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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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

    席暖还在睡梦中，感觉脸上像被人挠了一样，痒痒的，她挥了下手睁开眼，席晨趴在床上笑吟吟看她，捏着她的发尾在她脸上刷挠。

    “大清早不让我睡个好觉。”

    席暖坐起来，拽他耳朵笑骂，席晨一只手臂就把她抱下床，“赶紧起来，我们买礼物去，我看中一样东西。”

    席暖的笑一下冷却，席晨像没看到一样，他衣服都给她叠好放在床头了，席暖到卫生间换上，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梳头发，突然对镜里的自己露出一个苦笑。

    你看，即使席家上下那么可恨，你还是得巴着他们，躲都躲不掉，还想争一口气？怎么争？

    她出门，席晨已经背上双肩包，一身运动装，阳光帅气。席暖压下心头的抑郁跟着出门，她们有一辆电动车，席泽特意买来给她们代步的。

    云海别墅往东不远处就是商品街，席暖努力配合，却控制不住烦躁，就像那些盘桓在意识里的噩梦，总是缠着她不放！

    “就是这！”

    席晨拉她进了ek名品店，在柜台前细细搜索，突然眼睛一亮，指着一个吊坠说：“这个这个，给我这个！”

    服务生取给他，是颗黄金小算盘，四个边各嵌了一颗水晶，一看就是女孩戴的，席暖刚想说送给席宴不合适，他却把算盘戴在她颈间。

    “……”

    席暖抬头看他，不明白他想干嘛。

    席晨戴好了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看，满意地点头，笑眯眯地说：“专门给你挑的礼物，我昨晚在网上搜了很久。”

    “这个要五千多块，买了这个哪有钱给爸买礼物。”

    席暖就要摘下来，席晨拦着不让，认真地说：“姐，他不值当我花那么多钱，随便买个块八毛的东西给他意思意思就行，反正他也不在乎。”

    “你明明想给他——”

    “那是昨天的想法，我现在改了。”

    席晨截住她的话，掂了掂小算盘，突然把她按到怀里，声音贴着她耳边，“姐，我才发现我都没怎么送过你东西，没怎么关心过你，这件礼物你一定得要，你要时刻戴在身上，时刻记得，我一直在你身边，什么时候都在，哭的时候在，笑的时候也在，永永远远都在。”

    席暖眨了下眼，眼泪快掉下来，她吸了下鼻子搂住他，席晨脸埋在她肩上，眼眶发酸，她很瘦，骨架本来就比一般人细，瘦下来就分外羸弱的感觉。

    “你不是说才攒了三千么，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嘿嘿，我帮同学补课赚得，我这叫自食其力。”

    席晨利落地付了一沓现金，钱夹里就剩下可怜巴巴的二十块了，出了门他在小超市买了个一块钱的打火机，席暖拧眉，“你买这个干什么？”

    “礼物，送给席冷血的生日礼物，反正他也不在意。”

    席晨啪按下打火机，然后松开手，满脸不在乎，席暖愣了下，噗哧笑起来，“哪能送这个，太便宜了。”

    “这还便宜！”

    席晨搂着她，哼哼着说：“我还嫌贵呢，我还想送他一毛钱呢，多应景，正对着一毛不拔。”

    “噗——”

    席暖忍不住喷笑，席晨看她笑了，心情瞬间明媚了，她们逛街很少买衣服，因为太贵，基本都是找吃的，找一些小地摊，便宜又好吃。

    逛逛走走，聊聊天，到超市免费试吃，花五十几块到动物园看小动物，一天就这么打发过去了，回到家已经快到傍晚。

    “回来了。”

    席泽坐在客厅，鉴于这段时间他还算老实，没有什么不良想法，席晨对他已经从目不斜视，到点头嗯声。

    “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席暖坐下来，满脸带笑，她们现在寄人篱下，还是要乖巧谨慎些好。

    “刚回来，吃饭了吗？”

    席泽将糕点推到她面前，他特意绕道从天香居买回来的，上次无意间打包一次，她吃了很多，他就记下了。

    “我和小晨在外面吃过了。”

    “那放冰箱里，等你饿了再吃。”

    “好。”

    席暖迟疑了下，问他：“哥你吃饭了吗？你要是饿，我去做饭吧。”

    席泽愣了下，竟然点头了，席暖到厨房去，席晨冷冷盯着这个笑的温雅动人的大哥，压低声说：“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

    席泽只笑笑，小孩子么，他不介意。席晨从小没有安全感，他把席暖当作最亲的人，所以有一种超乎寻常姐弟间的强烈占有欲，他理解。

    “你笑什么！”

    席晨像被激怒的小狮子，声音陡然拔高，席暖从厨房探出头来，紧张地看两人，“怎么了？”

