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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布列尼卡的枪炮声最终在上午六点钟后逐渐沉寂下来。
刻赤军残部和居民向城外溃逃,只有零星小股部队还在进行顽抗,基本不存在威胁感,很快就被清理干净了。
说起来,这场胜利简直跟场笑话一样。
本来我攻进文化宫消灭精确炮击手,也就是小牛同志,本来就是冒险之举,身边什么战友都没跟上来,可是莫胖子却直接吓得面无人色,大叫“防线被攻破了,督政府军杀进来了”,驾着装甲输送车一溜烟跑得没了踪影吗,正在战斗的刻赤军瞬间人心大乱,钢哥他们乘机用重炮轰开障碍物攻进防线内,刻赤军顷刻间一溃千里,再无战斗意志,直接退出了司令部。
另一路老许的部队也支撑不住,老许虽然很能打,但是他手下的兵力不足,被军师和钢哥两路夹击,也被击败,被迫撤出布列尼卡。
战果统计下来,我们都乐开了花:只凭我们一个营,就击退了刻赤军两个装甲营,击毁十四台各种机甲,两架武装直升机,两艘海岸防卫艇,缴获了大批武器,但是很可惜没有最急需的机甲——刻赤士兵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都会尽可能破坏机体防止被敌人利用。
“就是可惜了这玩意儿了。”
我长叹一声,踹了两脚已经被炸成零件的两门203mm要塞炮,现在我们最缺的就是重炮了,还好,轻型反舰导弹还残存下不少,修修补补还能凑合用。
要塞炮边还丢着一台[沙皇弯刀]的残骸,那是刚刚登陆就被击毁的那台机甲,现在我终于想起来了,这就是在刻赤军时代我的副营长的座机,这小子简直是个涂鸦爱好者,狂热的街头文化达人,不仅违反军规把自己的机甲刷上各种花花绿绿的团,还兴致勃勃地给我设计了个看上去像狗头的,所谓的“狼头”。
当然了,可能他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的绘画水平有多糟糕。
我突然忍不住想叹气。
“还能抢救下两门就不错了,你是不知道当时那些刻赤兵有多疯狂,被破片打成蜂窝了还拼命想往火炮上丢手榴弹,就差用牙往上啃两口了,”色狼吸溜了一下鼻涕,完全没发现我的语气异样,“妈的,也不知道刻赤军官给了他们多少钱。”
其实还真没给什么钱,我见过的所有刻赤兵就是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毅力战斗。
我正想说点什么,突然色狼就又说话了。
“咦,军师这时候来电讯了,让我们去新打下来的叛军总部开会。”
“什么会?”
“不知道,说是什么…….‘总结会’,奶奶的,怎么和期末考试后的班主任批斗会一样名字。”色狼忍不住骂道,我却差点笑出来。
当年期末考试恶时候总会开那么个总结会,基本上对于我们这些差生来说就是世界末日一般的存在,一般来说老师首先会把好学生夸得像花一样,然后话锋一转就把我们抓出来重点批斗,连喷带骂,把我们骂得像孙子一样,以至于我们各个留下了沉重心理阴影,听到这个词就头疼。
我们扛起新缴获的自动步枪说说笑笑向人民宫走去,沿途我偶然看见地上卷过的纸片,立刻吓出了一身冷汗:“对啊,我之前在刻赤部队里当王牌的那些宣传海报还在呐,而且当时我记得老葛那蠢货还整整贴了两条街,就算我现在离开了刻赤,可是纸片却不会跟着我一起走,要是被伙计们看见……….不,这个张贴密度绝对会被看见的!”
我在内心绝望地呐喊着,咒骂老葛祖宗十八代,接下去我几乎是闭着眼睛走路了,不忍心听到那一声变质的嚎叫。
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是的,什么也没有发生,我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却发现街道两边的墙壁和宣传窗空空荡荡,连一张纸片也没有剩下,如果不是还残留着一点胶水纸屑,我甚至还以为这里啥也没贴上去过。
急忙揉眼睛,没有。
再揉眼睛,还是没有。
再再揉眼睛,差点把眼球搓出血来了,依然没有。
这可他娘妖孽了,就算刻赤军撤走也不可能闲到把所有宣传海报都清理了,那到底是谁干的?
“唉,文秀,你干嘛呐,怎么老扭脖子?”胖虎奇怪地问道。
“没事没事,我…….颈椎病,颈椎病,哈哈。”
没了屋顶的文化宫看起来比平时亮了很多,弟兄们直接拆了椅子在满是碎石的大厅里坐了,实在找不到椅子就坐在花坛上,大家很开心地发现战斗前的一百六十三个弟兄一个不少,就是丁丁他们几个被冲击波震成了脑震荡,现在还躺在担架上。
“弟兄们,弟兄们,安静一下。”
军师踩着花坛冲到最高制高点上,可是看到下面吵吵嚷嚷的完全没鸟他的意思,他就变戏法一样举起一个黑板,然后用石头片用力一刮。
“卧槽!”
