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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飞英溜得很快,把人交到对方手上,自己就带着部下找地方喝酒去了。
府上已有丫鬟出来准备扶她进去,容萤站在原地,瞅见那位将军的背影,仍旧有点不甘心,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再试试。
她沉了口气,换上笑颜,款款上前。
“居大将军,我才刚回京,用不着这么多人守着吧?何必这样大动干戈,劳民又伤财多不好呀。”容萤牵住他衣摆,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您就撤些走呗,反正我人都在京城了,去哪儿没有您的眼线啊,是不是?”
那边的居河冷冷地扫了一眼扯着自己衣袖的手,“公主的手似乎不大安分,卑职认为可以捆起来,不知您意下如何?”
容萤默默地收了回去,后者也不看她,转身继续安排。
看样子美人计也不是次次都管用啊。
容萤颇有几分哀怨,只好招呼侍女回屋休息。
宁王府还是老样子,下人们规规矩矩,器具摆设一成不变,倒让她回想起从前。
对于这个家,容萤的印象很少,少年时光她大半是在永都县消磨的,府上的管事长什么样子,如今也记不清了,只知道有个很听她话的小丫头,每次回来都会给她捏肩捶腿。
三年前端王兵变,杀进京城里也不晓得造了多少孽,那丫头活没活着呢?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仍旧住在之前的房间里,一进门容萤就找到铜镜,先顾影自怜,自我欣赏一下。
其实陆阳和她提到要潜进宫里杀四叔的时候,她不是没有心动过。多少年来想除掉的人,已和他近在咫尺,却依旧杀不了。
在遇到陆阳之前,她原本有这个打算,找个机会和四叔面对面,乘他不备捅一刀子,哪怕成功的几率再小,也还是有一星半点的。
可现在她又不敢了,心里有了牵挂,做起事来就这样畏首畏尾。
宅院外虽有重兵把守,但好在府内是没有侍卫的,散散步,看看花,除了不能出门,这日子还算过得去。
夜里,吃过饭,容萤歪在床边看书,余光瞥见两个侍女门神似的在旁立着。
她笑了笑:“出去吧,我不习惯有人伺候。”
两人迟疑片刻:“公主,这、这只怕不妥当……”
容萤把书放下了,支着下巴,笑吟吟地打量她们:“我是公主还是你是公主?”
后者也很给面子地伸手指了指她。
“自己走,还是我动手?”
侍女对望了一眼,唯唯诺诺地掩上门退下去。
听到关门声,她松了口气,躺得更加随性了。
铜壶滴漏的声音啪嗒啪嗒,格外清晰,忽而不远处传来一阵短促的轻叩。容萤不禁含笑,蹦下床,绕到屏风前。
窗边果然站着个身影,许是更深露珠,肩头沾有少许水珠,他正偏头在拍。
“就知道你会来。”容萤压低声音,跳过去抱他。
陆阳从她手中抽出胳膊,垂头,两只臂膀将她圈在怀中,结结实实地贴在自己胸膛。
“不是说门外守卫森严么?”容萤好奇地问,“没被人发现?”
“这点人不要紧。”他搂着她,低低道,“皇宫我去不了,这个地方还是绰绰有余。”
“想我了?”
“……”
“不说话就是承认了。”容萤颇有些得意,“吃饭了么?我桌上有盘山药糕,给你当宵夜。”
正拉着陆阳要往外走,他抬眼看到房中的一切,脚却似钉在了地上,不敢挪步。
容萤拽了半天发现他没动静,“怎么了?”
“没怎么。”陆阳不自在地别过脸,“我不吃了,在这里和你说会儿话,我就走。”
容萤握着他的手,朝灯光下这个宽敞的房间看了一眼,说道:“你不愿进来?”
他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容萤接着道:“是因为我在这里,杀了你么?”
陆阳的胳膊明显一抖,他望着她,室内灯火通明,容萤逆着光,表情在这种映照下越发的诡异。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告诉她那些事,究竟是对还是错。
“这么紧张作甚么。”容萤很快就笑起来,撒娇似的甩了甩他的手,“和你闹着玩的,知道你怕,不进去就不进去咯。”
她摁着他在窗边坐下,手指抚过他的下巴,很扎手……
“又有胡渣了,我不照顾你,你是不是都不会想起自己啊?”
“嗯……我回去会梳理。”陆阳握住她的手,僵硬的岔开话题,“方才去问了一下,端王过几日就要回京了,届时你可能会进宫,万事当心。”
容萤看着他眼底神情的变化,淡笑:“明天晚上你有空么?”
“有,怎么?”
她说:“你再来一趟,我有要紧的事找你。”
陆阳没有待太久,他走之后,容萤嚯的一下推开门,招呼两个侍女。
“明日帮我把钱将军请来。”
回了京城,钱飞英的生活过得特别悠闲,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
“公主,听说您找我?”
