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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话的云螭,将一份手绘地形图轻轻展开摊在了桌上。
凑在一起研究了半天,我、张临凡和苌菁仙君总算是明白他为什么要露出一副败兴而归的表情了。
因为,宝珊学校南面的那座小山头,照这图所势,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种着稀稀落落树林,甚至都没什么特色的小土包而已。
“哎哟,这画了是不是等于没画?”我推了推地形图,倒了杯酒,一边喝一边说道,“这连个藏的地方都没有!”
苌菁仙君随声附和道:“确实如此,也难怪那机枢会挑这么个地方跟咱们斗了!”
张临凡将地形图拿了过去,研究了半晌之后,指了指上面画着一个红色五星的地方,问道:“云兄,你这里的标记是什么意思?”
云螭露出一个非常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果然还是张兄心细如尘!”
张临凡确实很是心细,那个经色五星其实是非常小的,若不是他指出来,我还真是没注意到,甚至还以为那是一抹污渍呢!
“云螭,那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战在即心情烦躁,我竟然不自觉地低吼出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卖什么关子啊!”
张临凡和苌菁仙君被我的态度都惊得说不出话,怔怔地盯着我,甚至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倒是云螭,明明被我呛了,却还是笑眯眯地回答道:“其实绘制地形图都是鬼扯的,毕竟那小山头一眼就看完了,根本不需要做那些无用功!”
“那你是去干什么?”我不满地放下了酒杯,挑着眉头盯着他问道,“难不成是给自己放一天假,来个郊区半日游?”
“惟儿!”张临凡似乎是听不下去了,赶紧拉了拉我的手,道,“怎么突然话里全都带刺了?”
“无妨!”云螭摆了摆手,将我空空如也的酒杯斟满,道,“郊外风景确实不错,只可惜我今天无心欣赏,我只是去探了探那里的灵气场所在, 好大概确定那个机枢所下的煞媚会在哪个范围里行动!”
他的话让我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他果真又一次想在了我们前面。
再次将地形图展开,云螭用手指代替笔在上面以红色五星为中心点的小范围上点了几下,告诉我们这几个点上他都感觉到有阴煞之气的残留,所以,这几处是我们最有可能遭遇大战的地方。
既然现在一切明了了,那眼下天渐渐黑下来,我们要做的事儿,就是在大战前好好地吃一顿。
本来我是想亲自小厨的,但是,苌菁仙君却提议出去吃。
今天确实是有些热的,亲自小厨确实不太好受,所以,我们四个便搭成了一致,很快便关了店门,寻了一间看上去干净卫生的小馆子坐下来点了一桌子菜,开心的大快朵颐起来。
“临凡,你干什么去?”张临凡突然起身,我直接问道。
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他笑眯眯地说道:“我很快就回来!”
约莫十来分钟的样子,他果然如自己所说回来了,手中还托着四盒泛着微微白气的刨冰。
“哎,你去买这个?”我接过一盒打开盖子,大吃了一口之后,笑道,“哇,还真是舒爽极了!”
学着我的样子,大口地吞了几勺冰,苌菁仙君皱起眉头来敲了敲眉心,道:“不要吃得太急啊,头会冰得胀痛的!”
哈哈大笑了几声之后,我们四个继续吃饭,因为从店里带了好多酒来,我们的桌边很快便累积了一堆漂亮的酒壶,惹得邻桌的人都纷纷侧目,好奇地盯着我们这四个喝了这么多酒却还不见丝毫脸红心跳的好看的家伙。
席间,我们四个聊起了之前“讨糖婆”的事儿,我有种感觉说不定那个什么所谓的煞媚就是这个家伙。
苌菁仙君似乎不太想聊这个话题,只是静静地吃饭不开口。
张临凡倒是提议是不是在未开战之前,再将我们的“秘术”练一练。
我其实也有这种担心,但是,云螭却说我们已经掌握得很好了,再多练也不过是反复放血那么一回事儿,虽然有我的血张临凡可以屹立不倒,但是我的血却不能迅速恢复,所以,也不能练得太多。
既然不练习,那就干脆聊点儿别的吧!
