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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说是为了一个女人,被赶出狐族,我的心一下子像坠入了冰川之中,僵冻到无法再跳动。难怪,他的眼光无比的寂寞,那明明是蒙受过情伤的眼神。
他经历过什么样的刻骨铭心的恋爱,才会露出这种眼神?能被他放入眼中,深藏在心的女子,该有多么的出众……一想到此处,我就难受到无法呼吸。
“好了!我的手不痛了!谢谢你的治疗。”我若无其事的装着笑脸,把手收回。手上三指的鲜血凝干,伤口也已经愈合,只剩几抹淡淡的红晕。我拿起一旁的扫帚,将地上的狼藉一股脑儿清干净,扔进了垃圾筒。
“你不问我,那是什么样的女人吗?”他挑了挑眉,对我略显异常的态度,紧紧盯着不放。
“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对我都不重要呀!毕竟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冷淡的说。我一点都不想从他口中听到,关于别的女人的任何事。其实,我有点被我自己的异常态度吓着!我心里一直酸涩无比,莫非,我在吃醋…
他一愣,对我说的话,似乎显得很失望。他冷冷道“妳说的没错,确实与妳无关。我们回房吧!”周围温亮舒适的美丽狐火瞬间应声熄灭,他转身走出了厨房,我一愣,只好紧紧尾随在他身后。
庭院内夜风阵阵,阴冷无比。摇晃的树影交织缭绕,投射在墙面,周遭像是有无数的黑暗阴影,紧紧盯着自己。我害怕不已,紧跟在他身后。他走的很快,步伐也很大,要不是我迈开脚步紧紧追着,恐怕我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就会大大拉长了。
他似乎又生气了,否则怎会走的那么快,一点也没有想理会我的意思。我注意到周围树丛间,有几名活尸正在缓慢拖行,他们似乎注意到了我,一直朝我走来。好险他们走得慢,一时之间,倒也不会扑过来。
我很害怕,将头转回去,强迫自己注意正前方。长乐的背影,此时更远更缥缈,他跟我之间,起码有四公尺的距离吧!周围凄厉的哭号声,使我忍不住拔腿奔了上去,忽然间,一个活尸由树林中窜出,正面与我撞上,紧紧拉着我,不肯松手。
我吓坏了,又是尖叫,又是猛踢猛踹,但是活尸力大无穷,扯着我的衣袍,一下子便把我的袖子跟前襟都撕裂了。我心中惊骇无比,眼看活尸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朝我的喉咙咬下,一个剧烈的冲击忽然袭来,活尸被长乐狠狠甩入树林,一下子便消失了踪影。
我不是容易哭的人,可是被活尸袭击的冲击太深,我呆呆站在原地,忍不住掉下眼泪。我解开我身上那件破烂不堪,体无完肤的衣袍,捧在怀中,用衣袍盖住我的脸,掩面痛哭。
“别哭了!”一件白色长袍由后方轻轻盖住了我,长乐在我背后,双掌轻握着我的肩膀,垂头轻倚着我后脑,语音无比的怜惜“对不起,我没把妳保护好,害妳受到惊吓。”他的声音轻轻在我耳际回响,既柔软,又温柔。“以后我会随时注意,不再让妳有任何受伤的机会。”
凭着他的美色和嗓音,他的劝哄当然起了很大的效用。我止住了哭噎,转过身,泪眼婆娑的望着他,又低头看着披在我背后的这件白色新衣袍“好像每次遇到妖魔,你都要借一件衣服给我?”我望着怀中被撕成破烂的黑色衣袍,心中觉得万分不舍…这可是他借我的第一件衣服呀!
他轻轻微笑起来“只是衣服而已,有什么关系?”
“万一这件白色的,又被撕烂了,怎么办?”
“那我再拿一件新的给妳。”他明亮的眸子,透出说不出的宠溺感。唉!他对他容易放电的桃花眼,还真没自知之明。还好这几天,我被电得挺有抵抗力,知道该怎样抵抗他过人的魅力。
“万一,所有的衣服都破了,怎么办?”我故意问,我总喜欢看他埋头苦思的困扰模样。
“那我就不穿,在妳面前脱光。”他笑了笑,一点也不在意我的无理骚扰“反正妳也不是没看过。”
我脸红了起来,只觉得耳根烧烫无比。“那只是意外…”我总以为,我摸到了他的性子,知道该怎么惹他闹他,没想到他似乎也学到了我的无聊精神,知道该怎么说话,才能让我困窘不安了!
