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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干嘛突然叫出来喝咖啡?”
李晴晴环顾了一下四周,把红色的mk小挎包扔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脸上没有笑意,似乎心情不太好。
“帮你点了拿铁,加了奶没放糖。”秦瑟把咖啡推到她跟前,心知不是开口的好时机,扭捏了几秒钟,还是开了口,“晴晴,我最近有点急事,能问你借点钱吗?”
“又借钱?”
李晴晴盯着秦瑟推过来的咖啡,笑着摇了摇头,忽然将音量提高了几十个分贝。
“借钱借钱借钱,认识你三年了,你找我借过多少次钱了?”
秦瑟涨红了脸。
她没有想到,闺蜜会突然发难。
是借过很多次钱,但每一笔钱秦瑟都是还了的。
“晴晴,你小声点,影响到别人了。”秦瑟轻声提醒。
“小声点?怎么,你觉得借钱很丢人吗?”李晴晴忽然向前探了一些,手放在桌子上,托着下巴嗤笑了一声,“你在微博不是有好几万粉丝吗?那么多人总有几个有钱的吧,你老薅一只羊的羊毛有意思吗?”
她们的对话打破了咖啡厅里的宁静,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望过来。
“来的路上其实我就猜到你想借钱,还特意帮你想了个办法,你长得不错,去网站开一个直播,随便脱点,会有很多人给钱的。”
这句话一说,本来很反感在咖啡厅吵闹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秦瑟。
他们很喜欢李晴晴这种充满火药味的说话方式。
生活沉闷,在这个时代,哪个路人不喜欢看撕逼的戏码呢?
秦瑟微微低下头,眼睛死死盯着桌上的咖啡,脸上的表情并不太多。她只是有点怀疑,眼前这个打扮精致的女生,真的是她大学三年的闺蜜吗?
意外,却算不得太吃惊。
她不躲不闪,目光直直看向李晴晴,“为什么?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什么朋友,我早就受够了,我受够了你的自我感觉良好,你明明没钱,凭什么在网上装出一副白富美的样子?”李晴晴喝了一口咖啡,不紧不慢地说道,“咱们同学三年,你向我借了多少次钱,当然,钱你都还了,可是你敢说,你跟我做朋友不就为了向我借钱吗?你在网上发自拍,还要用我的包包当道具!”
秦瑟的确向李晴晴借过不少钱。
但她是因为李晴晴帮过她那么多次忙才跟她更加亲近。
根本不是因为李晴晴有钱才亲近的。
“专贴有钱人,交朋友真够有心机的……”咖啡店里的其他人看到战火升级,顿时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秦瑟,你不要做出一脸委屈的样子,我借了你那么多次钱,我没有对不起你。”
秦瑟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她抬起头,“是因为那天拍广告的事吗?”
李晴晴白净的脸上轻轻抽动了一下,没有吭声。
眼神说明了一切。
“果然是因为那天,你就这么输不起吗?”
一个星期前,秦瑟和同校几个女生一起去参加了一个游戏站台活动的面试,李晴晴也在。经过几轮考核,主办方选中了秦瑟,李晴晴是排在第二的。
“是,我是小气,那又怎么样?你明明知道我很想入选,我帮了你那么多次,你让我一次不行吗?”
秦瑟沉默。
她和李晴晴都是艺术专业的学生,可惜她们学校只是一所不入流的专科,别说学生,学校都没什么圈子里的门路。毕业生在这座繁华的大都市根本得不到什么好机会,班里的同学大多数都是回县城的电视台谋职。
李晴晴来自一个小城市的小康之家,虽然自身的条件不算出众,但一直怀着明星梦。
这些,秦瑟都是知道的。
那天秦瑟的确是拼尽了全力去争取那个机会,不为别的,只因为那个活动半天就有三千块钱,
她真的很缺钱,不可能放过每一个挣钱的机会。
“既然你这么觉得,那就算了吧。”秦瑟没什么好解释的。
“你一点都不内疚吗?”李晴晴冷笑,“秦瑟,你这个人真是现实得可怕,知道我不会再借钱给你,所以连装都不装了吗?翻脸不认人,我服气了!”
骂完,她提着包就走了。
咖啡厅里的人都朝着秦瑟这边窃窃私语着。
不要在意这些。
秦瑟这心里默默说道。
周围的这些人,只是凑热闹的无关路人,谁会真的在意她是要脸还是不要脸。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出了门谁还认识谁?
