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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轻衣从收到白舒歌的消息到抵达东玥都城只花了不到五日的时间。东离岛上的事他已有所耳闻,正担心白舒歌会怪罪于他,没想到白舒歌非但没有埋怨,还交给了他一个更重要的任务。
乾州的名剑高手陆续失踪,而江湖中盛传幕后黑手正是当年大难不死的浮方城主君疏月。这自然是子虚乌有之事,但经由白轻衣之后说出来,纵然是假的也变得确信无疑了。
而这件事惊动到许南风的耳中已经是几日之后。此时的白轻衣已经身在东玥,与他一同前来东玥的还有那几位无故失踪的剑宗高手。
不过他们却并非自愿前来,而是被白轻衣所挟持,被迫带来了东玥。
白舒歌和白轻衣这对“兄弟”表面上为了云鹤山庄闹得势成水火,甚至连白舒夜都被他们所蒙骗,但事实上白轻衣一直暗中听从白舒歌的调遣。这也正是他明明有那么多机会下手将白舒夜斩草除根却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
这几日对白舒歌尤为关键,所以未免受到分心,他便安排了白舒夜住到了宫外,可是白舒夜也不傻,这几日东玥发生的剧变他都看在眼里,也知道自己大哥已经成了群臣口中祸国殃民的妖孽。他唯恐大哥在宫中受人欺负,趁着守备松懈便偷偷溜进了皇宫。结果这一来就正好撞见了押送剑奴入宫的白轻衣。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白轻衣知道白舒歌对白舒夜十分看重,自是不敢跟他硬碰硬,见他杀来都是能躲则躲,能退则退,可白舒夜却不领情,像是要把自己从前受过的委屈都发泄出来一般,一招一式都含恨携怨而来,让白轻衣着实有点苦不堪言。
“白轻衣,当初你把我赶出山庄的时不是绝情得很,如今怎么念起兄弟之情畏手畏脚起来?”
白舒夜资质平庸,在兄弟三人之中一向是功夫最差的,所以此番和白轻衣相拼也都是冲着一股蛮勇之力,要认真打起来他定然不是白轻衣的对手。况且如今白轻衣又手握飞尘剑,要取白舒夜性命不过是举手之劳。可是倘若真的伤了白舒夜分毫,只怕白舒歌那里自己断不好交代。
大哥是那般聪明绝顶的人物,怎么就偏偏对这蠢货如此偏爱?
“二哥严重了,轻衣当日也是有苦难言,得罪了二哥,现在不是来亲自赔罪了么?”
白轻衣越是漫不经心,白舒夜便越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其实他也知道自己武功远不及这个三弟,而且看他的样子进来似乎功力又有所进精,但是此刻罢手岂不是更丢面子?想到这白舒夜又出手猛攻过去,白轻衣见状也只好装模作样地应付起来。
就在白轻衣左右闪避之际,突然间一道寒光乍然间将两人隔开,白舒夜被那股气劲震得不由向后退去,还未站稳就感觉腰上一紧,他慌忙回头看去,那从后面接住他的人不是白舒歌又会是谁?
“大哥!”
“后宫禁地,岂容的你们如此胡闹?”
白舒歌看似在训斥他们两人,但说话时目光却紧紧盯着白轻衣。白轻衣心中一片无奈,但畏于兄长威严,只好道:“是轻衣的错,轻衣初来乍到不懂宫中规矩,日后还望大哥多多提点。”
“大哥,他怎么会在这里?”
白舒夜急于知晓白轻衣的来意,所以一时之间竟忘了自己还在白舒歌的怀中。恰好白轻衣一抬头看到两人这暧昧的姿势,不觉心中一震,连忙又把目光瞥向了别处。
“是我让他来东玥的。”
“为什么!?大哥,当初他从你手中抢去庄主之位,你为何还要……”
“我们既是兄弟,哪有隔夜的仇。三弟早已向我认了错,我也就不再追究了。”白舒歌语气淡淡地将所有的事都一言带过,待白舒夜再要问时他又开口打断道:“我们兄弟三人好不容易在异乡相聚,本该放下以往的恩怨重新来过。我也希望你们兄弟不要再有嫌隙,好生相处,如此我才能放心。”
白舒夜心里本有颇多抱怨,但听到白舒歌这么一说也只好点头称是,白轻衣又趁机表白心意,口口声声说日后要以白舒歌马首是瞻等等等等,听得白舒夜心里越发感到不痛快了。
他虽然是不聪明,但是也看得出白轻衣这次到东玥来目的一定不简单,而且他也感觉到大哥和三弟之间似乎有什么不能让自己知道的秘密。他们何时变得如此亲密的,还是说其实只有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然而此刻白舒歌已经无暇顾及白舒夜的心情,炼剑之事已到了最为紧要的关头,他不能有任何的分心。
“大哥,这以活人气血铸剑之事我也仅有耳闻,没想到世间真有此事。”
白舒歌命白轻衣将人押到皇宫东南角的一个偏殿内,这偏殿里藏着一个暗道可直接通向城外,他的剑庐就在那城外的一处山谷之中。
