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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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没有人叫醒余惜惜，周末她也没有设闹钟，一觉睡到十一点，被自己饿醒了。

    她迷茫的看着天花板，好像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莫里姐今天居然没有叫她起床！

    她磨磨蹭蹭的走进厨房，没有看见任何可以吃的东西，再打开冰箱，也没有姜莫里给她准备的早餐。

    余惜惜疑惑的看了看楼上，心想莫里姐今天怎么了，没有叫我起床，也没有早餐？

    突然她眼角睁大，难道是感冒了？

    余惜惜立刻关上冰箱，踩着拖鞋吧嗒吧嗒地往楼上跑。

    她很少上二楼，并不知道姜莫里会在哪个房间，她打开离楼梯最近的房间，里面一些健身器材，没人。随后她又打开另一个房间，是姜莫里的卧室，也没有人。

    最后她来到仅剩的房门前，轻轻地打开门。姜莫里坐着宽大的办公桌后莫名地看着她。

    余惜惜紧张地走到办公桌前，一边探手一边说：“莫里姐，你感冒了吗？怎么都不见你下来。”

    姜莫里后退的动作在她的话语中停下，随后温软的手摸上她的额头。

    余惜惜感受到手下的温度还算正常，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感冒了，没有下来呢。”

    姜莫里看了看她，再看看手表，站起身对她说：“走吧，做午饭。”

    “好啊。”余惜惜跟在她身后，往楼下走，“我真是饿死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姜莫里虽然如此问，可是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刚醒过来。”果然没错。

    余惜惜丝毫不觉得羞耻，反而高兴地对姜莫里说：“莫里姐，你是看我太累了，所才没有叫我的吗？”

    姜莫里没有解释，余惜惜顺其自然的误会了。她幸福地伸了个懒腰，跟着姜莫里来到厨房，“莫里姐，我们中午吃什么？”

    姜莫里打开冰箱，反问她，“你有什么想吃的？”

    “想吃的可多可多了，糖醋排骨、鱼香肉丝、水煮牛肉都想吃。”

    姜莫里关上冰箱，回头看着她，“那我们叫外卖吧。”

    余惜惜失落地看着她，“为什么啊，莫里姐你做的菜比外卖好吃，你累了吗？那准备食材都我来，你只要做就好了！”

    姜莫里心情复杂地看着她，“不是，家里没有你要吃的菜。”

    “那我们去买啊！”余惜惜说着又十分不好意思的脸红了，“不过我要先吃点东西垫着，我好饿啊！”

    姜莫里再看了一眼冰箱，对她说：“家里也没有东西可以让你直接吃。”随即她叹口气，说：“还是去逛超市吧。”

    余惜惜说：“好啊好啊！莫里姐，你等我换衣服。”

    余惜惜上班的时候会画淡妆，但是平时在家里，却大多数时候都是素颜，她素颜也很可爱，皮肤白皙红润，唇色粉红水润，看起来非常漂亮。

    余惜惜走出房门，对姜莫里说：“莫里姐，超市可以刷卡吧，我没有带钱，现金都用完了。爸爸下午才给我打钱过来。”

    姜莫里关门走进电梯，看着跟进来穿的厚厚的余惜惜说：“下周就发工资了，你可以让你爸爸不给你打钱。”

    余惜惜眼睛瞪大，欣喜地看着她，高兴道：“真的！我都忘了我们要发工资了！莫里姐，我一个月可以拿多少钱啊？”

    姜莫里颇为无奈的看着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姑娘居然连发工资都要忘，难道她面试的时候都不关心这些问题吗？

    所有上班族，应该没有谁会忘掉发工资这种事情吧。

    “你还在实习期，一个月六千。”

    “哇！”余惜惜眼睛都瞪圆了，惊讶道：“那么多呀！可以够我用两个月了，我读书的时候就是3000一个月的生活费呢。”

    “现在不止吧。”姜莫里眼神一闪，对她说：“你之后不是要自己找房子吗？房租就会占一大部分，然后你的生活费、水电费、物管费，买衣服鞋子包包化妆品都是用工资。”

    余惜惜完全没有发现姜莫里故意提起租房子的事情，没有怀疑姜莫里的用意，反而觉得姜莫里很体贴，“对哦，我都忘了，这些算下来要好多哦！那一个月六千还不够呢！”

    说着她不高兴地嘟起嘴，埋怨自己，“怎么办，自己领工资了还问爸爸拿钱，会被同学们笑死的，这样太没有出息了。”

    姜莫里心里一软，对她说：“你还有奖金，这个月你参与了lan鸡尾酒的策划，奖金会随着这个月的工资一起发下来。”

    余惜惜眼睛又亮了，激动地看着姜莫里，“真的吗？有奖金呀！”

    姜莫里点头，“大概一人能够分到一两万。”

    “啊啊啊啊啊！”余惜惜控制不住心里的激动，扑上去抱住姜莫里，开心地蹦跶，“好多钱啊好多钱啊！我太高兴了！”

