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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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大师，这位古越小兄弟的确就是您想见的人，武馆的聚元阵功效能够提升，都是他的功劳。”秦雪一指古越，坦然道。

    “你在耍我吗？”方大师不喜反怒，他冷冷的扫了古越一眼，冷笑道：“这小子气息微弱，筋骨散乱，连最基础的元气都没有凝练，根本就没有铭刻符文的能力，又怎么可能是阵法大师？”

    “可是，真的就是他。”秦雪淡淡一笑，看着古越的面容上，也不禁多了几分恳求的味道。

    因为阵法受损，而月华市的阵法师在阵法协会副会长柳渊的淫威下，根本不可能帮她，她也是费尽了周折。

    哪怕因为古越，堪堪将聚元阵修复。可古越不愿意成为武馆的签约阵法师，况且柳渊不仅仅是阵法大师，更是武道强者，身后的柳家势力滔天，古越在其面前不啻于一只蚂蚁，根本连抗衡的资格都没有。

    阵法关系武馆命脉，阵图问题能够出现一次，当然也可能出现第二次。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她哪怕暂时无忧，却依然四处设法，想要请一位阵法大师坐镇武馆，好与柳渊抗衡。

    阵法师已经难找，更不用说阵法大师。机缘之下，她终于联系了吴中市的阵法大师，只是对方开出条件，想要见见优化了阵图的古越，她自然是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

    “大小姐真会开玩笑。”古越哈哈一笑，目光平静如水，静静的注视着秦雪。

    所谓铁树开花，寒冰解冻，大概就是眼前的这一幕景象了。从来都是冷若冰霜的秦雪，此时的神情当真是我见犹怜，那一份恳切，简直让人难以抗拒。

    古越的眼神却是渐渐冰冷。

    “我根本就不是什么阵法大师，甚至连阵法师都不是，充其量也就是一名对阵法有些兴趣的爱好者而已。甚至连符文都没有认全，什么精简优化阵图，哪里是我能够办到的？”

    “古越，你…”秦雪浑身一震，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难以置信的望向古越。她根本没有想过，古越居然完全不配合她的言语，半点情面都没给她留下。

    古越依门而立，神态看似十分恭敬，眼眸深处，浮现的却是深深的冷漠。那种冷漠，甚至让秦雪都感觉心头一寒。

    “大小姐，我知道你想制造机会，希望我能够拜得名师，真正学习阵法之道，可我修为孱弱，连基础的符文都铭刻不好，哪里有资格拜师求艺？所以，我已经决定，将全部精力放在修炼上，等到实力突破，再来探索阵法之道。”

    “嗯，能够有这样的觉悟，你未来倒也未必不能在阵法上有所建树。”方大师微微颔首，以示赞许。

    阵法大师，放眼吴中市也是一流人物，收徒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况且，吴中市规模远胜月华，他来到这里天然就有几分优越感，怎么可能轻易收徒？

    古越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直接以此堵了秦雪和梅姨的嘴。要知道，他帮助武馆修复了聚元阵，固然收取了丰厚报酬，解了武馆的危难，可也因此得罪了那隐藏在幕后的阵法大师柳渊，代价不可谓不高。

    一旦消息泄露，不但可能影响他以后加入阵法协会，更可能直接危及性命。新纪元中，就算是城市里面，也根本没有什么安全可言，死个把人根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柳渊既然可以巧取豪夺，自然也能够不择手段，一怒杀人。

    秦雪泄露阵图修复的秘密，不啻于将古越置于危难之中，说轻了是不知轻重，说重了根本就是忘恩负义。由此，也怪不得古越发怒了。

    “多谢方大师赞赏，小子不敢打搅，就先告退了。”古越躬身一礼，这才淡然转身，朝着武馆外走去。

    “等一等。”秦雪脸色又是一变，古越要是走了，她到哪里再去找能够精简优化阵图的阵法大师，又如何能够劝说方大师接受武馆的聘请，留下坐镇？

    古越浑然不理，洒然而去，身后，梅姨也是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变化，跟秦雪对视了一眼，忙追了上去。

    “秦小姐，看来你是不愿意为我引荐那位阵法大师了，既然如此，那方某只能告辞了。”方大师一脸不悦，更是萌生去意，冷然道。

    “方大师，不是我们不愿引荐，实在是你口中的阵法大师，就是刚才离开的古越啊！”秦雪咬了咬牙，诚恳的道。

    “笑话，他区区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就算是从娘胎里就开始学习，怕是也掌握不了多少阵图，又有什么本事成为阵法大师？你以为阵法奥秘，可以像那些基础知识一样，通过记忆芯片学习吗？”