    “聊天。”

    两人不约而同出声，席暖继续忙活，席泽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盒子递过去，“明天是爸的生日，这是我帮你们挑选的礼物，他喜欢这款表。”

    席晨脸色涨红，有种他受辱的感觉，席泽看在眼里，温声解释：“小晨，我真心的想帮你们改善关系，听我一次，他真的很喜欢这款手表。”

    席晨心动了，却没有动手去拿，席泽把手边的两个袋子推过去，“妈为你们准备的礼服。”

    席晨脸一下变了，找到席暖的，果然是件裙子，他直接将衣服塞到一个购物袋里，然后扔进垃圾桶。

    “以后不许送裙子给我姐！提不准不提！！”

    他低吼，脸色狰狞！席泽拧眉，口气严厉起来，“理由呢？总不能你为难我妈，我还要帮腔吧？”

    “我们从来没为难你妈，为难都是你妈说出来的，想知道问你妈去！”

    席晨懒得废话，提起垃圾袋出门扔掉。

    席暖不能看到这些，看到又会闷在心里伤心。

    周末——

    席宴的生日宴，又是与米雪雅16周年结婚纪念日，办的十分隆重，宾客云集，酒色漫溢，彼此谈笑寒暄，热闹非常。

    米雪雅穿了件珍珠色礼服，挽着席宴下楼，雍容华贵，优雅动人，身后跟着的是席颜兄妹。

    席颜穿了件暖黄色无袖宽肩长裙，头发松松挽起，带着少女的甜，又散发着女人的娇，别样动人。

    她目光四下扫了扫，没有看到期待的人，脸上虽然带笑，眼底却已经透出失望来。易然不在，他直接上楼找席暖，敲了门没有人应，他又去敲席晨的门。

    “姐，易然哥来了。”

    席晨回头喊了一声，不情愿地让开身，易然没进去，只站在门口等，席暖急忙走过来，看了他一眼低下头。

    “暖暖，到你房间去吧，我们说会话。”

    “就在这说吧。”

    席暖让开身，易然在门外不愿意进，两人一个在屋里，一个在屋外，就这样僵着。席晨看不过去，把易然拽进去，“有事就赶紧说，磨磨蹭蹭干嘛呢？”

    “小晨，你到阳台上去，我们说会话。”

    席晨点头，穿好外套戴上手套到阳台吹风，席暖帮易然倒了杯水，易然只扫了一眼并没有接，他不喝白开水。

    “周五晚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声不响就跑掉了，你知不知道，那场晚会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几乎所有的朋友都在，就为了和你认识。”

    “对不起。”

    席暖道歉，易然拧眉，“还有，今天为什么不下楼？米阿姨已经给你们准备了礼服，难道还是因为晚礼服是裙子，你不喜欢这种可笑的原因？”

    “不是，我爸不希望看到我们，我和小晨下楼去，只会让他不开心。”

    席暖抬起头，眼底透出点躁意来，易然笑了一声，那是嘲讽不信的声音，席暖眼里的焦躁越发浓重起来。

    “暖暖，米阿姨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从小到大你们姐弟为难过她多少次？我也是亲眼看过好多次的，包括席叔叔，我真不喜欢你每天撒谎骗取同情。”

    席暖瞳孔剧烈收缩一下，唰地站起来，拉开玻璃门到阳台上去，席晨忙搂紧她，恶狠狠盯着易然，眼中带着仇恨。

    易然实在有些累了，从前听席颜偶尔提起还觉得席颜夸张，经历了裙子事件他才真正意识到席暖的任性，简直到了让人无语的地步！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易然转身走了，席暖偎在席晨怀里，阖着眼掩不住的疲惫，突然推开他追出去，席晨追着拽住她，砰阖上房门，“姐，不能说！”

    “说了他才会理解。”

    席暖眼睛泛红，模样有点可怜，席晨将她按到怀里，哑着嗓子说：“真正关心的人都能看出你有苦衷，他却只会说你任性，姐，他不会理解的，你说了，他会嫌弃你的。”

    席暖身子颤了颤，心脏像被冻成了冰块，森森的寒气直往外涌，涌到四肢百骸，凉的瘆人头皮的疼。

    是啊，怎么会不嫌弃呢？她也是知道的，不然不会这么久不敢告诉他，不就是怕他会嫌弃么……

    “姐……”

    席晨收紧手，席暖笑了下，抬手在他背上拍了拍，“我没事，你不要老是怕我出事，都好几年了，早没事了。”

    “我们回去吧，反正也没人在意我们。”

    “等宴会结束吧，不然外面的人又会说我们没良心没素质，我有点累，小晨，陪我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