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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慕容凡早已在听到喊那女子清儿的时候变的欣喜不已了,那里还有闲暇理会这小厮的失礼与不敬,当即便急切的追问道:“真的吗?我爹真的把那姑娘带回来了?”
急切的情绪使他根本无暇顾及此时自己的男儿音色是不是把所有人都吓的半死。
“二小姐……你……”小厮闻声,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真惊恐的看着眼前那张莫名欣喜的脸,还来不及大叫着向外跑着找大夫,慕容凡早已运起了轻功越出了路才的视线。
足足十年了,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换上这别扭的女装足足十年了,虽然,每逢父亲问起,他都是淡笑而过,“这样也不错”可心底,他却不知道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心想:”爹终于找到了妹妹,那自己今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做回慕容家的长公子了,而后房那个病病哀哀的丫头也可以彻底的脱开药罐了。”
然而,欣喜若狂的慕容凡,丝毫都未察觉,此时碧绿深处竟有一双比他更为诧异的眸子出现。
慕容将军府大门前。
依依怔怔的看着那几个高高挂起的,她总算认识的五个大字,这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个老者竟是自己前些日子在街上遇到的千斤小姐的父亲。
不过,很奇葩,她真的琢磨不透这遗传二字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这老者,虽是年过花甲,胡须半白,可那岁月深刻的脸廓却难以掩饰曾经的俊朗,为什么如此出色的长相与血统会生出一个那样的女儿?
而且,从她见到这老将军的那一刻起,虽然他总是那么的欣喜,那么的激动,可一看也是书香门第,试想:“这古代又不比现代的开放式教育,这父女之间怎么就是那么大的差别啊?”
不过,很快依依又被眼前的来人吓了一跳,瞳孔猛睁,半天也不敢置信自己的眼前看到的一切。
她面前如落雁般飞来一个物体,或者是人,只是很别扭这人明明是虎背熊腰,发髻恶心,却生就一张俊朗非凡的男子脸,而衣衫却是那嫩的不能再嫩的粉红色……
男中音欣喜的传进她的耳膜,她瞬间觉得这个世界竟是那样的疯狂,不过,微微拍拍自己受伤的心脏,她还是拿出一百个镇定开口道:“阁下是男是女?”
然而,也就随着依依的问话,这才打破了大门口这怪异的风景,老者慕容泊满是欣喜和歉意的纠结笑容,而刚要热情拥抱自己失散多年妹妹的慕容凡却只能尴尬的笑着,收了收手,然后,双手绅士的理了理自己那明显有些不得体的女衫,双手负背,笔直了腰杆澄清道:“在下男!”
而后在依依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之际,慕容泊和着慕容凡一起将她热情的迎进了慕容将军府内。
然而,接下来,依依也不得不消化一个她不接受也的接受的事实,她(也就是她如今这具身体)是这慕容府的二小姐,慕容清儿。
一时心情变得很复杂,依依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索性便一直愣愣地听着眼前的父子一一诉说。
“清儿,你回来就好,回来为兄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恢复男儿身了”
“清儿,你长得简直和你娘一模一样,爹只要一眼就知道……可是老天为什么那么残忍,十年了……你过的好吗,这十年你怎么过的?”
然而,正厅内,父女兄妹的重聚还未告一段落,门外就匆匆跑来一个传话小厮道:“启禀老爷,尚书府的李大人来了……”
“就说……”
闻声,慕容泊先是欣喜而后再转眼看着一旁的依依后,似乎又想起有些不妥,正要推迟就见门外正迈进一个提拔而同样沧桑的声影,同时还附和着那声爽朗:!慕容兄,你这是不想见到我这老伙计呀?”
