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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过后,日子又无波无澜地过了几天,转眼就到了七夕。
乌拉那拉氏在我那天去请安后,身子渐渐好了起来。看样子是我对她的话有了作用,加上娇杏被胤禛收房后,胤禛去她那院也多了起来,心情也稍稍缓和了不少。
又许是因为我那天熟络过胤禛对宋氏的态度。这几日里,胤禛竟然还去宋氏的院子里歇了一宿。让府里的人私下猜测宋氏是不是又有了梅开二度枯木逢春的迹象。
虽说这些事对乌拉那拉氏和宋氏来说是值得高兴的事,对府里其他人也没什么太多影响,但却件件都让李氏格外糟心。
从弘晖病故福晋病倒后,李氏虽说是掌了权,又因着子嗣傍身成了府里最有地位的女人,可是她的好运与福气似乎也全都被耗尽了。
先是我开始公然驳了她的颜面,倒向福晋与她对着干,接着抢了她宠妾位置的德格格又有了身孕,然后福晋身体和精神开始恢复,胤禛又收了通房和复了宋氏的宠。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李氏原本想求请七夕这天在府里办灯会,可是胤禛却以弘晖病故不足一月为由驳了她的请求,却在当天转头允了乌拉那拉氏在园子里置办个家宴热闹一番的意愿。
其实灯会和家宴压根就是差不多意思的事,可是这一驳一允间,明显是胤禛有意释放出的偏向信号,这让府里的风向又稍稍有了几分变动,让李氏原本刚刚建立起来的势头猝不及防地被消弱了不少。
七月七,俗称七夕,又称乞巧节。原本是传说中牛郎织女一年一度通过鹊桥相会的日子。慢慢的变成了一种带着吉祥寓意的节日。
临近七夕,府里的所有人都忙了起来,膳房府库里忙着张罗七夕当晚的家宴筹备。未出阁的婢子们忙着准备乞巧节求姻缘比灵巧的祭拜事宜。就连乌拉那拉氏、李氏、德格格和宋氏院里也忙着筹办当晚的种生求子,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旁人,总归每个有所图的人都在忙活着。就连云惠和晚晴都在准备着,似乎只有我和钱氏两个人最清闲。
我是无所求才闲了下来,抽空绣了个男子用的荷包让小顺子在七夕一大早送去给胤禛,算是尽了身为妾室的一份心意。
钱氏许是心性还没长开,除了惦记着七夕能吃到什么外,也是没去忙那些针头线脑的事,整天就是吃着晚晴和云惠尝试做出的各种口味的巧果,几天下来看起来比之前又胖了一圈。
七夕夜当晚掌灯时分,在乌拉那拉氏的首肯下,贝勒府的花园里张灯结彩,一扫弘晖病故的阴霾。我知道她并不是将弘晖的是全然放下,而是因为我的那些话让她心里憋着一口气。她的内心应该也觉得是李氏刚出生的孩子克死了自己的孩子,所以故意用这种方式来告诉李氏,她并没有因为这件事的打击而倒下,相反她会活的比任何时候都好。
可是,我却无法忘掉那个孩子,在家宴开始前去到园子的内湖边,将抄写好的往生咒折成船灯放入湖中,看着小船入随着水波慢慢散开沉下,暗暗祈祷着他下一世能得安然。
”你在这里做什么?“正合眸祈福,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胤禛的声音,转头一看,见他和乌拉那拉氏带着随从一起走过来。
内湖所在的位置刚好是前往家宴所在的必经之路。此前本来是有意避开其他人才提早过来,没想到胤禛和乌拉那拉氏竟然这么早就先到了。
既然避不开,至少迎上去行礼,敛眸下眸子,语气轻缓地如实答道:”今个是七夕,想趁着今个这日子为弘晖祈福……“
我说完这话时,乌拉那拉氏的脸色一白,眼眶顿时红了起来。她走上前弯腰拾起放在篮子里那些折好还未放出去的船灯,浅声问道:”这些是你什么时候抄的?“
我应说:”小阿哥没了的那天一直到昨个。本想抄完七七四十九天再烧给他,可是看今个府里太热闹了,我怕他孤单。所以……“说着这话,不由触及真心,眼圈也红了。
胤禛沉默地站在那里,乌拉那拉氏别开头用帕子掩唇啜泣起来,一时间气氛有些悲恸凝重。
我屈膝跪下,叩首告罪,道:”奴才本想着提前些过来,将这些船灯放出去就走。可是没想到让主子和福晋正好撞见,又让福晋触景伤心,奴才该死,请主子和福晋责罚。“
胤禛身形动了动正要说话,却被乌拉那拉氏抢先将我扶起,忍下哽咽,轻声赞了句:“没想到这府里只有你一人是真心记挂着他。会提早过来原本也是我看到府中的热闹,突然挂念起这孩子觉得心里堵得慌,才求爷陪着提前出来走走散心。没想到会遇到你,难为你有这份心,又怎么会责怪。罢了,不如我和你一起将这船灯放完,让我这个做额娘的也为他尽点心。”
不管之前有多少嫌隙,在此时此刻也都暂时放下了。我跟着乌拉那拉氏,将船灯一一点起放入水中。湖面上的船灯越来越多,如同闪烁在银河中的星子承载着哀思与遥寄,慢慢漂远然后沉入水中。
做完这些,乌拉那拉氏拉起我的手拍了拍,淡淡说了句:“你的好我都记下了,往后不管发生什么,咱们只要能一条心,我必然不会亏待了你。”
听乌拉那拉氏说出这句话,我知道她应该是从刚才的情绪中走了出来,却也误会了我做这些是有作秀示好的成分。其实对于弘晖,一直以来我都是真心的为这个孩子感到可惜,只是现在既然她这样认为,我也无需多做解释,只是顺从地点点头,跟在他们后面一同往家宴那边行去。
走到家宴会场,众人各自散开时,一直站在乌拉那拉氏身后的娇杏突然寻了个机会来到我面前,语带嘲讽地说了句:“原以为你是个多清高的人儿,却不想也是个会巧言令色耍手段的贱人。如今你我都是服侍主子的人,你不过就比我多了个名分,你等着迟早有天我会让你好看。”
早就料到这丫头爬了几天床就会开始嚣张,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看着着实让人生厌。懒得与她多费口舌,只是鄙夷地瞟了一眼,转而旁若无人地从她面前走开,留她一人站在那里气得跺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