偏远山区的生活,自然没有什么娱乐。虽然村子里某些人家里有电视,长乐也说我如果愿意,可以请山下的店家送货上山来宅子安装,但是我却感到兴趣缺缺。来这里之后,或许太过融入自然环境,我反而觉得电器用品用起来不习惯。我连手机跟计算机都不怎么使用,更别提看电视了。
每天白天,我几乎都在洒扫或是整理宅子,当我拿着抹布在厅堂东擦西抹时,长乐会在庭院整理昨夜被活尸妖魔破坏的花草树木。
午餐或晚餐时间快到,我会进厨房开始洗菜整理食材,长乐也会进来帮我生火。我对灶台升火有障碍,试了几次总是弄出一团黑烟,搞得焦头烂额,最后总要长乐接手。所以每回快煮饭时,长乐就会自动自发抱着树林捡来的柴火,走到我身边的灶台,开始升火。
长乐问我要不要买个电火炉,他说若有需要,可以请杂货铺的张叔打电话,叫山下的厂商过来安装。这个山村手机收讯非常烂,所以村人们若有需要,都是去杂货铺借电话跟外界联络。杂货铺的张叔更是众人的生活顾问,小到黄嬷账单的字看不清楚,拿去给张叔帮忙阅读,大到陈伯家的孙子发高烧,需要找退烧药,都请张叔帮忙。
偶尔,我会想起长乐对我说,他在人间尽量不使用法术,是对人类的尊重。置身于这片几乎远离现代文明的古老山村,还奢侈的大量使用电器产品,我心中也觉得,是对这老宅子的冒犯。所以我拒绝了长乐的提议,私心里,其实我也是在享受跟他共处的时光。
我在厨房洗菜切菜,他总是在旁边静静的帮我升火,整理碗筷。其实这种感觉,很美,很温暖。我虽然出身于一个和乐的家庭,可是父亲忙于工作,母亲总是买外食回来,我中学时就离家读寄宿学校,大学时也住宿舍,实在没什么家人欢乐共食的回忆。
除了吃饭,这阵子,我们总是同进同出,几乎二十四小时都腻在一起。白天他会陪着我出门采买蔬菜食材,有时候会带我去树林内走走,告诉我哪里有漂亮的野生花田,教我怎么辨认野菜跟各种虫鸟,他还带我去一些荒顷的隐匿古庙,告诉我一些为人所遗忘的传说故事。
除了幼年时,每天黏腻在母亲身旁,我似乎没跟人这么密切相处过。
夜晚,妖魔出没前,他会判断风中的气息,催我早早去盥洗收拾,好早点进房休息,躲避妖魔。有时候进房的时间很早,才晚上六七点,实在睡不着,我总习惯拿本书,屈膝倚在墙边,跟他边闲聊边看书。只要不是快就寝的时间,棉被没铺之前,我都习惯把纸门拉开,跟他面对面说话。
他也总是陪着我闲聊,当我专注于阅读时,他就会静静的闭上眼睛,像是打坐一样,倾听猫头鹰的絮语。他告诉我,猫头鹰及各种鸟类,总是在夜晚,散布许多讯息;比如最近山区来了什么新的妖魔,哪些妖族之间发生征战,还是人类的滥垦,又侵袭了哪些妖魔的领地,都可以从鸟类的鸣叫声中知情。
原来他闭上眼睛,是在听妖魔广播电台。我有时候会学他,闭上眼睛,凝听鸟语;可是我听了半天,还是只听到牠们丫丫啼叫而已。
有时候,我觉得,他并没有真的在听鸟语。好几次我放下书打着哈欠,偶然抬起头时,就会看见他专注的望着我,眼神既似惆怅,又像眷恋。那些时候,我的心跳便会猛然加速。
我不知道是他的桃花眼和体贴的作风,容易让人误会?还是他真的对我有点特别情愫?我有时候会猜想,他似乎,喜欢我……
每当这种念头一浮现,我就会强迫自己斩断胡思乱想。他在狐族有喜欢的女人,还为了她,违反戒律,被驱逐来人界;虽然此时他们两人分隔两地,但是时日一久,我想长乐还是会回去狐族,回到她身边的。
况且,我是个在现代文明长大的女子,虽然暂时住在山村,但是我早晚也会回到文明都市去的。这里,只是我短暂的歇脚处,并不是安身立命的归根处。我跟他都很清楚,大约三个多月后,德叔出院,回家修养,能自行打理生活时,我也该结束我的山居岁月了。
这几个月,我跟长乐或许会处得很好,我们或许会成为相知相惜的朋友,但是,我们绝对不会,也不该,成为一对恋人。我心里对他有好感,是一回事,真的浮上台面,又是另外一回事。短暂的恋情总是苦涩伤人,人妖两个世界的隔阂,更是不该轻易打破的!
我不是可以为爱情粉身碎骨的人,我想,他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