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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没想到坂田银时还是住进了一条家。
尤里对于我带个男人回家过夜没有多余的表示,她竟然只是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就点头默许这种行为。
我安心抹一把汗感叹逃过一劫,但是这种庆幸并没有持续多久,或许应该说,它成为了另一种恐惧。
顺利进入一条家之后,我开始思考尤里为什么对坂田银时是个“陌生的成年男性”这一点视而不见。
“你猜呢?”我这样问坂田银时,后者只顾着吃没搭理我。
是的,这正是令我惶恐的一点。起初我怀疑过那是尤里习惯于遵从命令——论坛上说,忠诚是一个执事最基本的素质,但是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并没有站得住脚跟,在现实面前它变得不堪一击。
坂田银时的到来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烈欢迎,首先表现在伙食质量上,尤里竟然询问了我坂田银时的偏好,然后准备了精致的甜食。在我看来,能做到这一步,对于那个总是冷着一张脸的尤里来说甚至已经可以称得上热情洋溢。
不对劲……我忧郁地含着叉子,目光掠过旁边毫无所觉,对着一桌子又一桌子美味佳肴往死了吃的坂田银时时,我的心情已经由忧心忡忡变为提心吊胆。
怎么想都不对劲啊,有钱人的立场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大户人家居然这么开放,欢迎女儿带男人回家过夜了吗?而且坂田银时可是个跟我的身体年纪差将近一轮的男人,尤里丝毫没有表现出担心不说还兴致勃勃,除了最初的惊讶简直可以用欣喜若狂来形容她,这架势简直晚上就要直接煮红豆饭了。
我不由地大开脑洞,一条麻美长得不是多难看,再加上家室显赫,就算身有隐疾也不会差到嫁不出去,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不需要她联姻吗,难道不需要更上一层楼吗,我之前还准备着反抗什么的,都是我在自作多情吗?!真是……淫-乱的贵族!!!
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年轻,就在这个时候,尤里竟然做出了更加让我嗔目结舌的淫-乱的事情,她安排坂田银时跟我住一间房!姐姐隔壁就是个空房间也不是储物室,你是不想收拾屋子吗,让男人住进小姐的房间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姐姐,你到底几个意思……
我没有贸然拒绝尤里的安排,因为一条家还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尤里虽然对我态度不是很明确,短暂的接触却足够我看清一些事情,比如这位女管家做事很稳重,可堪大任。
一条家人口简单——或者说过于简单,只有我一个主人再加几个仆从,但是把这个家打理得井井有条也不是容易事,所以我毫不怀疑尤里的能力以及智商。
……
……
当然了如果尤里是小黄漫里的助攻角色另当别论。
“喂喂,你不要跟跳跳糖一样一刻都安静不下来好吗,阿银要睡觉的啊!”
我第八遍从床上爬起来满屋子检查有没有摄像头的时候,坂田银时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像个截肢病人一样从藤椅的被子里伸出胳膊(是的,他在藤椅上睡,并没有喜闻乐见得跟我一张床)挠着头。
坂田银时的动作有点机械,声音听起来带着模糊不清的惺忪感,一切都昭示着此人刚刚睡醒了异常。好神奇啊,这家伙居然能安稳地睡着,该说他没心没肺的好还是泰山崩于前也能安之若素泰然处之的好。
明明之前还反驳说什么“跟十五岁以上的女生同居根本hold不住啊”,说什么“跟妹子睡一间房要失眠一个月啊”,这不已经是在心安理得的睡觉了吗?!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在哪里啊。
我从高凳子上爬下来回到床上,一边摇头叹息:“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别看我现在吃穿不愁,但是我在一条家的处境简直可以用举步维艰来形容,不但人际关系网没有发育,时间越长,我竟然连周围的人对我抱有善意还是恶意都看不懂了,尤里的态度复杂多变让我手足无措,不防范点是不行的,你不知道,我都快有被害妄想症了。”
“我看没发育的是你的大脑吧,多睡点觉把胸部发育好了再说话!”
