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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安奇怪,这是能听取她意见的事吗?
看周阅海肯定地对她点点头,周小安一边拨弄她的新刘海儿一边皱眉,“我没意见啊,反正他又不敢来找我们。”
确实是不敢。
要说谁最了解周阅海,其实应该是周小林。只是他太善于以己度人,把周阅海想的跟他一样执着于英雄情结,等认清事实,他比谁都知道周阅海的脾气。
所以从他被通知转业开始,就再没来找过周小安和周小全。
周阅海点头,“那就吃饭吧。”反正人也骗出来了,他也不愿意让周小安操心那些事。
其实他也根本不在乎周小林,这人有时候会脑子糊涂,实际上还是很有眼色的,要不然也不会在部队混得不错。
他只是对家人和对外人的态度完全不同而已。
对家人理所当然地提要求,觉得他们是自己人,就要配合他、理解他,如他满脑子拎不清的英雄主义一样,委屈的永远是最在乎他的人。
这样的人,离他远一点,让他当成外人反而会好一点。
周小安心不在焉地吃饭,一直在拨弄新剪的刘海儿,总觉得脑门儿有点不舒服,
小土豆还不知道她的刘海儿是被剪坏了,但还是有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安安,我前几天看到一些很旧的画报,上面有一些女人的刘海儿跟你的很像。”
周小安想想,“是解放前的吧?”
小土豆点头,“穿旗袍,细眉毛,头发短短的,尾巴还翘起来。”
周小安笑了,“那是解放前的明星画报,尾巴翘起来的发型有个名字叫飞机头,还有一个名字叫S头……”
女人说起衣服、首饰、发型来话就特别多,小土豆不知道是真的仔细研究画报了,还是天生就有激发人说话的本事,反正很快就跟周小安聊得热火朝天,让她早就忘了换了发型的不自在。
周阅海走的时候照旧去检查了一遍家里所有的门窗,又把他前几天封好的阳台窗户仔细关好,才敲门进了周小安的房间。
周小安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看他走进又开始不自在地抠手指头了。
周阅海装作没看见,把手里的两个塑料发卷递给她,“会不会卷?我帮你?”
周小安赶紧摇头,不会也不用他帮!
周阅海看她紧张得嘴角紧抿的样子,在她的椅子前慢慢蹲下来,硬朗的五官被桌上台灯的暖光照得柔和又温柔,连声音都低低的让人觉得安心。
“小安,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每天过得高不高兴?”
周小安想耍脾气扭开头不搭理他,今天以前还是好好的!他非要破坏!
可是看着温柔灯光下他暖意融融的眼睛,还是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她喜欢现在的生活,可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他给予的,无论她承不承认,都不能抹杀他的付出。
周阅海看她的脸上缓和很多,想去握住她的手,抬起来又放下了,继续蹲在她面前,让她看清自己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认真承诺:
“小安,我不会破坏你喜欢的一切,我会把你所有喜欢的东西都保留住,会给你更多更多的喜欢,你什么都不会失去,我保证。”
周小安红着脸扭开头,没有说话。
事情太突然了,她什么都没反应过来,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周阅海并不是想让她今天表态,他只是想要一个可以给自己表态的机会和立场。
她这样反应他已经非常满足了。
周阅海看着周小安扭过头露出的一只红红的大耳朵,笑意慢慢盈满眼睛,把放在身上一晚上的一个发箍拿了出来。
周小安惊讶地看着这只乳白色的蝴蝶结发箍,用铁或者别的什么材料弯成想要的形状,外面包了一层精致的丝绸,小小的,细细的,非常精致漂亮。
周阅海把发箍戴到周小安头上,把她的刘海儿都箍上去,露出美玉一般莹润漂亮的额头,拿起小镜子给她看。
“如果不喜欢这个刘海儿,就用发箍,你的额头非常漂亮,没有刘海儿也好看。”
周小安被夸奖得脸红红的,不过还是觉得他说得很对,赶紧把头发散开,好好调整了一下发箍的角度,左照右照了好半天才发现周阅海一直在看她。
要是以前,她肯定会问来问去,好看吗?这样呢?那样呢?你觉得呢?
可现在不是以前了,她一句都问不出来,脸上红红地把小镜子收起来,“我要睡觉了。”
周阅海很痛快地走人,走到门口又回头,“小安,头发放下来更好看,还能遮住耳朵。”
周小安第一反应是瞪大眼睛去摸耳朵,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周阅海笑着给她关上门,心情很好地离开。
周小安却在床上翻来覆去地一晚上没怎么睡。
第二天周阅海过来送早饭,也不让周小全叫她起床,“她昨天没睡好,今天上午就不要上班了。”
周小全咬着包子上学,在路口分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小土豆,“小叔怎么知道我姐没睡好?”
小土豆低垂着眼睛阴沉着脸,“还用说,肯定是他惹着安安了。”
周小安一直睡到中午,不想等周阅海过来吃饭,留了张纸条跑去厂里,刚走近厂部小楼,王秀兰就迎了上来,“周干事,我等你好半天了。”
周小安赶紧往人多的大路上走了几步,才站住问她,“你找我有事吗?”
王秀兰又开始低头搓衣角,声音细细的怯怯的,“周干事,我,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好,可是我看不过去眼儿,我就觉得你人好,我得来告诉你……”
周小安看她没哭,心里才放松一点,“工作上的事我们上班时间到办公室谈吧。”
她可不想跟她私下里有任何接触。他们在生活上也没有任何交集。
王秀兰半抬着头飞快地看了周小安一眼,才又低下头,声音更低了,“周干事,我们去旁边说话吧,这里人多……”
就是要找人多的地方呢!周小安站着没动。
王秀兰只能靠近一步,压低声音,“周干事,我知道赵大婶给你家做活……”
周小安不慌不忙地点头,“赵大婶人好,看我忙不过来就搭把手,怎么了?”
私下帮人做活都是这个说法,街里街坊的,双方都咬死了是帮忙,谁能有什么办法?
这个可吓不倒她。
王秀兰赶紧解释,“不是,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跟你说,赵大婶把你们家的活交给大丫妈做了!我看不过去,来跟你说一声!”
看周小安不明白,王秀兰脸红解释,“大丫妈以前是做那个的!”
做那个,是对旧社会从良-妓-女-的称呼。
在这个对道德要求极为残酷扭曲的年代,大丫妈这样的女人大家都是从心底里看不上的。
虽然政府千方百计地宣传他们也是贫苦姐妹,现在从良自食其力,也是为国家建设做贡献,甚至还在纺织厂安排了很多岗位给他们,可实际上民间还是非常看不起这类人的。
那些没有工作的从良人员,连接针线活或者糊纸盒糊口的机会都没有,大家都觉得他们碰过的东西脏,素不相识的人知道了他们的过去,都是要吐一口唾沫的。
如果赵大婶真的把周小安家的棉衣交给大丫妈做了,即使周小安不在乎,在这个年代的是非观念里,那也是非常不道德的事。
可这些周小安在王秀兰面前是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她只是客气道谢,“谢谢你,王秀兰同志,再见。”
王秀兰赶紧拦住周小安,已经顾不上自己想好的说辞了,“周干事!我娘也在家闲着,你有啥针线活交给我娘干吧!她干得不比赵大婶差!我也能帮忙,我织毛衣可快了,三、四天就能织出一件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