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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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头看着曹萍：“报表是昨天交给银行的么？”

    曹萍还没开口，黄天雄上前一步，沉声说：“银行没问题，就肯定是咱们这边出了问题。曹萍作为部长，昨天一整天都不在这边办公室，有难辞其咎的责任！”

    曹萍自然无话好说，昨天都是在我的办公室和我一起整理意见反馈，把工作交给自己手下人也是正常。

    我笑道：“黄部长这么着急干什么？要是真的有问题，自然让曹萍部长给你一个合理解释。我现在调查一下事情起因经过，也是为了搞明白缘由。你这么紧张，难道是有什么把戏在里面？”

    黄天雄冷笑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在问责工会部门，没你的事儿！”

    “怎么没有？这发生在公司内部，我内务部就该调查清楚。”我笑道：“你是不满意我内务部的设置，还是不想让我插手，怕发现什么问题？”

    黄天雄哼了一声，曹萍赶紧说：“是昨天交给银行的，我在你办公室，就让小刘给交出去了，对吧，小刘。”

    小刘点点头，说：“我交了，部长。”

    我笑着说：“小刘，你还记得之前做的报表的那些数字么，比如说黄部长的。”

    黄天雄轻咳一声，说：“搞什么，部长级别的工资单都是不能外泄以及不能在公开场合说出来的，你是要违反公司规定么？”

    我笑道：“哦哦，我都忘记了，也是，黄部长工资那么高，我们几个也只有羡慕的份儿，听了也是难受，还是不听了。小刘，昨天的工资表能给我看看嘛？”

    小刘说：“交给银行就没有拿回来了，银行那边都要存底，我们这边的存底，也都是在部长那里的。”

    曹萍拿出一份底案来，说：“就是这份了。上面的工资数额都是正常的，也是对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交给了银行，结果就错了，我想还是银行的问题。”

    我拿着底单看了看，这就是一份简单的表格图，上面虽然有部长的签字，部门盖章，但是从底案来看，只要改动过数字，就会出现问题。如果这个小刘在曹萍签字之后重新改过底单，就很有可能。但底单上的数字笔记都是打印出来的，怎么会改？

    我心里念头飞速转动，黄天雄看我没了办法，更是得意，笑道：“少在这里拖延时间，本来也跟你们没关系。我现在就是要问责曹萍。曹萍，我看你也是老糊涂了，要是不能胜任这份工作，趁早离职，不要影响我花美大局！”

    曹萍颤颤巍巍，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眼巴巴看着我。我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刘，继而笑道：“小刘是吧，这份底单就是曹部长给你的，是么？你能确定么？”

    小刘点点头，我说：“好，能确定就好。来，你在这份底单上签个字，写一句话，就写，我对曹萍部长这份底单无异议。就这句话，梁云，拿笔。”

    梁云递给我一支笔，我交给了小刘，小刘的手颤抖一下，抓着纸，抬起头来，疑惑地说：“为什么要写这句话，我签个我自己的名字，不就行了么？”

    “不不不，我们内务部现在在调查具体问题，每一步都需要确切的证据。你要对自己说出的话负责才行。”我笑呵呵地说：“否则可是没有法律效力的，是吧，梁部长？”

    我不过是胡编乱造的，梁云也是懵懂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说：“啊，嗯，是的。”

    小刘犹豫一下，然后拿着纸，俯身在桌子上，把笔放在左手，正要写字，我一拍桌子，低下头来，笑着说：“小刘，你是左撇子么？”

    小办公室和外面办公室的人全都盯着小刘，气氛一时间紧张起来，没有一个人说话。曹萍走了过来，皱着眉头说：“小刘，你什么时候用左手写字了？昨天不还是右手写的么？”

    小刘抬起头来，强笑道：“我，我右手有点抽筋，好像是昨天着凉了，医生说最好不要用，休息两天，我就左手写了。”

    曹萍点点头，我神色一冷，沉声说：“什么时候受的凉？”

    小刘一愣，结巴说：“昨，昨天晚上吧。”

    “医院早上才开门，现在还是上午，你什么时候看的医生？”我疾言厉色：“别跟我说是晚上急诊，着了凉还要看急诊么？”

    小刘脸色涨红，回头看了一眼黄天雄。黄天雄冷笑着说：“你是内务部长，要调查这件事我不管你，不过叶小峰，你现在在干什么，泡妞呢？人家怎么着凉了也要跟你汇报汇报？”

