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到底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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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的灯突然熄灭。
朱婷立刻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
门被打开,卓立轩从里面走出来,一脸疲倦道:“手术很成功,病人一会转入加护病房。”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朱婷潸然泪下。
“卓医生,孩子这次发病,是由什么引起的?他身上是否有受虐的痕迹?”
卓立轩目光斜过,落在冷峻男子身上,如实道:“由惊吓引起,身上有挨打过的伤痕,应该是吃了不少苦。”
“一定她,一定是那个女人做的,她怎么这么歹毒,睿睿还是个孩子,小天……小天……”
朱婷泣不成声。
盛泽天脸色冷得骇人,眼中的冰冷似能冻伤人。
掩面而泣的朱婷嘴角露出一抹不可察觉的笑意。
哼,苏瑶,你这个贱人,这一次,我看你怎么咸鱼翻身。
……
病房里。
手术后的睿睿睡得无知无觉,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眼角的淤青,手上的伤痕,无声召告着孩子吃了不少苦。
盛泽天目光紧紧的盯着他,一言不发。
蒋婉走过去,气道:“表哥,这次的事情,你可得为婷姐和睿睿讨个说法,那个女人太坏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朝孩子下手,她会有报应的。”
“小婉,别说了,小天他不会让我们娘俩受委屈的。”朱婷虚情假意的替男人解围。
盛泽天墨眸依旧深冷,无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许久,他沉垢道:“放心,这事情我肯定会给朱婷睿睿一个交待,我先出去下,你们好好照顾。”
“小天,你要去哪里?你走了,我怎么办,我害怕!”
朱婷就是想拖着盛泽天,不让他去看苏瑶。
盛泽天回首,深深看着她,“我去和于队聊一聊案子。”
“我和你一起去,我也想了解一下案情,小婉,这里交给你,可以吗?”
“婷姐,你去吧,我看着睿睿。”
朱婷走到盛泽天边上,如水的目光楚楚可怜地看向他。
盛泽天硬朗俊眉的脸庞,嘴角微微一牵,所有的心绪尽数掩去。
就在这时,病房门突然被打开。
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口,保养得当的脸上,尽是凝重。
“伯父!”朱婷神色一喜,柔柔的叫了一句。
盛方点点头,“孩子怎样?”
“谢谢伯父关心,孩子刚刚手术完,很顺利。”
盛方神色厉了厉,目光落在儿子身上,“小天,你跟我出来下。”
盛泽天眼里淡然,甚至带着几丝嘲讽的味道,随即跟他走了出去。
父子二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盛方开口,“这次的事件闹得很大,我和你爷爷的意思,趁着这个机会把孩子认祖归宗。”
这一瞬,盛泽天突然觉得好笑。
“爸爸,现在我不想谈这个事情,等事情水落石出了,我会回来和你们谈的。”
盛方看着这个儿子,只觉得满目的陌生,他犹豫了片刻道:“听说,这件事情还和盛俊扯上些关系?”
消息还真灵通。
盛泽天嘴角擒起一线冷笑,似有若无,“爸爸,如果这件事和他有关,你会怎样?盛家会怎样?”
盛方眸中火光四射,凌厉的目光像一把匕首,直刺到他身上,“你确定这事情和他有关?”
“我是说如果!”盛泽天不想把话说死。
“如果,那么你想怎样,爸爸都由你!”
……
盛泽天双腿交叠的坐在沙发上,于笑南看着这个沉默的男人,轻咳一声,“盛少,事情你都很清楚了。”
盛泽天没有看她,只是抬眼,瞥了眼她手边的那只包。
如果他没有认错,这只包应该是苏瑶的。
因为他只买这一个牌子的包包给她。
昂贵,奢华,限量版,符合她盛太太的身份。
于笑南见状,指了指这只包,“这是你太太的包,里面的钱,卡分文不少,还有一支包装精致的名贵手表,也完好完损。”
分文不少,完好无损,又一个有力的证据,证明了她和劫匪是同伙。
不然,以那些劫匪的贪婪和见钱眼开,这些东西怎么能够保得住。
盛泽天突然站起来,“我想想看看这个包。”
“可以!”
