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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小夕,我这个人话少,人无趣,拐弯抹角,原则又多。”
“嗯?你才知道啊~”
“但我只有你。”
陈蕴识说完,一脚踢开地上还没掐灭的烟头,滚在风中还透着几点火星子,夕颜哑然:“陈蕴识!你竟然敢偷偷抽烟……”
想当年何夕颜、何朝颜两姐妹半夜躲在被窝看《古惑仔》时,夕颜就咬着枕头一角无声地呐喊,憋得眼圈通红,她才对朝颜说:“姐,你喜欢谁?”
朝颜努努嘴:“不考虑演员,我喜欢陈浩南。”
“为什么?”
“包容,有领导力,又懂得往前看。”
朝颜指了指黎姿的小酒窝灿然一笑,“还因为从小到大有很多人说我长得像她,那我就顺着官配走啦。”
夕颜不大听得懂,拿手指蹭了蹭屏幕暂停时出现的侧脸,眼圈迷蒙他的双眼,赤焰色的火光灼烧了一段,“我喜欢山鸡!他抽烟拿眼看人的样子真好看!”
他的手臂上全是乱七八糟的纹身,龙不像龙,虎不像虎,问他纹的什么,他只贱笑着说,光顾着看纹身妹的胸,哪管什么图案。可他遇到喜欢的女生时,会立即丢了手里的烟,站得笔直,不知所措地挠挠他那头板寸。
明明是被人剖开肚子也不会哭的人,却在一个女孩面前局促得像个孩子。
这是夕颜喜欢的人。
“偶尔。”陈蕴识开口。
“竟然不是第一次!”夕颜作势要掐住他的脖子,却被陈蕴识反手使劲一览,将她整个人拉到自己腿上,“在你面前是第一次。”
“那我也要抽一次试试。”
陈蕴识抬手往她头上轻轻一拍:“不行。”
“那我告诉陈爸爸去,让他好好收拾你一顿。”
夕颜说完,起身想挣扎出他的怀抱,却被陈蕴识死死扣在怀里,换作他用下巴磕在她肩上,“那我教你。”
“嗯?”
陈蕴识掏出一根烟含在嘴里,“咯噔”一声打火机上明火摇曳,烟气袅袅,乳白色的光芒在烟火下明暗不定,一股直接飘进夕颜鼻中。陈蕴识不会深吸,只是单纯的吐了一口,味道很淡,但飘到夕颜眼中还是化作一抹水汽。
“教我?”夕颜开口。
陈蕴识深吸一口含在嘴里,喉咙有荆棘一般急着吐纳,但他只是朝夕颜缓缓靠近,他的唇与夕颜的唇相碰,谁也不轻举妄动。眼圈从二人之间升起,雾蒙蒙的迷住眼,他与她静静对视,呼吸轻到先飘上夜空。
“什么味道?”陈蕴识没有吻她,只是按原来的姿势抱回夕颜,他的声音贴在她脖子上:“小夕?告诉我,什么味道?”
夕颜此刻心跳过快,甚至有些晃神。就在前一秒,她以为陈蕴识要吻她。
跟那日电梯里一样,他的吻似乎只缺1纳米的距离,只要他稍稍偏过头,他们的鼻尖便会错开,接吻是顺其自然的事。
夕颜说:“都是你的味道。”
是互相吸引后的所有美与快乐。
说完她顿了顿,实在忍不住,急着回过头问他:“你为什么每次都……”
为什么每次都要停下?但夕颜不好意思问出口。
陈蕴识只是闷声傻笑了一下,孩子气的神色转瞬即逝,夕颜背对着他什么也没看见,只听他低笑:“因为刚刚很像香港老电影里充满情/色的画面。”
“……”说什么呢!
“我怕等下控制不了自己,小年夜,还得放你回去吃饭呢。”
夕颜这下听懂了,只觉后颈热乎乎的贴上了湿软的唇,她没敢动弹,只是任由他抱了一会儿,到烟火、炮竹都散了,他们才舍得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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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洛北市老城区的店铺逐渐关了门。
夕颜急着拉陈蕴识出门,连口罩、手套也忘了拿,陈蕴识握着她的塞进自己口袋里,走了两步倒让夕颜很不自在,她动了动:“这样会不会被人看见呀?”
