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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任婕妤和穆贵妃入了座。皇帝扫了一圈殿内的人,朗声道,“众卿不必太过拘束,今日召你们前来呢,一则是为了庆祝端午佳节,二则,是为了我大符的江山社稷。”他顿了顿,“太孙封奕,慧敏仁孝,堪当太子之位。朕准备封他为太子,择日举行册封大典,诸位意下如何?”
其实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太孙都处理了好一段时间的政务了,再加上几个阁老相继致仕,众臣心里早就有点明了。
太傅谢安一马当先地站了起来,行礼道,“皇上声明。”太孙可是他的得意学生,他自然得力挺。
皇帝颇有些得意地摸了摸胡须,拍板道“那就这么定了,就从今天开始改口吧,册封礼么,就安排在一个月后。礼部,可有问题?”礼部尚书赔着笑道,“必然不敢误了太子殿下的册封典礼。”就算一个月的时间绝对不够,皇帝也不可能再改日子,说不定还要嫌他办事不利,既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应下来。大不了赶一赶就是了。
皇帝嗯了声,这才挥手道,“开始吧。”
宫人端着菜鱼贯而入。
皇帝和皇后席上是以前固定的菜式,其余人的席上却是各府准备的菜。
皇帝觉得稀奇,问皇后道,“这是谁想出来的点子?看着有点意思。”
皇后给他夹了一筷子菜,笑道,“臣妾之前请皇上赐给太子的那个庄氏,皇上还记得吗?”
皇帝当然记得,那次皇后说太子妃跟太子聊不到一块,请自己赐个世家女给太子,赐的就是庄氏。
何况还有她祖父的功劳记在这。
皇帝想了想,指着桌上一道珍珠翡翠羹和一道秋水叶道,“原忠,这道珍珠翡翠羹赐给太子妃,秋水叶就赐给庄氏。你亲自端过去,替朕勉励她一番。”
原忠笑着应了声是,让小徒孙端着菜,跟着自己走了。他来到太子妃席前,拱了拱手,“奴才见过娘娘。”
太子妃抬起手虚扶了下,“原公公多礼了”,原忠是伺候皇帝的老人了,太子妃也要给他几分薄面,
原忠笑呵呵地,让人把菜端了上来,“皇上赐两位主子膳食,一道珍珠翡翠羹,赐给太子妃娘娘,一道秋水叶,赐给庄主子。庄主子的主意皇上很喜欢,让奴才转告一声。”
太子妃和庄昭都站起来朝上位福了一福。
坐下来后就听张碧玉道,“皇上看样子很是喜欢庄姐姐呢。”
太子妃对皇帝还是挺害怕的,闻言立起眉头,“这是什么地方,也敢浑说。”
不过到底是同乡的情谊,张碧玉也一向殷勤,太子妃没有多加苛责。
所谓秋水叶,其实就是普通的烫青菜,不过经过御厨一番摆弄,看起来却很别致。庄昭尝了一口,烧得也别有一番风味。
皇帝赐膳是一定要食尽的,庄昭一口一口慢慢地吃着。好在越精致的菜量越少,庄昭也还能吃得下。
宴会进行到一半,梨园的乐女们刚刚开嗓唱了句“记上元时节,千门立马,望金坡残雪”,就听见后妃席上一声惊呼。
众人寻声看过去,就见任婕妤苍白着脸倒在身后的宫女身上,穆贵妃一脸惊慌。
“怎么回事?”皇帝铁青着脸,看到下面那一道道好奇地目光,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被丢尽了。
穆贵妃伺候皇帝这么久了,哪里看不出他的情绪。她心下有些惴惴,也不敢说请太医,直接自己就说,“瞧着妹妹像是有了身子,今日许是累着了。”希望能平息皇帝的怒火。
皇后接过话头,先夸一番任婕妤,“这是好事,宫里多久没出过好消息了?若真是有了身子,任婕妤功不可没。本宫要好好赏她。”她侧头看向皇帝,“皇上,殿里嘈杂,不如让人扶任婕妤到偏殿,请太医来看看吧。”
皇帝面色果然和缓了许多。
这个年纪还能让妃子有孕,就是对他身体最好的肯定。
他含笑道,“就按皇后说的办吧,宣太医院院判于寒寺前来给任婕妤诊脉。”
底下群臣一片恭贺一声,这个道,“皇上龙马精神,臣等望尘莫及。”那个道,“皇上英勇,非常人所能及也。”
皇帝被捧得很是舒服,拍着腿哈哈大笑起来。
皇后抿了口酒,借着擦嘴掩去唇边的笑意。