我扔了一个纸团过去打了坂田银时的脑袋。
但是再说多也没用,我确实没有在屋子里发现监视器之类的东西,只好安下心来睡觉。半夜时分,我又觉得心脏火烧火燎得疼,然后是喉咙干,烧胃,如此煎熬了大概十多分钟,尤里没有进来,想是坂田银时跟我一个屋她也不好下手。
如此过了半个小时,我实在忍不下去了,嚯地睁开眼,眼前竟然灯光大亮,原本应该被黑夜笼罩的房间竟然与白天视物无异。
有人进过房间?!我第一反应是这样的,然后震惊地抬头去看头顶的吊灯——我清楚地记得睡前关了灯,情况有点不妙。这一看之下更让我觉得惊讶,灯没亮,是的,虽然房间里很明亮,灯却没亮,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是我本身就能在夜间视物。
甫一产生这样的猜测,心脏地方灼烧的疼痛感就更加强烈起来,我总觉得窗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我,直觉觉得,那东西能够缓解我此刻的疼痛。我下了床,赤着脚轻轻地走到窗边,深红色毡布一样的厚窗帘把窗户挡住一半,另一半洒下一些明媚的月光。
用明媚来形容月光好像有点不妥当,但是我此刻只能想到明媚这个词,它像水一样流到我手心里,我仿佛能摸到它酸凉的质感。只不过窗边到底有什么呢,我低下头,恰好看到藤椅上熟睡的坂田银时,这家伙睡姿非常不雅,嘴里还流着口水。他身上穿着件浅绿色的睡衣,是尤里临时买回来的,他歪着脖子,微微凸出的喉结从叠交在一起的领子中间露出来。
我走过去,心绞痛稍微缓解了一点,然后再靠近他几步,好像更舒服了一些,我整个人都趴在坂田银时身上了,紧紧盯着他脖子部分浅麦色的皮肤,青色的血管……看上去口感很好。
我剥开了坂田银时脖颈上的布料,嘴唇被上颌伸出来的两根尖利的獠牙顶开,然后凑了上去——为什么我会知道有牙齿伸出来呢,那种感觉就跟大便突然畅通了从肚子里掉出一根寄生虫一样,又爽又不爽,那两根牙齿就挂在我嘴上,然后一点点压进坂田银时的皮肤里。
“噗呲”,是皮肉被扎破的声音,我控制不住地把牙齿压下去,想要尽快接触血管中流动的红色液体,那些美味的液体……坂田银时突然睁开了眼,然后一巴掌拍在我额头上,就跟拍蚊子似的把我从他身上挠了下来。
我盯着他一阵错愕,獠牙没来得及收回来,就这么委屈地看着他。
“你干嘛啊银时君,你吓到我了。”
坂田银时额头以肉眼可见的幅度抽了两抽,随手拎起一个枕头狠狠砸在我脑门上,差点把我砸晕过去:“看看你自己现在这幅鬼样子!受到惊吓的是阿银我吧!”
“嘤……好疼!”
心脏的地方突然一阵紧缩,把我疼得整个人都蜷成一个虾球了,我想我的头脑现在是不清楚的,不然我怎么会想要去吸坂田银时的血呢?但是我又觉得自己是清醒的,清晰地知道想要去咬他,想要喝他的血,想要……太想要了,不是那种和谐意思的想要,就是想咬坂田银时。
“喂,你没事吧。”
坂田银时捏着我的手腕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我腿软地倒在他胸口,又伸手去扯他的睡衣。我现在就觉得自己跟吸了毒似的,明知道不该做那件事,又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我渴……想咬你两口,肚子好疼,喉咙也疼……”
舌头在干涩的嘴唇上轻轻舔过,我声如蚊讷地回应他。
坂田银时捏着我的下巴用力掰起来,我看到他皱紧的眉头。他脸色还算平静,只不过捏着我的那只手手心有湿津津的东西冒出来,像汗水。喔……我记起来了,坂田银时好像怕鬼,但是他不会表现在脸上,也不会大叫着跳起来,他正在强装镇定。
因为他要面子……
而坂田银时为什么不推开我呢,因为就算猜测到我也许是只吸血鬼,也想要保护我吗。我觉得我的智商和情商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水平,这是突然被开启封印了么。
“你说,彭格列九代目把沢田纲吉的火焰封印起来的时候,是不是手一抖不小心连他的智商一起封印了他才这么蠢啊。”
我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被问的人没有反应,眉头反而皱得更紧。
“你管别人是不是智商被封印了啊,先管管自己吧……你的眼睛现在是红色的,上嘴唇挂下来两根鼻涕似的尖牙,大约两厘米长。”
坂田银时说着把我的脸往旁边掰掰,手指在我耳朵尖上摸了一把,我顿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涌到头顶了,好羞涩好舒服哦……还想再被摸摸。他仿佛听到我的心声一样,食指和拇指捏着我的耳朵捻了两把,我枕在坂田银时腿上缩成一小团。
“耳朵尖的跟刚从《魔戒》拍摄现场走出来似的,喂喂,好奇怪啊……”坂田银时的声音带着点无奈牵强的笑意:“我还真没想过你会变成非人类。”
“我渴,我想咬你。”
“渴就把自己塞进马桶里喝个够!”坂田银时又揍了我一巴掌。
我委屈地哭了起来:“银时君身上好香,我要咬你。”
然后我就哭着张大嘴往他大腿上咬,被坂田银时一个膝击踹在一边,“喀拉”,有什么掉在地上了,我爬过去一看,是半截尖牙。
……
……
我的牙!!!!
“别激动!阿银真不是故意的!快看不是没流血吗!”
“你拿什么赔我啊!!!啊心脏好痛要死了……”
“喂!!!”坂田银时赶紧把我捞起来摇晃:“不要放弃啊!没听过谁掉颗牙就要死的,就当是推迟了掉乳牙的时候,下一格漫画肯定就会好好地长出来了!振作点!”
我悲伤地推开他,难受地捂着自己的心脏从房间那头滚到这头:“我说真的嘛……这里好像在开Barbecue Party似的!好痛啊!”
“我渴我要喝你给我喝啊啊啊——!”
“喝你妹!阿银我没M到拿自己去喂蚂蝗,学学人家爱德华,忍一下下就能超脱成真正的女主角啊总之我是不会给你咬的给我振作点!”
……
……
万万没想到,我最终还是喝到了坂田银时的血,但是他还是拒绝我咬他——而且我还断了一颗牙齿,想咬也咬不动了。坂田银时考虑的好像比我更多一点,为了防止像有些动漫设定里面一样堕落成长相可怖的Level E,他用菜刀在自己手背划了一刀,我就贴着他的手背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啊,好舒服,果然坂田银时好美味啊。
我惬意地躺在床上这样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喵呜给的一颗地雷,谢谢极致妖娆给的一颗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