“岂敢……岂敢……”慕容泊连连尴尬的摆手道:“真是得罪李兄了……”
而后,又对一旁候着的丫鬟吩咐道:“来人,快给李大人备坐……”
“无碍……无碍……老弟我今天来就是无事来串串门,唠唠家常的……”李末年客套的说着,正要落座,却一眼瞟见一旁坐于慕容泊身旁的依依,当即神色闪过一丝诧异,脸上的笑渐渐消失了。
忽而,却又略带了些惶恐,人还为来得及起身,慕容泊便有所擦觉便忍不住欣喜介绍道:“这就是我找了很久的女儿清儿!”
“哦?姑娘你是?”李末年显然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当看见那一张他也无比熟悉的容颜时,又顿了顿,后知后觉的笑了笑道,“十年!慕容兄,没想到转眼都这么大啦?长得可像嫂夫!”
依依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回答。眼前这话要她怎么答?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就是这慕容将军的女儿,更何况她现在还有那个别致的身份。
“!我这一生,李兄你是最为清楚的……!”慕容泊一脸沧桑的说罢,便苦苦一笑,似乎在他的身上背负着千金重担一般,好一会才缓过情绪来,道:“李兄,咱们今晚就一起吃顿便饭庆贺一下清儿的回来,何如?”
!好!”李末年爽朗地笑道,随即从怀间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燕形玉佩递到依依的面前道,“清儿,来李伯伯今日不曾备礼,这于燕坠就送你……”
“啊?”依依惊愕地抬起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礼物?乖乖,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家的女儿,怎么就……
“李伯伯,所谓无功不受禄,我实在不能收下您这么重的礼物……”那晶莹剔透的色泽,那活灵活现的鱼雁,即使依依再不懂得古玩研究,但一眼也能看出是上品。
正所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宁可相信今天就是有人故意的安排,也不会相信这世界竟有这么多的巧合。
在心里自嘲的笑笑:“或许真的被骗怕!”
从那段无厘头的表哥表妹起,从洞房中那男人的摊牌起,视乎她从来不敢忽视自己的身边。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宫斗,追踪,貌似在这个时代她都已经算是领教过了。她可不想一贪心就把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看着,那正堂上满脸笑意,欣慰盯着自己的慕容将军,她很不想那样直白的击碎她的父女梦,可她却不能忽视一点,她是睿王妃,从她踏进这个古香古色却没有半点奢华的府邸时,她便感到了一股以往只在书中讲过的为官清廉。
从进门就能一眼到头,没有王府的夸张面积,没有富商的极致奢华,甚至连一般大户认家的奴仆一堆都没有。
整个将军府,从外看,虽说几个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大字匾额在气势上没有疏于半分,可从一进门到落座,慕容将军为人亲和,仆人也就三五个,要不是那个不伦不类的替身慕容清儿在,她还真难想象,这个家竟是外界闻风丧胆,出尽风头的慕容将军府。
如此的家境,她很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女儿失踪了却要找个冒牌货在市井招摇撞骗,为什么即使是直角好友他却有不待客的意图,可她终究不能忽视一点,自己是以上官将军之遗孤的身份嫁给三皇子司徒牧,或者是二皇子司徒夜的。
突然,平白无故的有个慕容将军拉着自己说,自己长的像她的妻,就是他失散十年之久的女儿……这不仅太突然了,而且也很荒唐,要是平常百姓家也就算了,毕竟前世没有父母亲人的疼爱,来到这个莫名的异世多个爹也不错,可这是皇族,是天子脚下,天子的血亲。只怕稍有不慎就是丢脑袋的事情。
所以,自己段不能认。