于寒寺带着药箱匆匆赶来,行了个礼就去偏殿为任婕妤诊脉。
这时殿里的曲已经唱完了,换了时人最爱的胡旋舞,把气氛带向了高潮。
穿着红衣的女子露出一段纤腰,随着鼓乐扭得欢畅。带着银铃的素手捻起红纱的一角遮住红唇,露出一双风情万种的眼睛,时不时朝上面瞟去。
皇帝一心记挂着老来子,神早就飞到偏殿去了,哪里会关注一个舞女。
倒是太子修长的手指打着节拍,看的津津有味的样子。
庄昭吃完了菜,喝了口玫瑰露,又含了颗薄荷丸才压下嘴里的味道。
旁边吃着鱼肉都好好地张碧玉闻见薄荷的味道,却捂着嘴干呕了声。
太子妃和林嬷嬷听见声音同时看了过来。林嬷嬷问青青,“怎么伺候主子的,是不是这席上有什么你主子不能吃?”话里带着一丝威严,到底是皇后身边的嬷嬷,气势上还是挺唬人的。
青青自然明白林嬷嬷话里的意思,避开张碧玉的眼,飞快地回道,“娘娘恕罪,我家主子这个月的换洗还没来,应该是为着这个。”
太子妃看着张碧玉有些惊慌地神色,噗地笑出了声,“这可是好事,妹妹做什么这么害怕?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会怎么你呢。”
林嬷嬷松一口气,这些天在太子妃面前讲了不少后宫的例子,可见是听进去了。
太子妃喝了口凉茶降降火,放下杯子道,“待会请了太医来看看,若真是的话也好叫皇上和皇后娘娘知道,到底喊我一声母妃呢,也让他在长辈面前露个脸。”
林嬷嬷说得对,还是先要太子生出子嗣要紧。无论谁先生的,将来都越不过她的孩子。就让他们先替自己儿子出力吧。
张碧玉身子抖了抖,捂着嘴不敢说话。
好在大家都压低了声音说话,倒没有什么人留意到这里的动静。
庄昭用力一咬,就把薄荷丸给压碎了。冲人的气味散发出来,人一下子就清醒多了。
还是要稳着点才行,自己现在在东宫毫无根基,实在不可操之过急。她换出一口气,态度又从容起来。
偏殿那里好一会才出来一个宫女,低着头匆匆来到阶下。
皇帝招手喊来原忠,示意他去那个婢女那边,“去听听太医怎么说。”
原忠弓着腰下去,听了两句,面上的笑就僵住了。他打发了那个宫女,快步走到皇帝身边,凑到他耳边低声转述了一遍那宫女的话。
皇后隐隐只听见一句“摸不准”,就见皇帝朝下扔了个酒杯,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往偏殿那里去了。
底下的人见皇帝突然发作,都有些害怕。特别是那个舞女,跪在当场瑟瑟发抖,十分惹人怜惜。
皇后端庄笑道,“行了,没什么大事,继续跳吧。”
众人面面相觑。
音乐又起,舞姬们继续跳了起来,殿里却没有人敢再随意说话。
太子看一眼太子妃那边,太子妃向自己他询问的目光,眼里还有一丝怯意。倒是庄昭一脸处变不惊,让太子很是满意。
皇帝来到偏殿,看也不看躺在榻上的任婕妤,指着于寒寺道,“你给朕说说,什么叫做摸不准?当初皇后半个月的身子,你也摸出来了,怎么现在就摸不准了?”若不是为着他的神手,能叫他当了太医院院判?
于寒寺也很疑惑啊,他道:“女子孕脉,臣见过不少。可像任娘娘这般的,臣还是第一次遇见。按说滑脉往来滑利,应该……”
皇帝见他说个没完,不耐烦地打断他道,“别给朕说这些没用的,你就说有还是没有把。”
于寒寺低着头,半天憋出一句:“说不准。”
气得皇帝,直接吩咐原忠道,“你去,给朕打他两巴掌。”
于寒寺苦笑了声,闭上眼挨了两巴掌。
皇帝还是不解气,目露凶光看向穆贵妃,咬牙切齿道,“这就是你说的有孕?穆氏,你可知欺君是什么罪名?”
皇帝大手一拍,轰的一声,结实的黄梨木桌子都被排出一道细纹。
穆贵妃吓得花容失色,忙跪下来道,“皇上息怒,臣妾敢确定,任婕妤是真的有了孩子啊。”
皇帝冷冷看了她一眼,“你确定?你拿什么确定?刚刚满朝都知道朕的婕妤怀了孩子,现在你让朕怎么办?找人出去说这是个误会,任氏根本就没怀孕?”
皇帝站起身,像头困兽一样,喘着粗气在房间里来回踱了两步。
“原忠,去请皇后来。”
现在,也只能让皇后帮着出出主意了。
皇帝厌恶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穆贵妃和无声流着泪的任婕妤,心里闪过一丝杀意,最后还是忍了下来。还是先保住面子要紧。