朱婷看着那只华贵的包,眼里的嫉妒喷出火来。
小天虽然对她们母子很大方,但却从来没有送过这么贵的包包给她,这只包,最少七位数。
盛泽天拿起包,慢慢翻看,最后拿出那只精美的盒子,“这个,我想拿走。”
“这个……”
“我会亲自和你们老大打招呼,需要做证物的时候,我会拿出来。”
于笑南思考了下,决定卖给他这个面子,毕竟那支表太过贵重,放在她这里,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她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还有一件事,我想见一下我的太太!”
朱婷心中一抽,紧张的看着于笑南,心里快速想着要用什么方法来阻止。
“我想问一下盛少见她的目的是……”
盛泽天目光冷凝的盯着她,盯得于笑南头皮有些发麻,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
正想出口问的时候,只听到他冷冷的开口,“我要亲口问一下,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把后面一句话,咬得很重,一字一字的咬出来。
朱婷心中雀跃。
看来,小天慢慢相信,睿睿的事情是那个女人做的了,一切,都向着他们计划的在发展。
太好了!
“这个……”于笑南眼中闪过狐疑。
警察怀疑苏瑶,是为了破案,但这个男人也怀疑……他就这么不相信他的老婆?
难道说那些恩爱,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于队长,怎样?”
盛泽天等不到他想听的话,脸部线条绷得很紧,口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于笑南想了想,“好,只有半个小时!”
盛泽天冷冷一哼,连个谢字也没有,拿着盒子转身离开,背影沉俊而冷寒。
朱婷朝于笑南鞠了个躬,迅速跟了上去。
于笑南慢慢站起来,双手抱胸,目光盯着两人的背影,意味深长道:“这个男人的言行,为什么我有点看不懂。”
“老大,有什么看不懂,不就是小三要上位了,正房要倒霉了吗?妥妥的,有钱人,都这样,更何况那个朱婷还是青梅竹马。”
“妥你个头!”
于笑南白了小张一眼,眼中的狐疑更盛了。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的时候,她似乎看到了男人眼神中的光芒,那种光芒,说不上来是什么,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定。
那个男人是看到那只精美的盒子后,才露出的光芒。
为什么?
……
沈之远走出医院,心里像是点燃了一把火。
他没有去拿车,而是伸手拦了辆车,“师傅,去卓越集团。”
二十分钟后,他跳下车,直接安了顶层的电梯。
走出电梯,有助理拦上来,“先生,你找谁?”
“你们卓总。”
“有预约吗?”
“告诉他,我姓沈,他一定会见我!”
助理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立刻去汇报,令她奇怪的是,卓总听到姓沈,立刻起身迎了出去。
助理看得眼睛都差点掉下来。
卓总这样的身份,别说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年轻人,就是市长来了人,他只是站起来原地等待而已。
什么情况?
几分钟后,沈之远看着面前儒雅的男人,唇动了动,脸色有些为难,一路上的勇气,似乎到了这里已全部用光。
卓立宇淡然一笑,“你是稀客,平常请都请不来,这会过来,肯定是有什么事,说吧,别吞吞吐吐的。”
沈之远心中微微一动,“是为了我妹妹苏瑶的事。”
“猜到就是。”
卓立宇双眸闪了闪,“她情况怎么样?”
“不是很好,现在在医院,被当作疑犯给隔离了。”
“疑犯?”
卓立宇皱起了眉,“她怎么会是疑犯?”
那个姑娘眼神清澈,说话细声细气,一看就很有教养,怎么可能是疑犯。
沈之远听到这话,宽慰的长松一口气,总算也是有人相信瑶瑶的。
“说吧,要我做什么?”卓立宇的口气一变,淡然的眼神射出厉光。
沈之远交叉的双手,稍稍用了用劲,“请帮我找一个人?”
“谁?”
“咖啡店的一个店员!”
