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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翕然害羞地打了一下巴特儿,“快把我放下吧,你都什么累了,抱我躺一会,再跟我讲讲战场上发生的事。”
巴特儿转了转眼珠点点头,“好!”
随后两个人躺在了床上,东陵翕然静静地等着巴特儿开口。
巴特儿摩挲着她柔软的发丝缓缓开口,“我把莫志凯放走了...”
东陵翕然有些吃惊地梗着脖子,“单于...您...您没杀了他?”
巴特儿点点头,“想着他好歹也是你的小舅,我有些不忍心,你不会怪我吧?”
东陵翕然叹了口气,留他一命,等于留了个祸患...
“不怪您,这样也好,我和他的恩情也就一刀两断了,再见面,就再也不用讲这些虚无的东西了。”东陵翕然说道。
“嘿嘿,那就好!还有一件事,军内开销供不应求,那些俘虏,我除了能人志士,我都给杀了。”巴特儿说道。
东陵翕然思索片刻用力地点点头,“单于您这么做是对的!我们没必要养着他们。之后...就该尽全力进攻兰殇了!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只期望他们元气恢复的慢一些。”
这件事,才是大事啊!
巴特儿抿了抿嘴,“看来现在想办庆功宴还有些早啊!”
东陵翕然被他的话逗乐,“原来单于心里想着聚会呢啊?这样,晚上我陪您喝点!”
“瞎胡闹,你大着肚子呢!”巴特儿说着刮了下她的鼻梁。
“我给您唱小曲,您喝酒,我看着。”东陵翕然笑得就像一只猫一样。
巴特儿搂着她的腰身微微叹息,“你还会唱小曲呢?”
东陵翕然反手抱着巴特儿,“当然了!你的阏氏可不一般呢!”
“对对对!我的阏氏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奇女子!”巴特儿宠溺地说道。
随后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
东陵翕然赶忙跪在他身后为他按摩着肩膀,“困了吧?您睡会吧。”她轻声说道。
巴特儿有些疲惫地点点头,“陪我睡一会,好吗?”
“这不是必然的吗?”东陵翕然轻笑着抚摸他沧桑的脸颊,没过一会,巴特儿就闭上了双眼,响彻天的鼾声四起,可是东陵翕然却把它当作催眠曲,她挽着轻巴特儿的手臂,另一只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了。
东陵翕然心里依旧在谋划着什么,可看着巴特儿睡的如此熟,自己或许也需要休息了,她强迫自己不再思索,转而也闭上了眼睛。
等她再醒来,自己竟然已经身处于马车上,她有些惊慌失措地睁开了眼,这才看到自己原来一直枕在纸鸢身上。
“纸鸢...?”东陵翕然唤道。
“阏氏您醒啦?咱们已经在南下的路上了。您太累了,我叫了您好久呢。”纸鸢笑着说道。
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脑子在刚睡醒的时候有些迟钝,四周的一切怎么看怎么不真实,不知不知觉自己竟然回想起了之前的事,小婉...还有木槿...丁家...
离兰殇越近,自己竟然越心慌…
“纸鸢,你...怕吗?”东陵翕然眼中鲜有丁出现了恐惧。
纸鸢眨眨眼,“我不怕,因为我知道单于的能力远超兰殇。”
东陵翕然听着她的话,微微放下心来,对啊...自己有单于呢?那还怕什么?
“阏氏,您是不是做噩梦了?我给您倒杯水吧?”纸鸢说道。
东陵翕然刚想摇摇头,随后一想,自己需要清醒,又点了点头。
一杯水下肚,自己确实清醒多了,“纸鸢,我们到哪了?”
