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蝴蝶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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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七七事变之后，虽然北平和天津还是沦陷了，但是由于许多中下级军官在上级犹豫不决的时候，果断出击，虽然主阵地有人坚守，但是战术灵活，偷袭、包抄、诱敌深入，打的有声有色，大量的杀伤敌人。二十九路军几乎没有什么大的损失，但因为敌人大批援军赶来，又处于被包围的位置，只能撤退。

    沃尔科夫对于参谋有些得意的表情，很是不解，阵地都丢了，这算是胜利吗？叶莲娜到是很理解。

    国军的战法，那就是没有战法，挖坑，死守，敌人出现了就打，飞机大炮来了就挺着，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对于上头的摇摆不定他们习以为常，连死都不怕了，难道还怕抗命么？因此，他们一边招揽新兵，一边训练，主要是步炮协同、步坦协同、地空协同、使用反坦克武器和设置鬼雷等等。

    这些只是软实力，能够不失精锐老兵，这对于国军来说，的确是胜利。不过叶莲娜相信，硬件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要知道，在战争爆发之后，国军能用的飞机只有91架，但是叶莲娜在离开之前，可是留下了不少的战斗机和轰炸机，重炮和火箭筒也非常多，所有的士兵都有最新的半自动步枪，每个师装备的重机枪超过一百，火箭筒超过五百，大口径迫击炮200，有炮团和30个迫击炮联队，而且还要防毒面具，可以说，平津地区从叶莲娜这里得到的武器仅次于在淞沪一线的武器。

    之后，年轻的参谋开始讲解8月13日之后在上海的战役，首先是空战，在国军准备开始打上海据点中的日军之时，就已经开始调来内地的飞机，原来在上海的战斗机有120架，都是最先进的美国飞机，还有20架轰炸机，之后从各地抽调了200架战斗机和60架轰炸机，14号，空军正式开始攻击，主要是攻击日本的公大纱厂、汇山码头和海军陆战司令部大楼等据点进行轰炸，尤其是着重攻击日军在黄浦江上的二十多艘军舰进行打击，击沉三分之二，之后和日本空军的战斗当中，我方占据了绝对优势，战斗激烈，打落敌机31架，自己损失只有11架。

    当日下午，开始进攻各个据点，但是对方在虹口修筑许多暗堡，而且有装甲部队，我方虽然有反坦克的火箭筒，但是巷战仍然激烈异常，尤其是在进攻敌方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大楼的时候，但大楼实在太过坚固，部队的伤亡太大，委员长下令撤退。

    年轻的参谋还说，他们用了自行火炮、火箭筒，都不能打击敌方的坚固大楼，反而被对方的反坦克炮打毁了11辆坦克。而现在的情况是，围绕着汇山码头和海军俱乐部的进攻还是没有取得进展，敌人从台湾、朝鲜等地调集兵力增员，这也是一直无法取得进展的原因之一。

    8月15日到16日，中国军队停止进攻，打算发起新一轮的攻击，但日军却对上海市区轰炸，我方飞机虽然极力拦截，还是损失惨重……

    叶莲娜翻译着，越听越是冒火，沃尔科夫也看出了叶莲娜的不快，若是别人，他也未必注意，但叶莲娜可从来都是微笑的。也许这当中有自己不知道的内情。参谋解说完了，叶莲娜在帮助沃尔科夫做了地图标注之后，就说要出去透一口气，出了大门，找了个角落生闷气。

    “富翎小姐！”

    有人叫她，叶莲娜一回头，正好看到了一个穿着笔挺的军装的年轻军官，他身材适中，相貌英俊，叶莲娜说道，“张松陵！哦，不，也许我该叫你长官，毕竟您现在已经是中校了。”这个张松陵就是叶莲娜的‘学生’之一，从叶莲娜的口气里就不难听出她的愤怒，话里更是含着讽刺，

    张松陵一脸尴尬，但更多的是愧疚，他从黄埔毕业，学的就是炮兵，但对装甲战很有兴趣，当时他是少校营长，如今是中校了，的确高升了，他当初和叶莲娜接触的最多，叶莲娜筹备的装甲坦克营就是交给他了，“富翎小姐，我也有不得已，我也有难处，再说形势比人强，我也坚持过，但是隔壁拗不过大腿，连委员长都找我了，这些装备也都是用来抗日的，分配给其他部队提高战斗力，比我这样一个营要好的多。我也是为了大局着想，请您理解我，我……张某实在抱歉。”张松陵很是愧疚，他失信了。

    叶莲娜刚刚不过是听了一个小参谋的轻描淡写的叙述就已经明白了，张松陵叛变了，他把所得的装甲车、坦克都给分了，分到了中央军的各个部队，叶莲娜对于装甲部队多么重视他是知道的，但是张松陵的作为，实在不可原谅。装甲部队，闪击战，突袭，哦……叶莲娜想到这里，真是又失望，又无奈，一支奇兵，就这么没了。

    空军和陆军要配合作战，可是空军上午轰炸据点，陆军下午三点才发动进攻，步兵死伤惨重，重炮和火箭筒无法打下坚固的堡垒，那云爆弹呢？空军和炮兵都可以打的，虽然数量少，也很贵，但宁可用人来牺牲，舍不得装备？简直是无法理解，不可理喻。而且，委员长明显是贻误战机的命令，竟然听了，还不只一次，军民因为一个人的决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还能说什么呢？