    “这个事情说来确实匪夷所思，可实情就是这样。”秦雪无奈至极，道：“要不然，如果是真正的阵法大师愿意出手相帮，我们又何必舍近求远，烦劳您的大驾。”

    “看来，你应该是请不动这位阵法大师了。”方大师完全不相信秦雪的话语，他本身就是阵法大师，自然知道成为阵法大师的艰难。没有几十年的苦心钻研，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一个十几岁的学生，怎么可能是阵法大师？

    “这阵法精简看似简单，其实若非整张阵图通盘掌握，早已经成竹在胸，又怎么可能随意修改。这种境界，方某人看来也是高山仰止，本来还指望能够请教一二，现在看来终究是奢望一场。”

    “什么？”晴雪目瞪口呆。在她眼中，古越虽然修复了聚元阵图，但终究只是一名修为孱弱的中学生，阵法造诣就算真有一些，也肯定不可能比得上货真价实的大师。

    可现在方大师口中，古越竟似已经凌驾于普通大师之上，这让她如何不惊？

    “罢了，求教是无门了，好在这阵纹柱还留在这里。我就答应你的要求，在这武馆坐镇三月，也不需要你付出什么报酬，只要允我一个条件就可以了。”

    “什么条件？”秦雪闻言一喜，她本来已经不抱希望，却不想方大师居然答应留了下来，虽然仅是坐镇三月，也足以让武馆彻底转危为安。这种时候，别说一个条件，就算十个二十个，她也是无不答应。

    “很简单，我只要能够随时观摩那五根聚元阵纹柱就可以了！既然不能当面求教，我也只能自己研究揣摩了。”方大师坦然回答。

    秦雪心头越发骇然，方大师越是重视古越修复后的聚元阵图，越是说明古越阵法造诣的精深，可这怎么可能？

    “方大师愿意驻留，正是我楚汉武馆的荣幸，在这期间，武馆的所有阵法，自然都由大师掌管。这聚元阵图，自然也在其中。”

    “我累了，带我去住所吧！”方大师不置可否，叹息道。

    “武馆后面有独幢小楼，环境还算清静，大师就先暂住那里吧！”秦雪自然早有准备，亲自带路，帮方大师安顿下来。

    ……

    武馆门口，梅姨终于追上了古越，将其拦了下来。

    “小越，你别急着走啊！大小姐给你介绍阵法大师，也是一番好意，你何必拒人千里啊！”

    “哈哈，好一番好意。”古越怒极反笑，暗道这是真将自己当成三岁小孩了啊！“你确定，这真是一番好意吗？”

    “呃！”梅姨哑然，她当然知道，秦雪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希望借助古越的阵法造诣，让方大师留在武馆。至于这样做会给古越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却是浑然不顾了。

    “我跟武馆之间，说到底也就是一场交易，交易完成，大家也就两清了。如果聚元阵没什么问题，还请跟秦大小姐说说，尽快把余款结清吧！”古越冷笑一声，道：“五十万对武馆算不得什么，想来你们应该也不会赖账吧？”

    “古越，你这是为什么？”梅姨脸色微变，发现古越言辞之中，竟似有了跟武馆彻底断绝联系的意思，顿时心头大惊。“就算大小姐这次做的有些不妥，可难不成，老馆主对你的照顾，武馆与你的多年情分，你就全然不顾了吗？”

    “呵呵，秦叔留我在武馆打杂，我兼职多年，却也没有丝毫懈怠，就算真有恩情，也已经报答了。”古越冷漠的道：“武馆的杂工我今天正式辞去，以后大家风马牛不相及，各自珍重吧！”

    梅姨心头一凉，嘴唇蠕动了两下，终究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看着古越扬长而去。

    “他走了吗？”良久之后，安顿好方大师，秦雪也赶了过来。

    “走了，看来，我们过于乐观，低估了他的反应速度。还以为，他就算再怎么不满，总也还是个孩子，未必能够拉的下脸来，想不到他居然这么果决！”

    “事情已经做了，现在就算后悔也晚了。”秦雪脸色冰冷，道：“古越不愿意加入武馆，我们自然要另做打算。就算因此给他带来一些麻烦，也顾不得了。人生在世，总有一些不得已的时候，我们也是无可奈何。”

    “那之前的余款…”梅姨叹息。

    “打给他吧！他既然想划清界限，难不成我们堂堂楚汉武馆，还要求他庇佑不成？有三个月时间缓冲，怎么着也能另找阵法师过来了。”秦雪冷漠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