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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炎炎夏日的夜晚,星辰满天,蝉鸣绕耳,空气闷热得令人难受,一丝风都没有。??
现在是晚上22点35分,遍布中心公园各个角落的长椅上坐满了一对对甜蜜的情侣,他们正小心地打情骂俏,沉浸在和恋人美好的世界中。
在这些情侣中,只有于宽一个人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他冷冷清清地坐在中心公园的长椅上喝着闷酒,脸烧得通红,头胡乱晃着,两眼迷离,牙齿直打颤,嘴里念叨着什么不知名的东西,神智有点不清,只知道重复把酒灌到自己嘴里的动作。
他的脚边摆着好几个空空的啤酒瓶,显然已经喝了有一段时间了,长椅边上搁着一大堆资料和好几份简历,还有被退回来的求职信。
他浑身酒气,仍在闷闷地喝着,上衣的口袋里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铃声,于宽浑浑噩噩地掏出手机,上面只有一条短信,是自己处了两年的女友来的。
“我们分手吧。”
于宽看了后没什么反应,只是自嘲似地翘了翘嘴角,从女友日渐冷淡的态度中,他早就猜到这一天会来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今天也许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于宽打着酒嗝喃喃自语。
于宽是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年轻人,长得一表人才的,是个很斯文的男生,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找不到工作,简历投出去全是音讯全无,直接求职也会被拒绝,而今天,大概是于宽最倒霉的一天了,不止求职失败,连女友也要抛弃自己而去,曾经在大学的那些美好的时光,那些甜蜜的山盟海誓,一面对现实社会的压力,居然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时间已经很晚了,中心公园里的情侣也66续续地走了,最终只剩下于宽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像是被天地遗弃了。
过了良久,于宽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连忙站稳,脚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空空如也的啤酒瓶,原本摆得好好的啤酒瓶立刻乱七八糟地跌在地上,出一连串清脆而又令人心烦的声音,玻璃相撞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偌大的中心公园里,传得很远很远…….
于宽随便抓起一瓶啤酒边走边喝,并没有带走那堆求职信。
出了中心公园后,直走就是一条大马路,马路上空无一人,街道两边的店铺也都已经关门,只有昏暗的路灯静静地照射着。
于宽漫无目的地走在马路上,并不想回家,只要一回家,父母就是一通训斥与说教,虽然在他们眼里,这是关爱孩子的表现,但在被关爱的那个人眼中,这会是一种变相的压力。
于宽抓着已经喝完的酒瓶子摇摇晃晃地越走越慢,头昏昏沉沉的,手脚也软无力,胃里一阵阵翻山倒海,最终,他冲到电线杆旁,皱着眉脸色痛苦地弯腰“呜哇”一下子吐了个稀里哗啦,吐出来的污秽物充满着各种臭气,而于宽也无暇理会,他只觉得吐完后身体舒服多了,眼皮越来越沉,睡意猛烈地涌了上来,他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污秽物旁边,歪着头,一下子就昏睡过去了,但在彻底睡过去前,他的心底有一个心声在说:“如果能离开这个世界就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于宽终于睡饱了,他一清醒过来,立刻就被自己太阳穴两侧的疼痛给折磨得苦不堪言,他慢慢坐起来,闭着眼用手掌使劲地拍着自己的脑袋,似乎这样就能减轻疼痛,过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等大脑中的那股痛楚缓过去了,他才睁开眼睛。
入眼的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用的是纸门,红梁木,就连旁边的桌子也是红木桌,上面还放着一个洁白但壶嘴有些开裂的茶壶,还有好几个小小的茶杯。
于宽有些呆愣地坐在原地,没有动弹,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反应才算正常,他只觉得眼前所看见的东西都是在电视里才会看见的,从没想过自己会置身其中,他不禁开始怀疑到底是自己还没睡醒还是怎么回事。
“砰砰砰”,那道用纸和红梁木做出的门突然在这寂静的房间中出声响,把于宽吓了一跳。
“客官?客官?你醒了吗?有人托我把早点和洗脸水给你,客官?”门口传来一个少年略带稚嫩的嗓音,他嘴里说着一些电视里店小二才会说的话,手上还不停地用力拍门,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活泼和没耐性。
客官?醒?这么说我是在住店?不过都这种年代了,还有谁会用这种古代的措辞?又不是穿越了……..
穿越……..