“会啊。”
“那怎么办?”夕颜睁大眼睛看他,陈蕴识一时呼吸断了线。
“那就……”
陈蕴识拉紧敞开的大衣,将夕颜整个人裹进去,夕颜被撞了个满怀,鼻尖重重地抵在他山岳般的胸口,“那就把你藏起来,谁也看不到你。”
“大笨蛋!”夕颜低声咒骂,手却不自觉环紧他的腰。
两个人站在风一吹叶子就落尽的街口好半天,直到坐在电瓶车后座的小朋友一直捂住眼睛的手指缝里朝他们偷看,陈蕴识才微微松开。
“脸好热。”
“那我捂一下。”陈蕴识双手压在夕颜脸上,轻轻用力就让她嘟起嘴,他笑一下,“丑死了,嗯,丑死了。”
夕颜闷哼,“你敢再说一遍?”
“我说,我喜欢就行。”
“这还差不多。”
……
到店门口陈蕴识才知道夕颜打的什么主意,“晓雯饰品店”几个闪着红绿色光的灯不合时宜的亮在白天,小店不过十平米,墙上、地上却摆满了小女孩喜欢的发夹、耳钉,统统不标价格,老板随意地靠在门边修指甲。
“晓雯姐,我来啦。”
晓雯抬眼看她,“想好了?”
“想好了。”
陈蕴识不允许夕颜抽出手,问道:“做什么?”
“打耳洞啊。”
“……”
夕颜赔笑,踮起脚贴在他耳边说:“你陪我嘛,这样我就不害怕了。”
“小丫头跑好几趟了,回回一看到家伙就跑。”晓雯打趣,“这回带个小男友来,我看八成这俩洞有着落了。”
陈蕴识客气的笑一下,转头问夕颜:“夏秋阿姨同意了?”
夕颜不作声,陈蕴识拉着她就往回走,夕颜踉跄几步挣开手,“你不是为我纹身了嘛?那我怎么不能打个耳洞了?”
“这能一样吗?”
夕颜扁扁嘴,“那陈爸爸、陈妈妈知道你纹身吗?”
陈蕴识语塞,夕颜看他皱眉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手靠在背后转身走回去,抬起手挥了挥,“我去意已决,汝等凡人休得阻挠!”
陈蕴识有没有跟过来她不清楚,天阴,没有影子可以偷看,但进屋坐在墙角的那一刻,夕颜看中已久的耳钉依旧透着清冷的光。她叹口气,说:“晓雯姐,动手吧!我已经做好了为自由牺牲的准备!”
“小丫头你别这么悲壮的表情,就十几秒的事。”
晓雯拿起消毒液给她清洗了一番,又用快速□□在夕颜耳垂上点了一下,没什么刺痛的感觉,直到打耳洞的器械被提到晓雯手上,夕颜才觉有些紧张。
“我开始了。”
晓雯一说完夕颜就闭上了眼,手却被人紧紧握住,她睁开眼朝陈蕴识傻笑,“就知道你会回来陪我的。”
“你别说话。”陈蕴识的眼睛一直定在晓雯的手上,使不上力却比夕颜还紧张,看得一阵好笑,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墙上:“你帮我拿左边第二个耳钉来。”
“快去呀,我没事。”夕颜松开手,催促道。
三步的功夫,陈蕴识还不忘回过头看她一眼,再回到身边时夕颜的耳洞已经打好了,耳垂一边偏白,一边偏红。陈蕴识想摸一下,又怕她疼。
“你给我戴。”
夕颜挥了挥手里的“c”字耳钉,说:“我上次看中就想打耳洞了。”
“哪有人因为喜欢耳钉才打耳洞的?你见过因为喜欢打火机学抽烟的么?傻不傻?”陈蕴识摸摸她的头,眼神满是心疼。
“不傻呀,想把你变成我身体的一部分。”
夕颜捋开陈蕴识的衣袖,露出他刻着夕颜名字的纹身,“看,我不也变成了你的一部分嘛。”
“小傻子。”
陈蕴识将夕颜的头靠在自己小腹上,看着整面墙满满的饰品,突然觉得夕颜戴的那对似乎是最简洁、最好看的。
“有没有扎到你?”
