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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天有三十三重,是为欲界六天、色界十八天、无色天四天、四梵天、三清天,每重相隔三万六千丈。三清天之外,便是天外天。
传说,太古末期,天地惊变,第三十三重天三清天陨落,降临鸿蒙,变成了今日的沧海太玄山大罗峰、清微山脉十二峰、东海紫芝崖。三处仙山福地,分别承载万古仙灵玄魔奇阵“大赤阵”、“清微阵”、“禹馀阵”。
相传,若是三阵同时开启,在足够的灵材资源供给下,有朝一日,或可重回三十三重天。幸运之人,若是修道有成,能够去看看天外天的世界。
然而,当三大宗派同时开启三大神幻法阵时,大罗峰、紫芝崖、清微十二峰仅仅是离地三千六百丈。
似乎,与传说相去甚远。
不过,这个距离,对于带着宗狼的独孤鹤轩来说,确实增加了难度。好不容易,才来到慈航佛院门口。
正值午时时分,佛院门口站着很多人,蒙浩等十三人亦在。只是,他们游离于以澹台冲与星澜为中心的慈航峰弟子外围。一见独孤鹤轩来时,立刻迎了上来。
汪林眨巴的眼睛,盯着那匹血色小马驹,嘿嘿一笑,道:师兄,汗血宝马?怎么,你将来要骑马呀?
宗狼开始不安,独孤鹤轩抚摸着他的背,沉声道:宗狼,把小马驹看好,等我出来。回头对蒙浩等人说道:东荒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形?
汪林双手一摊,道:灵蛇城是星河盟的地盘,他们没敢动。只好征收了我们辛辛苦苦经营的东荒城。这不,我们现在又没事可做了。
独孤鹤轩嘴皮微动,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道:走吧,去拜见本脉的太上长老及长老们。
星澜一直观察着师兄,见独孤鹤轩一身火气,上前拦住道:师兄,师祖她们正议事,尚未宣我们进去。
你现在就想拦我的路?独孤鹤轩平静的话语,让其他人为之变色。众人幡然明白,这位一直以来沉默的人,怕是不会继续沉默下去了。
星澜一怔,默默地让开,目送独孤鹤轩走进佛院。
澹台冲摇头道:他的心更沉了!我们也进去吧!
独孤鹤轩走进慈航静斋,恭恭敬敬的上三柱清香,行九拜之礼,敬拜慈航祖师。礼毕,站起身,向诸位师祖、师叔祖、师尊、师叔们行礼。礼毕,见太上长老与长老们已议事完毕,直接开口相问:
师祖,东荒城是怎么回事?
紫菁真君接话道:星河,此乃宗门决议,东荒城将归真仙盟所有。你不得无礼取闹。
师尊,真仙盟是什么东西?是强盗?还是贼?偷了抢了别人的东西,不能算别人无礼取闹吧!
紫菁真君见独孤鹤轩敢当着禅心师祖的面暴怒,只怕不好收场,正欲劝说时,只听禅心真君道:有委屈,尽管说出来。有想法,也只管说,不要顾忌。
独孤鹤轩冷哼一声,道:师祖,让我全部交出东荒城,绝无可能。我只有一个底线,东荒最核心区域,我要三个大商铺。少一个,没得商量。既然这事是真仙盟那边搞的,我会去找他们算账。顿了顿,沉吟片刻,续道:师祖,蒙浩他们十三人已上慈航峰,便是慈航峰的弟子。不过,他们只能由我调派。
禅心真君一拍椅子,大声道:大胆!你想跟我们划清界限?
独孤鹤轩脸色一正,隐隐间气势与师祖相抗衡,凛然道:那就要问问,是谁先划清界限的?说话时,完全一幅“我要是怕我就不来”的架势。
蒙浩、蔺动二人赶紧上前,一左一右,拉住独孤鹤轩,蒙浩低声道:师兄,别急躁不耐烦,有话好好说,有事商量。
禅心真君没有怒意,反而平静的更快,道:你的这个提议,我会亲自出面,我想问题不大。时下,清微阵已启动,需要有人护阵、养阵。你师叔紫荺与语嫣她们,将随灏渺师祖前往真仙盟行事。故而,我们决定,本脉负责的两个阵胎,由小冲与星澜负责。他二人亦将负责灵霄、黄庭、问缘三峰上本脉相关的事。其它倒没什么,只是护阵灵材一事,须由你鼎力相助。
师祖,我可以拒绝?独孤鹤轩脖子一耿,道:我已经厌烦了被人当做一头推磨的驴,用之牵来,不用便随意卸磨、随时待杀。你们有能耐把人推到那个位置上,难道就没能耐让他们在其位、谋其事?
