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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遥虽然被傅行舟带出了皇宫,但是他身上的药性却越压抑发作得越厉害。傅行舟是风月老手,一看这情形便知道不可硬抗,否则必要气血逆行而亡。
“王爷,你暂时忍耐片刻,我带你去……”
“本王不去那种地方!”
北辰遥素来洁身自好,在迎娶王妃以前,他身边几乎没有过任何侍妾,更不曾流连过花街柳巷,所以这一次被北辰襄下了药之后,身体的反应比一般人更加强烈。
“这……”
傅行舟抱着身体火热的北辰遥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这个向来冷心冷面的铁血王爷如今在他怀里几乎化成了一滩春水般,嘴上虽然说着不要,可是那无意中透出的□□和肌肤间暧昧的摩擦让傅行舟都有些把持不住。
这北辰襄当真是禽兽不如,为了强迫自己皇叔竟然给他下如此烈性的药,他如此逆天悖伦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想到这,傅行舟真后悔不该答应北辰遥让他独自一人进宫,更不该为了保护王妃而离开京城这么多日。他没想到自己甫一回京,整个东玥的天都要变了。
他一直以为北辰遥是个懂得忍耐的男人,但他低估了丧子给北辰遥带来的痛苦。所以一招走错,满盘皆输。
“王爷,你只当是做了场梦,眼下保命要紧。”
“你给本王找个有水的地方……”
北辰遥此刻神智已有些模糊,此刻全靠着过人的定力在强撑。傅行舟见状心中不由暗自叹气,好在今日自己及时将他带出了皇宫,若是真的让北辰襄得逞了,以他的性子也必定难逃一死。
“城外的山谷里有泉水,我带你去那里。”
北辰遥已经没有力气应声,他痛苦地闭上眼睛,紧紧咬住自己的唇轻哼了一声。傅行舟看到他唇角溢出的血,心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佩服他还是该心疼他。
北辰遥啊北辰遥,若非你已娶妻,我也要忍不住被你吸引了。
北辰遥这一走,东玥皇宫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北辰襄在自己的寝宫遇刺,而一直昏迷不醒的北辰遥又突然下落不明,这所有的罪名自然都要归结到他的头上。
傅行舟虽然已经替他止了血,但这伤毕竟逼近心脉,太医们抢救了大半夜方才让他真正脱离危险。这期间白舒歌一直站在寝宫之外,脸上浮动着莫名阴森的笑容。
北辰遥,看起来这一局你已经输了。你丢了最后的阵地。
寝宫里,北辰襄已经抢回了一条命,但经历了这样一场变故之后,他整个人看上去倒不如死了算了。
“陛下。”
白舒歌轻声走到榻边,抬了抬手将所有的宫人都屏退下去。北辰襄的双眼茫然地睁着,似乎已看不出什么神采,他的呼吸和心跳纵然都在,但和一个活死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陛下,龙体要紧。”
白舒歌伸出手轻轻抚了抚他的额头:“这世间,多情总被无情苦,你贵为天子也难道此劫啊。”
“先生,我要如何才能度过此劫?”
白舒歌笑了笑,将手从北辰襄的额头移到他的胸口前:“这里死了,便就不会痛了。”
“人若没了心,可还能活?”
白舒歌又笑:“不但能活,而且能活得更好。”
“那请先生帮我把这颗心挖出来吧。”
北辰襄的唇角微微动了动,勾出一抹惨淡凄凉的笑意:“我如今方知万念俱灰是个什么滋味,先生,我这里好痛。”
“人世间,最折磨人的是一个情字,最难舍的也是一个情字。”白舒歌说着,忽然五指蓦地一收,骤然袭来的剧痛让北辰襄眼中不觉掠过一丝惊诧之色。
“陛下若能真的做到断爱绝情,才能真正登上九重,君临天下。”
“断爱绝情……”
此际北辰襄已感觉到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紧紧攥住,他渐渐感到剧痛朝着自己的四肢百骸蔓延,他几乎就要无法呼吸。
“唔……”
“这颗心,我替陛下收了去吧。”
从此以后,无爱亦无痛。
“先生。”
北辰襄只觉自己整个身子已坠入了黑暗之中,但他拼命地伸出手抓住白舒歌的衣袖:“我不想忘了他。”
“不,你不会忘了他。”
白舒歌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道:“你会记得他,记得他如何伤你害你,记他如何弃你而去。”
到那个时候你会明白恨一个人,比爱一个人容易得多。
“睡吧,只当一切都是前尘里的梦。”
北辰襄慢慢合上了眼,他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这一生的遗憾都在这声长长的叹息里。也许他也明白,这一合眼再醒来时,北辰襄便不再是北辰襄了。那个深爱着北辰遥的北辰襄已经被自己亲手杀死。他留在这人世间的只有一缕残念。
皇叔……
白舒歌听到他沉吟着那两个字陷入昏迷之中,嘴角嘲讽的冷笑慢慢淡去。他将滑落到腰际的被子替他轻轻盖上,然后站起身朝着窗户走去。
窗外月色如雪,一如他千年前站在天上城的毕罗花树上看到的那样。白月的清辉落满了他的肩头,他曾答应了一个人,会将这天上城的月光带回到人间,让他不再承受苦痛和别离。
然而他却对他失了约。
夜风拂过他的衣袖,那绑着发髻的头绳被一并吹拂起来,他一个没留意,长发被风吹开,那根发带在风里飘向窗外。白舒歌伸手想去接时却看到那宫外的城墙下有道人影正提着小灯在黑暗中慢慢走着。
“大哥!”
