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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岷弟的个性丝毫不迂腐,孟赢溪不由得噗呲起笑,“好吧……我不荡了,要不然,等下要送你这个心脏里荡着个秋千的病人去医院,我可背不动!”
“妖精”春色荡漾,旁人心里的秋千咯吱咯吱乱荡犬。
见到坐处,她道:“我们坐这吧。”
“这是石凳子,太凉。那边不是有木头的吗,我们多走几步过去。”
“嗯……好。”细心的假岷弟让孟赢溪稍起涟漪。
二人落木椅小歇踺。
“诶,李佩瑶,你在警官学院学读的什么专业?恕我直言,你的行事风格与外貌完全不搭调,甚至可以说是格格不入啊!”
“去,我看你才是脑子不搭调,与我等正常人格格不入。”孟赢溪曲意逗他,“我学的是法律,难道警察学校还能出T台模特不成?”
“嗯,还好,知道自己是李佩瑶,也知道自己的生活情况,思维挺正常。”方见落心一笑,“看来你先前不着边际的状态只是暂时性的,你当时的那副犀利样直逼妖精,几乎活活把那开跑车的司机给吓死了去。”
孟赢溪连连反省各种纰漏,当时异常激动,自己是个什么样确实没太多印象。
她吃惊地掩口问:“你是说……我当时恶毒得很像妖精么?!”
“何止是象妖精!简直……”方见发觉自己说得有些过头了,于是便即刻换话道,“你眼光似箭,话锋似刀,内容似聊斋,差点没把那开跑车的司机给弄成疯子……还有我。”
自己粗心蛮出的巨大破绽展露在“妖精”心头,为了破除对方的疑虑她迅即伪出伤感道:“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当时糊涂了!我不得不承认剧烈撞击对大脑的影响,当时我仿佛沉浸在昨日看过的一部影片里。”
她苦笑,“问题就出在这儿,那人长得太像男主角了!场景也雷同!我居然就把自己演化为了影片里的女主角,所以……所以那番尖酸刻薄的话全是电影台词。”
“啊……台词!”他恍然彻悟之下好奇心骤增,“是部什么电影啊?鬼片吗?我回去找出来要好好欣赏欣赏。”
“你还揭伤疤,讨厌……就不告诉你。”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几句台词确实经典,我真的想看这部影片。”
方见若有所思状缓缓起身,他一边回味一边模仿着“李佩瑶”的肢体动作来演绎这几句过耳难忘的“台词”,其步伐与说口完全克隆了当时的场景,手势也到位。
一步——“我活着的时候你背叛我!”
两步——“我冤死为女鬼的时候你来羞辱我!”
三步——“现在我转世投胎重新做人了,你依然不肯放过我!”
“妖精”震撼之余谑浪笑敖,“我真是这样?!”
“真是这样!”方见回忆一番后异常肯定地圆目点头,“嗯,没错,所差无几。”
“诶,这女主是谁演的?”
“呵呵,你还挂念呐?想套话……就不告诉你。”
“口口声声说不告诉我,其实你早就已经昭告天下多时。”方见洋洋得意地手甩空鞭道,“男主叫唐林,女主叫孟晓菲,哈哈……上网一查就知道,不是么?”
“行,你回去慢慢查啊……”孟赢溪暗下窃笑,就算翻遍整个地球你都找不到这部聊斋电影。
她随后转换思绪,并揣摩着旁人身上的疑点道:“方见,你不是在大恒国际上班吗?怎么老是在街上瞎转悠,两次都是在街上碰见你……我很纳闷:就你这游来荡去的风格,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哪象是在外企上班的人,完全就象一个无业游民嘛!喂……是不是……工作丢了?”
“什么无业游民……亏你想得出。”方见大笑,他释道,“起先大恒国际只有冠豪A座这一处办公地点,后来公司增加了一个子公司,在华景C座。我的工作特殊,两个地方都要跑,因为也不太远,我几乎都是步行往返,结果竟被你说成了无业游民,冤枉呀!”