这家店的咖啡三十块一杯,李晴晴跑了,还得自己付账,不喝完再走,亏大了。
她抿了一口,很香。
豆子打出来的咖啡真不是速溶咖啡能比。
秦瑟一只手把咖啡杯举到脸旁边,一只手拿起手机,摆好pose,自拍了一张,正好把墙上那幅有格调的油画拍进去。
嗯,不好。
她调整了一下角度,重新端起咖啡,弯起嘴角,拍了一张。
比上一张好,但还不够完美。
想了想,她又把咖啡端到鼻子前,闭上眼睛做出在闻的模样,再拍一张。
“真不要脸,跟闺蜜吵架还有心情自拍。”
身边一对情侣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女生对男朋友愤愤不平地骂道。
男朋友义愤填膺的点头,“一看就是拜金女。”
秦瑟抬起头,朝那男生友好的笑笑。
那男生脸一红,旋即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搂着女朋友快步走了。
秦瑟缩在沙发里,把刚才的照片一张一张的检查着,最后选了闻咖啡的照片,稍微调整了一下脸型,再给照片换了一个旧电影风格的滤镜。
“慵懒的午后,最适合拿铁。”
输入了这句话,她才点击发送微博。
秦瑟忽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把手机丢到桌子上,整个人瘫在了沙发上。
借不到钱,该怎么办呢?
医院的电话是上个星期打来的,目前的治疗方案已经没办法继续了。
医生说,哥哥每个月的医药费,即使采取保守治疗,放弃用进口药,一个月也得两三万,马上就是医院结账的日子了,她必须尽快凑够这笔钱。
既然李晴晴不借,就得想别的办法。
昨天晚上她列了一张可以借钱的名单,排在第一位和第二位的二叔三姑妈已经分别拒绝了她,李晴晴排在第三,没想到……好在名单很长,她还有很多人可以借。
李晴晴说得对,秦瑟是一个现实得可怕的人,若论不要脸的程度,她秦瑟排第二,没人能排第一。
不就是借钱么?
秦瑟猛然从沙发上坐起来,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咕咚咕咚地喝下去,将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服务员结账!”
走出咖啡店,秦瑟朝学校的方向慢慢地走去。
说起来,马上就要毕业了,很快,住的地方也会成为一个问题,本来还打算跟李晴晴合租个地方呢,现在……
“嘟——”一声轻短的汽车鸣笛声响起。
秦瑟听着烦躁,使劲甩头想摒除心里的杂念。
“嘟——”
“有病啊,这里是大学城,禁止鸣笛!”秦瑟突然狂暴地跳起来,对着不远处的汽车大吼起来。
吼完之后,她才看清楚那辆牧马人里开车的人,二十来岁的年纪,漆黑的瞳孔,清晰的五官。
巧的是,这个人,她居然认识。
可是他们家不是很早就搬到国外了吗?怎么回来了?
秦瑟有些惊讶,有些怀疑,想开口问,却不知道会不会认错人。
她抿着嘴,从路中间退到了路边。
车子缓缓启动,路过秦瑟身边的时候,车窗摇下来了,宫砺非转头看向她。
看来,他已经认出自己了。
她低下头,不肯看他。
宫砺非的爸爸跟秦爸爸是大学同学,从前两家关系不错。仅仅是从前。
他为什么要停车?
宫砺非想对她说什么?
但她突然害怕她问自己家人的近况。
秦瑟不想在故人面前露怯。
“这边不是教学区,只是限速而已,并不禁止鸣笛。”
啊?他居然说这个?
秦瑟倏然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宫砺非。
对方还是那副平静的模样。
“这样啊。”秦瑟也很快淡定下来,点了点头,全神贯注地等待宫砺非下一句问“咦,你是秦瑟啊?”“好巧,怎么在这儿遇见你”“你怎么样啊”之类的问题。
然而,车窗缓缓升起,宫砺非淡然的扭过头,车子也随之向前开过去了。
宫砺非来大学城,应该是找林柯吧。
“再见。”秦瑟轻轻念道,朝着宫砺非的背影挥了挥手。
看到宫砺非,让她不自觉的想起从前的日子,爸爸妈妈还在的日子。记得那时候,哥哥跟宫砺非那一伙男孩子出去玩的时候,总是不带她这个小丫头。
后来父母出事了,他们兄妹俩都跟从前的圈子断了联系,亲戚也帮他们转了学。
说起来,已经七八年没见过宫励非了。
看他那副欠揍的表情,这七八年应当是过得很不错吧,或许都不认识自己了。
秦瑟忽然后悔起来,刚才应该厚着脸皮跟宫励非扯上关系。
他开得起牧马人,想必借个万八千的不成问题。
光是这么想一想,她已经嗨起来了。
秦瑟,天无绝人之路,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路子多着呢,肯定能筹到钱,等着哥哥病好起来,重振老秦家的威风!
秦瑟正在努力给自己灌心灵鸡汤,肚子却不争气的响了。
鸡汤再美,终究比不过鸡肉实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