我是这么想的,要不然,只要一想起那些事儿,就想要多加练习,自从遭遇了被可能是机枢的人控制的“讨糖婆”之后,我们四个的心情一直都不太好,与其让这气氛更压抑倒不如换点轻松的话题来。
张临凡虽说与云螭不算故交,但是,他与宿阳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们四个在一起聊什么倒也都不会显得陌生或者尴尬。
又喝了些酒,我感觉气氛还算是挺微妙的,夹了一片蘑菇放在嘴里,我一边嚼着一边想着要聊些什么。
想着想着,我就看到了正笑眯眯安静喝酒的云螭,一个话题便跃于脑海之中。
云螭与我们在潜龙峰分开之后就回了他的龙族天层,这一分别就是几百年的光景,而这几百年里,他又是如何过来的呢?
之前,其实我就一直想问只是没找着合适的机会开口,今天大家心情都很放松,正是个好碴口。
并没有直截了当地开口就问,我只是将这些年来我身边发生的事,东拼西凑地讲了讲,偶尔说到趣处,不光是云螭,就连张临凡和苌菁仙君也会不由得笑起来。
大概将我的事儿说得差不多了,又给他们三个添满了酒,并在收回酒壶的时候,不经意间用小指划了一下苌菁仙君手背。
我俩向来默契十足,他自然是领会我用意的,跟着就讲了讲自己在重新遇到我之前的事。
“对了,云兄!”张临凡不知道是不是也参透了我们的想法,喝了一口酒,开口道,“我听惟儿和苌菁兄曾提及你们过往的旧事,而我自己也有些残存的记忆碎片,大抵上都是咱们在梵阳仙山上的事,后来,经历了那场变故之后,你应该是返回龙族天层了吧?”
微微笑了笑,云螭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说话,只是抬手喝酒的速度变快了些。
“云螭,我有些话一直想说,但是,希望你不要介意!”看他的样子想必也明白我们想要问些什么,与其迂回倒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所以,我直接开口问道,“你这次回来,给我的感觉与从前相差甚多,不光开朗了很多,甚至有些像苌菁兄一般的放荡不羁感,我很好奇,这几百年间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惟儿!”张临凡轻轻地拍了我的头一下,嗔怪道,“那毕竟是人家龙族的事,更何况,再如何云兄也是为了帮咱们而来的!”
“无妨!”云螭总算是放下了酒杯,抹了一把自己的嘴角,用一根食指点了点自己的一侧太阳穴,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脸上表情时而明朗时而阴郁。
过了许久之后,他总算是又抬起头来,重新恢复了笑容,道:“你们这么一问,我还真是不知道要从何说起了!”
夜里的云南很美,更何况是现在这个时节!
我们四个从小馆子里结账出来,便提着酒杯坐到了洱海边上,吹着徐徐的夜风,嗅着水的味道。
苌菁仙君在来的路上小摊上买了些特色的烤串,张临凡则是在一处水果摊买了一大袋子的水果,而我现在正是左手一个串,右手一个山竹,吃得不亦乐乎。
又是沉默了好久,云螭总算是将胳膊搭在自己支起的腿上,停止喝酒娓娓诉说着自己的往事。
今天的酒是“千日醉”,这酒比“百花酿”度数要高得多,不知道是不是喝得有些多了,云螭的样子像是有了些醉意。
若是说他的酒量,其实并不差的,只不过,比起我和苌菁仙君这种成日里酒不离手的资深酒鬼还是差上许多的,张临凡素来习惯对控制自己,他举杯的次数不少,却喝得并不算多。
如此一来,便就唯有云螭一个显出了醉态。
拍打了几下手,我托着腮望着他好看的侧脸就在想,之前与他回龙族天层“成婚”时,我就有些疑惑,明明这家伙生得一张好看脸,又地位不低,怎么就没个一妻半妾呢?其实,那龙族少女也是个顶个美若天仙,他要是想娶,恐怕会挤破头的往他床上自己送。
只不过,这云螭倒真是个有趣的主儿,除了宫里有几个宫女外,连自己贴身的人都是男子,之前我和苌菁仙君还曾调侃过他身为龙族主神,总该不能有那龙阳之好才是。
现在想想,如果当年的他就是今天这副笑眯眯且神秘又灵动的样子,我没准就不会拒绝云伯父的提议,欢天喜地地嫁给他了。
“我呀,恐怕是这天上地下灵主里最为凄惨的一个了——”云螭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开口说道。
原来,他是集龙族之灵之体而降生的,也就是说,他生龙族天层便生,若是他死,那这世上所有龙族恐怕都会随之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