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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一幕的巫韶雅忍不住轻轻一笑,这个桂米的性格还真有趣,听她与靳煜昔的对话应该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却又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连email都不用的人,到底是什么怪胎?他办公桌上的那台电脑,其实根本就是摆设吧?巫韶雅带着郁闷心中吐槽。
脚在按摩脚盆的热水里泡着很舒服,她惊奇地看到粉色的泡泡从脚底不断地涌出,痒痒的,香香的,暖暖的,舒服得她想叹息。脚踝曾经扭到的地方被按摩师的几下有技巧的揉搓,错位的筋络似乎就恢复了原位。之前令她疼得死去活来的脚踝似乎像是换了个新的,让她对按摩师的技术钦佩不已。
在得到巫韶雅肯定的答复后,按摩师用柔软的毛巾将巫韶雅的脚擦干,然后涂上带着果香的油脂,另一个按摩师则仔细地修着她的趾甲。
办公桌前,桂米收拾好了已经签好字的文件,靳煜昔也找到了要找的东西。
“二十三楼新开了一家意大利餐厅,”靳煜昔冷淡地丢过来一张烫金的餐卡:“这里面大概有千把块钱,虽然不多,也够你一个人吃一顿了,吃过饭再回去吧。”
桂米眉开眼笑地接过来:“这怎么好意思呢,老板。”
“反正是他们赠送的。”靳煜昔冷哼了一声,摊开了另一堆文件。
桂米“吃”地笑了一声,扬了扬手中的餐卡,笑嘻嘻地道:“那下次再有这种好事,老板可别忘了我。”
靳煜昔眼也不抬地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
桂米做了个鬼脸,抱着签好的文件蹦蹦跳跳地走了,走到门边似乎又想起什么,回头道:“对了,别说我没提醒你,我看到安妮姐的桌子上有婚庆公司的宣传资料。”
安妮?靳煜昔的脸阴沉了下来。
安妮是父亲那边的文秘,孩子都已经上了小学,她桌子上的婚庆广告,除非是她自己想再结一次婚,不然唯一的用途就是他这个家族中仅剩的单身汉了......削薄的唇角冷冷地挑起,手中纯金笔尖的签字笔在纸面上刻下一个深深的凹痕。
看来今早他的抗议,父亲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呢。童家,一个靠着鸡鸣狗盗起家的暴发户,父亲竟然如此地迫不及待......呵,是为了童家的资产?还是他们在海外那上不了台面的路子?
想起父亲今早对自己辛苦创下的靳氏创意十足不屑的态度,靳煜昔眉头狠狠地拧在一起,若父亲是贪图童家的钱,自己能赚到的钱,远比童家这个暴发户能给靳氏带来的利益要多得多!如果父亲是贪图童家那见不得人的势力,呵呵,那他就更不可能趟这个浑水了!
昂贵的笔尖几乎被他大力地压弯,终于嗤地穿过了数层纸面,刺在铮亮的黑漆桌面上,发出一声轻响。
他从沉思中惊醒,垂下目光,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份简历,纸面上端巫韶雅三个字几乎已经被他无意识地划烂。
巫韶雅,他定定地看着那三个字,巫,韶,雅,他缓缓地轻念出声。
两名按摩师完成了工作,告辞离开。
办公室里此刻只剩下了靳煜昔与巫韶雅,两人各占据着大办公室的两端,中间隔着一个宽广的空间,明明同处一室,却又像是分属于两个世界。
巫韶雅将自己缩在堆成小山的文件夹后,靳煜昔则端坐在办公室尽头巨大的办公桌前,灰蓝色的城市天空映衬着他斧凿刀削的刚硬线条,整个人也仿佛成了一具雕像。
巫韶雅不知道靳煜昔为什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坐在背光中的他,整个人像一张灰色的剪影画,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事实上,她觉得即便看得到也没什么区别,因为那张大理石雕像脸大概多半是没什么表情的。而在她还没有想到怎么应付眼前的难题之前,她希望靳煜昔最好能石化得更久一点。
她躬着腰佯装翻看文件,其实却在苦恼地啃着自己的指甲,之前的计划分明不是这样的......
她原本的计划是在面试成功后,找机会用病毒感染公司的局域网,然后借口感染源来自靳煜昔的办公室,堂而皇之地接近那台电脑。至于她的举动会不会被怀疑,她并不担心,在电脑大面积瘫痪的紧急情况下,没有人会有心思怀疑她的别有用心,而一旦她拿到蒙刚要找的信息,就会立刻离开这个城市,到时候反应过来的众人再想找到她,就是大海捞针了。
只是原本她的计划是那么完美,到底是哪一环节出了错?是吴歌的突然缺席?还是这个倒霉催的送上门的靳煜昔?唉,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现在她应该烦心那该死的设计稿,还有如何在靳煜昔的虎视眈眈下接近那台被防得固若金汤的电脑。
放病毒这招肯定是不能用了,将电脑做成高级别防护的人,肯定不会允许她接近他的电脑的。而她好不容易进入了这间办公室,自然也不能轻易离开。
办公室尽头的靳煜昔还在持续石化中,巫韶雅放过已经差不多全部阵亡的手指甲,借着文件堆的掩护,用手机暗暗地发了一条短信,收件人:蒙刚。
靳煜昔沉默地注视着远处的那堆文件,准确地说是注视着文件堆后的女孩。利用吗?他心中冷嗤,那又如何?这世上谁不是在互相利用!父亲利用他为家族谋取利益,而他则利用她为自己的公司抢夺客户,而这个女孩今天停车场搞出的那一出,不也是别有用心?
利用?呵呵,彼此彼此吧。
他噙着冷笑,拨通了人事部的电话。
“送一份制式合同来”,他冷冷地开口:“对,巫韶雅,包括保密协议,以及一份法务部提前签章的空白声明书。对了,让监控室将今天上午的监控录像送来,所有备份,对!所有的!”他恼怒地吼了一声,扔下了电话。
焦急地等待着蒙刚回音的巫韶雅闻声,从文件堆后探出头来,惊诧地看到靳煜昔恼怒地耙着自己的头发。
这个公子哥又在发什么神经?随便啦,只要别来烦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