    小刘颤抖着说：“我，我就是看的急诊，连夜看的。”

    我冷笑道：“哦，原来是这样，你用右手来写，没关系，只有几个字，如果你实在写不想写前面的话，那你就些，曹萍，这两个字，让我看看，你模仿自己顶头上司的字，到底有多像！”

    我这一句话好似春雷炸醒，小刘猛地抬头，连退几步，结巴道：“我，我，我没有！”说着又回头看着黄天雄。曹萍也是恍然，吃惊地说：“叶部长，你是说，小刘仿造我的字迹，打印了另外一份底单签字？怎么会？”

    我笑道：“会不会再另说，我想请问黄部长，你们部门的人工资都有问题么？我想请个人来问询一下。”

    黄天雄哼了一声：“谁？”

    “刘子成。”我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梁云，说：“是叫这个名字吧？”

    梁云点点头，黄天雄沉声说：“你叫他干什么？他现在有很多工作要做。”

    “我内务部门调查，每一个公司员工都要配合，就算是董事长在这里，也是要配合，我想，这个公司制度，你也是知道的，对吧？”我笑着看着黄天雄。黄天雄眉头紧皱，转身按了个电话，一分钟不到，一个瘦削男子走了进来。

    我抬头看了一眼，这人国字脸，浓眉大眼，嘴唇上一圈胡须，三十出头的年纪，给人一种硬汉形象，倒不像是在模特公司做事儿的人。他走进办公室，对着黄天雄一点头，说：“叶部长，你找我？”

    我笑道：“你就是刘子成？你好，听说你在外务部这么多年，做了很多大项目，挖掘了很多广告合同，外务部能有今天，都是你的功劳，辛苦了。”

    黄天雄眉头一皱，盯着我看。刘子成微微一愣，摇头说：“都是黄部长的功劳，我不过是在黄部长的指导下，完成一些分内之事罢了。”

    “何必谦虚？你的功劳可比他大多了。”我哈哈一笑，眼看黄天雄要变脸，我又说：“开个玩笑，不要当真。刘子成，我叫你来，是想问你，你的工资是不是也错发了？是什么原因？”

    刘子成眉头紧皱，然后微微摇头，说：“错发了，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错发了。”

    我笑着说：“真的是错发了么，刘部长，请你好好想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天雄咳嗽一声，说：“别胡说八道！刘子成是我部门的副部长，什么刘部长？”

    我笑道：“哎呀，叫错了，叫错了。”我说着上前一步，按住了刘子成的肩膀，低声说哦：“刘子成，我有心整改这个花美，但现在困难重重，需要你一臂之力，现在就看你的了。”

    黄天雄喝道：“你在说些什么话，搞什么？一上午了，还没解决，不上班了么？”

    我笑着说：“解决的方案就在这里，刘部长，你说，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

    刘子成盯着我看，眼光炯炯，神采异常。那是一种类似于兴奋过头，反而小心谨慎的眼神。

    刘子成沉默一阵，看着我说：“真的吗？”

    黄天雄沉声说：“刘子成，你在说些什么，他问你有没有工资少，你直接说了就好了！”

    刘子成看着我，继续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刘子成问得很清楚，我笑着说：“是真的。”

    他点点头，说：“我怎么相信你？”

    黄天雄走了过来，皱着眉头看着刘子成：“你没事吧你，神神叨叨，在胡说些什么？回去回去，赶紧回去，自己工资都看不住，还说什么！”

    我笑着说：“你也没别的可以相信了。”

    刘子成沉默一阵，黄天雄开始烦躁起来，刚要说话，刘子成说：“我的工资没有少。这个月的工资是正常的。部门其他人的确有少发的情况，所以在跟黄部长闹。所以黄部长说所有人都要说自己的工资少了，然后来工会这边要个说法。”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安静了，周围人看着这里，外面办公室的同事也都看着这里。每一个人都盯着黄天雄。黄天雄脸色潮红，怒喝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刘子成！”

    刘子成低着头说：“我实话实说，部长，我是为了花美好。”

    “你懂什么！”黄天雄怒喝道：“给我回去，先回去！”

    刘子成低着头，忽的又抬起头来，眼神发光看着我。我笑道：“走什么？不要走了吧，先到我这边来。现在这件事就清楚明白了，并非所有员工的工资都少了，那些少了工资的人呢，的确是工会的工资表错误，而错误的原因，就是你了，小刘，你仿造部长笔迹，做出这种事，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