白舒夜像是感应到了白舒歌的目光,一抬头便看到那根从高处飘落下来的发带。这几日白舒歌一直不许他入宫,说宫里将有大乱,要他在城外暂避。但是他实在担心白舒歌的安危,所以才冒着被骂的风险入了宫。
他一入宫就听说凤皇出了事,匆匆赶来寝宫这里,果然看到白舒歌就在此处。
“我不是让你在城外待着,为什么不听话?”
白舒歌一个纵身跃过了栏杆,白舒夜看到他在一片漆黑如墨的夜色里犹如一只振翅的白鹤飞向自己。
那道鹤影仙姿卓然地落定在白舒夜的面前,让他一时之间看得有些失神。
他这一生中最大的困惑就是为何父亲要将云鹤山庄庄主之位留给那个毫不起眼的白轻衣,明明大哥才是天下间唯一配得上那个位置的人。
但如今想来又隐隐有些庆幸,若不是如此,也许他和大哥之间只会越来越远。或许正因为有了这些波折,他们兄弟两人才有机会这样朝夕相伴,彼此依靠。
“大哥,你多日未回,我担心你。”
白舒夜用那只没有提灯的手紧紧牵住白舒歌:“大哥,我知道你想借东玥皇帝之力重振云鹤山庄,但是……”
皇宫内外的谣言白舒夜即便远在城外也有耳闻,宫中内外都将大哥称作迷惑君王的妖人,更有人说北辰王爷与白舒歌已经势成水火。而白舒夜深知北辰襄对北辰遥的感情,所以这两人一旦有了冲突,白舒歌的处境势必十分危险。
而他又怎么知道白舒歌早已将这对叔侄玩弄于鼓掌之间,更让自己在东玥立于不败之地。
白舒歌端详着白舒夜那张看似平凡的面孔,嘴边却不知不觉露出了一丝笑意。夜这个名字还是当年他亲自给这个弟弟取的,因为他曾经爱过的那个人,单名正是这个夜字。
白舒夜与他真的是越发的像了。
“你不用怕,大哥不会有事。”
千年前他也曾这样告诉过夜,他不会有事,他会平安回来。等自己回来时,他会带着天上城的灵药为他解除纠缠多年的宿疾,让他长长久久地陪着自己活下去。
然而他的夜没有等到他回来的那一天,他也成了毕罗花的祭品,白舒歌亲眼看着他被那些犹如妖魔般的藤蔓卷走,消失在一片血雾之后。
那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原来根本不是要救他,而是亲手害了他。
“大哥?你怎么了?”
白舒夜见白舒歌沉默不语,但握着自己的手却异常的用力,他担心地伸手在白舒歌的眼前晃了晃,不料却被他一把握住,然后猛地拽进自己怀中。
“夜,夜……我不会再让你有事了……”
“大哥?”
他第一次觉得白舒歌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那不是一个兄长看弟弟的眼神,而是……
他叫着夜的时候,仿佛是这天下间最温柔的情人,让白舒夜的心都要融化了。
“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白舒夜被白舒歌紧紧抱住,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白舒歌感觉到他的挣扎,这才恍如惊醒般松开了手。
“没有,你是大哥在这世上最信任的人,大哥不会对你有任何隐瞒。”
那个最大的谎言是他永远无法说出口的秘密。如果他想把这个人绑在自己身边,对他最好的保护就是永远不要让他去触碰那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