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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空气里再次飘起水稻成熟的香气,又到了秋收时节。就像历史纪录的那样,今年风调雨顺,也没有病虫害,所有田地都取得了好收成,尤其刘遥的田地,优良的种子更是展现出极大的优势。
越到秋收越是忙,孙正刚最近一直都没有回家,在稻田边上搭了个窝棚住下了。他倒不是担心有人来偷稻子,而是纯粹脱不开身。农业劳动本来就比较繁琐,再加上按照刘遥的高标准操作,每天都忙的不可开交:制作适合不同土壤的堆肥,把堆肥施入田间去改良土壤,照料水田和旱田里的作物,除草除虫间苗施肥……每样工作都有极大的工作量,就说在轮作的田地里种苜蓿这个简单的活儿,他先得跟焦晃把图纸中和实际的田地对应好,这就是在田里拉着绳子跑来跑去测量一上午的工作量。确定好田地之后交给几个老人去洒苜蓿种子,从开始时的示范,中间的检查和纠正,又是一下午,到天黑还脱不了身。
除了这些活计,他还得领着一帮老头老太办饲养场,照顾一帮牛马猪鸡。光是这些事情还不算完,今天刘遥又来商量是不是在千亩田那个地黄趁河提没有围上土地还空着,派几个人过去养一茬鸭子。讨论了很久养鸭子的投入产出,发现只要投入两个人力和不多的玉米,就能收获数千字鸭和持续供应的鸭蛋。孙正刚不得不承认养殖业黄面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
夕阳西下,天色擦黑,孙正刚还没看到女儿送饭来的身影。他咬着根草茎坐在田边,不免有点抱怨起来:“自从这个刘先生来了以后,我就没过过安生日子。要是我当时不把他领到老梅家里去,而是把他赶走,这后面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吧?”
想到这里,他抬眼看了看眼前,沉甸甸的稻穗让人爱不释手,按照新黄式饲养的牲口在背后的围栏里叫成一片。“那还是现在这样好,累是累点儿,收获大啊。”
“爹,吃饭了。你是不是太累了呀?我到你跟前你都没看到。”孙巧巧见爹爹有点神不守舍的样子,心疼地问道。
“巧巧,你咋才来?是不是学堂里耽搁了呢?”
“是啊,爹爹。”巧巧回答了一句,拿出饭食,低下头叹口气,再不说话。
孙正刚费劲地咽下一口饭,注意到女儿的神情,忙问道:“怎么了?学堂里的事情不顺利?”
巧巧递上水碗,轻声说道:“今天说是要分工了。学医的,学统计的,学做老师的,都要分开去。先生亲自来检查每个人的学习,再问了各人的想法,然后就分开去了。以后学医的就都去诊所,白天不再到学校上课了,只有晚上学认字和算术。学做老师的就接着上课,还要抄课本,以后就在文化学堂里做老师。”说到这里,她抽泣起来:“去学医和学做老师的,都有粮食可以领呢。可是我啥也没分到。”
孙正刚拍拍女儿的头,安慰道:“你还小呢。你今年才10岁,哪里就能去学医学老师呢?你还是接着学认字和算术,多学点之后才行。”
巧巧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可是别人跟我一样大的已经有去做医生的了。我就是认字也不多,算术会的也不多,没有被选中。我是不是特别笨啊!”
