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所谓斗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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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街上被四方涌来的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弗利德被迫放弃了马上去协会汇报任务进度。考虑到哈特的疲倦，让他休息一下也不错。

    不过，正如很多人一到睡觉的时候就会忽然精神一样，哈特一听说可以休息了，反而精神了起来。

    看他这样，弗利德忽然想到了什么，放下了手里的工作。

    “那么哈特……”

    黑骑士随手扯了一张椅子，伴着椅子腿滋滋啦啦拖行的声音，顺势趴在椅背上，这个非常生活化的动作让哈特颇感亲切。

    “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吧，不管是之前在酒馆里战斗过的大剑士，还是我和洛兰，大家都会使用一种淡淡的半透明的气息。”

    “嗯！”

    哈特点点头，半肯定半炫耀的应了一声，道：“是【斗气】对吧？”

    “没错。那么，你现在基础也打好了。我现在，正好给你讲一下斗气的训练方式吧……不过话虽如此……”

    惨白的面容上，露出了苦涩的困扰的表情，黑骑士眉毛弯曲成困扰的感情：“我自己使用的斗气，是脱胎于圣骑士使用的神圣力量，换言之，这是安格利尔教会不外传的东西……所以，我没法教给你，只能用其他的方法让你理解了……不过，可能会有点疼，大概未来一天两天里都没法自如的行动，这样可以接受么？”

    “可以！”

    哈特双眼直冒金光！

    要来了吗？！终于要来了吗！骑士小说里约定成俗的套路！人气配角在走投无路的时候，都会把自己的力量转移给主角！难道说！

    自己也要来了吗！弗利德，要把斗气转移一部分给自己吗？！

    文学的浪漫主义情怀涤荡在少年的胸腔里，把不安和未知当作原材料，酝酿出一种醇厚的感情，通过血管渗透到全身的每个角落。

    让哈特脱掉上衣趴在床上，弗利德的手指按在了少年背后右边肩胛骨附近的皮肤上。

    他的手指非常凉，没有正常人类应该有的体温，让哈特身上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这里，是人的肺部。也就是我们呼吸的地方。”

    之后，哈特感觉背后凉凉的感觉往下延伸，大概到了肋骨末端。

    “而这里，则是胸腔和腹部的隔膜。对于我们使用的斗气而言，这两个地方可谓是至关重要的。东方的气功，讲究气沉丹田，然而很抱歉的是，我不太理解丹田是什么地方……所以，我只能告诉你我知道的。总之，哈特，你做好准备，会有点疼……”

    “嗯！”

    哈特点点头，从旁边抓了一块毛巾塞在嘴里咬住，一脸我绝对不会叫出声的架势。就算真的叫出来了，那么多孔的毛巾也会大量吸收声音，不会影响到外人。

    看他准备好，弗利德把斗气凝聚在指尖，从背后按住了哈特的肺部……

    “唔唔唔！！”

    哈特支吾声里，明显能透出痛苦的音色，眉毛好像他嘴里的毛巾一样，扭成了一团，不片刻，他头上便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毫无疑问，少年此时正在忍受着煎熬。

    虽然有点粗暴，但这是让哈特理解斗气的最好方法。

    弗利德的手指成为了连接哈特肺部的桥梁，中正平和的斗气顺着这条狭小的道路，仿佛水流一样涌入少年的肺部。

    这个感觉，绝对不会太舒服。

    弗利德自己也曾经体会过，这是仿佛溺水的感觉。

    不停的有什么东西涌入自己的肺部，强行鼓动着原本空间有限的器官，可不就像是溺水？不管愿意不愿意，水都会强行灌入身体。非要说比溺水舒服一点的，大概就是注入哈特肺部的斗气，哈特可以通过鼻孔排出去。

    这是注入斗气最痛苦的一步。因为不曾锻炼过的肺部，能够容纳的气息有限，而注入者，则必须把被注入者的肺部开垦一下。

    就好像，为了装下一只烤全羊，就需要一个巨大的盘子，如果没有，是不行的。现在弗利德做的事情，差不多就是把哈特的“盘子”回炉重造，做成一个足以容纳珍馐美味的巨大“盘子”。

    这个过程没有太久。

    该说因祸得福么？

    少年当年错误的挥剑姿势，每次挥动都要乱叫的坏习惯，反而让他的肺部变得强韧。每天都在勉强自己的肺部，让少年变得很适应痛苦。

    充实的痛楚之后，就是火热的触感，仿佛肺部自内而外的燃烧起来，火焰一样的灼烧感鲜明的触动着感知痛苦的神经。

    紧接着，斗气扩散开来，顺着血管，流入哈特的全身，原本灼烧似的痛苦，也逐步降温，变成了热水澡的程度，经历了刚刚的痛苦，斗气充盈全身的感觉，舒适的挤破他身体的每个角落。

    哈特脸上痛苦的神色明显得到了缓解，他大口的喘粗气，无力的趴在床上。

    “嘛，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吧。来，哈特，试着凝聚斗气吧。”

    不知何时，弗利德的手掌完全按在了哈特汗淋淋的背后，明显能看到他张开的五指，每个指尖都缠绕着半透明的温热气流，而在他手下，哈特呈现小麦色的身躯上，也隐隐约约散发着斗气的痕迹。

    这是强行把斗气注入哈特身体内，让他感受一下斗气是什么的做法。

    如果比作教育的话，正统的斗气习得，是先经过学习书本知识，在通过老师的授课，最后才让学生单独完成某些任务，作为验收。

    而弗利德的做法，则是直接把最后的这个任务带着哈特做一次，然后下一次，他照猫画虎的重走一次，就会轻松很多。而且有了实际体验，再回去学习理论知识，就会容易得多，至少会很好理解。

    哈特顺从的听着弗利德的话，按照他说的，试着引导身体里流动的斗气，只感觉那温热的气息真的随着他的意志，在他身体里扩散开来，暖洋洋的，好像浸泡在热水里一样。斗气流经的地方，身体的骨骼，肌肉，神经，血管，全部传来了有力的信号。

    这就是为什么斗气会成为武者和普通人的分水岭。

    掌握了斗气，将斗气包裹在身体或者武器上，就会大幅度提高身体强韧程度和武器的攻击力。就好像未经锻打的铁块和千锤百炼的名刀的区别。

    “如何，能理解了吧？那么，我就好好的给你讲解一下，斗气的来由吧。不过，我用神圣魔法比较多，对魔力的理解明显超过斗气，能说多少，我就说多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