……
病房里,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
苏瑶甚至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手上被打了吊针,吊针里的水一滴一滴落下来,她就这样看着那滴落下来的水,一动不动。
除了护士外,病房里再也没有人进来。
门中两个警察,一左一右站立着,隔离了所有人的探视,但她心里,依旧有期盼。
因为她知道,以盛泽天的本事,如果想来,没有人可在拦住。
但是。
期盼一点点变成失望。
他始终没有出现。
盛泽天,难道你也相信是我绑架了睿睿吗?
苏瑶想到这里,心口猛的抽搐了下,很痛。
就在这时。
门外有男人低沉的说话声,苏瑶心底涌上雀跃。
他来了!
男人走进来,苏瑶一看,失望浮在脸上。
不是他,是卓立轩。
“卓立轩,你怎么来了?”
卓立轩将那一抹失望印于眼底,走过去,手插在口袋里,笑道:“我是医生,来探望病人。”
苏瑶此刻才想起,他原来就在这个医院工作。
卓立轩拉过椅子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桔子,剥好递过去,“尝尝,很甜。”
苏瑶摇摇头,嘴里泛起苦味,“谢谢,我现在没什么胃口,吃不下。”
卓立轩看了眼床头柜上的一口未动的饭菜,笑道:“也不是大事,查清楚就可以了,不过这些饭……,记住,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苏瑶听着他云淡风清的口气,目光深了些,将头偏过去,咬着唇不说话。
“下午,我会陪你做几个检查,你的身体的血象有些异常,几瓶盐水下去,高烧始终没有退,很奇怪。”
“我没事。”苏瑶心思,全不在自己的身体上。
卓立轩沉吟一瞬,心中微微动容。
虽然他说得云淡风轻,但心里却很清楚,任何一个人到了苏瑶这个境地,都无法冷静。
她,已经算是淡然的了。
“我相信你!”
苏瑶猛的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他,眼中的光芒一点点升起。
“你真的相信我?”
“百分百相信!”卓立轩跳眉。
“为什么?”苏瑶愣愣的问出这个问题。
“什么为什么?相信就是相信。”卓立轩眯了眯眼睛,将桔子塞在她的手里。
“好好养病,什么都不要想,他们给了我五分钟的时间,这会要走了,下午再来。”
苏瑶看着手里的桔子,冰冷的心慢慢地有了一些温暖,她咬唇道:“谢谢!”
卓立轩笑笑离开,到门口时,又转过身,“孩子的手术是我做的,很成功,这算是一个好消息,后面的好消息,会越来越多。”
一抹白色消失在门边,苏瑶垂下头,眼里,慢慢溢出一些生气。
此时此刻,一句“我相信”,是对她最好的安慰。
一个并不熟悉的陌生人都信她,那么他呢?
……
卓立轩推开门,刚站定,一道锐利的视线向他看来,让人心惊胆战。
他顺着直觉回望过去,眸光一紧。
是他?
他背对阳光而立,嘴角呤着一丝冷笑,若有似无的,深邃的眸子火光四现,凌厉的像一把匕首。
卓立轩平静对上他的目光,声音很淡的唤了一声:“盛先生。”
盛泽天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打量。
卓立轩,卓家老二,一个医学天才,十六岁被哈佛医学院破格录取,二十岁获得硕士学位,二十四岁博士毕业,毕业后在哈佛任教,如今已经全世最有名的外科大夫,主攻心脏。
他长年在国外,去年年底才回国。
两人之间并无交集,所有他的事情,都出自于卓立宇这个大哥的口中。
刚刚他替睿睿作完手术出来,他就认出是他,只因心里有事,所以没有寒暄,而现在……
他竟然从苏瑶的病房里出来?
据他所知,苏瑶的病房已经隔离,他为什么能进去?
进去又是做什么?
他们之间认识?
