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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冯大田现了乔大夫,倒也沉得住气,旁敲侧击打探了虚实,得知那其膳堂正好在修府寿宴上供应菜品。 `他因事出突然,找到乔大夫之时还未曾秉给主子知道,本来不敢妄动。谁曾想-----”
牛勇说到这里,突地顿住,瞧了瞧胖修儿,欲言又止。
“到底怎的?话说到一半?”胖修儿瞪着眼儿喝道。
“谁曾想,他、他看到您溜进其膳堂的厨间里给那灶上的菜下药。”这事儿当时被修府捂了下去,否则传出去,这修府的少爷德行有亏,必定于名声上留下永久的污点。
胖修儿一张脸刷地黑了下来。这件事至今想来他还后悔不迭,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做出这样事情来,亏得彩儿还尽力帮他,事后还肯原谅他。
“他想着这机会难得,便临时决定,借您之手,给其膳堂一个‘药膳吃死人’的名声,这般下来,乔大夫不但无法靠着其膳堂站起身来,更加会因为在修府寿宴出了事被官府收监,无论能否得脱出狱,他身上有着这般经历,与那陟山侯世子之位却再无缘分了。”
“你是说,这冯大田其实是自作主张,并非乔大夫继母授意?”
“应该如此。那冯大田当时困乏难当,想来说的是实话。只不过------”
“只不过那继母四处秘密寻找乔大夫,也未必没有害人之心。最好他能莫名死在外头-----想来乔大夫生父,也想着立次子为世子吧,但圣人肯定不会批准。”胖修儿轻讽道,他自小于京城修府里长大,这些大家族的腌臜心思,他怎么不知。
他皱着眉头,轻抚着下巴尖那里的一个肉窝,沉思片刻,问道,“你那狱头,知道了这些消息,却骗我说冯大田没有招供,想必是因为事涉京城贵族,兼且扯上了皇族?”
“正是。您那日一走,咱头儿就立马跑去禀告了县令。”
“汪县令怎么做,是不是将这供词隐匿起来,并按之前的‘挟私报复’上报?如今冯大田死便也是以我修府下人的身份死的吧。”
“是。县令勒令我等不可泄露这消息万分之一出去。”
胖修儿不禁佩服这牛勇,“你可真不亏你这名字,为了四十两,连一县之尊的命令也敢不从?”
牛勇讪笑道,“这不是被逼无奈么。再说,我这也是为了救人一命。”
胖修儿笑着摇头,“也是,乔大夫若得知,怕也要谢你。”
说罢,却正色道,“你也不必再去寻乔大夫,将这消息再卖一遍。你要四十两,我一并给你一百两。”
牛勇闻言脸显惊喜,却听胖修儿续道,“只一件,这消息,今日自你口出,自我耳入。你今后再不能和旁人说一个字。否则叫我知晓-----你消息灵通,想必知道我修家也不是好惹的。”
牛勇忙不迭点头答应,心中不禁暗叹,这其貌不扬的胖少爷,不想也有手段,不仅猜到他原本打算一件消息卖两家------这里找过他后就去找乔其善,而且还知道恩威并施提前堵住他这小人物的嘴。
而胖修儿其实一向知道,这种赌徒的承诺,从来并不可信,这番话也只唬住他暂时不往外说。№
胖修儿嘱咐门子去叫七川来,拿了一百两银票给牛勇,后者千恩万谢地离开修府。
胖修儿待牛勇走后,仍旧坐在倒座房里,沉吟不决。
七川不明所以,仍尽忠给少爷倒好热茶,守在门口。
胖修儿在犹豫,要不要将消息告知修老太爷。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按说哪家里都有这些嫡子庶子的争执,正房小妾的斗争;继室苛待原配子女的也不在少数;可这事情一头连着魏郡王------旁支再远,也是皇室,另一头连着京城平家------世家再没落,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若然告诉了修老太爷,是不是意味着,修家就算站在了乔其善这方,与魏郡王府甚至是平府为敌?若不叫祖父知道,待以后出了事情,难道他身为乔其善的朋友能就此摆脱干系?再者说,他是一定要把这隐情通知乔其善,并且定要帮着他去对付那想要加害他之人的。
此时的胖修儿,隐然将潘彩儿、乔其善和楚未今,哦,还要加一个小霞,纳入了自己的朋友圈。自参与并制定了“营救潘彩儿”计划后,他俨然把这几人当成亲密无间的“合作团伙”,大家一起救人,设计,做生意(他已经觉得其膳堂也是他的责任了),生活远比从前在京城里当个横行太保要惬意充实的多。
可他又怕告诉了祖父,后者不想掺和这种家族挣爵位的乱事里去,不帮忙也就罢了,可别进而对自己禁足。
他踌躇不决,站起身转来转去,最后想到一个主意:这事一向为潘彩儿所关注。因她总是忧心有人还在暗中环伺欲对其膳堂不轨。可不是最该将事情先告诉她么!