夕颜摇头被陈蕴识止住,“别动!等下弄疼你。”
“你不会的。”夕颜笃信。
“哪来的自信?”陈蕴识光洁的指甲轻轻刮过夕颜的耳垂,摸到耳洞,小心地将银制耳钉一点一点往里凑,“我第一次帮女孩子戴耳钉。”
“那也要是最后一次。”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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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除夕。
夕颜长发垂肩,一晃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上午夏秋领着姐妹俩在家包饺子,和面时陈蕴识来了通电话,说是他母亲赶着去外地取证,不回家过年了。
夕颜没有多问,但她知道,小年夜那晚陈蕴识当着她面给方萍打了个电话,她似乎也还在加班,不知道是不习惯没有陈老师和陈蕴识的除夕,还是她独身一人不好回娘家过年。儿子是她赶回家过小年的,那她也没有软弱的道理。
道理夕颜都明白,但听到陈蕴识失落的声音,她心里依然很不是滋味,又想到陈蕴识家还有蒋慧和蒋心悦鸠占鹊巢,方萍必定是不愿意过来围炉的。
于是她拜托夏秋提前煮好一保温瓶饺子,抱着去找陈蕴识。
“蕴识哥,等陈妈妈来你陪她吃点。”夕颜坐在他床上,随意翻了翻陈蕴识放在床头的书,“我跟何朝颜包的饺子,我妈煮的,味道靠谱。”
“我妈估计来给我送点东西就走。”
一想到方萍和陈老师见面就掐架的架势,夕颜赞同地点点头,“那你就陪她在车里吃点吧,那我拿点调料给你们拌好。”
“小夕。”陈蕴识张了张嘴,心里说不出的感动,但又止于喊住她。
“好啦,我都懂的。”夕颜走过去捏捏他的脸,“大过年的不许愁眉苦脸,笑一笑,今年我们可得参加高考,你可不能触我霉头。”
陈蕴识朝她笑一下,正欲揽她入怀时听见窗外有汽车鸣笛声,估摸着是方萍来了,手机随即响起,陈蕴识松开手滑到夕颜的胳膊上,“走,我们一起去。”
“我也去?”
“嗯。”
陈蕴识拿另一只手替她整理好跑乱的头发,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说:“走吧,丑媳妇总得见公婆,让婆婆等太久可不好。”
夕颜笑着踢他一脚,“谁说要嫁你了?”
第二十章
“妈,这是小夕包的饺子。”陈蕴识不动声色的献宝。
方萍果然是饿着来的,跟陈蕴识就着一个保温瓶低头吃了几个饺子下去,往夕颜家看一眼,“那丫头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哦,家里没辣椒酱,小夕知道你爱吃,跑回家给你拿去了。”
“难怪跟我打个招呼就跑回去了,还是养女儿有心。”
方萍轻拍陈蕴识的头,“你呀,跟个小老头似的,有空就跟夕颜那小丫头多学学,别什么话都藏在心里,你在妈妈心里永远都是个小孩子。”
“知道。”
“嘴上总说知道,做的却都是些糊涂事。”方萍翻出手机短信递到陈蕴识面前,嘴角确实没带愠色的,“你班主任给我发好几回短信了,说你参加了全省物理竞赛拿了金奖,过了洛北大学的保送考试。”
“嗯,一月份的事。”
陈蕴识没细看短信,他早就知道纸包不住火,但好在方萍的反应还在他的预料以内,没多大愤怒,但语气里又透着些微不悦。但毕竟学生时代优等生的特权是很多的,至少在家长面前是这样。
陈蕴识说:“一月份你跟陈老师忙着吵架,办手续,我就没多说。”
“怪我跟老陈?”
“没。”
方萍叹口气,“你要不想去洛北大学,打算自己考别的高校,那妈妈一定支持你到底,但你要是为了别的原因放弃保送,那你就是瞎胡闹。”
陈蕴识不作声,眼神遥遥的空着。
“为了那个小丫头?”
“不是。”
“真不是?”方萍藏不住笑,“嘴犟吧你。”
陈蕴识别开眼,嘟囔了句:“有什么好笑的……”
“笑你啊,人家求神拜佛都巴望不到的保送名额,你倒好,不声不响就给放弃了,你说你这不是瞎折腾么?你就是放弃保送,你跟夕颜也难上一个大学。”
“知道。”
“那你还胡来?”