在心底大定注意,依依便起身,率先对着正上方的慕容泊道:“将军,我想您是不是误会了,我是上官云的女儿,也就是如今的睿王妃……”
其实,对于依依而言,她根本就不了解那个司徒牧到底给她安排的一个什么身份,之前只说是远方表情,名字是没错,上官汐儿。可那毕竟是她不知道他是皇子身份时相信和接受的。可此时,显然是时隔三秋人事已非了,冷牧从一个商人变成了锦衣玉食的三皇子,而自己却被告知是过世已久的老将军之遗孤……而这上官云的名字都是司徒夜说出来的。
当时,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说了一些皮面也就转移了话题。
“什么?你说……不……这不可能……”闻声,慕容泊笑容立即僵持下来,化作那浓浓的惊愕,眉宇紧拧,几乎把岁月的印记彰显的更加的清晰。
他是不相信,不相信眼前这个和自己钟爱一生也未能到老的发妻长相一模一样且年纪也极其吻合的女子,不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
“不可能……不可能……”
慕容泊一直怔怔的看看依依喃喃才重复着这三个字。而在另一旁,虽已表明男儿身,却依然一身不伦不类女装的慕容凡闻声,虽是同样惊诧不已,却是理智了许多。随即上前,搀扶着因为诧异而身形微微有些晃动的慕容泊道:“爹,您可得保重身体……”
而另一边的李末年相较慕容父子而言,神情却是淡定的许多,像是心中早有定夺,立即俯身朝着依依行礼道:“下官李末年见过睿王妃,先前唐突还望王妃恕罪……”
“李大人言重了。”依依客套的对着李末年虚扶一把起身后,这才转眼满脸歉意道:“慕容将军思女心切也是情有可原,但我真是上官汐儿,而并非您的女儿,至于长相一说,这人世间千千万万张面孔,也不缺乏一模一样之说,先前没有及时澄清……还望老将军莫怪……”
看着那越听越是颤抖的身体,依依知道自己此时的每一句每一字都是那样让一个父亲难以接受,可她却没有第二个选择,谁让这个世道是世袭制度的皇帝主宰呢?
然而,依依婉转的说罢,还未来得及告辞,突然,府外传来一个小厮高昂的通报声:“睿王爷驾到!”
“什么?”依依身形禁不住一抖,心想,“自己还是低估了那个男人。”
原以为,只要和他站在一条线上,自己身边的眼线就可以取消,却没想到……
闻声,屋内的慕容父子和李末年也是一脸的诧异,可无奈慕容府的主厅和庭院大门,相隔也不过十余米的距离,目光早已出现了那个挺拔而英俊的身影。
他,司徒夜,堂堂祁月国的第一王爷,进门众人的礼数自然是半点也不能少,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一袭银袍出现之际,三人已经诚惶诚恐的下跪了。
按理说,这将军和尚书大臣见王爷也没比必要这般心惊胆战,可依依这个王妃偏偏不合时宜的在将军府不说,连那以往最著名的慕容二小姐,慕容清儿,那个肥妞此时也是一身不男不女的装扮,因此,气氛想缓和也没有半点的余地了。
“臣等参见王爷。”
只见,司徒夜一身月色银袍,昂首阔步的径直从府外而进,薄唇上扬,嘴角微弯,露出灿若星辰的笑容,脚步还未踏进门槛,就率先出声道:“二位大臣不必拘礼,本王今天只是陪王妃回娘家而已,一切随意些!”
还是那般磁性而邪魅的声音,虽是一句得体的在亲切不过的话语,可依依总觉的这话似乎带有某种象征性的约束。
目光从他出现在府门前开始,依依就没有移开,同样,她也看见了那双如深潭般漆黑而深沉的眸子也从来没移开她的眼。里面除了做作的宠溺还有一丝她根本读不懂的舒心。
没错,是舒心,因为那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和他以往在王府里对每一个人的都不一样。以往虽然,那张魅惑的不能再魅惑的脸也不缺乏笑容,相反他几乎对每一个人都会笑,可从来没有一次那么真实,就好不一个大学生听到自己录取了某某名牌大学,只是没有看到自己的具体分数而已。
充满了成功,充满了踏实。
“臣妾给王爷!”屋内的其余三人起身后,依依这才对着司徒夜行礼道。没有多余的解释,因为她相信即使她不开口这个男人也对她的情况一清二楚。
怎么上的马车,又是怎么来的这个府邸……
“爱妃多礼了。”司徒夜宠溺的将依依扶起,而后便一脸文雅的对着一旁慕容泊道:“不知慕容将军可否单独和本王聊几句?”
