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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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种工程设备开始在被命名为盘水的河流边，建造铱星于翠海星的第一座城市，苏澳。这个名字是白仲祺随机有含义的字眼拼出来的（瀑布汗），苏指的其实是江南名城，因富庶而带有指代意义，澳则是海边弯曲可以停船之地，盘水虽然不是海，但是此地确实是河流弯曲并且呈现类似湖泊宽度之处。

    白仲祺并不用操心具体的建设过程，自然有各种无人设备可以操作。在神圣猎鹰号降落苏澳之后，白仲祺则带着一干人等，乘上了他现在的专用座驾碧波艇，随行的还有两艘军用登陆艇，各携带了一批士兵。

    碧波艇从苏澳一直向东，飞往传说大陆。白仲祺的专用舱室内，只有他和韩佳雪二人，南马、萧聿等随行人员在外面的舱室。至于许兰舟自然是留在神圣猎鹰号那边，主持舰艇事务以及苏澳的建设。

    白仲祺犹自有些不可思议，本身他以为铱星人会很紧张自己亲征翠海星。而且他决定亲自去南大陆北岸城市打探有关魔法师的情况，他预计可能会遭到反对。没想到，就算是许兰舟这个平常特别紧张自己的将领，都没有拒绝自己的提案，最多是遗憾自己因为需要指挥神圣猎鹰号而无法随行。

    似乎铱星人把元首亲自去做什么事情，当做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白仲祺思考了一回，觉得这可能有很多原因。一是铱星传说中，帝国元首无所不能、身先士卒的形象可能深入人心了。二是在很多时候，探索舰队的长官也都会亲自去往行星勘探，了解第一手的情况，以便能够更好地指挥舰队和布置事务。最后则是，没有人觉得在翠海星这样的穷乡僻壤有什么会威胁到元首的东西。更何况，星武士大师南马还跟随在左右。

    韩佳雪倒是表现得比白仲祺想象得要镇定许多，她此时带着些好奇，打趣地问白仲祺道：“我们的元首陛下，你打算怎么做呢？”

    白仲祺并不掩饰自己要做的事情，来之前他已经向韩佳雪说明了情况，韩佳雪证明过自己是值得信任的人。

    “我们要找的魔法师，很可能就在那座名叫英菲亚的城市中。暂时我没打算去攻击这座城市，如果有办法，还是混进去的好。”

    韩佳雪毕竟是女孩子，有比较强的恻隐之心，说道：“如果能不动用武力，还是和平一些的好。”

    白仲祺却摇了摇头，说道：“相信我，这颗星球上大概真正的文明人就是我们铱星人和地球人了。翠海星人的发展阶段所限，所以暴力和抢夺才是主流。这座英菲亚城，我们并不清楚它建成了多久，但是毫无疑问，这是一座充满血泪的殖民城市。尚多翰人跨过了热风海来到南大陆，抢夺了南大陆原住民的土地，并且将他们充作奴隶，逼迫他们在尚多翰人开设的种植园中干活儿。这片土地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原住民的白骨。”

    韩佳雪听到这里不由啊的一声，说道：“听起来真的很可怕。”

    白仲祺道：“所以，由铱星中止这里的杀戮和抢夺，让不管南大陆还是北大陆的翠海星人能够和谐相处，并且过上更富足的生活，应该是更好的方法了。”

    韩佳雪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话了，她显然不想在这样的事情上干扰白仲祺，同时也觉得这些事情真的不是她希望去面对的。

    白仲祺心中暗叹，他知道韩佳雪聪明得很，自己这点辩护理由其实薄弱的很。北大陆的尚多翰人是看上了南大陆部落民们的土地和资源，那么作为铱星元首，他又跟尚多翰人有什么分别呢？

    如果翠海星人能够接受铱星的统治，那么白仲祺当然不会吝啬地兑现他所说的东西，在此处普及更先进的文明，让当地人过上更好的生活，获得更多的机会。但如果翠海星人选择反抗，那么白仲祺绝对不会手软，只能表示遗憾地然后将他们毁灭。

    强者的慈悲是奢侈物，却不是必须物。

    对地球，毕竟白仲祺自然是地球人多过是铱星人，那是自己的家园和故乡，所以他行动起来会怕打破瓶瓶罐罐。但翠海星就没有这样的优越了，白仲祺虽然也有些在意翠海星上居住的两亿人口，但是却没有像重视地球人一样重视翠海星人。

    大概他真正在意的，还是那些可能是星武士的魔法师。

    碧波艇飞抵英菲亚城附近的时候，已经是当地的午夜时分。飞船自然不会大摇大摆地在城中出现，白仲祺比较低调地选择停在了距离英菲亚城还有一段距离的郊外。

    和韩佳雪走出开启隐身模式的飞船，韩佳雪有些吃惊地捂住小口，说道：“现在不应该是晚上吗，为什么最大的那颗月亮会这么亮？”

    白仲祺对此倒是不意外，对女朋友解释道：“这个星系是一个三体系统，比邻星太远所以跟星星也差不多亮度。现在这月亮，其实是太阳，是距离翠海星二十多个天文单位之外的半人马阿尔法的A星。A星和B星两颗恒星进行互相绕转，翠海星围绕B星绕转，从而形成了翠海星极为复杂的昼夜现象。

    在不同的年份，不同的季节，因为在翠海星上观测A星的大小和距离有不同，所以翠海星上的夜晚明亮程度也有不同。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有在翠海星距离A星最近的时候，A星的亮度是我们地球上月亮亮度的6300倍，差不多跟我们地球上阴天时差不多，根本不觉得像是黑夜。而翠海星本身还拥有三个体积比较小的卫星，这才是真的月亮。这些卫星跟两颗恒星、翠海星本身的相对位置在不断变化，所以会出现频发的日月食现象。

    加上本身翠海星星球曲率的影响，所以一些时候，他们在夜晚看到的A星跟月亮一样是有残缺的，也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翠海星人并未意识到A星和其他月亮的差别，将其称为主月，其他称为从月，大概意思就是小月亮要听大月亮的话。

    如果翠海星跟A星中间隔着B星，那么这数年的时间段内，夜晚只能看到真正的月亮而看不到A星，他们将其称为‘暗夜’。而如果翠海星公转到了A星和B星之间，在夜晚的时候，就会好多年出现几如白昼的‘明夜’现象。也正是因为这种天文系统的复杂性，所以翠海星人的历法现在仍旧充满错漏，他们将明夜和暗夜作为历法工具，可是因为A星B星的互相绕转，这种计算也是不准确的。也正是因为历法的不准确，所以翠海星在时间上概念比较差，而且农业技术也相对落后，发展也十分迟缓。”

    韩佳雪感叹道：“真的是好复杂，还是地球好，只有一个太阳一个月亮。如果这里的学生们上学要学地理天文的话，那真的是想死的心都快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