陈蕴识笑一下,被方萍捕捉到,他又立即恢复之前的平淡神色,“没想太多,就想到时候跟她一起填,确保会在一个城市。”
“哟呵!可以啊儿子……”
方萍是过来人,她早就发现她家这个闷葫芦儿子的变化,当年夕颜被其他调皮的小男生骂“傻大个”,陈蕴识生平头一次同人打架,他脸上擦伤躲在房间涂涂抹抹,被陈老师戴个正着却只字不提夕颜的事。
当妈的人再怎么粗心,再怎么忙碌,也毕竟是生儿养儿的母亲。
方萍没想难为陈蕴识,但开口给了他一个忠告:“儿子,你做什么决定妈妈都能谅解你,妈妈也曾经年轻过,但你自己要有分寸。”
“知道。”
“除了‘知道’能对你亲妈说点好听的么?大过年的。”
陈蕴识拿筷子点了点保温瓶,“新年快乐。”
方萍笑着摇摇头,“果然还是养女儿贴心,养儿子管什么用……”
见夕颜端个小碗小心地从家里小跑过来,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手,陈蕴识不禁弯了弯嘴角,“笨死了。”
“什么?”
“嗯?”陈蕴识回神,“哦,我说还是养儿子好。”
“怎么?”
陈蕴识看一眼越来越近朝他隔着车玻璃挥手的某人,说:“养儿子买一送一。”
“日后还有可能送二、送三。”
现在不是开放二胎了么……
方萍感受到了她家宝贝儿子深藏命根子的闷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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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萍走后,整个新年陈蕴识都跟夕颜待在一起,两人把雨花巷附近不被人发现的角落都逛了个遍,除了方便放烟花外,更适合两个人悄悄抱在一起。
到初八各店铺开张,高三的学生也就到了返校的时候。
陈蕴识所在的私立高中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才开学,于是夕颜开学当日陈蕴识陪她返校,刚下大巴就看见阿敏领着穿绿色羽绒服的陈镇川等在校门口,夕颜拿食指在弓着身体拿行李的陈蕴识腰上戳了一下,“等下不许生气啊。”
陈蕴识闷哼表示不爽。
夕颜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孙老板!陈镇川!新年好呀!”
孙瑜敏踮起脚一把揽过夕颜的脖子,拿拳头抵着她下巴,“wuli夕夕!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丝对不起的意味,大事不妙哇。”
夕颜:“……”
“说吧,你是不是被除我以外的男人玷/污了?!”
“哪有!”夕颜突然提高音量惊得路人朝她看过来,她拿手遮脸,压低声音:“我……我只是先脱离单身狗vip俱乐部而已。”
“握草!”
夕颜:“嘘——”
阿敏更大声来了句:“握!草!”
陈镇川和陈蕴识走在两个女生身后,一直保持着两步路的距离,陈镇川清清嗓子忍不住先开口:“陈蕴识,好久不见啊,说起来我们挺有缘分的。”
陈蕴识:“……”
陈蕴识不说话也不要紧,反正陈镇川很容易沉醉在自己性感的声音里,他继续说:“我们初中三年同学,虽然都说我是校草,但我心里清楚,你陈蕴识也不赖的。高中我们俩又打了一场篮球赛,你说那么多队伍,偏偏是我们两个队争夺冠军,虽然你输得很惨,但是我们的友谊可要长存啊。”
陈蕴识朝回头看他的夕颜笑了笑,侧头对陈镇川说:“你继续。”
“其实也没什么,你好像很喜欢我家夕颜,啧,你眼光不错。”
“你家夕颜?”
“那可不么?青梅竹马不是开玩笑的,六年情谊呢。”
陈蕴识讳莫如深地笑一下,“哦,那恭喜你,就快毕业了,顶多六年。”
“什么叫恭喜我?!陈蕴识你这人怎么还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陈镇川声音不大,就是表情看起来有些扭曲。
“你嘴里能吐出象牙?”
“废话,当然不能。”
“哦。”
陈镇川:“不是……你是不是骂我了?”