“妖精”听罢掩面泣笑,状似抱头痛哭。
方见浑浑不知所以然,一脸的蛤蟆出没,“诶,你在笑什么?”
待了片刻,“李佩瑶”非但没有停歇,身体越发抖了。
方见左思右量始终寻不出自己
话里的笑点,他甚为不解外加担忧对方的安危,“没什么事这么好笑啊,小心身体!”
孟赢溪拭去笑泪,缓气回道:“真没看出来你这人非同凡响!了不起!”
“什么?”方见仍是不解。
她点拨道:“我问你,大恒国际的标志是什么?”
“牛头呀。”
“那介于牛A和牛C之间的东西是什么……你还好意思整天徘徊!”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方见勃然大笑,行为艺术出:弯腰——跺脚——捶胸——流口水……
时光流逝少许,笑虫蛮累的人双双靠在椅子上喘气,他不动声色地对她打量了一次又一次。
一个磁声往天空愣愣地打去,似乎不是说给旁人听。
“我见过许许多多的漂亮姑娘,她们留给我的印象形形色色:撒娇故做妩媚的孔雀女;低声下气乔装伊人的月光女;混合了成熟与清纯的白骨精;开放而自私的布波女。可若真想遇见一个融妖精、仙子与野蛮于一身的三界女就完全要靠缘分,而且是百年。”
另一个盈盈之音也灵灵地浮空而去,却似乎是说给旁人听。
“我也见过许许多多的英雄豪杰,他们留给我的印象各显风流:性格爽直豪放粗犷的统治男;文弱古板性格木讷的彷徨男;浪漫温情优雅高贵的凤凰男;有情有义有始有终的英雄男;可若想遇见一个集果敢、神武、与痴情于一身的天神男就要完全靠香消玉殒,而且是千年。
“香消玉殒?!你说得好悲伤!那此人岂不是无可期盼,如何求?”
“并非不可求,只因千年前错过。”
“他是谁?”
“岷山吾!”
“岷山吾?好陌生的名字。”
“书上没有,当然陌生!他是冉駹国的首席大将军,知道他的人很少,见过他的人就更少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此人的?”
情声徐徐,“他血誓与我成婚,却因我孤独而去。他的话我至今还字字记得——天地为证,岷山吾今日与赢溪立誓成婚,吾与良人虽未及夫妻之实,然死亦相守。岷山吾予赢溪之情,致死不渝,终生不改。倘若日后孽起二婚之心,天打雷劈,不得善死!”
“妖精“的额头被一只不请自来的温暖之手轻轻所探,他道:“没有发热……明白了,你这份感人的台词又是出自哪部电影?”
她隐有泪花。
“岷山吾,赢溪,呵呵……你又给我推荐了一部可观的好片。”方见的眼神在来回滑动间忽然发现不对,“你怎么了?哭了?”
“你若是岷弟就好了。”孟赢溪不禁伤感,恋恋地看着这张几可以假乱真的脸,“你可以做我的岷弟么?”
方见呆鹅了,对方情自心来的眼神绝不像是在说谎,可若不是说谎又是什么?
“我是谁?”
“方见。”
“你是谁?”
“李佩瑶。”
“谢天谢地,是台词!”
“妖精”凄然一笑,“我肚子饿了,咱们去吃东西吧。”
“那你想吃什么?”
“砂锅饭。”
“好主意,既卫生又美味,听你的。”
饭毕,方见要了她的手机号。与此同时孟赢溪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完全碎了,只有芯卡还周全,他说送个新的,她没应。
尔后,两人分道扬镳。
方见暗中目送人离去,并隐隐不安,自从道过婚誓新台词后她的情绪一直是强欢,饮食间也属于硬笑,但不知是何缘故。
“莫非是入戏太深?!”他摇摇头苦笑,“好多情的女子。”
孟赢溪悄悄回了一趟萧寒破败的家,她思绪万千地对着遗像给养母上香磕头,稍作打理之后方才回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