想到这里,一时半刻也等不得,只想马上找到潘彩儿告诉她来龙去脉。
方走出倒座房门,七川见他样子要出门,不禁疑道,“少爷,天这般黑,您还要出门?”
胖修儿这才醒悟,这一日过得如此之快,事情也是络绎不绝,他竟忘了时辰早就过了戌时。
“这冯大田现了乔大夫,倒也沉得住气,旁敲侧击打探了虚实,得知那其膳堂正好在修府寿宴上供应菜品。他因事出突然,找到乔大夫之时还未曾秉给主子知道,本来不敢妄动。谁曾想-----”
牛勇说到这里,突地顿住,瞧了瞧胖修儿,欲言又止。
“到底怎的?话说到一半?”胖修儿瞪着眼儿喝道。
“谁曾想,他、他看到您溜进其膳堂的厨间里给那灶上的菜下药。”这事儿当时被修府捂了下去,否则传出去,这修府的少爷德行有亏,必定于名声上留下永久的污点。
胖修儿一张脸刷地黑了下来。这件事至今想来他还后悔不迭,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做出这样事情来,亏得彩儿还尽力帮他,事后还肯原谅他。
“他想着这机会难得,便临时决定,借您之手,给其膳堂一个‘药膳吃死人’的名声,这般下来,乔大夫不但无法靠着其膳堂站起身来,更加会因为在修府寿宴出了事被官府收监,无论能否得脱出狱,他身上有着这般经历,与那陟山侯世子之位却再无缘分了。”
“你是说,这冯大田其实是自作主张,并非乔大夫继母授意?”
“应该如此。??? ◎№ ? 那冯大田当时困乏难当,想来说的是实话。只不过------”
“只不过那继母四处秘密寻找乔大夫,也未必没有害人之心。最好他能莫名死在外头-----想来乔大夫生父,也想着立次子为世子吧,但圣人肯定不会批准。”胖修儿轻讽道,他自小于京城修府里长大,这些大家族的腌臜心思,他怎么不知。
他皱着眉头,轻抚着下巴尖那里的一个肉窝,沉思片刻,问道,“你那狱头,知道了这些消息,却骗我说冯大田没有招供,想必是因为事涉京城贵族,兼且扯上了皇族?”
“正是。您那日一走,咱头儿就立马跑去禀告了县令。”
“汪县令怎么做,是不是将这供词隐匿起来,并按之前的‘挟私报复’上报?如今冯大田死便也是以我修府下人的身份死的吧。”
“是。县令勒令我等不可泄露这消息万分之一出去。”
胖修儿不禁佩服这牛勇,“你可真不亏你这名字,为了四十两,连一县之尊的命令也敢不从?”
