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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五,虽然是索命青衣与葬剑岛决斗的日子,可是,并不是每个葬剑岛的人都能够与他决斗的。
只有入住藏剑阁的剑神和岛主,才有资格与他一战,而我,只不过是归云庄的主人而已,我充其量只是葬剑岛的一只狗,甚至连在一旁观战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我只有抢在这一天之前,与他进行一战,我是怕十月十五日之后,就没有了机会,尚天刀和岛主的剑法,简直没有人能够想象。
蓝玉棠一愣,仿佛觉得很意外似的,然后,看了看黑衣人,微微一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尚天香?
这个时候,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忽然跳出一只野猫,朝着坐在松树顶端的一只松鼠慢慢地靠近着,再靠近,然后,猛然向前一扑,松鼠便成了它的手中之物。
可是,它却没吃,而是将这只松鼠慢慢地拖到不远处一只更大的野猫面前,让它享受,而自己却在一旁看着。
那只是野猫的王,王的手下所捕获的食物,只有让王享用之后,自己才能拣食猫王吃剩下的渣滓而已。
这虽然是动物的悲哀,可是,有的时候,那些在江湖中闯荡的人,不就跟这些野猫们有着同样的命运吗?
在江湖中每个帮派的首领们就是那只猫王,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自己享用最好的,而手下的那些门徒只能享用剩下的渣滓。
看到这些,那黑衣人像是忽然感触很深似的,微微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来,看着蓝玉棠,沉声道:没错,我就是尚天香。
听到这乎,蓝玉棠像是更加不解了,将黑衣人全身上下都看了一边,忍不住摇了摇头,淡淡地道:
据我所知,尚天香是葬剑岛归云庄的主人,不仅有着倾城的绝世容颜,更有一副倾国的好嗓子,可是,你的声音听上去怎么不像女人?
然后,尚天香的声音忽然变得柔和起来,慢慢地有了女人的样子,甚至还发出了一种女人才有的那种笑声,淡淡地道:
作为长期混迹江湖的不死凤凰,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世间有种可以随意改变一个人的声音的功夫吗?
蓝玉棠的不死玉箫还在搔着自己的头皮,仿佛是很痒似的。
其实,他不是真的痒,这只不过是他的毛病而已,每当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搔自己的头皮。
事情越是不可思议,他就越会觉得自己的头皮痒的厉害,也不知道是真的很痒,还是他的心里作用。
搔了一会儿,仿佛已经没有那么痒了,蓝玉棠才歪着脑袋,眯起一只眼睛,望着黑衣人,淡淡地道:
我就是因为知道世间有这么一种功夫,所以,才觉得不可思议的,据说,这是一种非常难练的武功,没想到,居然给你练成了。
这个时候,蓝玉棠好像已经有六分地把握相信,此刻,站自己面前的这个黑衣人就是尚天香了。
其实,他也没见过尚天香,只是隐隐地觉得,这个人可能是尚天香,仅仅是凭着一个老江湖的第七感判断而已。
他虽然暂时还无法肯定,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尚天香,但是,却已经可以肯定,这个人一定是个女人。
因为只有女人才会说出下面这些很无礼的话来,她道:可是,我偏偏就练成了,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蓝玉棠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他早就料到,女人给你蛮不讲理起来的时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所以,听到这话之后,他就立刻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对付一个蛮不讲理的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闭上嘴巴。
蛮不讲理好像是女人的特权,无论这个女人是十八岁也好,八十岁也好,无论这个女人是大家闺秀也好,是个大魔头也好,她们都会做出一些蛮不讲理的事,说出一些蛮不讲理的话来的。
所以,蓝玉在猜出这个黑衣人确实是个女人的时候,就赶紧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在经过了刚才的那场激战之后,虽然经过了这短暂的休息之后,真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可是他的手仍然干燥,稳定。
此刻,这只干燥,稳定的手已经抓紧了那柄像血一样红,像玫瑰一般艳丽的不死玉箫,在空中慢慢地划着弧线,在平和的黎明的朝阳暮霭里跳跃着。
而尚天香仿佛看到一朵血红的玫瑰的蓓蕾正在慢慢地绽放,散发着沁人的清香,然后,这股清香又渐渐地幻化成杀人的武器。
蓝玉棠的不死玉箫,大概是世间最凄美的武器了。
他本是一个懒散,洒脱的人,可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什么要用这么凄美的武器,这是不是因为他曾经有过一段什么样的凄美的伤心事?
尚天香望着天际边的朝阳慢慢地染红了远山,在暮霭中沉沦,忽然舒了口气,道:这里的景色真是不错。
蓝玉棠淡淡地道:是呀,只可惜充满了杀气。
尚天香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忽然笑了起来,就在她的笑容开始从嘴角边慢慢溢出来的时候,蓝玉棠忽然觉得面前被一片乌云所遮盖,在暮霭中慢慢飘散,飘散……
尚天香的身形在暮霭中晃动,单手一动,原本裹在身上的那件宽大的黑色长袍便被迎风甩了出去,,露出一具婀娜的身姿,露出一张女人的脸。
这张脸犹如一朵吸足了露水,绽放饱满的玫瑰。
除去黑色长袍的尚天香,看上去像个弱不禁风的女人,但是,却无疑也是个很美丽,很有风韵的女人。
从她那件红色的长衫遮掩着的身体中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成熟而充满诱惑力的风韵,已经完全遮住了她的真实年龄。
仅仅从外表上判断,大概谁也无法猜出,像她这么一个犹如被剥去外壳的荔枝般丰润饱满的女人,究竟有多大的年纪。
更何况,在面对美色的时候,很多人都会忽略了她们的年纪。
蓝玉棠将她的全身上下扫了一遍,忽然笑了起来,甚至还忍不住摇了摇头,道:我看,你还是不要露出真面目的好?
尚天香撩了撩已经被晨风吹起的长长的,宽大的长衫的小白,眯着眼睛,冲着他微微笑了一下,柔声道:难道我很难看吗?
蓝玉棠的那支像血一样红,像玫瑰一般艳丽的不死玉箫还在手中不停地跳跃着,正好与尚天香那浓艳的容颜相互呼应。
蓝玉棠看了看玉箫,又看了看尚天香,笑道:难看倒是不难看,我只是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罢了。
因为像你这么漂亮优雅的女人,这个时候,本应该是坐在后花园里的凉亭里,赏花饮酒,弹琴作画的,
可是,你却偏偏拿着一把蔷薇剑跑到这种地方来杀人,所以,我才觉得你不要露出自己的真实面目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