刺耳的噪音刺激地我们头皮发麻,急忙住了嘴。
“好了好了,现在开会,开会了!”
军师敲敲黑板,用力咳嗽了两声。
“这一次突袭布列尼卡战斗,打得很漂亮,击溃了刻赤军两个主力装甲营,而我们自身虽然失去了一些装备,但是人员零损失,就算是正规军也难以做到这种程度,所以,这证明我们可不是垃圾,也不是废铜烂铁,该牛逼的时候,我们一点也不虚那些狗屁精英!”
现场欢呼声雷动,气氛一时热烈到极点。
“不过,虽然这一仗打得不错,但是这次战斗也暴露出几个小问题,需要引起我们的注意。”
军师把黑板挂上假山,举起粉笔飞快地在上面书写起来。
“首先是在训练上我们依然表现出和正规军的很大差距,尤其是冲锋的时候,明明平时训练表现很不错,可是真的炮弹飞到面前有某些人就吓破了胆,其他弟兄们还在冲锋,他们就开始像地鼠一样到处找掩体,我隔着那么远都能看见部队分成了‘突击兵团’和‘挖洞兵团’两块,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用屁股接炮弹吗?!”
军师一摔粉笔厉声喝道,我看见人群里好几个弟兄羞愧地低下头像是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其次另一个问题就是物资管理,根据我的统计,在这次战斗中,不管是军用还是民用物资我们都缴获了不少,可是我问了小北,送到他那里的军需物资还不到这其中的一半,很多都直接被各机拿去补充了,至于民用物资,布列尼卡的四座储备仓库的粮食,布料,服装,药品,贵重金属我一点都没见着,我还听说有人洗劫了医院,连感冒冲剂都抢走了,简直太荒唐了,你们这是穷疯了吗?”
“伙计们,我们不是刻赤军那样大公无私的清高修士,但是也不是督政府军那伙贪婪暴虐的土匪,我们也需要讲究原则,每个人也必须为弟兄们想想,为整个营想想,不能如此自私自利,如果有的弟兄受伤得病快死,就是缺你拿走的一瓶药,一块纱布,那么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
更多的伙计低下头,满脸通红,悄悄从口袋里掏出自己拿的东西,一层层传递到前排,很快前排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堆成了一座东西。
“最后,就是战术指挥问题,在战斗中我想大家也都看见了,一下船就三五成群冲地乱七八糟,钢哥喊破喉咙也没人听见;在进攻中随便就呼喊一声就能调动重炮火力,而且擅自脱离战线进攻,完全是乱来,幸亏这次是我们突然袭击,刻赤军毫无防备,不然真的很难说胜负。”
“所以如上所述,我提出三个建议,第一重点加强训练,特别是突击训练和攻坚战训练,第二是统一由军需处进行物资管理,对私拿盗取者绝不姑息,第三是引入正规军自上而下的军官体系,强化指挥官权威!”
全场一片寂静,每个人都看着钢哥。
此时“铁鲨”营的指挥官正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靠在一张躺椅里沉思,等到军师说完,他慢慢背着手站起来。
“同意第一条,同意第二条,但是第三条恕我否决。”
军师目瞪口呆,立即试图争辩。
“可是钢哥,这是最重要的……….”
“多重要我也不同意,”钢哥断然道,“强化战力个纪律,我没有意见,这不仅是为我好,也是为大家好,但是我讨厌督政府军那种军官体系,讨厌那些骄横跋扈,趾高气扬的军官,军官就像是金字塔的天花板,是撕裂一支军团的险恶存在。我们大家一百六十四个兄弟走到一起,是因为情义,因为意气相投,我希望大家伙现在,将来,甚至到九泉之下,依然以兄弟相待!”
“如果想呆在营里,我们就生死与共,如果想走,老哥我置酒相送,你们听大哥的就是我的荣幸,你们不听大哥的,那就是我这个大哥当得不称职,我自会找德高望重者接任,就是那么简单。所以军师,这一点我无法接受。”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火辣辣的发热,全场的弟兄们也感动到骨子里,眼角有点润湿,嘴唇发抖,然后大家一起看着军师。
军师清俊的面容上,也微微有点触动,他还是冷静下来,苦笑一声道: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有什么可说呢,全听钢哥你的话。”
“呀活!”
全营一百多人举起手来,欢呼声雷动。
“铁鲨”营的著名传统也在这一天确立:营内上下,皆为兄弟。
虽然,就是这个质朴的传统引发了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