牛勇讪笑道,“这不是被逼无奈么。再说,我这也是为了救人一命。”
胖修儿笑着摇头,“也是,乔大夫若得知,怕也要谢你。”
说罢,却正色道,“你也不必再去寻乔大夫,将这消息再卖一遍。你要四十两,我一并给你一百两。”
牛勇闻言脸显惊喜,却听胖修儿续道,“只一件,这消息,今日自你口出,自我耳入。你今后再不能和旁人说一个字。否则叫我知晓-----你消息灵通,想必知道我修家也不是好惹的。”
牛勇忙不迭点头答应,心中不禁暗叹,这其貌不扬的胖少爷,不想也有手段,不仅猜到他原本打算一件消息卖两家------这里找过他后就去找乔其善,而且还知道恩威并施提前堵住他这小人物的嘴。
而胖修儿其实一向知道,这种赌徒的承诺,从来并不可信,这番话也只唬住他暂时不往外说。
胖修儿嘱咐门子去叫七川来,拿了一百两银票给牛勇,后者千恩万谢地离开修府。
胖修儿待牛勇走后,仍旧坐在倒座房里,沉吟不决。
七川不明所以,仍尽忠给少爷倒好热茶,守在门口。
胖修儿在犹豫,要不要将消息告知修老太爷。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按说哪家里都有这些嫡子庶子的争执,正房小妾的斗争;继室苛待原配子女的也不在少数;可这事情一头连着魏郡王------旁支再远,也是皇室,另一头连着京城平家------世家再没落,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若然告诉了修老太爷,是不是意味着,修家就算站在了乔其善这方,与魏郡王府甚至是平府为敌?若不叫祖父知道,待以后出了事情,难道他身为乔其善的朋友能就此摆脱干系?再者说,他是一定要把这隐情通知乔其善,并且定要帮着他去对付那想要加害他之人的。
此时的胖修儿,隐然将潘彩儿、乔其善和楚未今,哦,还要加一个小霞,纳入了自己的朋友圈。自参与并制定了“营救潘彩儿”计划后,他俨然把这几人当成亲密无间的“合作团伙”,大家一起救人,设计,做生意(他已经觉得其膳堂也是他的责任了),生活远比从前在京城里当个横行太保要惬意充实的多。
可他又怕告诉了祖父,后者不想掺和这种家族挣爵位的乱事里去,不帮忙也就罢了,可别进而对自己禁足。
他踌躇不决,站起身转来转去,最后想到一个主意:这事一向为潘彩儿所关注。因她总是忧心有人还在暗中环伺欲对其膳堂不轨。可不是最该将事情先告诉她么!
想到这里,一时半刻也等不得,只想马上找到潘彩儿告诉她来龙去脉。
方走出倒座房门,七川见他样子要出门,不禁疑道,“少爷,天这般黑,您还要出门?”
胖修儿这才醒悟,这一日过得如此之快,事情也是络绎不绝,他竟忘了时辰早就过了戌时。
潘彩儿在第二日其膳堂刚刚开门迎客时,第一个看到的竟然是胖修儿。不由诧异,心说这位昨日才被自己忽悠着领了驯马兼寻找马夫的任务,今天就来交任务了?这度未免有点太快了。
直到她一头雾水地被神神秘秘又脸露凝重之色的胖修儿拉到后院子里去,听着对方将探来的消息原原本本讲了清楚,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前身得知的有关乔其善的身世上,又有了后续-----继狠毒小妾庶母后,他又新得了个心机后妈-------不禁和乔其善同病相怜,他们都有一个不和谐的家庭!
潘彩儿暗自吐槽的同时,瞥见胖修儿的脸色后,方懊恼醒悟到,这事儿,其实颇有些棘手。
看起来这位郡王府出身的继母,对那什么侯府爵位是志在必得了,而乔其善做梦都想着衣锦归乡重掌门庭将仇人一网打尽踩在脚下大笑-----这俩人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其膳堂当其冲,会成为那位继母的打击目标。而作为乔其善的朋友,她也不会看着别人随便欺负他。
“彩儿,你最有办法,你说咱们怎么做?”胖修儿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潘彩儿不由问道,“这事情,你秉过你祖父了么?”
胖修儿一脸为难,“我怕祖父拦着我不让我管,还没向他老人家说。”
“其实我也无甚好主意。敌人在明我们在暗,若是不出了东山先生的事情,咱们再想不到会有这样一个‘冯大田’蛰伏在身边窥伺。为今之计,还是先将其膳堂经营好,让乔大夫有了底气有了和京城平府抗衡的实力再说。我估摸着,那继母行事并不同之前的那位小妾,乔大夫暂时应没有生命威胁-----但我想,乔大夫不能再姓乔了。”
胖修儿张大眼睛,“你的意思是-------”
“咱们越是遮着捂着乔大夫的身世,对方越是有恃无恐。倘若这次死的不是东山先生,而是乔大夫,谁又能和京城平府的嫡少爷联系起来?”