于宽觉得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这种假设令他惊愕不已,但除了这种解释别无他。他立马站起来,环顾四周,这时他才现自己刚才躺在一张铺了厚厚棉被的纯木床上,就连枕头也是那种正正方方,小小的硬枕头。
看了这床,这枕头,于宽基本上可以确定自己是穿越了,试问在现代生活中还有谁会睡这种纯木制作而成的床?连一个铁架支撑一下都没有。
这时,外面那个拍门叫唤的少年似乎已经忍耐到极限了,他大吼一声:“东西我就放门外啦!被别人拿走不关我事!!”说完后,一阵脚步声渐渐远离了于宽的房间。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屏住呼吸的于宽小心地松了口气,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直接面对古人,刚才真怕那小子会撞门进来。
于宽小心翼翼地踱倒纸门边,迅地打开门把门外的东西拖了进去,然后再火地关上门,整个过程他都低着头,力求别人不要注意到他,毕竟现在不是在现代社会,而是在古代,于宽平时电视看多了,总觉得古代的世界会更加凶险重重,动不动就拿刀子说事,而且现在他只有一个人在这里,无依无靠的,只能尽量保平安了,而保平安的第一条法则就是:低调。
等关上门后,他倚靠着纸门呆坐了好一会儿,虽说他平日不是个胆小的人,但现在人生路不熟的,来到这么一个陌生的世界,说不紧张是假的。等冷静下来后,他定睛看向刚才拿进来的东西:早点是用一个托盘乘着的,里面是一碗放了咸菜的瘦肉粥,一碟炸得金黄香脆的榴莲酥和好几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就早点来说,这已经是非常丰盛了。而另一边则是一大盆还冒着热气的洗脸水,里面还浸泡着一条毛巾。
这个早点和洗脸水可以说是于宽来到这个世界后的一大惊喜,他能体会到准备这两样东西的人的细心,也能感到淡淡的温暖,这一点,给了于宽镇定下来面对这个世界的力量。
但他还是没有碰那些早点和洗脸水,虽然他已经饿得肚子叫,而且酒醒后的空腹感特别难受,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有没有什么仇家,在某些方面上,于宽还是一个很谨慎的人。
于宽站起来,现在才注意到自己穿的是一身白色的棉麻布长袍,而一旁的红木椅子上还放着一顶做工不太好的方帽,看样子非常斯文,不像个江湖中人,倒像个书生。突然觉得脚板凉凉的,这才惊觉居然没穿鞋,只穿了一双长白袜子就到处走了。等他坐在床边把那双与衣服丝毫不搭,上好的履鞋穿上后,他走到梳妆台前,上面有一面铜镜。
于宽死死地抓着铜镜的边缘,不太敢看,心里直打鼓:拜托了,千万不要让我脸上带疤或者有一大颗痣,头尖额窄什么的,普通就行了,小弟要求不高………
完成祈祷后,于宽鼓足勇气瞪大眼睛猛地看向铜镜,只见里面的人梳着一个正统的髻,用白色的布带紧紧绑着,露出一个光洁的额头,下面挂着剑眉与细长的双目,脸上没疤也没痣,鼻梁高高的,********略显苍白,也略显薄。这很明显是一个薄情者的面相。
但这个薄情者的脸却是于宽看了二十多年,非常熟悉的脸,是他自己的脸。
这张脸虽说算不上帅哥,但也是个好面相,容易令人心生好感的类型了。
于宽瞪大眼睛盯着那面铜镜,他实在没想到搞到最后居然会是自己的脸,难道自己不是穿越到这个人身上,而是自己整个人穿过来了吗……..没可能啊……..
于宽苦苦沉思了许久,但还是得不出答案,最终他决定转移目标:就是那个一直放在床边的浅蓝色包裹。
那个包裹不大,但却有点重,于宽小心地把包裹上的结打开,把那几层布一块块揭开后,现里面放着一锭碎银子,一张做工精细的纸片,一小个封得严严实实的布袋,还有几个体积不大但有点重量的瓷瓶子。连洗换衣物都没有。
于宽有点嫌弃地皱了皱眉,他是个小洁癖,接受不了包裹里没有洗换衣物,但现在非常时期非常对待,就不要在意这些小事了。
他拿起其中一个瓷瓶子。那瓶身光滑洁白,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药”字,并没有其他能表面正身的东西。于宽有点无语地拿起其他的瓷瓶子,现上面居然不约而同地只有一个“药”字,别的什么都没有。
……全写着“药”,谁知道是什么药啊……..
于宽把瓷瓶子都放下,然后拿起那个长长扁扁的布袋,上面打着一个很奇特很难解的花结,并且这个布袋看起来虽然其貌不扬,但于宽一摸上去就知道了,用的是好料,看来这个布袋的原主人似乎非常珍惜这个布袋,不想别人碰它。
于宽花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把那个花结给解开了,还急出了一身薄汗,打开一看,于宽傻眼了,里面居然是几百根白得亮,长短不一,粗细不等的银针,这些银针一看就知道平时一定有好好打理,光亮地可以把于宽给闪瞎。
…….银针….莫非……我是个医生……?
于宽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自己的职业。他定定地盯着那些银针,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猛地抽出一根,长臂一伸就往那堆早点刺去,他逐个逐个地给每件点心检查,刺一下就抽出来看一下,然后再刺向下一件点心,等他好不容易把所有点心都检查完了,他脸上露出喜悦的微笑,然后把那根油油的银针随手一丢,开始抱着那碟榴莲酥啃了起来……..
等他吃饱喝足并打了个饱嗝后,他的目光渐渐移向那张做工精细的纸片上,他的直觉告诉他,那张纸片能告诉他下一步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