见大钟旁有二女子昏死在墙角,忙问道:“那边还有两人。”
沈义武摇头道:“如今三位姑娘重伤不醒,恐不能再受车马劳顿。”
赵苟渠斥道:“若不速速离开,追兵一来,焉有命在,不如赌上一赌,生死各有天命,我们就背着三位姑娘。”说着便叫上蒋心、项明月,分别将梁秋红和魏思儿拴在背上,然后从魏川手中接过气若游丝的元林玉,轻身上马。
魏川和沈义武只得依计行事,随着四人直取月山而去。
“吴大侠,城内眼下情况如何?”魏川与吴本齐头并进,月光之下,见吴本神色激动,于是问道。
吴本与恩人一起策马前行,想到终于可以报得寸草之恩,心下激动,听得询问,不禁叹了一声,遂将如何依梁秋红之计驱车闯东门,如何被薛启派兵围巢,如何与三兄弟会和,一一道来。
原来当时吴本应了梁秋红请求,想到万一有失,必是死罪,恐连累三位年轻兄弟,就独自行事,先在狱中放了一把火,趁乱盗用衙内马车,拉着整车草料,一路狂奔东门,沿路喊杀喝道,待薛启便引兵亲自追捕,敌手一近,吴本就蒙上马眼,点着草料,勇往直前,那薛启在后,只觉火势甚大,岂敢靠近,尾随其后,恨无着力之处,心头大怒,一时间竟忘了此乃调虎离山之计。等车马奔到城门之下,吴本弃车跳上街边阁楼,隐身逃遁。薛启弃马尾追,一二十好手,紧紧跟着,竟被吴本引向城南。
与此同时尤事其率部扑火,并责罚蒋、项、赵三人,将其解兵扣押。三人见大哥断刀在地,知道必是大哥所为,于是心照不宣,趁着众人仓皇灭火,无遐顾及之时,偷偷从腰间取出备用的钥匙,打开手中镣铐,夺刀而逃,直取东门,去营救大哥,谁想东城门内燃起熊熊大火,众人四下取水灭火,却无人打斗,寻问之下,才知南逃而去,于是又沿路寻迹而去,正到城内高墙之下,听得巷子之中有刀剑齐鸣之声,便连过去,果见大哥吴本血污满身,被十多人围攻,于是大喝一声,扑身而下。
薛启等人一闻喊杀之声,仰头看去,又是一狱卒,与吴本一伙,人各一刀,挥劈而下,不禁心中骇然。三人杀入,众人大惊散开,各守其位,将四人围住,只道吴本勇猛过人,功夫了得,又有三人助阵,岂不更难制服,于是不敢轻易攻入。薛启见状,心中大怒,“格杀勿论,违命者斩。”
一声厉喝之下,十多人咬牙拼命而上。
四兄弟向来行影不离,眉眼之间,已知彼此心意,吴本早示意三兄弟寻隙杀出,不益恋战,于是冲着一个方向杀去,挥刀砍倒三人,冲了合围,跳身巷中。且说四人一经入巷,吴本便心生一计,吩咐道:“分头行动,四下放火,然后走西门出城,五弟你去备马。”三兄弟应喏而去,沿途只要见到易燃干物,立时放火,过不多时,整个南城,浓烟四起,四处呼救,乱作一团。尤事其又气又急,指东点西,呼南喊北,忙得脚不粘地,正骑马驰往北城,欲请国丈示下,岂料仰面数匹高头大马,奔腾而来,势不可挡,吓得人仰马翻,摔得半死。正赶快马之人,正是项明月,由于他一身皂隶服,来到城北马场,便喝称为城南起火,府衙用马,来不及签书,便解下腰刀作为凭证,牵了八匹高头大马,飞奔街道,无人敢拦,到了十字街心,折西而驰,突然黑影一闪,一人落在旁边的马背之上,正是赵苟渠。
“四哥,大哥二哥呢?”