一连串的问题浮上来,盛泽天眼底的冰冷慢慢散去,眉毛微微一扬,“卓医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卓立轩冷冷道:“这个病人有几项血液的指标很奇怪,我过来看看,顺便下午约影像科的人,做一下检查。”
盛泽天眼中火苗一跳,瞬间隐去,“她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暂时没有结果,比起身体,心理的问题或许更大些,失陪。”
卓立轩抬脚离开,眼神看都没有再看盛泽天一眼。
……
“盛少,我们于队说,只有半个小时时间。”便衣伸手拦住。
盛泽天笑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着了,“我知道,抽根烟再进去。”
“可以!”
盛泽天吸了一口烟,目光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进去。
她依在床上,头斜靠在枕头,长发散乱着,遮住了小小脸庞,看不清神色,像是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
手上还挂着吊水,她的目光似乎落在吊水上,没有焦距,只有空洞。
盛泽天眼眸一暗,心中翻江倒海。
一只烟抽完,他不紧不慢的脱掉了外套,丢给后面的朱婷,“你不要进去了,在外面等我。”
虽然朱婷非常想进去看一看那女人失魂落魄的样子,但她却很有自知之明接过了男人的衣服,咬着唇瓣,“小天,你快点出来。”
盛泽天没有回答,脸上含着一层霜,怒意已在眼中跳,慢慢的挽起了衬衫的袖子。
这个动作落在朱婷的眼里,心中微微有窃喜。
男人找人算帐,才会挽起袖子,看来,小天他深信不疑。
盛泽天举起手腕,看了眼腕上的手表,眼中光芒一闪而过,“半个小时,现在开始计时。”
朱婷看着他推门而入,心中一动,立刻上前一步,目光透过玻璃,直直看向里。
……
门推开。
苏瑶没有动,“卓医生,还有什么事吗?”
无人应答。
空气里有股别样的气息,很熟悉,她猛的回过头,脸色一变,呆住了。
盛泽天正看着她,目光很深,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苏瑶心里涩涩的。
数天不见,他似乎有些不一样了,脸部的线条绷得紧紧的。
但是,她心理还是有惊喜的,轻声问,“小天,你来了?”
盛泽天没有回答,眸光更沉了,周身冰冷的气场,让空气中的气息,更加的诡异。
苏瑶一时微惊。
四目相对,一个眼中微有期待,一个没有任何情绪,两个人仿佛都静止住了。
许久,盛泽天上前一步,面上已经浮起冰凌,“苏瑶,睿睿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嗡的一声。
苏瑶眼前漆黑一片。
他在说什么?
她似乎没有听清。
她咬着唇,用力的咬着,想让自己冷静一些,把脑子里那些嗡嗡的声音赶掉,留一点理智。
但是,他没有给她时间。
苏瑶只觉得一股戾气逼近,一抬头,恍惚间看到盛泽天那张脸,阴云密布。
不等她有任何的动静,大手用力的钳住她的下巴,“说,睿睿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她张了张唇,哑声道:“盛泽天,不是我做的。”
“怎么可能不是?”
盛泽天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你,为什么那些劫匪都没有动你,你别告诉我说,你对他们没有吸引力?”
“盛泽天,你这个混蛋!”
苏瑶几乎是用了全力,抬起手一巴掌打了过去,清脆响亮。
男人的脸上,五个指印清清楚楚。
手上的火辣传来,苏瑶心痛到无以加复。
这个男人……,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凭什么这样对她!
原本就安静的病房,更加安静了,整个空气里,就像是结了冰一样。
盛泽天双目喷火,死死地看着这个女人,垂落在腰间的拳头,青筋爆出,一拳砸在墙上。
透过玻璃交过一幕看在眼底的朱婷嘴角牵起得意的笑。
要是这一拳砸在苏瑶的脸上,事情就更完美了。
“苏瑶,你太令我失望了,睿睿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苏瑶的胸口痛不可挡,胸口上下起伏,大口大口的呼吸,“盛泽天,是不是那些人强暴了我了,你才会觉得我是无辜的?”
盛泽天冷冷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照片,用力的甩在女人的手边。
苏瑶一看,血液直往上升,直到眼中,眼底充了血。
每一张都是她和盛俊暧昧的样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愤怒,她的唇颤抖着,话说得七零八落。
盛泽天眼底,闪过痛意,“你说呢,我亲爱的老婆大人,我在外面出差,你就这么忙不迭的给我戴绿帽吗?”