独孤鹤轩按下胸中怒火,道:一个被宗门随时抛弃的弃卒,何德何能鼎力相助他们呢?不过,身为我师父的大弟子,在师父未将我逐出师门前,我会尽一位普通弟子的责任。我每年上缴一万灵石,蒙浩他们十三人,每人每年上缴一千灵石。
哦,对了!黄庭峰上的他们七人,每年也会上缴一千灵石!独孤鹤轩忽有所想,将孔融他们也算了进来,道:这三万灵石,我敢保证绝不会短缺了。
星澜撇嘴道:三万灵石,那只是一点毛毛雨。最多够一个月。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此次各方势力对独孤鹤轩的整治,若是没有参与了真仙盟创立一事的禅心真君的点头,怕是不会进行的那么顺利。独孤鹤轩不傻,他一改往日之平静,让所有人感觉到,他已经不太耐烦挡道的绊脚石了。
顺势之为,终于还是变成了逆流而上之举!
而这正是紫菁真君最为担心的地方。若论破坏力,独孤鹤轩身上蕴藏的能量,难以估量。若论手段,但凡跟随其出征沧海的人,皆是眼见为实。在同辈人中,绝无人能出其右。即便是在诸多领袖鸿蒙的人当中,怕也是翘楚。
眼下,纵使是元始剑宗,亦有所顾忌。毕竟,真仙盟一事,做的的确是有些太过。
独孤鹤轩心知星澜话里有话,随即说道:若论对宗门的贡献,我现在就是坐吃等死,恐怕有些人一辈子也难赶上冰山一角。如果元始剑宗着意栽培一批坐享其成的草包传人,那么就算十二峰回到三清天之上,又有何用?难道,草包还能变成草仙不成?
星澜眯眼微笑,道:师祖,看来,你们估计的有所不足。这一回,我师兄是真的生气了。
禅心真君乃强势之人,然此刻却有些力不从心。不外乎别的,只因理屈。加之独孤鹤轩历来所受的委屈,两相对照,某一个临界点已然来临。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该是收手,给独孤鹤轩一个明确交待的时候了。这话,还得其师紫菁真君说。
星河,很多事,或本脉、或宗门、或联盟势力,已经决定。临时改章,是为大忌讳。宗门对你的安排是,金峰不变,但日常居住则回到灵霄峰,听从远峳长老的调派行事。因卧龙谷归了元始峰子昂,故而你的洞府定在了与函谷相邻的飞云谷。
独孤鹤轩道:师尊,子昂师兄已是金丹境,不是应该回到元始峰上修行。
紫菁真君道:此亦是宗门新决议。第二十八代弟子不得轻易进驻十二峰。暂时,皆得留在灵霄峰上。
是!弟子记下了!独孤鹤轩恭敬行一礼,从腰间解下一个崭新的初阶如意袋,放在供桌上,道:师尊,弟子已上缴清我们二十人十年要缴的灵石。弟子这就回灵霄峰。
师祖,诸位师叔祖,弟子告辞!
独孤鹤轩带着蒙浩等人走出慈航静斋,快速离去。
禅心真君缓缓闭上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问道:二妹,你说我们的师父,是不是就是这样被我气死的?报应啊!
此刻,她不像是重生后让人不知道修为的真君修士,倒像是一个慈祥和蔼的老奶奶。
禅灭真君道:大姐,星河变了。
禅心真君微一摇头,道:星河没有变,变得是我们。世人送他“小圣人”的称号,由此印证,人心所向,果真非虚。他的确有一颗成圣之心。
慈航静斋随即陷入沉默。
独孤鹤轩回灵霄峰安置宗狼与自己等琐事,无须细提。期间,他还去了一趟金峰,黄昏时分已返回。
* * *
自从清微阵法启动后,十二主峰腾空而起,自然而然的使得清微山脉剧变。除了被元始剑宗早先布下大阵稳固的几个峰群外,其余的则听之任之,任其变化。
是以,清微山脉中接连出现了三个仿佛通向黑暗的深谷,深不可测。在山脉的东西两端,形成了两个无底深潭,东边潭水碧绿,西边潭水泛黄。还有许许多多的变异之处,甚是怪异。
元始剑宗之所以将众弟子安置在由护山大阵守护的山峰上,主要是出于安全的考虑。有位太上长老就断言,最大的未知危险,一定会来自十二仙峰上。
是夜,夜幕异常黑暗,黑暗狂潮疯狂吞噬着清微山脉。山脉上,却没有一丝风声。
独孤鹤轩与宗狼走出洞府,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静静感受清微大阵带来的异状。忽然,宗狼的双眼放出光芒,看向东方。
别急!独孤鹤轩轻轻按着宗狼的背,道:不要轻易参与属于别人的事。说时,唔了声,轻声道:他们七个该不会有事吧?
话音未落,狂风突起。风声中夹杂着一些奇怪的吼鸣声,时远时近。不多时,风声中多了一道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