“那继母恐怕更希望死的是清沛县的乔大夫,而非京城平大少?”
“正是。所以我们需尽快为乔大夫恢复身份,这样一来,那继母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对!否则我就让我堂姐向圣人告状,说平府宠妾灭妻加害嫡子!”
潘彩儿微笑道,“你还是先秉了老太爷再说,莫胡乱行事。”
这若是除潘彩儿以外的其他人说胖修儿“胡乱行事”,他早一拳过去打对方一个乌眼青,可对方是潘彩儿,柔柔地对着他嘱咐,他不觉地乖乖点头,“嗯!”了一声-----此刻若七川或八峰在场,怕不将眼珠儿瞪掉了下来。
“我说让你秉了修老太爷,是因为此事还需要他来周全。”
“你是说让我祖父出面,承认乔大夫的身份?”
潘彩儿点头,近日里,愈觉得和小胖子对话异常顺遂,这便是“近朱者赤”吧-----潘彩儿沾沾自喜地想,小胖子连日来盘桓在此,和自己这样的聪明人接触多了,脑袋也灵光不少。
“可是我却担心,祖父会不理会此事。”胖修儿并不傻,自从堂姐在宫里封了昭容,修府虽然水涨船高,无论京城还是清沛,地位都上升了不止一节,可越是鲜花着锦之时,就越当谨慎持重小心行事,不给宫里的堂姐惹麻烦。
“修老太爷自有他的考量,此事若是不遂,你亦勿须为难。我想乔大夫并不会因此而见责与你,大不了,咱们此后便直接改口称他做‘平大夫’,有人问起,便顺势将这番渊源诉说一番。”
胖修儿却摇头道,“这却不好。太过啰嗦不说,道理上也不通顺。既然早知自己姓平,为何却一直隐匿不说?现在却为何又改回父姓?将来回归平府,怕有人拿他的不孝来做文章。”
潘彩儿忍不住大力锤了胖修儿胸口一拳,“你好得很哪!”她惊喜道,“这番思虑甚是难得!”
胖修儿捂着被那柔荑握成的小小一团击打到的胸口,不觉疼痛,只觉似喜还羞。他自己却也不知,喜得个什么劲儿。
事情到了乔其善那里,直把他震惊得当场失态。他想不到自己躲来这么偏远的地方,还有人不肯放过他。只因自己顶着平府的嫡长子名头,这因此而来的烦恼和危机,便似乎永无止境。更因此,给身边的亲朋带来数不尽的麻烦。
一时又因得知父亲不仅早就续娶了妻子,而且又喜得麟儿,感到心头酸涩怨愤。看这半生无所建树庸庸碌碌的陟山侯,人家娶妻娶得总是这么得当------争世子位时,靠着前舅兄一举成功,待前舅兄式微,原配便如愿死了,再娶一房,又得一个郡王之子的老丈人。
然而乔其善却死活不愿意接受潘彩儿两人的建议,恢复父姓。他心中埋怨父亲放纵小妾戕害亲子,又憎远在京城的平府里的长辈们对其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不能挺胸抬头回到京城,叫整个平府换了新主人,他誓不改回平氏姓氏。
潘彩儿倒觉得小瞧了乔其善。他平日里总是颓废懒散,没想到却自有一股子傲劲儿。
“不改便不改罢,但这并无碍于让世人知晓你才是京城平家的长房嫡长子。”
这事儿到了楚未今那里,就更是简单,“这有何难,我修书一封,送到京城,让人散布一下,平家大公子找到了,就在清沛县里。谁再想把消息捂着暗地里行事,也不能够了。”
几人便决定双管齐下,一面在清沛让修老太爷帮着正名,一面叫楚未今在京城里公布消息。
乔其善万没想到,当初逃出来,千方百计地想藏起来不叫人找到,而今却要大张旗鼓地亮相。然而想着如今自己不再如从前狼狈孤单,身边已然围绕着一干愈来愈契合的伙伴知己,他心里那一点恐惧,便也消失不见。也罢,老天若让他活,便谁也害他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