“我没有!”苏瑶怒吼,他怎么可以这样诬陷她?
“苏瑶,对着照片,你还想抵赖吗?”
盛次天似被她的话刺激到了,脸色阴沉,再次拧住了她的下颔,太过用力,手指都白了。
“他是不是比我帅,比我温柔,比我有钱,所有你才会和朱婷一样,被他迷住了?”
“你为了保住盛太太的名头,联手和他一起绑架了睿睿?”
“你嫉妒睿睿是我的亲身骨肉,所以恨他恨得要死,一次将他推进水里还不够,还要再绑架他一次?”
“苏瑶,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我看错了你!”
最后一句话,盛泽天几乎是喊出来的。
一句又一句无情的话,像炸弹一样扔过来,苏瑶被炸得体无完肤。
然而,不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冷酷一笑道:“苏瑶,这就是你要给我的惊喜吗?这就是你要给我的礼物吗?我的生日,你送上这样一份大礼,我是不是应该很感激你?啊!”
下巴上的痛意传来,苏瑶目光凝滞。
生日?
礼物?
涣散的思绪一点点凝结,她含泪迎上男人的目光,却被他脸色的酷寒惊了一跳。
然而更让她心头一跳的是,捏着她下巴的手,有一样东西光亮崭新。
她觉得很眼熟悉,正想多看一眼时,那只手猛的甩开了她,力道很大。
她推倒在床上,长发零乱的散着,如同水草一般,埋在发上的眼中,慢慢腾起了雾气。
盛泽天居高临下的年喜新厌旧她,眉心拧得很紧,“我会查出你害我儿子的证据,亲手将你绳之于法!”
说完,他没有再作任何停留,转身离开。
因为仓促,正把脸贴在玻璃上的朱婷慌慌张张的挪开眼神,盛泽天扯唇冷笑。
随即推门出去。
凝结的空气,随着男人离去而散开。
苏瑶心底有一处地方,由坚硬慢慢变得柔软。
……
盛泽天走出病房,向两旁的警察打了个招呼,径直了出去。
“小天,小天等等我!”朱婷跟不上他的脚步,急急的跑过去。
盛泽天停下来,看着她,“睿睿要醒了,你这个做妈妈的,是不是应该守在儿子身边。”
“我……”朱婷脸上泛起愧疚。
“别跟着我,现在心情不好,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盛泽天扔下这句话,拿过她手里的外套,扬长而去。
男人棱角分明的俊颜,没有一丝温度,朱婷却笑了,她慢慢的抱起胸,嘴角含着一抹嘲讽。
被自己心爱的女人戴了绿帽子,他当然要心情不好。
所以,一切都在他的撑控之中。
……
盛泽天从医院出来,上了停在医院门口的一辆黑色。
驾驶位上的萧寒掏出香烟,递了过去。
他点燃,深吸一口,吐出烟圈,心思如同烟圈一样,漾出一圈又一圈。
“查得怎样?”
“所有的证握,确实都是真的,如果罪名成立,至少十年以上。”
萧寒不动声色的看盛泽天一眼,只见他目光幽深,面色平和,眉头眼角皆冷静。
盛泽天仍旧吸着烟,似乎没有听到萧寒的话,视线落在了窗外。
“有件事情,很有蹊跷。”
“蹊跷的事情,太多了。”盛泽天补了一句。
萧寒又看了看他的脸色,“你女人被抢包的案件,表面上看没有任何问题,不过案发后的第二天,有一笔五十万的款子,打到了劫匪手家属的帐户里,而且,之前还有一笔十万的款子,来路不明。”
盛泽天眉梢高高扬起,又落下,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十万是定金,五十万是尾款,这是道上的规矩,他很清楚。
如此说来,所有的巧合都不是巧合,而是人为的布局。
“寒子,你怎么看?”
