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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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去的时候顺带去超市采购了一些食材，去宋成浩家里，结果开门的是沈宇轩。

    “沈总好。”他点头示意，侧着身子让我进屋。

    宋成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受伤的那只手还拿着文件，茶几上放着两杯热茶，还有未熄灭的烟，看来是在谈事情。

    他看见我，就势要把我手中的袋子接过来。

    “不用了，你们谈正事，我去做饭。”

    沈宇轩还是神色如常，没有多大的变化。

    厨房里的用具还是昨天的样子，看来艾佳也收拾得挺好的。不知多了多久，我正把青菜从水槽里拿出来的时候，背后响起了一道声音。

    “要不要帮忙？”宋成浩不自然地摸摸鼻子。

    “不用了，你去歇着吧。中午吃的什么？”

    “订的外卖。你呢，早上有没有吃饭？”

    围裙的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我放下手里的东西准备重新绑一次。“吃了。”被艾佳带到天台，喝了一肚子西北风。

    “我来吧。”他接过我手里的带子，低着头，背后窸窸窣窣地响起来，不一会儿，他说道：“好了。”

    “你出去陪沈总吧，我自己就行。”

    “他不需要陪，我想跟你多待一会。”不知什么时候，我被圈进他的胳膊范围之中，背后是冰冷的料理台。“小芷，我那天的话是认真的。”

    我的双手贴在冰凉的台面上，可是光滑的台面几乎没有让我没有稳住的地方，双手不停在上面滑动着。

    锅里冒起了烟，我赶紧推开他：“不好，菜要糊了。”

    一缕垂落下来的发丝正好遮住了我的视线，我把锅里的菜盛起来，他无声地出去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他倒没有挽留，只嘱咐了让沈宇轩送我回去。

    “夏小姐，我很早就听说过你。”沈宇轩说着倾身打开了车上的音乐。

    “嗯？”我疑惑。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笑了笑，“五年前一个下雪的日子，在纽约的街头。具体细节等当事人告诉你吧，从我这个外人的嘴里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

    我没有说话，车厢里又陷入了寂静，直到快到的时候被我的手机铃声打破。

    “我马上就到了，没事的。你好好休息，至唯那边安排了周医生明天去家里换药，我下班了去看你。”

    车子停在小区楼下，我解开安全带，跟沈宇轩道谢。

    “不用谢我，应该的。这些年他在国外不容易，这次能够回来，连我都没想到。”他点燃一支烟，闷闷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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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唯正在家里对着镜子哼着歌试衣服，床上被花花绿绿的颜色铺满。

    “什么事心情这么好？”我坐在床上，看着她眉开眼笑。

    她神秘一笑：“秘密，等时机成熟了我再告诉你。”

    “看来是红鸾星动了。”我没好气地把衣服扔她身上，去书房打算加班。

    因为艾佳的一席话，这一整天都没什么效率。眼看着第三轮比稿将近，最后定胜负的时候就要来了。

    正对着电脑发呆的时候，苏岩的电话吓得我猛地一个激灵。

    “夏小姐，现在有空吗？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汇报，十万火急。”

    我当真被他的语气吓到了，马上出门往他说的地方赶过去。

    等到被侍者领进包厢的时候，看着一屋子俊男美女，才发现自己真实缺根筋，大半夜的能有什么事？

    穿着西装的男人和穿着鲜艳裙子的女人，再看看穿着短袖和牛仔裤的我，十分碍眼。

    门打开的那一刻，屋子里端着酒杯的男男女女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

    “来啦。”苏岩满面红光，从麻将桌上跳下来，“来来来，我今天输红眼了，你给我改改运。”他不知做了什么，下手边的莫少谦十分哀怨地趴在桌上哀嚎。

    被莫名其妙地带到牌局上，我的上手是周医生，没想到脱掉制服后的他也玉树临风，一股儒雅之气。

    至于对面的人，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的笑容硬生生地僵硬在脸上。

    顾易嘴里叼着一根烟，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自顾自把玩着手里的牌，视线始终没有抬起来。

    周围一些抱着美女喝酒侃大山的端着酒杯走了过来，“诶，我说苏少，这是谁啊，也不给大家介绍介绍。”

    苏岩把我按在座位上，笑着圆场：“这位，是我妹妹夏芷。”

    “哟，还妹妹呢，大家都是玩的气得人，谁还不知道——”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医生冷冷地打断：“飞子，注意你的嘴，不然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周医生总是一副温润的样子，这样冰冷又威严的时候的确是少见，一下子把包厢里好事的人都给震慑住了。

    我苍白着一张脸，这样的话我以前听多了，比这难听十倍百倍的我也遇到过，可是为什么，这个时候觉得那么难堪？

    他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慵懒地往后一靠，淡淡地说了句：“开始吧。”