    姜莫里向后一步，可是背后却是电梯壁，她躲不开。余惜惜扑到她身上的那一瞬间，她眼睛睁大，抬起手。本来要将余惜惜推出自己怀里的姜莫里愣住了。余惜惜在她怀里抱住她蹦跶，可是，她根本不觉得讨厌。

    想象中的厌恶感并没有来，反而怀里的余惜惜香香的，暖暖的。

    姜莫里父母离婚后，她跟着母亲一起到了c市，母亲是一个软弱的女人，虽然找到一份工作，但是失去了精神支柱，心里十分难受。那时刚刚上初中、13岁的姜莫里被迫成为了家里的精神支柱，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她做主。

    在这几年，姜莫里对陌生人十分不信任，抗拒别人接近她，渐渐地，她抗拒一切的身体接触。

    只是在工作之后，才慢慢接受和人握手。

    她本以为自己这样的性格会孤单一辈子，她也不怕，父母的婚姻让她对爱情和婚姻充满了不信任感。后来她的前男友开始疯狂地追求她，仿佛什么都不能阻止他爱自己的想法，长达半年的纠缠，姜莫里妥协了。因为他说：你和我试一试，我会让你体会到爱情是多美好的东西。

    她答应了他。

    虽然她不在意，但是她内心深处却也害怕孑然一身。她也想知道，那让那么多人疯狂的爱情到底是什么滋味。

    可最后她还是分手了。因为她比男友强势，比男友掌控欲强，私人领地意识极强，并且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牵手之外的身体接触。男友的离开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只是有些遗憾，因为她仍旧不知道那个所谓爱情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在她还没有体会到，男友就离开了。

    那时候她就在想，自己这一辈子如果无法接受和人身体接触，那她或许真的会单身一辈子。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余惜惜抱着她，她却没有以前那种恐惧和令人作恶的感觉？

    姜莫里双手僵硬在空气中，那个姿势看上去不像要推开余惜惜，反而像要抱上去，却不敢似的。

    余惜惜毫无知觉，抱着姜莫里不停感叹，“莫里姐！我要一辈子跟着你，永远都不离开！这样我每个月是不是都会有那么高的奖金了？”

    姜莫里回过神，慢慢放下手，垂下眼睑，睫毛在她脸上投射出好看的阴影，却挡住她的眼神。

    余惜惜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抬头看向姜莫里。

    她比姜莫里矮半个头，抬头时，视线直直撞进姜莫里低垂的眼里。她眼里的开心和喜悦是那么的明显，仿佛一束光，刺进姜莫里的双眼。姜莫里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她眼神如同平时一般淡漠，对她说：“不一定，如果没有客户找我们，或者我们竞标失败了，我们就只有工资，没有奖金。”

    余惜惜完全不在意，她摇头晃脑得意道：“跟着莫里姐怎么会失败呢！肯定不会的！”她盲目的信任再次让姜莫里心中悸动。

    好在这时电梯到了停车场，她们出了电梯，余惜惜迫不及待想要和父亲母亲分享这份喜悦，她一边跟着姜莫里身后，一遍打电话回家炫耀自己的工资有多少。

    然后计划着要给父亲买什么，给母亲买什么，给自己买什么，还要给莫里姐买礼物，把还没拿到手的工资计划的一分不剩。

    姜莫里全程一句话没有说，可是她心中已经不再平静，余惜惜拿到工资还要给她买礼物？

    她压下心里复杂的情绪，知道自己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好好思考一下这两天她的反常。

    虽然工资还没有拿到手，但是余惜惜仿佛看到自己已经化身为中国第一富婆，逛超市时一路买买买。

    姜莫里推着车，她在前方拉着，将购物车和姜莫里一起拉到零食区，然后拿起一袋牛肉干，对姜莫里说：“莫里姐，这个牛肉干超级好吃！”然后把牛肉干放进购物车。

    姜莫里跟在她身后，看她皱眉在两种口味的薯片上犹豫不决，周围很多逛超市的人都是如此，挑挑选选，漫无目的。

    她的心突然就静下来了。

    这一次，她不再是有目的地选择自己需要的商品，而是在超市里，陪着余惜惜在逛超市，真正意义上的逛。

    她以前自己买东西时，疑惑过，为什么那些人会浪费时间在超市里对比选择，为什么不是购物清单上的物品，也会采购。此时此刻，看到余惜惜，她突然明白了，这就是生活，这才是生活。

    她就这样跟在余惜惜身后，安静的当一个推车员，看着余惜惜对着一袋巧克力激动，看着她在新口味的瓜子上犹豫不决。

    其实，这样的余惜惜很可爱。姜莫里心中如此想着，随后慢慢在心里道：她皱眉的样子很可爱，欣喜的样子很可爱，因为没找到自己需要的零食而伤心的样子也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