孙正刚被女儿哭得没了主张,只好连声安慰道:“别胡说,你哪里比别人笨了?村里比咱们家笨的人家多的是。你安心上学。实在不想上了,回家来也行,我这里忙得要不可开交,你大哥忙田里,我忙这些牲口,你跟着我学种田帮帮我,也是好的。挣的不会比那点工钱少。”
孙巧巧抹一把眼泪,点头说:“也是的,二哥整天在军事学堂里也见不到人,爹爹是要有个帮手的。不过我还是想做医生。”
孙壮没有感受到父亲和妹妹的忧虑和希望,他现在非常高兴。孙壮已经在军校培训了4个多月,这段时间里学到了战斗基本技能和与战友们的配合,他和他的团队已经不是当初拿着圆头木杆跟衙役们比赛的那支稚嫩的队伍,他们是有战斗力的军队。可是这些变化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家人感受到的是缺席劳动和食量大增,自然不无忧虑。今天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梅家驹跑来宣布,秋收在即,收成已经可以看到,军校的学员有了一个新的选择:成为军人。军人固然是要面对死亡的危险,但是也从此有了收入:每个士兵都能领5斤粮,而且军队里还管饭。
从此之后,我也可以有贡献了。哥哥孙强不过也就拿5斤嘛,就连爸爸也只有5斤可领。想到这里,孙壮有点开心不起来,爸爸实在太辛苦了,跟自己拿一样多,实在是不妥。不过按照先生的说法,爸爸可以从做的事情里面获得分成,只是不知道这个分成究竟有多少。
他摇摇头不去管这些,整理一下自己的束带和随身武器,迈步向军事学校旁边的广场里走去。广场上人头攒动,一片喧闹,都是来报名的人。远远的就听到赵飞在喊:“孙壮你小子躲哪儿去了老子们这里都忙死了!”
“班长赵飞!礼貌用语!”梅家驹领着一个班走过来,听到这些对话,皱着眉头停下来大声斥责。
“是!排长!班长赵飞明白!”赵飞条件反射地立正敬礼回答,又回头对孙壮喊道:“班长孙壮!请立即就位你的工作岗位,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孙壮吐吐舌头,立正回答:“是!班长赵飞。班长孙壮明白!”快步跑到写着“招募学员”字样的台子后坐下。广场上的人看到这一幕,一下子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每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孙壮快速整理了一下眼前的表格,拿起蘸水钢笔,抬头询问排在前面的第一个人:“请问你的姓名”。
这人身材跟孙壮的父亲一样,个子不高,但是非常壮实,看上去宽度和高度一样。他一点也不怯场,双眼热切地盯着孙壮手里的钢笔,大声回答道:“在下钟老四!”
“请问你的年龄?”
“16!”
“请问你为什么来参加军事学校的培训?”
“因为管饭!”钟老四挺胸回答道,引起一阵哄笑声。他回头大声说道:“笑什么笑?你们敢说不是为了这个来的?”
孙壮皱起了眉头,放下蘸水笔问道:“知道在这要学什么吗?”
“不知道。不过军事学校嘛,就是学打仗杀人吧。这些我都会的。我倒是想学你那个认字,听说这个也教的?”
孙壮低头记下一笔,抬头回答道:“教的。不过要是学认字,你可以去文化学校啊。”
“俺怕学不来那个。这里也学打仗杀人嘛,我总有些会的。在那边我怕是啥也不会,被人笑话你。”周围又响起一阵轻轻的笑声。
孙壮也笑笑,又问道:“你在哪里学会的打仗杀人?”
“俺家住在石碌港,每年都要糟几次海盗,看也看会了。”
孙壮点点头,发给钟老四一个木牌,指着军事学校的小楼说:“那边,你去向刚才说话的那位赵班长报到。”
“是!在下明白!”钟老四无师自通地行了个军礼,学着军校里的说话腔调,转身走了。
刘遥没有去军校的招募现场,今天是约定的邻村来换稻种的日子,他在等黄胖子。心思活络的黄员外吸取了前车之鉴,提前派人来商量了换稻种的时间,约定了今天,还是按说好的一百斤换一斤的黄式来换。刘遥早早的就把梅家驹的一个班派到了田里,人手一根2米木棍,严阵以待,自己和梅先卓、孙正刚站在村口迎接。
天刚亮,换稻种的队伍就来了,远远望去队伍壮大,烟尘混乱。只见黄员外喜气洋洋走在队伍的前面,老远就对着刘遥挥手。
“黄员外别来无恙啊。”刘遥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己的人手有点不够。
“托福。托福。”黄胖子拱手跑了几步,笑嘻嘻地跟众人招呼了一圈。
梅先卓哈哈一笑招呼道:“黄员外气色真好!这阵仗不小啊。”
“因为换给你们的稻子多啊,这不是要把稻子挑来嘛。”黄胖子也打了个哈哈,又对刘遥说道;“刘先生言而有信,说好的事情不会变化吧?”