云鹤山庄的剑庐已算是乾州之最,没想到白舒歌的这座剑庐规模竟还在云鹤山庄之上。最让白轻衣称奇的是这剑庐的中心有一座石砌的池子,池中血水翻腾,腥气扑鼻,这一幕本应令人觉得恐怖,但白轻衣却不知为何格外兴奋。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双眼所见不过皮毛而已。”
以白舒歌那近千年的阅历而言,确实什么奇闻轶事都算不得什么了。这以气血炼剑的法子其实还源于四方城。当年四方城至宝天绝剑其实就是以活人气血所铸。而这取血之人也有讲究,都必须是功力深厚的剑宗高手,他们将剑气凝结于心,取这□□血所炼之剑方为稀世神品。
而白舒歌的方法则更为残忍,因为他不仅要取这些剑客的心头之血,还要以他们的血滋养血池中异化的毕罗花,待花开之时以剑杀之,令剑气剑血以及毕罗花本身的灵力相互融合。
“如今这里有一十八人,还需一人才能成事。”在剑庐内的密室里,白轻衣命人将那些剑客绑在黑色的玄武岩柱上,他们都被灌入了迷药,一路昏迷至今。白舒歌从他们面前一一巡视而过,最后在蒙烈的面前停了下来。
他捏住蒙烈的下巴,左右仔细看了看:“就从这个人先开始吧。”
“他是……”
其余十七人皆是白轻衣从乾州劫持而来,唯有这一位他面生得很。白舒歌接过侍卫手中寒光凛冽的短刃,挑开蒙烈胸前的衣带,在他那结实的胸口上狠狠划了一道口子。
这一刀虽然狠,但蒙烈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并没有马上清醒过来。白轻衣看到赤红的鲜血从伤口处涌出,目光不觉一亮。
“他是许南风的爱将,也是绝云神剑的主人。”
说到许南风那三个字时,白轻衣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背后一凉。白舒歌那语气听上去像是恨不得把对方挫骨扬灰一般。
白轻衣曾亲眼目睹过君疏月以一人之力毫发无伤地将许南风救出重围,此人的武功已近乎于神,放眼整个沧州四国,恐怕已经没有人能够单枪匹马与他对阵。许南风本就是难缠至极的对手,现在又有君疏月相助,想要撼动他实在是太难了。
白舒歌像是看穿了白轻衣的心思,语气淡淡道:“你只管放心为我做事,日后莫说是乾州的武林盟主,就算你想做这沧州四国的武林盟主又有何难。”
“这是自然,一切听凭大哥差遣。”
白轻衣说这话时,虽是低眉顺首的姿态,但眼中却精光暗藏,隐有杀机。白舒歌故作亲昵地握住他的手,嘱咐道:“阿夜与你往日有些龃龉,他性子直爽,你多让着他些。”
“大哥教训的是。反正来日方长,总有一日二哥会明白我的。”
白轻衣嘴上这样应承着,心里想的却是等那蠢货失了白舒歌这靠山之后,自己必要把今日所受的折辱千百倍的还给他。
白舒歌你以为我真的甘心做你身边的一条狗吗?
白舒夜自从在皇宫遇见了白轻衣之后心里便一直惴惴不安。近来东玥政局动荡,先是北辰遥叛乱出逃,再者不久前北沧突然在边境囤积重兵,国内一时之间谣言四起,都说是北辰遥已经向沧皇借兵,随时准备开战。
白舒夜出身显赫世家,自幼高床暖枕衣食无忧,所以对权谋之争毫无兴趣可言。但是如今他眼看着大哥已经卷入其中,而且越陷越深,他真的害怕将来他无法从这漩涡中抽身出来,最后害了自己。
还有他总觉得那个白轻衣的眼中透着一股邪气,大哥那么聪明不可能觉察不到,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将他留在身边?
这诸如此类的疑惑纠缠在白舒夜的脑海之中,以至于当他坐着马车离开皇宫之后都没有发现车外护送他的人已不是来时的那一批。
那马车缓缓驶向城外,原本应朝着城北的别院驶去,不想车在岔路的地方拐向了一个相反的方向。车里的白舒夜因为一直心神不宁,也未觉察出周围的异样,直到那马车突然在中途停下他才恍惚惊醒过来,撩开车帘向外望去。
“怎么了?为何突然停下?”
马车停在一片陌生的密林之中,周围寂静无声,好像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白舒夜向周围看了一眼,心中顿时警惕起来,可就在他要下车一探究竟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脚竟突然使不上力了。他本是习武之人,就算武功不如大哥和三弟,但起码也比寻常人强上许多,若是寻常迷药定不至于如此,他猛地一惊,瞥见身旁桌案上燃着的那只檀香,那檀香已烧去了大半,只剩下最后一小截插在香炉之中。
“到底是谁……”
他忽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向下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