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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疑问，卫旋在管理层的陪同下参观了整个厂区。厂里以女工居多，女性不会有太多的暴力倾向，这也是当初凌威以超低价买下盛和绢纺，最终还得以平稳过渡的一个重要因素。
看到这个情况，卫旋也就不打算对管理层进行调整。因为凌威介入不深，他们除了有些贪腐问题，其他方面的情况并不严重。凭借嫁梦之术，卫旋完全有能力控制他们。
转了一圈，卫旋忽然皱眉道：“这厂区真的只有三百亩？”
总经理朱万林看了黄敬安一眼，尴尬道：“公开资料和对外宣传都是三百亩，其实不动产证书上是七百五十亩。当初也是为了减少争议，如果按七百五十亩来算，那个价格就太离谱了。”
“就是这样，也够离谱的。”卫旋摇摇头，指了指南边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那里是污水处理站。”
“走，去看看。”
污水处理站就建在江边，和厂区隔着一条小路。污水经过简单处理，通过粗大的管道，直排淮江。即使在寒冷的冬季，空气中依然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看到黄敬安捂住了鼻子，朱万林赶紧解释道：“这就是煮茧子的水，没有毒，而且富含蛋白质，排污口的鱼儿可肥了。”
卫旋冷冷地说道：“无毒，但是有害。别的不说，如果让你住在这附近，你能受得了？”
朱万林讪笑道：“卫总，这不是附近没有居民区嘛。”
听到“居民区”三个字，卫旋豁然开朗。
凌云集团第一桶金得自盘龙山煤矿，而直到发家靠的则是房地产。房地产最重要的是什么？肯定是土地。盛和绢纺与淮州市区仅一江之隔，东边就是著名的淮江铁桥。淮江铁桥现在已经不再通车，而变成了一个景点。往西三公里，则是新建的淮江大桥，交通十分便利。这个地方如果改建成高档住宅小区，绝对是个热点。
事实上，就凭盛和绢纺目前的生产状况，不用凌威自己提出，政府就会动员他搬迁，因为这里的环保根本不过关。到时候，凌威便可以借此向政府提出条件，将盛和绢纺的用地性质由工业用地改为商住用地。凌威之所以迟迟没有行动，一方面可能是他手上还有其他地块没有消化完全，另一方面也是在等待合适的契机。
如今，淮江大桥通车整整一年，淮州房价节节攀升，国家对环保也越来越重视，这个契机已经来临。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凌威自己却出了事，反而便宜了卫旋。
不过，卫旋旗下虽然也有苍山地产，但却没有真正建好一处楼盘，独立开发这块地皮，显然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让他放弃这次机会，他又颇多不甘。看来，只有设法寻找一个合作伙伴了。
想到这里，卫旋转头问道：“朱总，公司原先有没有过搬迁计划？”
朱万林想了想，说道：“公司没有这方面的打算，不过凌威倒是在近江开发区买了五百亩地。”又解释道：“近江开发区是个工业区，离这里大约二十公里，有专业的污水处理厂，条件还不错。但是现在国家对土地控制得严，再想买大块的地已经不容易了。卫总如果想把公司迁过去，还要请政府出面，而且职工也不会太愿意。”
卫旋奇怪道：“职工为什么不愿意？”
朱万林笑道：“我们淮州有句老话，宁往南一尺，不向北一丈。”
卫旋点头道：“只是将公司搬过去，并不是让他们把家搬过去，影响应该不大，就是土地问题有些麻烦。”
说到这里，卫旋不得不佩服凌威的商业头脑，处处布局，环环紧扣，未雨绸缪，难怪能将凌云集团搞得风生水起。虽然其中免不了许多见不得光的手段，依然不能抹杀凌威自身的能力。
黄敬安在一旁听着，忽然说道：“卫总，土地的问题，其实可以考虑置换嘛。”
卫旋听出他话里有话，不由“哦”了一声，说道：“看来，黄主任是想给在下指引一条明路了。”
黄敬安笑道：“凌威在开发区拿下的五百亩土地，已经被南北地产整体收购。卫总如果想要那块地，我可以帮卫总牵个线。当然，具体的事情，还靠你们自己去谈。”
南北地产这个名字，卫旋并不陌生，这是淮江首屈一指的大型房地产企业，卫旋现在住的鑫悦家园就是南北地产开始的楼盘。和凌云地产不同，南北地产的楼盘遍布全国。不过近几年，南北地产几乎很少能在淮江拿到土地，并不是南北地产不看好淮江的房地产市场，而是受到了凌云地产的排挤。随着凌云集团的垮台，南北地产又重新出现在人们视线当中。
既然黄敬安提到的是南北地产，卫旋也就没有多少异议，点头道：“也好，那就劳烦黄主任了。”
黄敬安却在心底暗自冷笑，你以为南北地产只是普通的企业？它和卢市长之间的关系又岂是你能知道的？等着吧，和南北地产的交道，一个打不好，势必得罪卢市长。到时候，管你什么楚汉集团，在淮州市范围内都是寸步难行，也让白雪认清你卫旋到底有没有能力！
……
不得不说，黄敬安办事的效率很高。第二天上午，卫旋就和南北地产的总经理陈南在淮江铁桥旁边的望江楼见了面。让卫旋暗暗吃惊，掌管偌大一个地产公司的陈南，竟然是个二十出头的美貌女郎。
陈南伸出纤纤玉手，和卫旋轻轻一握，便即松开，朝黄敬安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黄主任，我想和卫总单独谈谈。”
黄敬安识趣，而且他的任务也已完成，便起身告辞。
卫旋赞叹道：“听说南北地产创立于二十年前，还以为陈总是一位商场老手，今日一见，才知道大谬特谬。不知道陈总是什么时候入主南北地产的？土地置换的事情，陈总又能不能做主？”
陈南嫣然一笑，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说道：“要说入主南北地产，那可早了。还在襁褓中时，我就是南北地产的总经理。至于做主嘛，虽然董事长是我哥哥陈北，但他是个武痴，不问事。所以，只要卫总开出的条件合适，我现在就能答应你。”
卫旋这才明白，陈南陈北，原来南北地产的名字是这么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