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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这一口金色血液喷出,其效果确实不凡——那对原本已经十分黯淡,眼看快要破碎的白骨翅膀一下子又鲜亮灵活起来。就在黄昶大棍子落下的转瞬之间,及时收敛,遮护在了元十五郎身前。
“轰隆”一声爆响,半空中骨片横飞,元十五郎好似断了翅膀的鸟儿一般朝下坠去。但落到一半,那对白骨翅膀忽然扇动两下,居然又飞了起来。而元十五郎也再度抬起了头——他居然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但黄昶绝对不认为自己的这次攻击没有成效,因为他知道对手付出了什么代价——当元十五郎再抬起头时,他的相貌竟然已经以肉眼看见的速度变得衰老无比。其头发花白,皮肤斑驳,脸上遍布皱纹,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几十年的岁月。
——修仙者苦心修炼,便是为了炼出那么一两滴“法元金液”,元十五郎那一口金色血液,其中乃是蕴含了他多年修炼的法元精华。这口血一喷出来,他的修为境界瞬时永久下降大半,而且躯体衰退,肌肉萎缩,从此再无进境之望,可以说是彻底废掉了。
“姓黄的,我必要杀光你全家!”
元十五郎眼中射出怨毒无比的光芒,但是在喊了这一声之后,他却是连头都不回的张开翅膀,径直向着远处飞掠而去。那对白骨翅膀仿佛也被他激发出了最大潜力,飞行速度极快,以黄昶脚下火龙的速度,居然都追之不及。
不过对方明显已经是强弩之末,这种临时性的强化无法持久,用不了多久便会消退掉。如果黄昶愿意追过去,他多半难以逃脱。
但黄昶却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脚下另外一处战场——黄旭陈岩他们已经占到了绝对的上风,但终究还未能取胜。而不远处的陈家庄也是灯火通明,他的家人亲眷尽在其中。有战力的都被他带出来了,现在那里面可是空虚的很。
于是黄昶放弃了追击,慢慢降落下去,走到那几名武者激斗的战场,抱起双臂,颇有耐性的看起热闹来。
这边战场上,元十五郎的三名追随者功夫都不弱,但其中并没有先天,也就是跟不久前的陈岩和刘行方差不多而已。倒是两名尸傀儡都拥有相当于先天的战力,但在一开始便被黄昶废掉了。
而拥有两位先天武者坐镇,且在开战前便被黄昶施加了大量增益法术,又拥有锐利符兵的陈家庄众人可以说是处在了不败之地。他们从一开始便对那三名武者形成了围攻,但偏偏得势不得分,打了半天,却硬是拿不下来!
这一方面是因为对手的原因——在被施加了“僵尸术”以后,那些人根本就没有害怕,逃避之类的意识,对痛苦的反应也很迟钝。哪怕被砍掉了一手一脚,也照样能挥动着武器鏖战不休。很多时候就是用同归于尽的战术,不但迫使对面放弃了攻势,反而陷入被迫防守的境地。
而另一方面,却是因为陈岩他们实力虽强,可多年来所熟悉的战斗——保护商队养成的习惯:对敌还是以吓唬和驱赶为主,很少有这种惨烈残酷,至死方休的搏命厮杀,这种时候就显得颇为生疏畏惧。
包括黄昭在内的几个年轻人更是手麻脚软,虽有上好的兵器和状态,却往往犯下各种低级错误,在完全没有自保情绪的对手面前闹出不少险情来。搞得陈刘二人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去保护他们,可以说反而是削弱了集体的战斗力。
黄昶在旁边看了片刻,不由得暗自摇头,心说判断失误,当时光带陈岩刘行方两人出来就够了,其余几个……大概除了黄旭以外,都是纯粹拖后腿的。
不过既然都已经把队伍拉出来了,就让他们锻炼锻炼呗。反正眼下优势太大,怎么浪也翻不了船的,无非浪费点时间罢了。
如此耐下心来,又等了一阵子,陈岩他们总算结束了战斗。最后那三个元氏武者也是惨,几乎是被锋锐符兵给乱刀分尸的。在临死前他们终于摆脱了僵尸术的束缚,惨叫声和求饶声凄厉无比,但这种时候就算想饶命也没用了,到最后只能砍下脑袋,给个痛快。
当黄昭和其他几个年轻陈氏子弟在为他们取得的初次“胜利”而欢欣时,陈岩却颇为惭愧的走到黄昶面前:
“唉,阿昶,丢脸了,那么大的优势,那么好的武器,却打得这么难看。”
黄昶笑了笑:
“没事,本来就是想让大家熟悉一下和修道人配合作战的方式,权当练兵了。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再有类似的状况,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时黄旭也走过来,满脸羡慕道:
“三哥,今天才算知道你的本事了,刚才那一战打得可真是漂亮!”
——黄昶刚才跟那元十五郎打得天翻地覆,又是火焰龙又是白骨龙的,后来都飞到天上去了,黄旭以及随行的陈氏众人自然都看在眼里。原来还有些对黄昶不太服气的,这时候也早就心服口服。
至于黄旭这个亲兄弟,自然更是钦佩到五体投地。而且心目中充满了向往——三哥可是要把他也培养成修仙者呢,自己将来也能这样威风潇洒么?
接下来,黄昶果然揽住他的肩膀,呵呵笑道:
“如何,现在知道修仙者之间是怎么战斗的吧?记着点,将来你可也是要用这种方式作战的。”
黄旭点点头,忽然又问道:
“对了,三哥,那个逃跑的家伙,就这么放他走了?……将来不会成为祸患吧?”
提起刚刚飞走的元十五,黄昶却是冷冷一笑:
“放心,他是逃不掉的。”
…………
数十里外的一片茂密丛林之中。
临时强化状态已经消失的元十五在密林中蹒跚而行,他的头发已经雪白,衰老的比刚才更加厉害了。手中拄着一根骨杖,每走一步都要喘息片刻,似乎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但他口中依然在恨恨念叨着:
“姓黄的,昆仑山弟子……绝对饶不了你,定要杀光你全家啊呀呀……”
然而下一刻,他却忽然仓惶四顾:
“……是谁?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