    “当初筹建装甲坦克营的原因我说的够多了，我不想再说了，已经无法挽回了。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陆军和空军没有协同作战，为什么在遇到坚固工事的时候，没有用云爆弹？中央军的装备是最好的，但上海一地的战争，为什么把预备军官用的教导师也拉来了，为什么把另外的几支精锐部队也调来了？日子不过了吗？上海外围有德国专家设计建造的‘东方兴登堡防线’不是说很坚固吗？打仗不在第二道防线放一兵一卒，我真是闻所未闻！”叶莲娜控制自己，不能发火，

    张松陵四处看看，见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这才低声说道，“不用云爆弹是委员长担心租界会被破坏，对外的影响不好，我们对外宣传完全都是按照你提出的办的，欧美的记者在这里畅通无阻，他们可以随便的报道这里的情况，委员长说了，在上海这一仗必须打好，这是打给外国人看的，只有他们看到我们抗战到底，他们才有可能屋面斡旋，委员长说了，这场仗就是打给外国人看的。”

    把嘴巴张大都不足以表现叶莲娜此时的吃惊，三字经都不足以表达叶莲娜心中的愤慨，脑袋被驴踢了吗？这么天真？德国如今实力大增，跃跃欲试，欧美国家此时自顾不暇，家门口都看不过来呢！能管你这点小事吗？尤其是美国，国会是极力反对参与任何战争的，而且经济大萧条还没有彻底的恢复，就算是管，那也是有心无力。为了面子，为了上海那点经济利益就会让国家陷入战争？

    叶莲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德国军事理论家和军事历史学家克劳塞维茨说过，‘战争不是消遣，不是一种追求冒险和赌输赢的纯粹的娱乐，也不是灵机一动的产物，而是为了达到严肃的目的而采取的严肃的手段。’但是委员长的表现，对于这次的战役，简直是致命的错误，战略指导战役，战役指导战术，唉……我的大上海啊！”叶莲娜感叹了一声，离开了。

    叶莲娜回到沃尔科夫的身边，没多久，就接到前方电话，然后整个指挥部都乱了，沃尔科夫等人看着瞬间慌乱的人们，很是奇怪，四下看看，难道是空袭，或者是有人要直接打这里的指挥部吗？他对叶莲娜说道，“捷列金娜同志，怎么回事？”

    叶莲娜的耳朵好，听了一些，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眉头紧皱着，看向沃尔科夫，说道，

    “日军松井石根率领大量援军先头部队在海空火力掩护下，一部在狮子林、川沙口、张华浜等地登陆，另一部在则从黄浦江等其他码头登陆，日军这次带来了很多的援军，还有军舰和飞机。”

    “什么地方？你指给我看看。”沃尔科夫敢忙又回到地图前，索科洛夫和扬秋克也难得的郑重起来。

    叶莲娜在图上指出位置，从地图上，她一个外行人都能看出来，一旦日军在那里建立滩头阵地，他们就会凭借机械化优势，很快的就可以从侧翼包围在虹口一带激战的中国部队。

    沃尔科夫看了一下，也皱起了眉头，头都没有抬起，就说道，“在这一代有多少防守部队？战斗力如何？有战略预备队吗？捷列金娜，你去问问。”

    其实根本不用问，叶莲娜听他们吵嚷就知道了，根本没有什么正经部队，正规军……一个连，还有就是地方保安团在附近，只比警察好一点为止，叶莲娜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沃尔科夫。

    沃尔科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看着叶莲娜，但是叶莲娜很沉痛的点头，没错，这么低级的错误都犯了，还能说什么呢？沃尔科夫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说道，

    “你是说，这么几十万人的大会战，在这么大点的地方，竟然没有在海边设防？也没有战略预备队？”

    叶莲娜说道，“是的，从各地赶来的部队都投入到了市区各个据点的争夺……”这个时候，指挥部已经请示完毕，做出应急部署了，叶莲娜听了听，然后回头对沃尔科夫说道，“第9集团军所辖部队抗击登陆日军。与此同时，刚组建的第15集团军在罗卓英指挥下，向宝山、川沙口登陆之敌发起反击，委员长打算亲自指挥此地所属战区作战，上海附近飞机全力阻击上岸敌人。对方有大型军舰和航母，还有更多的飞机。情况确实紧急。”叶莲娜不是军事专家，但是这个情况太明显了，而且从这边有史以来的战役和战斗，都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甚至缺乏智商成分。

    沃尔科夫却猛地抬头，“那上海市区没有留下飞机防守吗？”

    叶莲娜愣了，肯定没有，肯定日本人会想到来轰炸，如今恐怕为了阻止日军的登陆，德制88防空炮都得被调走了，但是此时自己提醒，是来得及的，可是转而有一想，不说自己了，就算是沃尔科夫等苏联人出面，也不可能有用的，因为对于军队来说，此时市区死多少人都不如阻止日军大部队登陆重要，这是必须做的选择，还是不要提了，否则的话，必然有人要为平民牺牲而背负道德枷锁了，也许还会找了无辜的人做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