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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还是一个母亲,怎么会心狠到如此地步?许染之想不明白,心底也隐隐抗拒自己去深入追究。
在见到那个女人时,心里就有个声音在说: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娘亲……
不会错的,血脉中那冥冥之中的联系,在她靠近自己时刹那在心底疯长。他从小便智力异与常人,更有惊人的直觉,很早前他就知道自己不是父皇的儿子,一直对自己忽视冷淡的‘娘’也不是自己的。他和这两人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不过现在他倒是知道自己是继承了谁。自己骨子里的冷血无情跟这个女人几乎如出一辙。
枉他在明知道那个女人的心性时,还幻想自己能得到一点点的亲情。这次是他给自己的最后的一个理由,一个放下一切从此在也不会有弱点的理由。
他许染之在也不是谁的棋子、弃子,从今往后他要做自己命运的主宰,掌握自己的命,也掌握别人的命。
在失血过多,再也忍不住陷入黑暗之前,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住了他,只来得及看见一抹淡素的青色在眼前滑过,和听见几声沉闷的重物落地声。
许染之早有预感,这一次或许危险,但一定会遇到自己命中的贵人而化险为夷,只不过有一些惊险罢了。所以在那人赶来时,许染之放心的晕了过去,在轻淡悠远的冷香环绕的怀里沉沉入睡。
淡黄暖和的阳光透过未关闭的窗,直直地照在许染之脸上,在苍白的肌肤上晕染出浅薄的红晕。纤长浓密的睫毛无力的垂在眼帘,与苍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白的更白,黑的更黑。
许染之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漆黑漫长的梦,无论自己怎么做都无法挣脱那深邃的黑暗。不由得急迫起来,但还是一点用都没有,在他忍不住要放弃时,一缕淡香缭绕着,牵引着,浑身忽得生出力量,摆脱了禁锢。
床上,许染之猛地张开双眼,大口喘息。呼吸间隐隐牵动了尚未痊愈的伤势,让他忍不住扯了扯嘴,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许染之谨慎地打量现在所处的房间。这个房间很大,但却又很空旷,除了靠窗的一张大床外,就只有一面极高的放满了书籍的书架,一张小桌和几个椅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床边放着衣物,许染之穿上衣衫下了床。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伤口虽然还在隐隐作痛,但并不影响行动。
拉开房门,阳光陈铺在淡黄的地板上,如镏金闪耀。
正对过去,有一人青衣微散,露出里面的纯白里衣,赤足斜倚坐在廊柱旁,一足曲起在身前,一足浸入底下清凉的溪水中。极长的如鸦羽的漆黑头发垂落,蜿蜒逶迤在地板上。
白无手中把玩着一只翠绿的箫,在白皙剔透的指尖如一汪盈盈的碧水。
抬起头,看见许染之站在门边望向这边,眼含警惕的打量着自己,玩味一笑,整个人慵懒的舒展着,好似没骨头似的。
“你应该饿了吧,”挥袖指向放在身旁的小桌上的粥,“先把这个吃了,垫垫肚子。”说完,也不管他吃不吃便扭头继续研究手中的箫。
许染之看了白无一眼,竟然真的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走近了他。白无暗自勾勾唇,不管许染之心里是怎么想的,这起码是个好现象。
许染之姿态优雅的慢慢吃着,不出一丝声音,白无安静的坐在一旁,两人之间只余静谧的溪水路过偶尔激起的水花声。
许染之吃完后,就端坐着,整个人很沉静,一点也不像一个九岁的孩子。
白无忽然觉得这么出色的人只要给他一点助力,他就会如潜龙出渊一般,震惊世人。
“你叫许染之?”白无先打破安静,开口道,“你是前朝翦阳公主的儿子对不对。”话音刚落,一道凌厉的目光扫了过来。
白无毫不在乎的抬头对上他的眼,弯了弯形状漂亮的眼。
许染之只是一时慌乱,一会儿就镇定下来,“你是谁?目的是什么?”许染之看着眼前这个仿佛集天地精华所造就的青年,冷静的问。
白无仔细打量了下他,直到把他看到有些不自在时才收回目光。
许染之抿了抿唇不知道自己被那剔透的眸子凝视时为什么会感到不自在。
突然却听见那人说,“你要当皇帝吗?我可以辅助你。”
他惊讶的看向青年,青年见他看过来,眨了一下眼,清澈见底的眼睛里一片坦然,就好像刚刚他所说的惊人话语都不存在似的。
“你想要什么,或者你想要在我身上得到什么?”许染之不相信有人会不求回报的帮助一人。不过,现在的他确实需要助力,就算很危险极有可能会反噬。
白无放下玉箫,坐直身子。“我想要的你现在做不到,等你登上皇位之时,我自会告诉你。”许染之太多疑,若是什么都不要的话,反而让他生疑。
许染之垂首半晌。眸子里暗潮涌动,最后他开口,“你的名字。”
“白无,我叫白无,你可以称我—白先生。”白无抚了抚眼角愉悦的笑了。“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许染之是个决断的人,既然已经决定和白无合作,就不会在犹豫不决,惹人不喜。
“我的伤还有多久才好,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早些回宫里。虽然不受重视,但一个皇子失踪几天不被宫人还是不可能的。”
“早就安排好了,现在宫里有替身在,暂时不用担心。”白无淡淡的道。“不过,你确实需要快点回宫,假的毕竟是假的,真不了。”
许染之深深地看了一眼白无,在心底给他打上了一个危险的标签。如此的洞悉人心,不应该无名,他到底是谁?
“作为盟友,我将送你一个小小的礼物,”白无站起身,转头对许染之狡黠一笑,“明天你就知道了。”
他拍了拍手,十一从暗处走出,手里端着几碟轻淡的小菜和一碗米饭放在了许染之面前。又悄无声息地隐入了黑暗。
“唔,中午了,你该吃饭了。”白无看了眼桌上的东西,“你身上有伤,只能吃清淡的。”
许染之却没有动,“先生为什么不吃?”
白无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到我这个程度,早就不需要吃东西了。”
许染之皱眉,“‘到您这个程度’是什么意思?先生可否为我解惑?”
“因为我是……”白无刻意拉长了音,“因为我是神啊。神是不需要吃饭的知不知道?”说完,如愿的看见许染之满脸的黑线,不厚道的笑了。
白无叹了口气,这才多大的人,就这么老成,总算看见点其它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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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许染之又回到了那间房。他身上有伤未痊愈,很容易困倦,白无就建议他回房休息。许染之没有勉强,听从了他的话。
一觉醒来,又是阳光大亮。许染之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环顾了四周,才猛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宫里,正躺在寝宫的床上。
他动了动身,吃惊的发现身上那些原本还需要十天半个月才会好的伤势也一点都看不见痕迹了。
这一切就像是梦,只是发生的太过真实,许染之想。而后又讽刺的笑了笑,‘怎么可能是梦?那个人一定会来的。’
之后的日子,许染之就像忘了白无一样,重复着和以前一样的无趣生活。还是一样的中庸,一样的废材。
这天,许染之刚进门,就察觉到屋里有人,不过那人没有丝毫的恶意。
他知道应是白无来了。
穿过屏风,那懒散的趴在软榻上不是白无是谁?
那人听见声音,抬起头,看到许染之,勾起唇角笑得勾人心魄:“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