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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等那两个假的龙尊二使先回龙渊谷后,才派此三人前往?你对自己真的那么自信?”
“你怎么现在才来还我龙魂石盘?难道,你有所发现?”
“你什么时候知道这是一个赝品的?你小子心眼够坏啊,害得我苦苦占卜,亦未能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祖巫的传承早早断绝。如今,你们二宗承继的只是一些旁门小道罢了。别妄想着像太古时期的通天大巫师一样,知过去,卜未来,降神伏仙,无所不能。不过,我这儿有本古巫书,你看有没有用。”
须臾,一块圆石飞跃在沧海海面上,如点水蜻蜓,一直朝沧海中心而去。随之,大青石周围亦安静下来。
天黑时分,乌云密布,倾盆大雨紧随其后。
狂风怒号,暴雨如注,密集的雨帘封锁住了沧海。
不到一刻,海浪怒卷,侵袭岛屿。
其时,一条大灰蛇施展神通,用粗壮庞大的真身护住岛屿。一头大青牛站在大青石顶,只见一根如柱之腿撑着如磐石般的真身,独撑一片天,护住大青石上酣睡的人,使得一滴雨水溅不到身上。
暴雨中,一头小红猪迎风站立,仰首观苍穹,不停地发出哄哄声,似有无名怒意。小黄狗它们几个可没好兴致,早早跑到主人身边,伏地而卧,舒适自得。
沧海孤岛上,这么一幅景象,使人觉得有些温暖,又有些凄苦。凄苦者,贵为执掌权柄的大人物,竟是只有一群宠物相伴。温暖者,总的来说,暴风雨中,至少还有一群宠物陪着他。
未来的事,谁也无法预料。
过去的事,谁也无法改变。
现在的事,又有谁能做主?
这场不期而至的暴风雨,似乎是正应景了初创的真仙盟的情形。岛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明白,这个新成立的“真仙盟”,究竟能不能抵抗暴风雨,根本是未知之数。
君不见,由各方强大势力组成的前“真仙盟”,存在时形同虚设,消亡时无人提及。
* * *
岛屿上,平静的可怕,没有任何人有任何言语。
连万屠王、笑佛这样身份地位的人,同样伫立在暴风雨中,静静地注视着被暴雨封锁的海面。
没人来找盟主独孤鹤轩,个个是原地待命。
如此暴雨狂风,持续三天三夜,仍不见停歇。
然而,真仙盟上下仍然保持着平静。而这份平静中渐渐充斥着浓浓杀意。
* * *
第四天,大约是黄昏时分,一道身影出现在沧海雨帘中,一声长叹中,闪身来到大青石上。
圣虚上仙不住的抖落着身上的雨滴,叫道:喂,睡醒了没有?你可真会找地方,我差点找不到你了。
也不知独孤鹤轩是真睡,还是假睡,反正没有回话。
圣虚上仙续叨道:前天夜里,东海崩裂,被通天老祖镇压的妖魔出世。现在,已悉数攻陷东海诸岛。好在,通天老祖早已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以碧游宫为根基打造了强大的守护法阵。暂时保全了通天一脉。
活该!独孤鹤轩眯眼看了看圣虚上仙,道:你不会这么好心的替通天剑宗来传信吧?
那是当然。通天剑宗算那根葱,值得本上仙亲自传信?圣虚上仙正色道:我来找你,是奉太一老哥秘令行事。
果然。太一金仙将谪仙盟交给了你。独孤鹤轩缓缓坐起身,道:你是为你自己的事而来?
一半一半。圣虚上仙狡黠的一笑,道:老哥哥说了,叫你别耍小性子,坏了鸿蒙大事。元始、通天、太玄、雷音、灵音五大派,一个不能少。我谪仙盟与八大世家,亦不能动。
独孤鹤轩鼻子中冷哼一声,道:就让龙渊谷绝了?
龙渊谷与很多事没有关系。龙渊谷做的很多事,我提到的这些势力也不会真正插手。所以,你别把矛盾搞错了。圣虚上仙认真说道:我来找你,是想打探你的想法,看看谪仙盟如何配合行事。毕竟,放眼当今鸿蒙,只有你这支力量是支撑全局的关键点。我想,只要你乐意,个个击破五正,已是举手之劳。
我也不会让别人轻易的有机可乘,剪灭我。独孤鹤轩忖度道:当年,通天老祖镇压洪荒异兽“冰火龙”、“万噬虫”、“裂天象”、“天河兽”等于东海海底。时隔数万年,谁能知道东海海底发生了什么,孕育出了什么样强大的魔兽异怪。我想,要是通天老祖真的能像对付九幽府那样,大概不会有什么强大的神异魔怪出现吧。你看看,九幽府里的妖怪,是那样的不堪一击。
圣虚上仙道:在我过来的时候,通天剑宗那边已经传出消息,太上长才酉帝真君丹体破碎,命在旦夕。更早些,有四位金丹境七重的长老死在了魔怪堆里。门下精英,折损了百余人。
独孤鹤轩沉声道:其他正道门派呢?风、云二帝是不是还没有出手?