陈蕴识不想纠缠,只是从口袋里抽出手拍一下他的肩膀,“没,我哪好意思骂戴绿帽子的人。”
陈镇川:“……”
我特喵是真的很讨厌腹黑的男人!能不能直接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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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在经历了四点五次模拟考后顺利结束。
一晃又是一年六月,说是旦月风暖,若是雨花巷没被桃花水淹没,那丁香花必定要开满天涯。借着迷信的说法,夏秋特意在高考当天给夕颜换了身湖绿色纱裙,仅腰间别了几朵真的丁香花。
考完试,花瓣黄了一些,卷了一些,但开得还算盛烈。
夕颜学的是文科,虽然到高三才开始努力,但所幸不算太晚。毕竟有些事,不是晚了就可以彻底不用开始,不同于中考当日的失落和迷茫,夕颜高考完周身轻松,陈蕴识见她面上挂笑,便连考得怎样也省了。
六月十号,孙瑜敏邀了两拨人一起报名她姑姑所在旅行社的漂流项目。
高中同学九个,五男四女,包括陈镇川,四女自然就是何夕颜所在的“退堂鼓表演艺术家群居宿舍”,初中同学七个,包括陈蕴识。
高中同学对陈蕴识和夕颜的恋爱的事知道的不多,反倒是认识他们俩的初中同学一路起哄,大家没有挑明了说,只是两人一站到一起便立刻有人冲他们“嘿嘿”诡笑两声,夕颜长大后只能在熟人面前胡闹,如今被大家调侃得有些害羞。
到目的地风浦河后,夕颜拉着陈蕴识最先自由活动。
陈镇川原要跟着,却被阿敏一把锁喉:“跟着人家小夫妻做什么去?跟老娘摆烧烤架去还差不多,你以为你中国第一狗仔卓老师儿子呢?”
陈镇川:“怎么就小夫妻了?不是……怎么就卓老师儿子了?”
阿敏手上一紧,“这是你一个平民该操心的事么?”
“放手放手!我快被你勒死了!”
“我勒死一个平民是多么容易的事情啊~”
“……”
“哈哈哈哈哈!颤抖吧阿川君!”
您这是哪一出?先报个幕好吗?
……
风浦河背靠落尘山,山脚有一百年古寺建在岩洞以内,只有一尊观音娘娘像,瀑布水在莲花台下汇成一弯碧绿的春水,水里有人工养殖的几十条红鲤鱼,红蜡烛立在水畔,若是人耳朵紧贴岩石,还有娟娟细流的水声。
夕颜也点了一支红蜡烛,双手合十预备许愿,身后却传来一阵熙攘声。
“别过去,好像是原配打小三呢。”陈蕴识拉住她的手。
“可是……”夕颜仔细往人多的地方看,“可那是两个老妇人啊!”
“小姑娘你不知道啊,她们俩一见面就打,都是我们镇上人,那个盘头发的女人年轻的时候抢了那个短发女人的丈夫。”穿着环卫服的阿姨停下扫帚,给夕颜一一区分,嘲弄说:“那个盘发的女人也是可怜,丈夫都走了好多年了,她还在被人打,被人骂,从来不还手的,那个短发女人的儿子、女儿也凶得不了的,拉都拉不住,我上次去劝,他们恨不得连我一起打。”
“那更得管了!”夕颜认真看陈蕴识一眼,“她是不是小三与我无关,我只知道,她现在在我眼里,是一位被打老人。”
夕颜毫不犹豫上去拉架,扭打过程中手背被短发老人抓破皮,发黄的指甲格外坚硬,事后疼得夕颜牙齿直打颤。但好在两位老人已经分开,短发妇人咒骂着回了家,盘发老人无言地拿纸巾替夕颜擦了擦伤口。
“奶奶我没事的。”
夕颜的笑容很治愈,老人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慢慢捡起地上滚落的苹果。她从中挑了一个最好的苹果,拿到水边洗干净,递给夕颜:“拿灵水洗的。”
“谢谢奶奶,真没事的哈,你回家吧。”
老人又递了一个陈蕴识,他蹙眉摆摆手。
人散后,陈蕴识心疼地握着夕颜的手,怪自己没能第一时间护在夕颜前头,又不忍心责怪这个好心肠的傻丫头多管闲事。夕颜伸手抹平他皱紧的眉心,“别这样,我有话跟你说。”
“嗯,你说,我听着。”
陈蕴识拿湿纸巾一点一点替夕颜擦干净伤口,担心夏天皮肤发炎。
“蕴识哥,你以后一定要开心一点好不好?不要听到小三、抢老公这样的词就怔住,就反常,就失去你原有的教养。”
夕颜说得诚恳,“陈妈妈和陈爸爸的事情对你影响一定很大,但你要明白呀,或许没有蒋慧和她妈妈,陈妈妈也不会再跟陈爸爸在一起,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都在做他们认为对的事,所以离婚也并不是一个坏的结果。”
“就像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小兰的爸妈,《名侦探柯南》你知道的吧?”