“微臣惶恐,王爷您这边请……”慕容泊闻声,一边惶恐的弓着身子行礼,一边朝着司徒夜毕恭毕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而后两人便从正厅走了出去。
屋内只余下依依,以及不伦不类的慕容凡和李末年。
因为身份的突然转变,李末年自然是拘束了不少,一旁的慕容凡也只是一脸沉默状,却难掩那一抹忧色,兴许是在担心那随司徒夜出门的慕容!
而闲暇之时,三人也不免想起司徒夜的那句:“本王今天只是陪王妃回娘家而已……”
忽而,三人各有所思的对望一眼,其中的隐情各自都算是猜了个透,只是碍于身份高低,所以也没有谁敢如同之前那本大大方方的开口问。
沉默了良久,依依这才抬眼,看着那虽是一脸沉稳,却越发坐不住目光移动的慕容凡道:“慕容公子,还是去换身!”
依依不说还好,大家似乎都已经忘记了慕容凡本是男儿身的那回事,一提,反倒另气氛另类不已。
光她自己看着那貌似用两个大苹果踮起胸部憋笑不说,就连一旁的李末年也有些难掩笑意的干咳几声。慕容凡自己更是难掩的尴尬,面容微红,一时间连礼节都忘了,径直点点头,大步流星的朝内阁走去。
而另一边,慕容府书房。
慕容泊一路恭敬的领司徒夜至此后,这才立即惶恐的跪拜在地:“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从司徒夜开口要和自己聊的那一刻,慕容泊似乎在心底就已经明朗了即将要谈话的内容与事情,因此,他便毫无避讳的开口道。
“将军不必多礼,我想将军一定很疑惑本王王妃的身份,所以本王此次来也别无它事,只是帮将军解了这个谜而已。”
司徒夜还如之前那般温雅的说罢,随即便从衣袖中拿出一封,完好无损连半点褶皱都没有的信封来,而后又继续道:“这是本王凑巧发现的,如果将军仍是疑惑,听说血可验亲……”
闻声,慕容泊立即颤抖的接过信封,慌忙撕开信封,里面足足是三四长小楷而成的书信。
当一一阅完之时,他那满是沧桑的面容上,早已是老泪众横的伤心摸样了,足足微微颤颤的捏了信纸好半天,才又一声“扑通”跪在司徒夜的面前,无比臣服道:“王爷恩典……下官没齿难忘。”
“老将军不必如此,当日本王的确是怒不可解,可当本王看到那和佩贵妃一模一样的面容时,就已经猜测不已,没想到结果果真如此……好在将军与王妃父女团聚了。”司徒夜几句取重避轻的话语过后,慕容泊更是感动万千,连连谢恩,好半晌才一抹泪痕道,“王爷事已至此,不知……”
慕容泊的话刚到一半,司徒夜便似已知道了全部一般,笑道:“将军不必多虑,王妃本是将军的女儿,父女团聚,认主归宗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将军只管张罗……”
当司徒夜和慕容泊从书房谈话出门之际,天空烈日正午,大厅内慕容凡也换回了那久违的一身男装,同样器宇轩昂的做于一旁,见司徒夜和慕容泊一起开怀大笑的步入正厅,一脸的忧色也渐渐淡化了开来,而后便朝着一旁候命的丫鬟上午膳。
和王爷同桌,整个饭桌上除了依依大概其他人都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的事,虽说,司徒夜一再开口说是随意便可,可到底他是王爷的身份,谁能真正的随意呢。
一桌饭下来,依依又莫名的成了这慕容家的女儿,而且是在在她无比强烈的要求滴血验亲过后的最终结果。
虽然,以往在现代常听说那办法并不靠谱,可莫名其妙就成了又一家的女儿,她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不踏实。至少她希望这样一个过场之后,将来在她还没离开这个世界的某某天再不会出现另一个在大街上拽着自己就喊女儿的人了。
这也算是,她占用这个莫名身体的唯一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