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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州城?那黑衣人竟是你!”
“是!”
瑾瑜听到晏君清大言不惭地承认,又想到自己的行踪不知道被他跟了多久,有些生气:“你在朝中任职,怎可随意出建安?”
晏君清对此却嗤之以鼻:“皇帝和公主都可以借着南巡的理由金蝉脱壳,我出了都城又如何?我若想走,谁能拦得住?我留在建安七年,就是为了等今天这个答案!”
“那你今天等到了,你若愿意,便可以离去了。不过能不能离开,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沉默片刻,瑾瑜觉得自己的话说的确实有些重,她便又放缓了些语气道:“君清,你这是何苦呢?”
晏君清长叹一口气:“我也不知,但是这种感情总是身不由己的不是吗?即便当年被你利用,留在建安,我也是心甘情愿的,不是吗?”
“你若这么说的话,那我也告诉你,即便那一次我利用了你,但卧佛山之时,我不是反被你利用了吗?你留在建安七年,奉你父亲之命,暗探君复的虚实。我还为此受了伤,我们之间的账也算是还清楚了。我并不欠你什么!”
“瑜儿——”晏君清听到瑾瑜竟然知道当年自己遇刺的事情,下意识有些慌。他并不是真心想让瑾瑜涉险的,他以为有玉蘅,又有自己在身旁,瑾瑜无论如何都不会受伤的。所以自己也因此自责了很久。
“你不用这么叫我了,我说了,我们是朋友,你可以这样叫我,但现在我们已经不是了,这枚簪子你拿走,以后我们就两清了。”
瑾瑜见晏君清还是不肯接过簪子,索性便将簪子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没有等晏君清做任何的反应,便扭头离开了。
“我说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以后不要怪我!”晏君清在瑾瑜身后吼到。
瑾瑜的身形顿了一下,而后回过头来,轻声地吐出了两个字。而后转身,继续走了。直至瑾瑜消失,晏君清还是没有从瑾瑜说的“不会”两个字中走出来。
从香竹雪海出来的瑾瑜,在门口看到了等候已久的晏君复,倒是没有很意外,只说了一句:“你消息倒是灵通!”就继续走了。
“卫章拿了你的书信,自然是要来问过我的意思的。”
“安排好了吗?”
“我来这里便是想告诉你,我没有让他去。”
这时,继续向前走的瑾瑜停了下来,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晏君复:“你可知,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朕知道,但也知道敏川王是朕的二叔,晏君清是朕的弟弟。朕不想将自己的亲人作为胁迫的筹码。而且,这一仗迟早都要打的,不是吗?即便打仗,朕也未必就会输!”
“我尊重你的选择。但还有一件事,你的千隐麒麟阁应当已经暴露了。瞿州城和尹风交手的黑衣人是晏君清,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我们的行踪,而且,他既然和尹风交过手,自然能够推测出你们之间的关系。敏川郡内麒麟阁的人,你要赶紧撤出来。”
晏君复听到这里,倒是一阵唏嘘:“已经晚了。”
而后,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随着瑾瑜回到了未央宫。
瞿州的黑衣人是晏君清,那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陈钰堂为何能够准确地躲避千隐麒麟阁的追杀?为何敏川的千隐麒麟阁接连多日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甚至于晏君复刚回到建安就接到敏川境内千隐麒麟阁覆灭的消息。原本是晏君复在暗,晏辰在明,现在一朝反转,自然是诸事皆不能成。
香竹雪海内的晏君清,望着桌子上的白玉簪,几次想要将其摔碎,但终究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他将簪子放入怀中收了起来,然后也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地方了。
不仅是离开了皇宫,而且是要建安城。
月前,他便已经得到父亲催促他回建安的书信了,但是瑾瑜一直没回来,自己没有亲口听到瑾瑜说拒绝的话,终究是不甘心的。可是现在,自己已经听到瑾瑜亲口拒绝了,就甘心了吗?呵?
甘心不甘心又如何?她始终不会在乎自己会不会甘心的。他在旁边一直看的清楚,瑾瑜眼里心里都只有晏君复一个人,从小就用那种爱慕的眼光注视着晏君复,晏君清想,若她肯用那种眼光看自己,哪怕一次都好,自己什么代价都肯付的。
晏君清一封辞官的奏章递入春秋殿,而后一骑快马,绝尘而去。城楼上,晏君清携着瑾瑜,二人乔装,看着晏君清孤傲的背影离开。
瑾瑜轻声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嗯,准备好了,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便万事都准备好迎接!”
瑾瑜微微一笑:“好,我一直在,即便将来时局动荡,即便以后的路危险重重,无论多难,我都在你身边。”
二人从城门上下来,也策马离开城门,往浩淼山庄而去。
“爹,你说瑜儿姑姑过几日就来看我,可是为什么都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是没有来啊?”
尹风无奈,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为什么就对公主执念这么深:“你好好做功课,好好练武,瑜儿姑姑一闲下来自然就来了。”
“可瑜儿姑姑说她在皇宫每日都很闲,也没有人陪她玩。”
尹风:“……”我该怎么回答?
正说着,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传来,尹风回头行礼:“主上,公主。”
“瑜儿姑姑,川儿正想着你呢,你就来了!川儿日日都让厨房准备了好多的点心,等着你来吃,你快跟我来!”
“好啊好啊!”
晏君复看着一大一小二人离去,瞥了一眼尹风没有说话。
晏君清一路畅通无阻离开建安,快马加鞭,五日便已经回到了敏川。从晏君清入敏川郡开始,敏川,北川两地境内便开始频繁调兵,城门戒严,控制往来的人流量。其中,受影响最大的便是往来的商户。
“看来北晏是要变天的啊!”
“敏川王就藩多年也未有动作,还以为就此平息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敏川王爷依旧有反心啊!”
“敏川王自小也是雄才大略,却要辅佐一个小孩子小皇帝十一年,当然是有怨言的。”
“但天命所受,敏川王没有得到继承大统的权利,即便出兵也不过是谋朝篡位,名不正言不顺啊!”
“嘘,可不要乱说,我们现在可是处在敏川王的地界,万一被听去了,命还在不在都不知道了。”
大堂另一侧珠帘内,晏辰轻捏茶杯,天命所受吗?呵!天命所受又怎样,父皇你既然亏待我母子在先,就不要怪我某了你最爱的孙子的江山!你不是无论如何都不想让我即位吗?那我便夺下这江山让你看看!即便我有南星血统又怎样?江山都是我的了,谁人又敢诟病?
至此,北晏南北割据的局势逐渐拉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