“知道,但是我不想说这……”
“听我说,别逃避。”
夕颜有点想哭,其实陈爸爸和陈妈妈分开她也很难受,毕竟骑自行车的陈爸爸总爱给她买糖葫芦,而开宝马车的陈妈妈从来没对她动过气。
“蕴识哥,我只是希望你快乐,我不是在为蒋心悦和蒋慧说话,她们俩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但我知道,将心悦是病人,而蒋慧是即将失去母亲的人。”
“就把她当一个普通的病人看待吧,别不好受。”夕颜说,“陈老师是成年人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许被人需要也是一种存在感吧。陈妈妈不需要的东西很多,可那些都是蒋心悦到死都得不到的。”
并不是每一个人的“道德绑架”都会让当事人痛不欲生的,就算没有蒋心悦,陈老师和方萍的婚姻也终究会因为性格不合而结束,只不过那时候的原因看起来更合情合理,让人无法辩驳而已。
夕颜眼里浮起一层雾气,“而且你已经好多天没好好睡觉了对不对?我半夜总看见你房里有灯光,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心里挂着事就喜欢半夜看棋谱,还有你的烟,你刚刚在厕所门口还抽了一根,我看到了。”
陈蕴识懊恼地垂下眸子,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此刻竟然被死死把住心脉,夕颜说得没错,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有蒋心悦母女鸠占鹊巢的日子,他就无法面对陈老师。
他不是接受不了父母离异,他只是跟方萍一样,咽不下这口气。可夕颜一针见血说得对,陈老师不仅是个父亲,更是个男人,他乐意做的,他应该尊重。
夕颜声音哽咽了一下,顿了顿她指着观音娘娘,说:“蕴识哥,我们对着观音娘娘不可以说谎,你答应我,以后都会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第二十一章
雨过天晴,暮色像四散晕开的虹,低低地垂在天边。
从观音娘娘庙出来时偶遇阿敏大部队来参观,夕颜一个脸红就本能地躲在了陈蕴识身后,阿敏“啧啧”两声往里探一眼,“嘿嘿,你们俩当着观音菩萨的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吧?”
“哪有!”
“那你脸红什么?”许多多挑眉,“wuli夕夕竟然还有脸红的属性……”
夕颜伸出食指摆了摆:“没有,我脸皮比城墙还厚。”
二熊:“看出来了。”
夕颜:“不行,我要撤回我刚刚说的话,我现在不能没皮没脸的了。”
阿敏、许多多、二熊:“……”
“因为我不能给我家陈蕴识丢人呀!”
阿敏、许多多、二熊:“滚……”我们又没问为什么!
大部队进去后,陈蕴识笑着亲了亲夕颜的额头,回头往观音娘娘的眸子上看一眼,讳莫如深地对夕颜说:“别忘了我们在观音娘娘面前说的话。”
“你才是,观音娘娘作证,谁也不许骗人。”
“一定。”
陈蕴识定定看着她,“把答应我的话说一遍。”
“你先。”
“好,我答应小夕要开开心心生活,不能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夕颜挑眉,“还有呢?”
“没了。”
“哼!”夕颜拿脚尖踢了踢陈蕴识的,“怎么回事嘛!”
陈蕴识被她生气的表情逗笑,将她腰环住,“还有每天更爱你多一点。”
夕颜扁扁嘴:“还有!不许理蒋慧!最多就是把她们当成病患及其家属。”
“你呢?你答应我什么?”
夕颜傻笑一下,摇头晃脑说:“天机不可泄露。”
陈蕴识:“你人在我怀里还敢耍赖?”