“我们到城郊了,再有三四天,应该就能到达皇城了。”纸鸢如实回答。
那也就是说,自己很快,就要见到莫志云了...?想起自己之前写信想借助他的力量,谁知自己压根就没有用上他,结果再见面,就是要兵刃相见...一切可真够可笑的了。
“马上就要见到莫志云了...他现在的皇后是谁来着?”东陵翕然幽幽地说道。
纸鸢说道,“回阏氏,兰殇皇帝一直没有再立皇后,不过赵亚卿已经被立为皇贵妃了。”
没有再立皇后...?东陵翕然不禁苦笑着摇摇头,当初把自己推出去的是他,把自己贬低到人人喊打的也是他,可是最后苦情苦恋着的,还是他?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何...?
“阏氏,您...能狠下心来吗?”纸鸢有些犹豫地开口。
东陵翕然点点头,“能,过去的早都过去了,我都忘了。”
纸鸢这才放下心来,“阏氏您再歇一歇吧,单于下令要一直赶路。”
东陵翕然睡得身子骨都要散架了,还真是不想再睡了,她摇了摇头,“不了,单于呢?”
“单于跟着骑兵一起在外面走呢,为了拉拢军心。”纸鸢如实说到。
东陵翕然很是欣慰,“是啊!”
她心里更加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没有错,巴特儿心怀大志,体恤民心,未来能是个仁君,自己...要尽全力辅佐他。
“对了!”东陵翕然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阏氏?”纸鸢以为她怎么了很是担忧地问道。
“我们...若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进攻,会留下诟病吧?若再被后世地史官加以渲染,留下个什么遗臭万年的名号,可怎么办?”东陵翕然转了转眼珠说道。
纸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阏氏说的在理,那...依您只见,我们该怎么办?”
“把莫志凯的营地翻个底朝天,有乌恩作为借口,可是...这个人已经用完了,现在我们需要找一个合理的借口来证明我们此举是替天行道,是为了老百姓而起义。”东陵翕然缓缓开口说道。
“...需要这么麻烦吗?就是想占有那片土地,需要这么多程序啊?”纸鸢有些诧异地问道。
“我倒是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单于,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在乎...纸鸢,你知道撑起一个国家,靠的是什么吗?”东陵翕然突然发问道。
“嗯...金钱?文化?阏氏,我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纸鸢败下阵来撅着嘴说道。
东陵翕然轻笑着摇摇头,“撑起一个国家的,不是金钱也不是文化,这些的前提,是人民啊!若让兰殇的人民知道单于所为是为了一己私欲,烧杀抢夺,那他们就算愿意为单于下跪,也不是真心的,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以...为了后世的安康,必须要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纸鸢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可是!我们上哪去找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呢?”
东陵翕然不禁也沉思了起来,“我认为...我应该和他见一面...”她低声呢喃着。
“什么?阏氏!先不说单于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万一...万一他对您做出什么过分的事该怎么办?”纸鸢紧锁着眉头说道。
东陵翕然笑着摇摇头,“或许你该相信我的魅力。圣上...不会对我怎样的。”
“可是,单于那边...他一定会乱想的吧?”纸鸢还是担忧。
“我不但有这个亡国之兆压身,还是前朝的皇后,最后还是作为皇家颜面作为了和亲工具,有这么多身份,一定会带着单于的名声也变坏的...我一定要见见他,找出些端倪,最后想出一个合理的借口,进攻兰殇。”东陵翕然语气很轻,可纸鸢听着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您...对他还有感情吗?”纸鸢忍不住问道。
这个问题还真的问住东陵翕然了,她望着窗外不自觉地叹息了一声,自己...心里还有他吗?她闭上眼回想着过去,他算是那个贯穿了自己幼年到长大到嫁人的每一个过程,自己先前对他是有感情的,包括被他扔在山崖之下后,不可否认心里依旧惦念着他,可是现在呢...?
把自己作为和亲工具确实是不得已之举...她越想越混乱,脑子里就像一团浆糊一样粘得她什么都捋不顺。
最后甚至连莫志云的模样,都记不起了。
她苦笑着摇摇头,“没有感情了...”她都嗓音有些沙哑,她知道,他们已经在分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永远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唉...”纸鸢莫名地叹了口气,“那您说吧...”
