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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三国车队接踵而至,驶入建安城内。
西漠,东月,南星三国,不约而同,来的都是皇子。因北晏暂时没有皇子,找不到身份相当的人来接待,晏君复考虑再三,决定暂时将晏君清从禁卫军里放了出来,恢复世子身份,再辅以卫将军——卫章(这里卫将军是官职,不是姓卫的将军。这只是个巧合。)禁卫军统领,天子近臣的身份,二人一同接待各国使臣。
西漠二皇子,漠千狐,人如其名,长得像只狐狸,面色白的吓人,浑身上下也让人觉得阴冷狠戾。漠千狐在西漠之时,便以荒淫暴戾而闻名。西漠的国情和北晏有所不同,民风保守,女子地位低下。未出阁女子是不能出门的,出阁女子在外需将自己裹的一丝不露,外出可停留时间也极为短暂。西漠街上的小商小贩,全都是男子。女子除了繁衍下一代和操持家事农事,仿佛也没有什么其他作用了。故此,西漠二皇子虽然祸害玩弄了不少女子,甚至有一些是西漠重臣之女,那些女子在他府中没有活过超过两个月的,但是也没有因此遭受过任何的责罚或者有什么负面的影响。反而加重了他狠辣的名声。他最广为流传的事迹,便是强抢了自己的嫂子,也就是大皇子妃回家。大皇子妃为此羞愤自尽,大皇子将他告上鸾殿,也只换了漠千狐禁足的责罚而已。反而大皇子因此事悲伤欲绝,从此一蹶不振,失去了皇位继承权。漠千狐也算是前无古人的,靠抢人家老婆而打败了顺位继承人的一朵奇葩了。所以漠千狐现在虽然身份仍旧是二皇子,但实际上,他在西漠,除了尚未入主东宫外,已经在行使太子其他权利了。
东月七皇子,月熙霖。年岁不大,只有十五岁,待人接物谦和有礼,但是却不会令人产生丝毫的轻视之感。他随身一把玉箫,既是乐器又是武器。
南星大皇子,南琨,是这三个皇子中年龄最大的。虽然之前南星战败,国土被东月割去了将近三分之一,但南琨绝对继承了他父亲的各种缺点。皇子应该有的稳重和气度,不说和阴狠的漠千狐比了,连小自己十岁的月熙霖都比不过。而且平日里对待驿馆里的所有人都是趾高气昂的。
晏君清和南琨虽然是有血缘关系的,是表兄弟,但是他也颇看不惯南琨的行事做派,不欲理会南琨的刻意套近乎,对待三国使臣无论从礼节上,还是吃住用度安排上,均是一视同仁。
在三国使臣入住第三天,大家都整顿休息好了之后,晏君清和卫章便带着三位皇子入宫觐见了。
晏君复率领文武百官在春秋殿接见了三行人,说了一些很官方的话,便又让他们回驿馆了。之后他们的行程会由晏君清和卫章安排。他们只需在八月十五那日再入宫贺寿便可以了。
因着各国皇子来北晏,不光是游玩,还有和各国在建安安插的细作暗桩接头的任务,所以为了本国利益,晏君清和卫章将他们的行程安排的满满的,基本上没有给他们什么自由活动的机会。不过别国接头也不需要皇子本人出面,所以皇子们也都是兴趣满满地参加各种彰显北晏国力强盛的活动。
第四日一早,晏君清便带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离都城最近的朝阳郡出发了。这里是瑾瑜的封地,会安排三日秋猎的活动。
这个行程是瑾瑜强烈要求的。她七年来连自己的封地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知道使臣来贺,特地求了晏君复,让他默认卫章同意将秋猎地点设在朝阳郡,这样她就有机会去游玩了。
就在昨日使臣朝拜过北晏天子,回了驿馆之后,陛下銮驾和长公主凤驾便出发前往朝阳郡行宫了。因着陈夫人有孕,现下正是八个月,备产,不宜活动,所以这次陪驾的便是长公主。反正即便是陈钰堂没有怀孕,瑾瑜也会想办法将她挤掉,晏君复身边的这个位置是自己的也只能是自己的,别人休想染指。
马车上,瑾瑜欢天喜地的又掀着纱帘向马车外张望,晏君复见了,赶忙将她扯了回来:“成日将你束缚在宫里,是朕的过错。但你现在好歹是顶着长公主的名头出宫,一言一行都要契合身份。你若看不够,亲政以后,朕多带你出来便是了,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瑾瑜听了,虽然撇了撇嘴表示了自己的不高兴,但也还是乖乖地坐在晏君复身旁,没有再乱跑乱看。过了一会,玉蘅将药丸和温水递给了瑾瑜。瑾瑜双手接过,乖乖地服下了。
这几个月以来,虽然瑾瑜在晏君复无形的压力之下,没有再试验那些药性强烈的上古古方,但是玉蘅和苟婆婆还是在不断的配一些补药来为其补身子。因为她的身子实在是太弱了。现在刚刚初秋时节,瑾瑜不着裘衣,不拿暖炉,便会手脚冰凉。玉蘅母女配的补药虽然不能根治,但是却可以缓解一点瑾瑜畏寒的症状。现在出行不便再熬药,以免别人知晓了长公主的身体有问题一事,所以玉蘅在甘泉宫的时候便将这几日瑾瑜要服用的药制成了药丸随身带着。
一路,銮驾经过的地方,近卫军开道,百姓朝拜,声势浩大,马车也行的极为缓慢。平日里两个时辰的路程,銮驾行了将近一倍的时间才到。出发的时候还是半上午,抵达行宫时却已经是傍晚了。马车虽然行驶的极为平稳,马车上装修奢华,垫子也是又厚又软,瑾瑜还是坐的浑身都要散架了。
车一停,她便迫不及待地要跳下车。还是玉蘅见状,赶紧拉了她一下,她才意识到自己僭越了。遂停了下来,让陛下先下车。
终于受完了朝阳郡大小官员,行宫里各个阶层的女官总管太监的参拜,待清场之后,瑾瑜无力地瘫软在内殿床上不想动。
“快起来,用过晚膳再睡。”晏君复见她明明身体受不住,还非要来,有丝无奈,有丝心疼,但话语里还是透着嗔怪。
“不想动。”瑾瑜不理会他,一个打滚,将自己埋在了被褥里。虽然马车上有小憩,自己不困,但就是累的不行不想动。
晏君复见劝说无果,让孙公公将晚膳摆在了内殿里,便让伺候的宫人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