“嗯哪,反正我要赖你一辈子。”
“行吧,那我勉为其难献一下爱心。”
“你说什么?哼!”夕颜感觉到了嫌弃的意味。
「论男票毒舌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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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第二天,依旧是两人提前的蜜月之旅。
清晨山里下了一阵雨,雨后风凉,夕颜套着陈蕴识的长袖外套一路蹦蹦哒哒,她手里拄着一把彩虹伞,脚踩碎石子,耳边有姑获鸟的长鸣。
风浦河下游有一片村落,住了好几个名字相近的少数名族,夕颜与陈蕴识十指相扣走到村口,左边一座断碑刻着“长宁村”,青草绿蔓过石碑底往上爬,遥遥看去村口最高大的古楼边还立着另一个碑,铭文是夕颜不认识的字体。
碑上还挂着一条青绿色绢布,工工整整写着“一帘幽梦”。
夕颜拿相机随意拍,不考虑构图和景点角度,怎么拍都是好风光。光看照片都能诉说一段好故事,再往村里走,夕颜被一家特色服饰店吸引。
小店里没人,门口蹲着一个穿着少数名族长裙的姑娘在摘菜。
“能试一下这件吗?”陈蕴识指了指挂在最高处的一件蓝色绣花罗裙。
“行啊,我这就给你拿。”
“给我穿?”夕颜讶然,“这里面好像是吊带诶!”
“你不是一直想穿吊带么?”
“我……”我想穿的是那种吊带小洋装好吧!
夕颜接过小姑娘递给她的罗裙,她迟疑地走进只有一层木质挡板的换衣间,好半天里面都没动静,夕颜只穿了件吊带群,外面那套上衣贴满了银片,有些沉,有些热,夕颜打算就这样出去,可又觉没有隐形肩带有些尴尬。
于是她所幸脱了内/衣,可是这样会不会很像性感睡衣?
“噔噔噔!”木门被敲响。
陈蕴识的声音传来:“好了吗?”
“啊?”夕颜急促地应道,“我……我穿不了。”
“我看看。”
夕颜犹豫再三还是将门开了个小缝,只是露出自己半边肩,“上衣有点大,裙子……嗯……就还行。”
陈蕴识:“你这样我什么也看不见。”
“好吧,那你进来。”
陈蕴识定定看着她,喉结不自觉动了动。
“好看吗?”
夕颜被他炽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素净的小脸上微微泛红,眼里流转的晗光全然别陈蕴识收进眼底。
话音刚落,他呼吸一窒,挺身上前将夕颜摁在墙上吻下去。
初初只是浅尝辄止,等夕颜反应过来时眼睛已经湿亮,她搂紧他的脖子,迷着眼看他,陈蕴识便欺身发力,他的舌尖撬开她的牙关,一把掐紧她的腰,腰上缠绕的盘扣一一被他解开,手探不进去,他只好伸手往上摸。
灼热的呼吸在从夕颜的唇角一路延伸到她的脖子,她的肩,陈蕴识的手覆在她的胸口上,一把轻,一把重地揉捏,撩得夕颜喉咙干涩。
肩带被他纤长的手指拉下,没穿内/衣所暴露的皮肤白皙、素净,他呼吸像断了线的风筝,左肩飘到右边的脖颈,热气腾腾,冰剑划水的硬物抵在夕颜身下,她无力动弹,疲软地趴在陈蕴识怀中,软糯地看着他的名:“蕴识……”
“宝宝,你跟观音娘娘说什么了?”
陈蕴识的声音沾染了夕颜的呼吸,他一点一点地吻下去,被他手指揉捏得越发嫩红的红豆,犹如点在冬夜小摊贩手中紫薯之上的拔丝,一点缠绵,一点黏腻,手掌心划过时由软变硬,让人忍不住一口含上。
“告诉我。”他的声音还在诱导。
夕颜只觉心如擂鼓,觉得痒,又觉得有些疼,思绪已经有些飘远,她手指使力插/在陈蕴识的发丝之间,气若游丝地说:“我答应蕴识哥哥要一辈子跟他在一起,要为他穿上婚纱,要跟他一起浪迹天涯。”
木板被两人撞得轰隆直响,胸口还是一阵酥麻,呼吸交缠不死不休。
津液交融的时刻夕颜的上身几乎完整、光洁的呈现在陈蕴识面前,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两人闷在逼仄的试衣间里犹如脱了水的鱼,周身是汗。
陈蕴识的手忍不住往夕颜身下游走,门口却突然想起一声清甜的叫唤:“需要我帮忙吗?”
交缠在一起的两人突然一愣,随即压低声音笑开,陈蕴识最后在夕颜的胸口重重捏了一把,脖子上浅浅的牙印突然有些许的泛红,陈蕴识把夕颜胡乱搂紧怀里,在她耳边轻笑:“这事她还真帮不了我,只有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