东陵翕然笑了出来,“你偷摸先进城,我会写一封密函,你帮我交给他,若他问起是是谁的密函,你就说是他的就是好友,若他有意,自然会让你带他前来。”
“若...他无意呢?”纸鸢问道。
“若他无意...你就回来吧,切记不要在宫里逗留,若莫志云邀你进宫一聚,你也千万不要去。我不确定他对其他人...还留没留什么感情。”东陵翕然说道。
纸鸢点点头,“好!那今晚我就行动。”
东陵翕然随后翻出笔墨扯下自己的衣角就写下了一封密函,“好了!纸鸢,一定要注意安全!若他不见你,你也不要和他过多纠缠,就回来找我吧!”她有些担忧地说道。
纸鸢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放心吧!还没到我死的时候呢。”
“嘿你这孩子!别瞎说!”东陵翕然作样就要打她。
纸鸢笑着闪躲,随后又坐下身来,二人一起等待着天黑。
“晚上单于或许会来,到时候我要离开是不是有些困难?”纸鸢问道。
东陵翕然转而一想,确实是,“可是现在出去,目标有点太大...”
过了片刻,东陵翕然说道,“再等等吧...”
纸鸢抿了抿嘴点点头。
等到了晚上,天已经全黑了,巴特儿还没来,东陵翕然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她拍了拍纸鸢,“去吧...一定要小心!切记,一定要小心!”她谨慎地嘱咐着。
纸鸢勾了勾嘴角,“放心吧!我不怕。”
随后她就从窗户钻了出去。
却正好被丁旭斌看到了,他立马停了下来,抓住身旁的一个士兵,“快!跟上去!有什么情况报我!”
那个士兵赶忙跟了上去,丁旭斌不禁在心里笑了出来,看来母亲又不老实了...
等第二天蒙蒙亮,那个士兵也没回来,丁旭斌觉得有些担忧,他左想右想,中间一定有猫腻,看来必须自己去了。
他夹了夹马肚子,就冲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没走多远就看到了那个士兵的尸体,他当时骑的马也不见了,丁旭斌烦躁地叹了口气赶忙跑到他身旁,试探了下他的气息,还有!使劲拍打着他的脸颊,“快醒醒!!”
丁旭斌打了好久,那个士兵才睁开眼,“呃...这是哪啊...?”
丁旭斌没好气地喊道,“能是哪?!快起来!昨天看到啥了?!”
那个士兵懵圈地挠了挠头,被冷风吹了好久才缓过神来,“哦!!我想起来了!昨天那个人好像是阏氏的贴身丫鬟纸鸢!她不知道怎么就发现我了,紧接着她好像...在我脸上甩了一下,我就晕过去了,紧接着...就是现在了。”他似乎很怕丁旭斌会生气,撅着嘴小心翼翼地说道。
丁旭斌惋惜地叹了口气,昨晚的那个方向,是去兰殇的近路,东陵翕然又在心里计划着什么?难道她...心里还有莫志云?!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不过不管是为何,他都必须一探究竟!
“快起来!跟上大队伍!”丁旭斌大喊道。
“那...您呢?”这个士兵问到。
“你还问我?要不是你这么没用我至于亲自出发吗?!”丁旭斌说着使劲瞪了他一眼。
这个士兵还有些愧疚地低下了头,丁旭斌现在看见他就烦,烦躁地摆摆手,“快走快走!”
“那将军我先下去了!”他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丁旭斌望着了了旷野,不自觉有些疲惫,争来争去,何时是个头呢?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定了定神,无论怎样,他都再搏一次,至少把自己的母亲夺回来啊!
那可是他的母亲,怎能拱手让与人?!而且还是个蛮人!丁旭斌这么想着就重新跨上马,紧接着消失在了天边尽头。
他一边跑着一边搜寻着纸鸢的身影,一晚时间,她不知跑了多久...
纸鸢率先进城,巴特儿知道吗?或者她是有什么别的企图?丁旭斌越想越着急,得快一点!快一点找到纸鸢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