    有钱人的牌局，就是烧钱找乐子，心情好才是最重要的，输赢都要靠边站。

    他们的打法我见过，几圈下来已经熟练了不少，然而一直都是我在放炮。

    “放轻松，别紧张，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他把一大堆筹码推过来，“反正今天某人要破财了。”

    我慢慢平复下心情，连胡了好几把。对面的人则是一直默默地点炮。

    十二点的时候正是夜生活最起劲的时候，包厢里拼酒的声音和嬉闹的声音越来越大。

    他突然把牌一推，淡淡地说道：“时候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

    正玩得起劲的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是什么情况，却也三三两两散了出去，私下又约了别的地方继续开心。

    以为有什么急事，风尘仆仆赶过来，却稀里糊涂被拉住打了半夜麻将。想着我被耽误的设计稿肚子里就是火。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

    苏岩得了便宜自然卖乖：“那个，我今天叫你来真的是有事要跟你说。是吧，周医生。”

    周医生扶扶眼镜，轻咳一声：“你们上次的体检结果出来了，最基本的各项指标显示正常，我明天让人送到你们公司。”

    我点头：“那就麻烦周医生了。他的伤口近两天有点红肿，疼痛感也没有减轻，我担心是不是严重了，明天换药的时候还麻烦周医生费心。”

    “应该的，夏小姐可真细心。”

    他和莫少谦走在后面，在谈论什么事情。黑匣子，监控，目击证人等词汇零散地飘进我的耳朵。

    我不停地掐着自己的手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但总觉得有一道灼灼的目光落在身上。

    苏岩看我脸色没什么好转，马上跑过来：“工地上的事已经有眉目了，是外来人混进去作案，显然事先知道我们的安排。你平时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看来真是有人蓄意为之了。心慢慢揪起来，当初被绑架的情形又一次翻涌。

    我定了定神，开口：“我得罪的人还挺多的，相处下来好像也没几个人喜欢我，谁知道呢。”

    夏家，纪家，顾家，要跟我过不去的人也太多了。

    “哈哈，你这个笑话不好笑。”苏岩严肃起来，“我们正在修复当天丢失的监控数据，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好，我知道了。”大家都以为我只是一句玩笑，却不知道那的确发自内心。只是这次，会是文潇潇的动作吗？

    宋成浩两天以后就带着伤来了公司，此前，我按照他说的“遵循内心的想法”完成了这一次的设计稿，正在进行后期的一些修饰工作。

    手机振动，是他发来的信息：上来。

    我放下手里的设计图跑上去，他正挽起袖子站在门口，把手里一个精巧的盒子递给我。

    “这几天没休息好吗？我看你开会的时候都没有精神。这是国外的朋友寄过来的，味道不错，提神效果也好。”

    他的眼神很坚定，不给我任何拒绝的机会。

    我接过来，是一盒非常有名的贵族咖啡。想想自从那天打了半夜牌时候，这几天精神的确不济，就拿着杯子去了茶水间。

    艾佳看见我，又看了一眼我手里的东西，扔下一句“这次你依然是我的手下败将”就走了。

    莫名其妙。

    结果第三轮比稿出乎意料，宋成浩宣布我胜出的时候，我已经作好了接受三次打击的心理准备。

    “这次夏芷的方案优胜，后天由她代表我们公司去参加最后一轮比稿，你们配合她完成剩下的工作。”

    林朵激动地摇着我的胳膊蹦蹦跳跳，剩下的几个人神色如常，艾佳则留在了总监办公室。

    那天下班的时候，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红着眼进了办公室，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还是那句话，你别得意，我们只管走着瞧！”

    最后一轮竞标的早上我紧张得都没有吃早餐，只勉强喝了杯热牛奶。沈宇轩和宋成浩这次都过来了，脸上也是不同于以往的严肃。

    我们的文件提前半个小时就交给了李晖，现在只能坐在会议室里等着时间慢慢到来。

    可是对方公司看着神色轻松，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我的心突突地跳，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宋成浩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块巧克力递给我，“含在嘴里，闭着眼睛休息一下。”

    这么公众的场合，眼尖的人都看到了他的动作，何况是把目光锁定在他身上的艾佳。

    开场前十分钟，主持会议的人还没有来，我却接到了一通电话。

    “夏小姐，我是李晖，有点情况要跟你说明一下。”

    我镇定住心神，“什么事？你说。”

    “我刚刚在投影设备上拷贝你们的资料，发现你们两家公司的设计案达到了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我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原因，但是你们的抽签序号排在后面，所以——”

    “好，我知道了，顾总现在在办公室吗？”

    “在的。”

    来不及说明情况，我马上跑进会议室找宋成浩，让他帮忙拖住一点时间。接着拿起包直冲总裁办公室。

    电梯等不到，索性扶着栏杆跑楼梯。等到他的办公室门口时，额头上已经出了汗。

    门口的秘书把我拦了下来，问我有没有预约。

    我顾不了那么多，直接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