“二哥来也。”说着一人丢了火把,从楼上纵身而下,正落马背,正是蒋心。
远远望去,西门大火黑烟滚滚,冲天而起,四下行人呼天抢地,没命价地抱头逃窜,有人见到三人一身吏服,骑着官马,于是指着西门喊:“城门大火……”
三人飞马前往,哪里理会,直往前奔,盼望着大哥早点显身,一齐冲出西门。
眼看着西门在即,大哥还未出现,三人心急,遥遥望去,竟发现城门下的大火,已被人移到道两旁,正有不计其数的官民合力拔水扑灭,其道中空出一条火星铺红的长廊,长廊前立着一名身着吏服的高大人男子,正是大哥吴本,三人大喜,忙喊着:“大哥上马。”
吴本早已听得马蹄如雷,暗自提气,当众马近前,一跃而上,分别递给三兄弟一柄短匕首,一起刺向马臀,四马吃痛,箭一般直窜出去,眨眼间的功夫,穿过炽热的城门廊道,扬起滚滚火星。那另外四匹大马,不敢近火,向两边躲去,由于去势甚急,撞入人群,碾压踩踏,惨叫连天。
四人得出城门,心中大快。
“大哥,你真是点子。”
“哈哈哈,我本来要偷袭城楼,杀出一条血路,谁知这里也起了大火,便假传尤大人之命,说城中危急,圣上准备西城而去,命人立刻清道,违令者斩,哈哈,岂有不听号令的,一个个干得十分卖劲着呢?若是没这身行头,不会那么幸运了。”
“改日我们随大哥前来拜谢尤大人,哈哈哈。”
四人大笑,畅快不已,催马奔狂一阵,寻得密林处解手停歇,须叟蹄声隆隆,来路尘土飞扬,眼见一彪人马,飞奔而来,项明月催促上马逃走,却被吴本制止。只见吴本横刀立于当道,毫不畏惧。
那彪人马一见前路身着吏服四人,立时号令缓缓而进。
“拦道者何人,速速让开,本官带兵缉拿凶犯。”
吴本亦扬声道:“小人奉尤大人之命,亦是缉命逃犯,赶到此处,马困不走,愿大人相借马匹。”
“放屁,皇命岂误于小小尤大人,让开……驾!”那为首官人乃何进,奉国丈大人之命,前来追拿魏川等人,并不知吴本大闹月州,闯城逃走之事,听到吴本要借马,心中有气,怒斥一句,纵马前行。
人马过处,烟尘四处,吴本四人远远望着,又自哈哈大笑。
项明月突然道:“既然他们是出城追拿凶犯,定是有人沿此路出城,不如跟过去。”
吴本心下踌躇,猜想极有可能是梁秋红,立时道:“走!”
四人所骑马匹,被匕首所伤,流了许多血,可趁一时伤痛狂奔,却不能久途,所以脚力不足,又因四人并不担心追兵,慢无目的,走到夕阳西下之时,听得林中流水,于是牵马入林,来到一小溪边饮水解渴,索性打些猎物,生火烤食,岂不知正在狼吞虎咽之时,狂风大作,正称邪乎之时,天雷滚滚,哗啦啦的大雨,西天压来,四人瞬间浇得落汤鸡一般。
山雨一来,溪水猛涨,四人所处,正是低洼之处,水漫近膝,于是连忙牵马向官道而去。谁知这场雨,尚不足盏茶的功夫,顿时收住,毫无余声,四人破口大骂,一跌牵着马慢走,约五里路,见道旁一破亭,亭子后面,有一座破庵,四人大喜,于是拴马亭边,来到尼姑庵里,发现早已荒废,所幸房中有些未着雨淋的干柴,于是四人又生活烤衣。
“四弟,我们去把马鞍也拿来烤烤。”蒋心招呼一声,穿好干衣,与赵苟渠去取马鞍,尚未走到亭子处,便听得蹄声嘈杂,从前路而来。这时吴本和项明月得到动静,也已前来。
“不如去探探口风。”说罢,项明月率先出去,映着月光,只见是原先那一波人马,缓缓驶来。
“大人且慢!”
“前者何人?是敌是友?”月下昏暗,看得不甚真切,来者警喝一声。
“小的月州衙吏,此前与大人有过一面,此时饥不可耐,还望赏些吃食。”
“哼,难道本官不饿吗?自找吃的去。”那官差何善骂骂咧咧。
身边一谋士道:“大人,国丈大人是极聪明的人,此番没能拿住那魏川,回去可如实禀报,国丈大人必不会怪罪,不仅如此,而且还会重新发兵,前来拿人,大人也不必一路生气。”
“是了,本官一路正愁此事……你为何不早说,嗯!”
“大人息怒,大人一路不语,小人不敢乱说。”
何善忧愁即解,听到此言,心下得意,“若是如此,本官定赏。”
“谢大人。”
待人马远去,吴本四人便提马而走,来到草舍先先宅院,看院内起火,遂停留下来,与魏川相遇,从何善一行人口中得知国丈大人会派兵前来,于是催促魏川一道而行。
魏川一路听了吴本所述,心下一阵苦恼:“昔日断水堂新堂主詹贤,在魏某协助之下,夺得掌门之位,此去投他,一定容留,但是断水山离江南道军总府甚近,恐有连累,不知吴大侠可有好去处。”
欲知魏川投身何处,且听下回分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