“小天,看着扑朔迷离,但事事离不开一个人的影子。”萧寒直言。
抢包案,咖啡厅偶遇,KTV出手相帮……甚至到机场朱婷接到的一通电话!
盛泽天身子颤了颤,抚着腕上的手表,动作轻柔无比,像是在抚碰着情人的脸庞。
“我不会在一个人身上栽两次跟头。”
“说得好!”
萧寒掐灭了烟圈,“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要找到咖啡厅里那个带话的人,因为咖啡店的老板说,本来店里的监控好好的,他来了以后,就坏了。”
“全力找!”
盛泽天的语气很严肃,“有一个人,你帮我查一下。”
“谁?”
盛泽天凑近了在他耳边说了个名字,萧寒眉心跳了两下,脸上惊色一片。
“你确定?”
“我确定!”
“为什么?虎毒不食子,她不应该……”
“寒子,我也希望我的怀疑是错的……”盛泽天的声音透着无穷的疲惫。
萧寒微微叹了一口气,如果真的是她做的,那么……
……
“苏瑶,那个混蛋是不是来质问你了?”付榕穿着白大褂,站在病床前。
苏瑶的神色哀而不伤,眼睛里很平静,“小榕,你怎么进来了,不是不让别人……”
“我不是别人,我是你好朋友!”
付榕心里有点虚,实事上,她是拿了同事的名牌,冒充外科的医生才混进来了。
“我没事,你回去工作吧!”
“什么叫没事,你现在离坐牢只差一步了,盛泽天那个王八蛋,脑袋瓜顶在头上是干什么吃的,不相信自己的老婆,竟然去相信那个神精病女人!”
苏瑶幽幽开口,“他也许有不得已的苦衷!”
付榕愣住了。
什么叫不得已的苦衷?
这个女人的脑子也被烧坏了吗,为什么都这样了,她还相信他。
苏瑶垂下眼帘。
他说孩子是他亲生的?明明不是!
孩子落水的事情,早就水落石出,他竟然还在提起。
最重要的是,他戴着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特,那只价格不菲的手表。
苏瑶嘴里泛起苦涩。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潜意识里,她觉得他在做一件事。
一件替她洗涮冤屈的事。
盛泽天,你会让我失望吗?
付榕一看她这副表情,真的是恨铁不成钢啊,气骂道:“苏瑶,你真的是晕了头了,你……”
话说一半,卓立轩器宇轩昂的走进来,“苏瑶,点滴打完之后,跟我去前面楼做几个检查!”
苏瑶给感激一笑,“谢谢,卓医生。”
“还和从前一样,叫我卓立轩就行。”医生两个字,开拉了两人的距离,他很不喜欢。
“卓……卓……男神!”
付榕惊得魂不附体,“瑶瑶,你们两个……莫非认识?”
“付医生,妇产科忙得脚小沾地,你再不出现,这个月的资金是不是不要了?听说,你们科的主任已经在咆哮了!”卓立轩声音淡淡,带着一丝笑意。
我擦。
卓医生笑起来,真他娘的好看。
付榕花痴了几下,朝苏瑶抛了个媚眼,“瑶瑶,我先去工作,有空再来陪你,对了,你一定要告诉我,你们两人是怎么认识的。”
说罢,一阵风似的跑开了。
苏瑶无语的笑笑,“卓医生,她……”
“卓立轩!”
苏瑶见他神色坚定,不得不妥协,“卓立轩,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性子就是这样的,你别介意。”
“不会!走吧,影像科人很多,去迟了得排队!”
一系列的检查做完,苏瑶筋疲力尽,回到病房时,烧又起来了。
卓立轩眉头微皱,改了医嘱,命护士长分外留意些。
苏瑶看着他严肃的神情,忍不住问道:“卓立轩,我不过是受凉感冒了而已。”
言外之意,这样大张旗鼓的,是不是太小题大作了些。
卓立轩温和一笑道:“谁让你是我朋友,现在又是这样的处境,我总要多照看你一下的。”
苏瑶心中感激,想说什么,可是,张张唇,终究是无言。
感激的话说多了,就显得矫情,以后,再慢慢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