容萤正坐在亭子里吃茶,把桌上准备好的一袋钱丢给他,“有好事让你去办。”
钱袋子在空中划了个弧线,钱飞英忙接住,掂了掂,分量不少,“什么事还得您亲自出钱?”
“这是酒钱,你不是想喝酒么,交给你个任务,今晚去把容叔叔灌醉一点。”刚说完,又觉得不妥,“也不要太醉了,好歹能走路。”
“我还当什么,您放心。”他完全没有要问原因的意思,立马拍胸脯保证,“包在我身上。”
当天夜里,容萤就坐在房里等,她把脂粉全都洗了,脸上只点了少许口脂,满头的钗环尽数卸下,青丝瀑布似的散在后背胸前。
心情很好,好到连小曲儿都哼了起来,她晃着脚在铜镜前梳头。屋里就留了一盏灯,暗淡得像是一间老宅子。
将近子时,陆阳才从外面进来,他身形明显有点不稳,人还未到,已有淡淡的酒味飘来。钱飞英莫名其妙的灌了他一个晚上,最后自己没倒,他倒是先睡得人事不省。由于惦记着容萤的事情,顾不得醒酒就赶了过来。
但是才站定脚,发现这四下里昏暗安静,他觉得有些不对。
“萤……”刚开口,嘴唇就被人封住了,湿滑的小舌窜进口中,随之而来是一粒辛辣的药丸。陆阳下意识的想吐出来,奈何她吻得很专注,手指探进衣衫里,喉中闷哼了一声,东西就这样吃了进去……
容萤松开他,陆阳捂着嘴就开始咳,咳了一阵又担心被人听见,忙生生憋着。
不知道这回又是什么奇怪的药,她笑得格外灿烂,不多时,他就觉得身上有些发软。
“你……”
容萤一路将他推到室外,毫不留情地摁在那张软榻上,近处的灯将她的容貌染得分外妖艳,陆阳看得有些出神。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这地方……正是自己当时倒下的那张床榻。
他挣扎着想起身。
容萤伸出食指,覆在他唇上,声音低而动人。
“你不是一直都怕这间屋子么?”
她俯下身,坐在他腰间,轻轻一笑,“那不如,留下点特殊的记忆……”
陆阳意识到她要作甚么,呼吸渐渐急促。
“不行,这个地方……”
“偏要。”容萤脱了外衫,解开他的腰带,“咱们迟早是会回京城的,等五叔破了城,这地方就是我们的家。所以。”她说着,凑上前,吻了吻他凸起的喉结,“你得习惯它。”
她身上的香气刺激着他的神经,少女的体香与酒香融在了一起,牵魂梦绕。
陆阳原是想说,在此处也许会被下人发觉,可容萤手上的动作是在太轻柔,指尖时不时划过胸前那一点,话到嘴边,最后却只咽了口唾沫。
“陆阳。”
纤细的手指抚过脸颊,容萤贴在他耳根,声音纤细多情,“咱们以前做这种事,是怎么样的?”
以前……
想起那些帐幔,醉人的熏香,还有娇艳欲滴的容颜,那股热流向下涌去。偏偏她还张口咬住了耳垂,陆阳不禁闷哼出声。
前襟被她用手拨开。
里衣下包裹着的肌肉尽管已不是第一次看到,容萤还是很痴迷,张口从锁骨一寸寸往下舔,他身材是真的好,浑身上下精致耐看,大约喝了不少酒,吐息间能闻到浓烈的酒气,厚实的胸膛与臂膀紧绷着,上面的青筋分明可见。
她吻得不紧不慢,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但那唇瓣摩挲着肌肤,陆阳实在是忍得难受,忙伸出手摁在容萤肩上,触感光滑细腻,她索性偏头,在他手臂上亲亲啄了一口。
陆阳拧着眉,嘴里的声音沙哑低吟。
“你到底,给我吃的是什么……”
容萤在他身上支着下巴,“猜猜看啊。”
周身的温度渐渐升高,她嘴唇拂过的地方无一不是滚烫炙热,纠缠之际,两个人的衣衫都已褪尽。陆阳被她压着,眼睛紧闭,眉头深皱,手掌放在她腰肢上,等了半天……
容萤却一直在那儿磨蹭。
她似乎研究了很久,琢磨一会儿,又迟疑一会儿。
“好像、好像有点疼……”
陆阳抬起眼皮,就见她讪讪地往后退了退,试探性地问道:“要不,还是算了吧?”
他险些没被她这话怄出血来。双目圆瞪,几乎不可思议。
“你别那样看着我啊,我从前都是翻的春宫图。”先前的斗志一扫而光,容萤抿着唇小声道,“有点吓人。”
才想起来这丫头是第一次,险些被她之前那些样子骗过去。
陆阳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不过转念一想,倘若她对这个有经验,自己就真的该疯了。
他轻叹一声,手扶着容萤的腰,略一用力便翻身将她压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