圣虚上仙不禁长叹一声,道:这个时候,都只能各顾各了。再说了,有你这支伺机而动的强大力量存在,谁敢轻易乱动。
独孤鹤轩沉默了一会,问道:谪仙盟的灵材资源,你能调动多少?
全部。圣虚上仙忙打住,眼角一斜,道:总不能让谪仙盟全部承担吧?
不是现在用。是平息这场动乱后用。独孤鹤轩沉声道:我相信,你肯定知道沧海中的那条大黑鱼。我现在完全可以确定,这条大黑鱼乃是太上老祖留给我们的唯一破局点。它不动,我不会动。所以,你传信于其他门派与世家,立刻集结力量,向沧海太玄山靠拢。
不对啊。圣虚上仙有些不相信的看向独孤鹤轩,道:老哥哥说了,大黑鱼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所以,这条大黑鱼身后,还站着一个更可怕的角色。独孤鹤轩眼神中有点无奈,道:我与大黑鱼见过面。所以,在我以为我能察觉它气息存在的同时,它同样亦能发现我。现在,就看谁更有耐心了。
圣虚上仙脸色终是变了,往日笑容消失的刹那,震慑天地的威严骤然降临,道:有把握没有?
独孤鹤轩当然懂他的言外之意,点头道:我不知道“它”在怕什么,但我大概能感受到,我身边的这几个小家伙中,有一个是令“它”闻声丧胆的。只要大黑鱼露面,我定有办法追踪到“它”。
他祖宗的,没想到哇。这么多年来,我清心寡欲,不过问任何事。没想到这些小妖小怪的,竟然有这般能耐。圣虚上仙正色道:你放手去做。若有必要,该是本上仙抖抖仙威的时候了。
话音消失处,人也跟着消失,余音仍在大青石上。这一式来无影去无踪,确有几分上仙的神秘感。
独孤鹤轩继续平躺,缓缓闭上眼睛,聆听着澎湃浪涛奏响的美妙天籁。
* * *
东海崩裂,万魔齐出。
通天弟子,血染东海。
不可一世的通天剑宗,不得不独自支撑当前的危局。三天时间过去,所有人都已经断绝了其他正道门派前来支援的念头。
霸皇真君,乃是有为之人。自东海剧变开始,调度有方,将伤亡降到了最低。可以说,死去的或是重伤的人,都是用来探虚实的。结果令通天剑宗上下震撼不已。
显然,被通天祖师镇压的异兽与妖怪,不像九幽府中关押的妖魔鬼怪。不但不像,而且强大的让自诩强大的通天剑宗懵了头。
比起牺牲的金丹境长老,帝字辈的太上长老酉帝真君,更显可惜。时下,通天剑宗最好的资源,随时供调用。风、云二位真君亲自护法。
不为别的,只因通天老祖留下的“通天剑阵”,只有八大帝字辈真君同时联手,方可摧动。皇字辈的八人,尚未领悟剑阵奥妙,道行亦是参差不齐,风险太大。
“通天剑阵”乃是天道第一凶煞杀阵,一经启动后的七十二个时辰里,所有被剑阵所辐射的区域范围,寸草不生,万灵绝灭。此阵自创立成功以来,只有通天老祖一人摧动过一次。何况,那次以后,留给了鸿蒙界无数的谜团。
往后的传承中,再也没有人提及过此剑阵。
如今,只有八大帝字辈真君联手,才敢启动。
雄伟奢华的碧游宫,乃是鸿蒙界独树一帜的仙府宫殿。自“禹馀阵”启动后,所在岛屿及附属岛屿悬空而起,常年处在东海云雾中。虚幻缥缈,像极了天宫楼阙。
碧游宫某一僻静的阁楼里,一位重伤老人躺在玉床上,气息微弱,不断有金光从体内散失。两位老者坐在床边,沉默不语。三位老者来回踱步,不住叹息。两位老者倚窗站立,望着窗外出神。门口站着四位中年人,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不多时,霸皇真君快步前来,刚一进门,便说道:师尊,谪仙盟新掌柜圣虚传来讯息,让我们静等一条鱼的出现。说时,顿了顿,道:师尊,什么鱼?圣虚这是何所指?
云帝微微一颔首,轻声道:大师兄,果然是那条大黑鱼!
风帝淡淡苦笑,道:二师弟,说给他们几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