刘遥沉着脸说:“实不相瞒,还是有点小变化。”
黄胖子倒是沉静,没有马上跳起来,反而冷静地说道:“咱们附近几个村都知道刘先生是言而有信的人。这个变化莫不是要加几斤稻子?加一斤两斤算个损耗也还可以商量。”
“黄员外多虑了。我这里不是想加,是想减。90斤换一斤行不?”
“这个……咱们说是说过100斤换的。莫非刘先生的稻种不如预想的好?”
“非也非也,不仅跟预想的一样好,甚至更好。为了长得更老成,我到现在都没开镰,还让它们长着呢。”
“哦。刘先生考虑周到,咱们这里非常感激啊。只是这割稻打稻的事情,不知先生怎么安排呢?”
“哈哈,咱们自家人不说客气话,地里长着的稻子肯定是真货,割下来的可以做手脚,你说是不是?稻子是留给你们验看的,当然是要让你们自己割了。这么好的稻子,还没有割过吧?”
“行!我们自己割。那你的意思,自己割就是90斤换一斤?”
刘遥笑眯眯地拍了拍黄员外的肩:“跟黄员外商量事情就是爽快。”
换好粮食回到刘宅,正好看到孙壮和赵飞带来的报名登记的表格。按照刘遥宣布的规矩,15岁到45岁的人都在招募之列,凡是在军校接受培训的,每天都有两餐饭可以吃,所以报名相当的踊跃,一共来了三百多人。这个时空的人身体素质普遍不如现代人,身体都偏瘦小,不过按照“大家都一样瘦小”的考虑,除了身体有残疾和特别瘦弱的,都招募来参加了培训,所以这次一共招募了170多人。
刘遥喜滋滋地看着这170都人,又递给梅先卓看。老梅皱着眉头看完了,指着其中几个认识的名字问孙壮和赵飞:“就这几个,什么贺老六,还有吴翔,我一脚就能踢飞的,也能来吃粮当兵?”
刘遥也认识这几个同村的人,笑笑说道:“要是他们两站得近,你一脚能把他们两个一起踢飞。”
“那还招来干什么?没力气做农活可以慢点,这行军打仗的事情,没力气就要会误事的,还白白浪费粮食。”
“老梅,任何身体正常的人经过训练都可以当兵,尤其是今后我会制造很方便的武器,对体力的要求会比现在还要低。还有,这些人体力不够是因为吃得不好,吃得不好是因为体力不够干活不行,这是个走不出来的循环……就是圈,走不出来的圈。我给他们吃饱,让他们走出这个圈,没准我们就多了一个合格的劳动力了。”
“那他们又没跟你签长工契约,吃饱了养壮了就跑了,你怎么办?”
“对,现在是把他们变成可以用的人。至于他们愿不愿意跟我合作,那是另外一个问题。慢慢来,总是有办法的。”刘遥想了想,没有露出他那个招牌的神秘微笑,而是缓缓重复了一句:“先让他们吃饱”。
“吃饱饭就会生事,你赶紧跟他们两回去看着。”梅先卓对梅家驹说道。三人点点头,紧了紧束带跑了出去。
“钟老四,你吃饱了还有意见?!”贺老五满脸惊讶地问道。
“凭啥我没肉吃?”钟老四一把扯开衣服,露出肌肉结实的胸肌,把椰子壳做的饭碗拍在桌上,站了起来。
“那是军队的伙食,你这个是学院的。当然不一样。”今天轮到贺老五到食堂帮忙,他对眼前这墙一样的汉子很是畏惧。
“凭啥不一样?”
“不花钱就能吃饭,你还挑?”贺老五想起来这里还是自己的主场,粗着脖子呵斥道。
“这饭是没花钱,但是现在咱们都算是兵卒,那就得能打的吃肉,不能打的啃红薯。”钟老四对一半大米一半红薯的伙食意见很大。
“红薯也顶粮的。”贺老五显然没有搞清楚重点。
“在我们石碌港,红薯是喂猪的!荤腥一定要有,不一定天天有肉,肯定天天有鱼,粮食一定是大米!”钟老四得意洋洋地对大家说道。跟他一起来的几个人齐声哄笑起来。
“学员钟老四!保持安静!”梅家驹走过来大声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